壮志高歌铸辉煌甘洒热血写春秋(壮志未酬的乱世书生)
壮志高歌铸辉煌甘洒热血写春秋(壮志未酬的乱世书生)宋武帝永初三年(公元422年),北魏国主拓跋嗣,一直服用寒食散,一连几年,药性发作,天上变异和地上灾难也屡屡出现,他自己深感忧虑。于是派宦官秘密询问白马公崔浩说:“最近,赵、代地区多次发生日食,而朕的病又多年不愈,我担心如果我一旦去世,皇子们还都年幼,那该如何是好?请你为我考虑考虑身后的事情。”崔浩回答说:“陛下正值壮年,您的病很快就会痊愈。如果您一定要听听我的意见,那我就说几句不一定合适的话。自从我们魏国创立以来,一向不注重选立储君。所以永兴初年发生的宫廷巨变,国家几乎倾覆。现在我们亟需要做的就是早早建东宫立太子,遴选贤明的公卿做太子的师傅,让您左右亲信的大臣作他的宾客和朋友。让太子在京师时主持朝政,出京时则统率军队安抚百姓,讨伐敌人。如果这样,陛下您就可以身心悠闲,不必亲自处理政事,在宫中颐养天年。陛下百年之后,国家有确定的君主,百姓亦有所归附,奸佞之徒不敢再生其他企图,灾祸也无从出现
《魏书·崔浩传》载:崔浩,字伯渊,清河人也。魏白马公崔宏的长子。少好文学,博览经史。玄象阴阳,百家之言,无不关综,研精义理,时人莫及。弱冠为直郎。天兴中,给事秘书,转著作郎。太祖(拓跋珪)以其工书,常置左右。
《资治通鉴》载: 晋安帝义熙十年(公元414年),北魏博士祭酒崔浩给国主拓跋嗣讲解《易经》和《尚书·洪范》,拓跋嗣向崔浩询问天文、术数等知识。崔浩占卜的结果大多数都应验了,从此,他得到了国主的宠信,凡是国家政治和军事上的秘密计划,他都参预意见。
晋安帝义熙十一年(公元415年),北魏一连几年发生霜旱,收成不好,云中、代郡一带的老百姓有很多都饿死了。太史令王亮、苏坦向北魏国主拓跋嗣进言道:“按着谶书的说法,我们魏国应把都城建在邺城,那样的话,才可以得到富足安乐。”拓跋嗣向各位大臣征求意见,博士祭酒崔浩、特进京兆周澹说:“迁都城到邺地,可以解救今年的饥荒,但不是长久的办法。崤山以东的人民,认为国家本来居住在辽阔的大漠之上,以为国民和牲畜一定多得无数,因此,称作是‘多如牛毛’。现在,一旦迁都,便要留下军队戍守旧都,只能分出一部分人向南迁移,这些人不可能住满几个州的土地,只好与汉人参杂居住在各郡各县,这样,我们人少的情势就会暴露,恐怕四方的邻国也都会因此产生轻视我们的想法。况且我们的百姓,不习惯那里的水土,得病、受伤、死亡的人一定很多。再者,旧都的守兵减少之后,屈丐、柔然等国就会有窃取我们的想法,假如他们动员全国的军队前来进攻,云中、平城一定会发生危机,南迁后的朝廷由于有恒山、代郡的千里险要重重阻隔,很难前去营救,这样的话,就会在名声和实益上都受到损害。现在我们居住在北方,假如崤山之东的地区有什么变乱,我们派遣轻装骑兵向南进攻,把部队分布在林野中间,谁能知道我们人数的多少?老百姓看见我们的征尘就会畏慑敬服,这就是我们国家之所以能用威力制服汉人的真正原因。明年春天到来之后,杂草生长起来,家畜吃饱之后,牛奶乳酪等也可以供应上了,再加上蔬菜水果,便可以维持到秋天粮食成熟的季节,我们面临的这些暂时困难便可以克服了。”拓跋嗣说:“现在国库彻底空了,已经没有办法再等到来年的秋天,如果明年秋天又出现饥荒,我们将怎么对付呢?”崔浩等回答说:“应该把最贫穷饥馁的人家挑选出来,让他们去太行山以东的地区去谋生,找饭吃。如果明年再饥荒,到时候再想办法,只是现在不可迁都。”拓跋嗣高兴地说:“只有你们二人与我的想法一致。”于是挑选百姓中最贫寒的人家前往太行山以东的三个州去谋生,并派左部尚书代郡人周几统率军队镇守鲁口,安抚召集他们。拓跋嗣本人也亲自下农田耕种,又命令有关部门劝勉指导人们从事农业和种桑养蚕的劳动。第二年,庄稼丰收,人民于是富足安定。
北魏太史启奏说:“火星在匏瓜星座中出现,忽然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按道理说,它应该到形势危险严峻、马上就要灭亡的国家去,先出现童谣妖言,然后再发生祸乱,实行对该国的惩罚。”北魏国主拓跋嗣召见十几个有名的儒士,让他们与太史一起讨论参悟火星所示的含义,推测星落的方位。崔浩对答说:“按照《春秋左氏传》的说法:‘神灵在莘地降落’,根据它降落的日期推测,可以得知这个神灵是谁。庚午(八月十九日)的晚上,辛未(八月二十日)的早晨,天上有阴云密布,火星失踪的时间,应该是在这两天。庚和午,在地上指的都是秦国,辛指的是西方的夷族。现在姚兴据守在长安,火星一定是降临到秦国去了。”众人都不客气地说:“天上没了一颗星,人间怎么能够知道它掉到哪里去了!”崔浩微笑着并不回答。八十多天以后,火星突然又从井宿附近出现了,在那里若明若暗,很长时间才消失。后秦出现大旱,昆明池中的水也已枯竭,儿童歌谣和各种谣传纷纷四起,国中的百姓人心不安,只隔一年,后秦国便灭亡了。大家这才佩服崔浩的神机妙算。
晋安帝义熙十三年(公元417年),东晋太尉刘裕率领水军从淮河、泗水进入清河,准备逆流西上,开进黄河,他先派使节向北魏借路。后秦国主姚泓也派人出使北魏,请求救援。北魏国主拓跋嗣命令文武百官共同商讨这件事,群臣们都说:“潼关是天险,刘裕用水军恐怕难以攻克。但是,如果从黄河北岸登陆向北方侵入,那就容易得多。刘裕声称讨伐秦国,他的真实目的难以猜测;而且秦是与我们有婚姻关系的国家,不可以不出兵相助。我们应派兵切断黄河上游,阻止晋军西上。”博士祭酒崔浩说:“刘裕吞并秦国的野心由来已久。如今,姚兴去世,他的儿子姚泓愚劣懦弱,国内灾难一再发生。刘裕乘其国内危机而兴兵讨伐,他的决心是一定要夺取的。我们如果切断黄河上游,阻截晋军,刘裕一怒之下,必然登陆向我们进攻,这样一来,我们等于代替秦国挨打。如今柔然进攻我们边境,百姓又缺少粮食,如果再与刘裕为敌,发兵南下进攻晋朝,那么北边的敌军柔然就会更加深入。那时,大军救援北方,南方的州县又将告急,这不是良策。不如借给刘裕水道,听任刘裕西上,然后我们出兵驻防东部,阻塞他的退路。如果刘裕得胜告捷,一定会感激我们借路的恩德;如果失败,我们也会有援救秦国的美名,这是诸多办法中比较好的一个。况且,南方与北方风俗不同,即使朝廷放弃恒山以南的领土,刘裕也决不会用来自吴、越的军队与我们争夺据守黄河以北的土地,怎么会成为我们的威胁呢?为国家制定方略的人,应该只为国家的利益考虑,怎么可以顾念一个嫁过来的女子呢!”大臣们还说:“刘裕向西进入潼关,便害怕我们切断他的退路,腹背同时遭到攻击;而刘裕如果北上进攻我们,那么秦国姚氏一定不会从潼关出兵救援,所以看刘裕的样子虽然是声称向西,但实际一定是北上。”拓跋嗣于是命令司徒长孙嵩为督山东诸军事。又派振威将军娥清、冀州刺史阿薄干,率领步、骑兵十万人屯军黄河北岸。
北魏军队的几千名骑兵,一直沿着黄河随着刘裕的大军向西行进。东晋士卒在黄河南岸,用长绳牵引战船,风大浪急,有的牵绳突然折断,战船漂流到北岸,船上的晋军全都遭到北魏军队诛杀劫掠。刘裕派军还击北魏军队,东晋军在战阵中斩杀了北魏冀州刺史阿薄干,北魏军败退,逃回畔城。朱超石率领宁朔将军胡藩、宁远将军刘荣祖乘胜追击,又一次大破北魏军,斩杀和俘虏的敌人数以千计。北魏国主拓跋嗣听到报告,才后悔没有采用崔浩的建议。
东晋齐郡太守王懿投降了北魏,他上书北魏朝廷说:“刘裕现在洛阳,应该迅速发兵切断他的归路,可以不战而胜。”北魏国主拓跋嗣表示赞许。当时,崔浩正为拓跋嗣讲解经典,拓跋嗣问崔浩说:“刘裕讨伐姚泓,果真能攻克吗?”崔浩回答说:“定能攻克!”拓跋嗣问:“为什么!”崔浩说:“当年姚兴喜欢追求虚名而不务实事,他的儿子姚泓生性懦弱,身体多病,兄弟之间争权夺势,不能团结一心。如今刘裕乘人之危,他的将士勇猛善战,训练有素,有什么理由不能取胜!”拓跋嗣又问:“刘裕的才华与慕容垂相比如何?”崔浩说:”刘裕胜过慕容垂。慕容垂凭借父兄的荫资,复兴故有的基业,国人都投靠他,就像夜间的昆虫飞向火光一样,对此稍加凭借,就能轻而易举地建功立业。而刘裕则出身微贱贫寒,没有一尺土地可以凭借,却消灭了桓玄,兴复了晋朝宗室的统治。在北方生擒慕容超,在南方砍下卢循的首级,所过之处,没有敌手,他如果不是才智过人,怎么能这样呢?”拓跋嗣说:“刘裕既然已经进入函谷关,一时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而我们以精锐骑兵直捣他的老巢彭城、寿春,刘裕将会怎么样?”崔浩回答说:“如今我们西有夏国赫连勃勃,北有柔然,他们都在时刻窥伺我们的行动,准备乘机来攻。陛下既然不能亲自指挥军队,我军虽然有精兵,却没发现有良将,长孙嵩的长处是善于治理国家,短处是不善于用兵,根本不是刘裕的对手。我军大举兴兵远征,看不到实际利益,不如暂且按兵不动,静观事态的发展。刘裕攻克秦国后回国,一定会篡夺皇帝宝座。关中地区汉族、戎族杂居一处,风俗强悍。刘裕打算用教化荆州、扬州百姓的方法统治函谷关和秦国这一带的百姓,这就好像脱下衣服包火,张开罗网捕捉老虎一样,难以奏效。刘裕虽然会留下军队驻守,可一时人心难以信服,志趣习俗又不一样,恰好为别人入侵提供了条件。希望陛下停止出兵征讨,让百姓休养生息,观察局势的变化,秦国的地盘终究会为我国所有,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就能得到手中。”拓跋嗣笑着说:“你分析得很周详。”崔浩说:“我曾经私下评论过近世的将领和宰相,比如王猛治理国家,是苻坚的管仲;慕容恪辅佐幼主,是慕容玮的霍光;刘裕平定桓玄祸乱,是司马德宗的曹操呀。”拓跋嗣又问:“赫连勃勃怎么样?”崔浩说:“赫连勃勃当年国破家亡,孤身一人,寄食在姚家门下,接受姚氏的官禄。不但不想报答姚氏的恩情,反而乘人之危,占据一方地盘,与四邻结下了仇怨。像他这样自竖的小人,虽然能强暴一时,终究要被别人吞并。”拓跋嗣非常高兴,君臣二人一直谈论到深夜,拓跋嗣把御用青白色醅酒三十升、水精盐一两赏赐崔浩,说:“我听了你一席话,就像品味这盐和酒的滋味一样,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共享这种美好的感受。”然而,拓跋嗣还是命令长孙嵩、叔孙建各自挑选精兵备战,如果刘裕再向西部深入,他们则从成皋渡黄河南下,进攻彭城、沛郡;如果刘裕推进很慢,则仍继续在岸上紧紧跟随。
宋武帝永初元年(公元420年),晋恭帝将帝位禅让给宋王刘裕,刘裕在南郊设坛,即帝位。北魏国主拓跋嗣前往翳犊山,又西去冯卤池。他闻知刘裕接受禅让,用驿车征召崔浩,对他说:“你当年的预言全部都应验了,我到今日才开始相信天道。”
宋武帝永初三年(公元422年),北魏国主拓跋嗣,一直服用寒食散,一连几年,药性发作,天上变异和地上灾难也屡屡出现,他自己深感忧虑。于是派宦官秘密询问白马公崔浩说:“最近,赵、代地区多次发生日食,而朕的病又多年不愈,我担心如果我一旦去世,皇子们还都年幼,那该如何是好?请你为我考虑考虑身后的事情。”崔浩回答说:“陛下正值壮年,您的病很快就会痊愈。如果您一定要听听我的意见,那我就说几句不一定合适的话。自从我们魏国创立以来,一向不注重选立储君。所以永兴初年发生的宫廷巨变,国家几乎倾覆。现在我们亟需要做的就是早早建东宫立太子,遴选贤明的公卿做太子的师傅,让您左右亲信的大臣作他的宾客和朋友。让太子在京师时主持朝政,出京时则统率军队安抚百姓,讨伐敌人。如果这样,陛下您就可以身心悠闲,不必亲自处理政事,在宫中颐养天年。陛下百年之后,国家有确定的君主,百姓亦有所归附,奸佞之徒不敢再生其他企图,灾祸也无从出现了。皇子拓跋焘,年将十二岁,聪明睿智,性情温和,以长子立为太子,是礼制的最高原则,如果一定要等到他们长大成人,再从他们中间选择太子,那就很可能废长立幼,使天伦倒错,从而召致天下大乱。”于是,下诏立太平王拓跋焘为皇太子,并让他坐在正殿,处理朝中大事,作为国家的副主。
最初,北魏国主拓跋嗣听到东晋太尉刘裕克复长安的消息,大为恐惧,立即派遣使臣请和。从此以后,两国使臣每年互访,来往不断。刘裕去世的时候,刘宋使臣殿中将军沈正出使北魏,告辞返国,刚到黄河,北魏国主便派人追赶,擒拿而回。北魏还打算发兵攻取黄河南岸的洛阳、虎牢和滑台。白马公崔浩劝阻说:“当初陛下您没有因为刘裕骤然得势,而接纳他派遣的使臣和礼物,而刘裕对陛下也十分恭敬。他现在不幸去世了,我们却乘人家遭丧之际而兴兵讨伐,即使得手也不是光彩的事。更何况以我们国家眼下的实力,也不可能一举夺取江南,却只落得个伐丧的恶名,我自以为陛下不应该这样做。在我看来,我们应该派使节前往吊丧,抚慰孤儿寡妇,同情他们的不幸,从而使我们仁义的名声,传播天下,这样一来,长江以南的江山,便可不攻自服了。况且如今刘裕刚刚去世,其党羽还不曾离析,一旦大军压境,他们势必会同心协力抵抗,我们不一定能成功。不如稍稍延缓,等待他们的权臣争权内讧,变故和灾难必然发生,然后我们再调兵遣将,军士还不曾疲劳,即可坐收淮北的大片土地。”北魏国主拓跋嗣问道:“当年刘裕乘姚兴之死,一举灭掉了秦国。如今我要乘刘裕之死,讨伐刘宋,有什么不可以?”崔浩说:“那不一样。姚兴死后,他的儿子们拼命内争,刘裕才得以乘机讨伐。现在,江南的刘宋无机可乘,所以不可同日而语呀!”北魏国主拒不接受崔浩的意见,授司空奚斤以符节,率领宋兵将军、交州刺史周几,吴兵将军、广州刺史公孙表等,一起向刘宋进攻。
北魏南征的大军将要出发,朝中的公卿显官在太子拓跋焘的殿前,举行会议,讨论应先攻城池还是先占领土地?奚斤认为应先攻取城池,崔浩反对,说:“南方人擅长守城。从前苻氏进攻襄阳,一年有余,不能破城。现在,我们以大军攻小城,如果不能立即攻克,必定会挫伤军力,敌人就会慢慢的增援,我军疲劳而敌人气势旺盛,这是十分危险的办法。我们不如分别派兵,夺取土地,以淮河为界,依次委派地方官,征收田赋租金,把洛阳、滑台、虎牢远隔在我们大军的后方。当他们对南方的救援感到绝望的时候,必定会沿黄河往东走。即使不走,他们也已经是我们苑中的猎物了,还用担心不能擒获?”吴军将军公孙表却仍然坚持先行攻城,拓跋嗣应许了公孙表的请求
宋营阳王景平元年(公元423年),北魏国主拓跋嗣去世。太子拓跋焘登极,大赦天下。
北魏左光禄大夫崔浩精通儒家经典,对于朝廷制度和各级机构的功能,尤其熟悉。因此,凡是朝廷礼仪典章、军国诏令,全由他负责。崔浩不喜欢老子、庄子的著作,说:“这些都是虚妄、矫情的学说,和人情世态大不切近。老聃研究礼仪,是孔丘尊为老师的人,怎么竟然写出败坏礼教的著作,而搞乱先古圣王的治世之道呢!”崔浩尤其不信佛教,说:“为什么要崇拜这个胡人的神呢!”拓跋焘即位后,他的左右亲信大臣常常攻击崔浩。拓跋焘不得已,只好命崔浩保留公爵,返回私宅。但是,因为他素知崔浩的贤明智慧,朝廷凡是发生争议,出现疑难问题,拓跋焘总是要召见他,听取他的意见。崔浩肌肤洁白细腻,如同美妇,常自以为才干可与张良相比,而考辨古制方面更超过张良。返回私宅后,崔浩又研究起了修身养性的方法。
宋文帝元嘉三年(公元426年),北魏国主拓跋焘下诏书遍问朝中文武大臣:“现在我们要出兵讨伐赫连和蠕蠕,应当先讨伐哪一个?”太尉长孙嵩、司徒长孙翰、司空奚斤都说:“赫连氏土生土长,暂时还不足为患。不如先伐蠕蠕,如果能够追到他们,可以大获全胜;如果追不到,我们则到阴山作一次大狩猎,可以获取大批禽兽的毛皮骨角,用来充实军用物资。”太常崔浩说:“蠕蠕来的时候,象飞鸟一样霎时集结;去的时候,象野兽一样霎时逃散。用大军追赶,一定不会追上,如果用少量的军队追赶,又无法把他们制服。赫连氏土地不过一千里,政治残暴,刑法酷烈,得不到上天的保佑和人民的拥护,应当先行讨伐赫连。”
北魏国主拓跋焘听到夏国主赫连勃勃去世,儿子们内哄,民心不安的消息,打算征讨夏国。长孙嵩等人都说:“夏国如果围绕城池固守,以逸待劳,而柔然汗国的大檀听说了这一消息,会乘我们国内空虚,大举进攻,这可是危险的策略。”太常崔浩说:“说起当年,火星两次紧傍着羽林星和钩己星运转,算卦占卜都预示着秦国一定灭亡。今年,金、木、水、火、土五星同时出现在东方,显示西征一定胜利。上天的旨意和凡世的人心是互相呼应的,良机不可失去。”长孙嵩仍然坚持不能西征,拓跋焘暴跳如雷,斥责长孙嵩做官贪赃枉法,命令武士强按他的头,猛烈触地,殴打侮辱。于是,拓跋焘派遣司空奚斤率领四万五千人袭击夏国的蒲阪;派宋兵将军周几率一万人袭击陕城;命令河东太守薛谨为大军的向导。
北魏国主拓跋焘打算让中书博士、平棘人李顺全权指挥前锋部队。他征求崔浩的意见,崔浩说:“李顺确实很有谋略,善于筹划,但是,我与李顺是姻亲,深知他为人非常自负,不可委任他要职。”拓跋焘于是停止了他的任命。崔浩和李顺之间因此产生了隔阂。
宋文帝元嘉四年(公元427年),北魏国主拓跋焘抵达统万,大军分别埋伏在深谷之中,只派少数部队来到城下。夏国的军队兵分两路,左右包抄,鼓声震天,追了五六里路,就赶上大风雨从东南而来,漫漫尘沙,遮天蔽日。北魏军中的宦官赵倪通晓神道法术,就对魏主拓跋焘说:“如今风雨是从敌人那边袭来,我们逆风,敌人顺风,这表明天不助我。更何况我们的将士饥渴交加,希望陛下暂时避开他们的锋锐,等以后再寻找时机。”太常崔浩厉声喝止说:“这是什么话!我们千里而来,自有制胜的策略,一天之内怎么可以说变就变!敌人贪图胜利的战果,不会停止追击,根本没有后继军队。我们应该把精兵隐蔽起来,分别出击,对他们作一次意外的突袭。刮风下雨,要看人们怎么利用,怎么可以硬套常规而认定对我们不利!”拓跋焘说:“你说的极对!”于是,把骑兵分作两队,牵制敌军。拓跋焘奋力杀敌,苦战不休,夏国的部队完全崩溃。拓跋焘进入统万城,俘虏夏国的亲王、公爵、高级文官、军事将领以及夏国主赫连昌的太后太妃皇后嫔妃、姐妹、宫女等数以万计。还缴获马匹三十余万匹,牛羊几千万头,国库中的珍宝、车辆、旌旗,各种精美的器物,多得不可胜数。拓跋焘把它们按等级分别赏赐给自己的将士。
北魏国主拓跋焘看到一篇夏国著作郎天水人赵逸写的文章,过分吹捧夏国主赫连昌,大怒说:“这小子是个无道君主,怎么胆敢如此,谁写的文章?快快查出问罪!”崔浩劝阻说:“文人写文章,无论是赞颂,还是抨击,大多数都是言过其实,不一定发自内心,只不过是不得不写而已,用不着惩罚。”拓跋焘这才作罢。
宋文帝元嘉六年(公元429年),当初,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命令尚书邓渊撰写《国记》十余卷,书未写成就停止了。于是,拓跋焘改命崔浩与中书侍郎邓颖等人继续编撰,称《国书》,共三十卷。
北魏国主拓跋焘将进攻柔然汗国,在平城的南郊举行阅兵大典。先行祭拜天神,然后下令排列战阵。朝廷内外的文武群臣都不愿意打这一仗,连拓跋焘的乳娘保太后都坚决劝阻,只有太常崔浩极力赞成。
尚书令刘絜等人共同推举太史令张渊、徐辩向拓跋焘分析形势说:“今年是己巳年,恰恰是三种阴气聚集在一起的年分,木星突然靠近月亮,太白星出现在西方,不可以发动军事进攻,北伐一定失败,即使取胜,也对皇上不利。”文武群臣也异口同声地称赞张渊和徐辩的说法,都说:“张渊年轻的时候,曾经劝阻过苻坚,不可以南伐,苻坚不肯接受,结果大败。张渊的预言几乎没有一件不应验的。不可以违背。”拓跋焘心里不高兴,下诏命令崔浩与张渊在御前辩论。
崔浩质问张渊、徐辩说:“阳是恩德,阴是刑杀;所以出现日食时,君主要积德;出现月食的时候,就要注意刑罚。帝王使用刑法,从小处说是把犯人处决于市朝,从大处说是对敌国用兵于原野。今天,出兵讨伐有罪之国,正是加强刑罚。我观察天象,近年以来月亮运行遮盖昴星,到现在仍然如此。这表明,三年之内天子将大破旄头星之国。柔然、高车都是旄头星的部众,希望陛下不要犹豫怀疑。”张渊、徐辩又说:“柔然,是远荒外没有用的东西,我们得到他们的土地,也不能耕种收获粮食;得到他们的百姓也不能当作臣民驱使;而且他们疾速往来,行动没有规律,很难攻取并彻底制服;有什么事如此急迫,要动员大队人马去讨伐他们呢?”崔浩说:“张渊、徐辩如果谈论天文,还是他们的本职;至于说到人间的事情和当前的形势,就不是他们能确切了解的了。这是汉朝以来的老生常谈,用在今天,完全不切实际。为什么呢?柔然本来是我们国家北方的藩属,后来背叛而去。今天我们要诛杀叛贼元凶,收回善良的百姓,使他们能够为国效力,不是毫无用处的。世上的人都信服张渊、徐辩深通天文历法,预知成功或失败。那么,我倒想问问他们,在统万城没有攻克之前有没有溃败的征兆?如果不知道,是没有能力;如果知道了却不说,是对皇上不忠。”当时夏国前国主赫连昌也在座,张渊等人因为自己确实没有说过,十分惭愧,无法回答。拓跋焘非常高兴。
御前辩论结束后,朝中公卿重臣中有人责怪崔浩说:“如今南方宋国的敌人正在伺机侵入,而我们却置之不顾兴兵北伐;如果柔然听说我们攻来,逃得无影无踪,我们前进没有收获,后面却有强敌逼近,那时我们将怎么办?”崔浩说:“事情不会这样的。如今我们如果不先攻破柔然,就没有办法对付南方的敌寇。南方人自从听说我们攻克夏国都城统万以来,对我们一直深怀恐惧,所以扬言要出动军队,来保卫淮河以北的土地。等到我们击破蠕蠕,一去一回的时间里,南寇一定不敢兴兵动武。况且,南寇多是步兵而我们主要是骑兵;他们能北来,我们也可以南下;在他们来说已经疲备不堪,对我们来说还不曾疲劳。更何况南方和北方的风俗习惯大不相同,南方河道交错,北方一片平原;即使我国把黄河以南的土地让给他们,他们也守不住。为什么这样说呢?当年,以刘裕的雄才大略,吞并了关中,留下他的爱子镇守,又配备了经验丰富的战将和数万名精兵,还没有守住,最后落得个全军覆没。原野中的哭号之声,至今还没有停止。况且,今日刘义隆和他的文武群臣,其才略根本无法与刘裕时代的君臣相比。而我们的皇上英明神武,军队兵强马壮,如果他们真的打来,就象是马驹、牛犊与虎狼争斗一样,有什么可畏惧的呢!蠕蠕一直仗恃与我国距离遥远,以为我国没有力量制服他们,防备松懈已经很久。一到夏季,就把部众解散,各处逐水草放牧;秋季马肥兵壮,才又聚集,离开寒冷的荒野,面向温暖的中原,南下掠夺。而今我们乘其不备出兵,他们一看到飞扬的尘沙,一定会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公马护着母马,母马恋着小马,难以控制驱赶,等到找不着水草,不过几天的功夫,他们会再行聚集,乘他们疲劳困顿之际,我们的军队就可以一举歼灭他们。短时间的劳苦将换来永久的安逸,这样的时机千万不能放弃,我在忧虑皇上没有这样的决心。现在皇上的决心已经下定了,为什么还要阻挠呢!”寇谦之问崔浩说:“蠕蠕果真可以一举攻克吗?”崔浩回答说:“必克无疑。只恐怕将领们顾虑太多,瞻前顾后,不能乘胜深入,以致于不能一举取得彻底的胜利。”
北魏国主拓跋焘抵达漠南,留下所有辎重,亲自率领轻骑兵和备用马匹袭击柔然汗国,大军很快逼近栗水。柔然汗国纥升盖可汗大檀果然事先没有防备,原野上到处都有牲畜和放牧的人们,当他们发现北魏的大军突然袭来,惊慌失措各自逃散,根本无法集结。大檀只好放火焚烧房屋,向西逃走,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拓跋焘沿着栗水一直向西行进,抵达菟园水,大军分散搜索柔然军残部,东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斩杀和俘虏的敌人很多。高车国的部落,乘着北魏的兵势,攻打并掠夺柔然汗国。这样一来,柔然汗国的各部落先后投降北魏的就有三十多万帐落,北魏军缴获的战马达一百多万匹,牲畜、车辆帐篷,遍布山谷水畔,大约有几百万之多。拓跋焘又沿着弱水向西前进,抵达涿邪山。北魏的领将们考虑到,再向西深入恐怕会遭遇埋伏,所以都劝拓跋焘停止。寇谦之又把崔浩讲的那番话告诉拓跋焘,希望大军乘胜追击,彻底消灭柔然军,拓跋焘没有采纳。于是,拓跋焘率领大军向东回国,到了黑山,把战利品依照等级分别赏赐给将士们。不久,听到投降的柔然人报告说:“可汗前些时,害病卧床,听说魏兵杀来,不知如何是好,仓卒之间焚烧了毡帐,躺在车上,率领几百人潜入南山。人和牲畜挤在一起,没有人统领,距涿邪山只有一百八十里,只因魏国的军队没有继续追赶,才慢慢向西逃去,得以幸免。”后来,还听到凉州的匈奴商人说:“魏军如果再前进二日,柔然汗国就被彻底消灭了。”拓跋焘听到这些话,深为后悔。拓跋焘返回平城,把柔然汗国高车国各部落降附的百姓迁徙到漠南,安置在东到濡源,西到五原阴山的三千多里广阔草原上,命他们在这里耕种、放牧,向他们征收赋税。从此以后,北魏民间马、牛、羊及毡皮的价格下降。
拓跋焘加授崔浩侍中、特进、抚军大将军等职务,酬赏他谋划的功劳。崔浩善于根据天象预测未来,常把生铜放在装有醋的容器中,夜间观天。每每有所发现,立即用那块生铜在纸上写字,记录异象。拓跋焘每次到崔浩家问询有关灾异天变的情况,有时崔浩仓卒出来迎接,连腰带都来不及系上。崔浩呈献的饮食也十分粗糙,来不及精心烹调。拓跋焘总是拿起筷子吃一点,有时站着尝一口就走。拓跋焘曾经把崔浩领到他的寝殿,语重心长地对崔浩说:“你富有才智,学识渊博,事奉过我的祖父和父亲,忠心耿耿辅佐了三代君王,所以我一向把你当作亲信近臣。你应该竭尽忠心,直言规劝,不要有所隐瞒。我虽有时盛怒,不听你的劝告,但是我最后还是会深思你的话。”拓跋焘还曾经指着崔浩,介绍给新近投降北魏的高车部落酋长们说:“你们看这个人瘦小文弱,既不能弯弓,又拿不动铁矛,然而,他胸中的智谋远胜于兵甲。我虽有征伐的志向,却不能决断,前前后后建立的功勋业绩,都是得到这个人的教导呀!”拓跋焘又特意下诏命令尚书省说:“凡是军国大事,你们所不能决定的,都应该向崔浩请教,然后再付诸实施。”
宋文帝元嘉七年(公元430年),刘宋文帝自从即位以来,就有收复黄河以南失地的雄心。宋文帝下诏挑选披甲精兵五万人,分配给右将军到彦之,并责令到彦之统率安北将军王仲德、兖州刺史竺灵秀带水军进入黄河。同时,宋文帝又派骁骑将军段宏率领精锐骑兵八千人,直指虎牢;命令豫州刺史刘德武率军一万人随后进发;命令后将军、长沙王刘义欣统兵三万人,监督征讨诸军事。
北魏守卫南方边境的将领们上疏说:“宋人已经戒严,很快就要向我们进攻,我们请求增援三万人,在他们尚未进攻之前先发制人迎击敌人。这样,足以挫折他们的锐气,使他们不敢深入我们国土。”因而请求把边境一带黄河以北的流民全部屠杀,以便断绝刘宋军的向导。拓跋焘命令朝廷中的文武大臣讨论,大家全都同意。崔浩却说:“不行。南方地势低洼潮显,入夏以后雨水增多,草木茂盛,地气闷热,容易生病,不利于军事行动。况且,宋国已经加强戒备,因此城防一定坚固。我们的军队驻守城下长期进攻,后方粮秣就会供应接继不上;把军队分散,四处掠夺,就会使本来集中的力量分散削弱,没有办法对付敌人。所以,在眼下这个季节出师进攻宋国,还没看出有什么好处。宋国的军队假如真的敢来进攻,我们应当以逸待劳,与他们周旋,等到秋天天气凉爽战马肥壮的时候,夺取敌人的粮食,慢慢地进行反击,这才是万全之计呀。朝廷中文武群臣和西北边防守将跟从陛下出征作战,向西削平了夏国的赫连氏,向北大破柔然汗国,俘获了许多美女、珍宝和成群的牛马。驻守南部边防的将领们听说后早就羡慕不已,也想南下攻打宋国,抢劫资财,他们都是为自己的利益,却要国家惹事生非,他们的请求,万万不能答应。”拓跋焘才停止。
北魏南部边防将领又上疏奏报:“南方的敌寇已经攻来,我们的兵员太少,请朝廷挑选幽州以南的劲旅帮助守卫城池。并请在漳水沿岸,建造战舰,来抵抗宋兵的进攻。”北魏朝中的文武大臣们,都认为应该批准这项请求,并应该任命司马楚之、鲁轨、韩延之等为将帅,使他们引诱刘宋的百姓归附。崔浩却说:“这不是长久之计。司马楚之等人都是宋国畏惧和忌惮的人物,如今宋国一旦听说我们调动全部幽州以南的精锐部队,并且兴造舰只,又有大批轻骑兵为后继部队,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朝廷打算恢复晋朝司马氏的政权,消灭刘氏家族,一定会全国震惊,害怕灭亡。于是,他们就会动员全国的精锐部队,齐心竭力,拼死抵抗。这样一来,我们南方驻防的将领就无法抵抗宋军的攻势。现在诸位大臣打算用声威击退敌人,其结果只能是加速他们的进攻。虚张声势,却招来了实际的祸害,指的正是这种做法。所以让司马楚之这些叛变过来的将领去攻打宋国,宋国一定北来;不去,他们一定停止,这是必然的。而且司马楚之这些人,都是目光短浅、贪图小利的人物,只能招集一些见识浅薄的无赖之徒,不能成就大事,白白使国家兵连祸结而已。当年鲁轨劝说姚兴派叛人夺取荆州,刚进入东晋境内,大军突然瓦解,士卒们被南人活捉,卖为奴隶,造成的灾祸最终殃及姚泓,这是看得到的结果啊!”拓跋焘对崔浩这一席话却不以为然。崔浩于是又为拓跋焘分析天象,说明对刘宋发动军事攻击,一定会损兵折将,说:“今年的‘害气’在扬州,这是第一。今年‘庚午’,‘庚’‘午’相克,先发动战争的必受伤害,这是第二。发生日食白天昏暗,太阳停留在斗宿牛宿,这是第三。火星隐藏在翼宿、轸宿,预示天下大乱和丧亡,这是第四。金星没有出现,军事上的攻击一定失败,这是第五。作为一个有志于振兴国家的君主,应该先治理好百姓的事,然后充分利用地利,最后顺应天时,所以才能做什么事都成功。而今,刘义隆统治的是一个刚刚建立的国家,君臣与百姓的关系并未融洽;天变和灾异多次出现,这是天时不助;各地河水干涸,舟行困难,这是地利不畅。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之中,没有一项对他们有利,而刘义隆却举兵进攻,结果一定要失败,毫无疑问。”拓跋焘还是不得不考虑大多数人的意见,于是下诏命令在冀州、相州、定州三州造战船三千艘;选派幽州以南各地驻军在黄河北岸集结戒备。
夏王赫连定派他的弟弟赫连谓以代攻击北魏的鄜城。北魏平西将军、始平公拓跋隗归等,率兵反击,杀死夏军一万余人,赫连谓以代远逃。赫连定又亲自统率数万人,在鄜城以东截击拓跋隗归,留下他的弟弟、上谷公赫连社干和广阳公赫连度洛孤驻守平凉。又派使臣出使刘宋请求和解,约定联合起来灭掉北魏,预先瓜分黄河以北地区:从恒山以东,划归刘宋;恒山以西,划归夏国。
北魏国主拓跋焘得到这个消息,立即动员军队,准备进攻夏国。朝廷中的文武群臣都说:“刘义隆的大军,还在黄河中游逗留,我们却放弃南方的防御,转赴西征。前面夏国的军队未必能一举攻克,后方的刘义隆就要举兵渡过黄河,乘虚而入,我们就会失去太行山以东的大片领土。”拓跋焘又征求崔浩的意见,崔浩回答说:“刘义隆与赫连定遥相勾结,互相呼应,只不过是虚张声势,一唱一和,共同窥伺强邻。刘义隆希望赫连定大举进攻,赫连定却等待刘义隆先打,结果没有一个敢先打进我们的国土。他们就象被捆缚在一起的两只鸡一样,不能同时起飞,当然也就不会产生威胁。我当初认为:刘义隆的大军开来,应该据守黄河中游,分兵两路北伐。东路军直指冀州,西路军则进攻邺城,这样一来,陛下您就需要亲自出马打击他们,不能怠慢了。现在形势的发展却完全不同,宋军从东向西所设的防线,长达二千里,每个地方分布的兵力数量不过几千人,兵力分散,力量削弱。如此看来,他们困顿虚弱的本质已经暴露无遗,这只不过是打算固守黄河防线,并没有北伐的意图呀。而赫连定,就象枯树的残根,很容易摧毁,一击就倒。我们攻克赫连定以后,就可以东出潼关,席卷向前,必会威震最南面的地方,而长江、淮河以北将寸草不留。皇上的英明决断,不是一般愚劣之人所能领会的,希望陛下不要迟疑。”拓跋焘于是前往统万,指挥军队袭击平凉,命卫兵将军王斤镇守蒲坂。
北凉河西王沮渠蒙逊派遣尚书郎宗舒等人到北魏进贡。拓跋焘设宴招待,拉住崔浩的手,向宗舒介绍说:“你们听说的崔先生,就是这位。他智略与才华的高妙,举世无双。我的一举一动,都要征求他的意见。他预测战场上的胜败,就象合在一起的符信一样,不差分毫,从来没有失误。”
宋文帝元嘉八年(公元431年),当初,宋文帝派到彦之北伐出征前,就告诫他说:“如果魏国的军队有所举动,你们应该在敌人没有攻到之前,先行渡过黄河;如果他们没有动静,你们就要留守彭城,不要前进。”等到安颉俘虏刘宋的将士,拓跋焘才听到刘义隆的这席话,对朝中的文武大臣们说:“以前,你们总说我用崔浩的计策是错误的,以致惊惧失措,百般劝阻。一直打胜仗的人,开始都自以为超过了别人,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还不如别人。”任命左光禄大夫崔浩为司徒,征西大将军长孙道生为司空。长孙道生性情淡泊、清廉节俭,一个用熊皮做的遮泥障,数十年都不换。拓跋焘让歌工一一歌颂群臣:“象崔浩那样足智多谋,象道生那样两袖清风。”
北魏国主拓跋焘打算选派使者出使北凉。崔浩推荐尚书李顺。于是拓跋焘任命李顺为太常,前去任命北凉河西王沮渠蒙逊为侍中,都督凉州、西域、羌、戎诸军事,太傅,征西大将军,凉州牧和凉王,采邑包括武威、张掖、敦煌、酒泉、西海、金城、西平等七郡。
北魏国主拓跋焘下诏说:“如今宋夏二寇已经分别被我们击败和消灭了,我们将停止武备,发展文事。整顿过去被废驰和忽略的工作,荐举过去隐居不出来做官的人。于是,征召卢玄等人以及地方州郡荐举的贤士几百人来京,依照他们的能力,分别委以官职。卢玄等人都被授予中书博士。卢玄的舅舅是司徒崔浩,崔浩每次跟卢玄谈话,常常叹息说:“面对卢(玄)子真,使我思古之幽情更深。”当时,崔浩打算严格整顿朝中官员的流品,辨明官员的出身和姓氏等级。卢玄劝阻他说:“创立一种制度,改革现行的规章,必须因时而宜。赞成您这项措施的,能有几个人!希望您三思而行。”崔浩没有听从,因此得罪了许多大臣。
当初,北魏昭成帝时开始制定法令:“谋反叛逆者诛灭全族;其他犯有死罪的人可以缴纳金钱、马匹赎罪;杀人凶手允许他们给死者家属牛马、葬具私自和解;盗窃官府财物,偷一赔五;盗窃私物,偷一赔十。”当时,四部总监共同坐在公堂之上,一道处理诉讼案件,从没有羁押、囚禁、久拖不决的苦处,境内安定。道武帝拓跋珪进入中原以后,认为前代的法律过于苛刻严密,于是,命令三公郎王德重新删改,制定新的法律,一切都以简单易懂为原则,拓跋珪晚年身患重病,滥施刑罚,法律残酷。明元帝拓跋嗣继位后,继承了前代的法律制度,对官吏权限职责等的规定,也有些过于苛刻。太武帝拓跋焘命令司徒崔浩重新制定法令,废除了五年、四年有期徒刑,增设一年有期徒刑。用巫术毒害人的人,身背黑色羊,胸前抱狗,投入河潭。新定法令,凡官阶在九品之内的官员犯法,可以用官职和爵位赎罪。妇人当执行死刑而怀有身孕的,生产一百天后再予处决。又规定在宫阙的左边悬挂登闻鼓,使有冤情的人,能够击鼓申冤。
宋文帝元嘉九年(公元432年),北魏的方士祁纤上奏朝廷,建议把代郡改称万年,改代尹为万年尹,代令为万年令。司徒崔浩说:“从前,太祖顺应天命人心,效法殷商,而兼称代魏,国家累积下来的恩德,应该使国家的寿命长达亿万年之久,不必借助名称得益。祁纤所奏报的,都不是正当大义,应当恢复旧号。”拓跋焘采纳了崔浩的意见。
李顺回到平城,北魏国主拓跋焘询问北凉的情况。李顺回答说:“沮渠蒙逊控制河西,已超过三十年了。他历经艰难,知道随机应变。怀柔远方民族,群臣及部众既敬畏又服从。虽不能给子孙留下基业,仍足以在有生之年掌握大权。然而,礼仪是道德的表现,恭敬是修身的基础。沮渠蒙逊无礼、不敬,在我看来,他的日子也不长了。”拓跋焘说:“下一代继位后,什么时候会灭亡?”李顺说:“沮渠蒙逊的几个儿子,经我大致考察,都是平庸无能之辈。而我听说敦煌太守沮渠牧犍还比较成器,将来继承王位的一定是他。可是他与他的父亲蒙逊相比还差得很远。这是上天帮助您建立伟业呀!”拓跋焘说:“我现在正在东方,与燕国用兵,还没有机会进攻西方。如果真的象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吞并凉国也就是数年之后的事,并不算晚。”
宋文帝元嘉十年(公元433年),北凉王沮渠蒙逊病情严重,国内贵族和大臣们共同商议,认为世子沮渠菩提年纪幼小,决定立沮渠菩提的哥哥、敦煌太守沮渠牧犍为世子,并加授沮渠牧犍为中外都督、大将军、录尚书事。不久,沮渠蒙逊去世,沮渠牧犍继承王位。拓跋焘对李顺说:“你说过蒙逊将死,今天应验了;你还说沮渠牧犍将即位,也应验了,多么奇妙呵!我攻克凉州的日子,恐怕也不远了。”于是,赏赐李顺绢一千匹,御马四匹,进号安西将军。从此对李顺倍加宠信尊重,朝廷政事无论大小都与他共同商量讨论。
宋文帝元嘉十四年(公元437年),北魏尚书李顺从北凉回国,拓跋焘问他说:“你当年提出的攻取北凉的计划,我当时因为正对燕国用兵,没有来得及实行。如今和龙已经平定,我打算立即在年内西征,你看怎么样?”李顺回答说:“我当年说的那番话,用今天的形势来验证,我自以为没有错误。但是国家频频兴兵,东征西讨,士卒和战马都疲劳不堪,西征的计划,还是请推迟几年再说。”拓跋焘同意了。
宋文帝元嘉十六年(公元439年),拓跋焘打算讨伐北凉,向崔浩询问对策。崔浩说:“沮渠牧犍叛逆之心,早已显露,不能不杀。我军前几年北伐,虽说没有取得太大的胜利,实际上也没遭受什么损失。战马共三十万匹,算起来在征途中死伤的不满八千。平时每年正常死亡的也不少于万匹。而远方借此便咬定我们的国力消耗殆尽,不能恢复。现在,我军出其不意,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惊恐万状,自相骚扰,不知如何是好,我们一定可以擒获敌人。”拓跋焘说:“太好了,我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召集公卿在太极殿西堂讨论。
弘农王奚斤等三十余人都说:“沮渠牧犍是西方边陲归附的下等小国,虽然心中对我们不太臣服,但是自从继位以后,每年进贡从不间断。朝廷也把他作为一个藩臣来看待,嫁公主给他为妻。如今,他的罪行还不十分明显,应该加以宽恕。我国最近刚刚讨伐柔然汗国归来,人马疲惫,不能够再大举兴兵征讨了。况且,我还听说,凉国的土地贫瘠,盐碱地居多,水草也不多。我们大军兵临城下,他们一定环城固守。我军久攻不克,荒郊野外也没有什么可劫掠的,这可是个危险的策略啊。”
当初,崔浩讨厌尚书李顺。李顺出使北凉,往返共十二次,拓跋焘认为李顺有才能。当年,北凉武宣王沮渠蒙逊多次与李顺一起游乐宴饮,沮渠蒙逊常对群臣下属说一些骄傲无礼的大话,害怕李顺泄漏给北魏朝廷,就把金银财宝塞进李顺的怀里,李顺也就替他隐瞒。崔浩知道后,就秘密报告给拓跋焘,拓跋焘不相信。等到这时讨论进攻北凉时,李顺和古弼都说:“从温圉水以西直到姑臧,遍地都是枯石,绝对没有水草。当地人说:姑臧城南的天梯山上,冬天有积雪,深达几丈。春季和夏季的时候,积雪融化,从山上流下来,形成河流,当地居民就是引雪水入渠,灌溉农田。如果凉州人听说我们大军开到,一定会掘开渠口,让水流尽,我军的人马就无水可用。姑臧城方圆百里之内,土地因无水杂草不生,我军人马饥渴,也难以久留。奚斤他们的意见是正确的。”拓跋焘于是让崔浩和奚斤辩论,众人再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只是声称“凉州没有水草”。崔浩说:“《汉书·地理志》中讲道:‘凉州的畜产,天下最为富饶。’如果那里没有水草,牲畜怎么繁殖?另外,汉朝绝不会在没有水草的土地上兴筑城郭,设置郡县。况且,高山冰雪融化以后,只能浸湿地皮,收敛尘土,怎么能够挖通渠道,灌溉农田呢!这种话实在是荒谬不可凭信。”李顺说:“耳闻不如目见。我曾经亲眼看到,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辩论呢?”崔浩说:“你接受了人家的金钱贿赂,想要替人家说话,你以为我没有亲眼看到就能被你蒙蔽吗!”隐藏在屏风后面的拓跋焘听到这些话,就走出来面见奚斤等人,声音和表情都十分严厉,群臣不敢再说什么,唯唯听命而已。
文武群臣走出太极殿后,振威将军、代郡人伊馛对拓跋焘说:“凉州如果真的没有水草,他们怎么建立王国?大多数人说的都不可采用,您应该听崔浩的话。”拓跋焘同意他的说法。
北魏国主拓跋焘抵达姑臧城下,派人通知沮渠牧犍,让他迅速出城投降。拓跋焘看到姑臧城外水草茂盛,由此痛恨李顺,对崔浩说:“你当年说过的话,今天果然应验了。”崔浩回答说:“我不敢不讲实话,一向如此。”
北凉王沮渠牧犍的侄儿沮渠万年率领他的部众投降北魏。姑臧城随即被北魏军攻陷,沮渠牧犍率领文武官员五千人,双手反绑,亲自请降。共接收姑臧城内的居民二十余万户,仓库中的珍奇异宝不可胜数。拓跋焘又命令张掖王秃发保周、龙骧将军穆罴、安远将军源贺,分别向地方各郡宣布消息,各族胡人投降北魏的又有几十万。
拓跋焘在姑臧城大宴群臣,他对文武百官们说:“崔公足智多谋,我已经不再感到新奇。伊馛是一个擅长骑马射箭的武夫,他的见识竟能与崔公相同,实在是令人惊奇。”伊馛善长射箭,力气也很大,能拖着牛倒着走,跑起来,能够赶上奔腾的骏马。同时伊馛又十分忠诚谨慎,拓跋焘特别喜爱他。
宋文帝元嘉二十一年(公元444年),北魏太子拓跋晃开始总管百官事务。拓跋焘任命中侍、中书监穆寿,司徒崔浩,侍中张黎、古弼辅佐太子拓跋晃裁决日常政务。
宋文帝元嘉二十三年(公元446年),北魏国主率领军队来到东部的雍州,临近薛永宗的城堡,崔浩说:“薛永宗不知道陛下您亲自前来,他们的军心一定放纵松驰。现在正是北风又急又快的时候,我们应该趁此机会赶快攻打。”拓跋焘同意他的意见。北魏军队包围了薛永宗营垒,薛永宗出来迎战,结果大败,他和家里人都投入汾水自杀。北魏国主拓跋焘南去汾阴,渡过黄河,来到洛水桥。听说盖吴驻扎在长安北边,拓跋焘认为渭河以北没有粮食和青草,就打算渡到渭河的南边,沿着渭河向西挺进。拓跋焘问崔浩这个想法如何,崔浩回答说:“打蛇的人先打蛇头,头被击坏,尾巴就无法调动了。如今盖吴营地与我们相距六十里,派轻骑前去攻打,一天就能到了,到达那里,就一定能击败盖吴。打败盖吴后,我们再南下长安也不过一天,多一天的辛苦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果从渭河之南进发,盖吴就会从容地进入北山,我们一下子就平定不了他们了。”拓跋焘没有按照崔浩说的去做,而是从渭河南岸向长安进发,军队到达戏水。盖吴众人得到消息,全都分散进入北山,北魏军队没有什么收获。拓跋焘为此非常后悔。
北魏国主拓跋焘和司徙崔浩都很尊重信任寇谦之,也信奉寇谦之的道教。崔浩向来就不喜欢佛教,经常向拓跋焘进言,认为佛教虚幻荒诞,在世上浪费财物损害百姓,应该全部灭掉。拓跋焘讨伐盖吴,后来到长安,进入一座佛教寺院,和尚让拓跋焘的侍从将官们喝酒。拓跋焘的侍从将官来到和尚居住的房里时,发现那里有许多兵器,出来告诉了拓跋焘。拓跋焘勃然大怒,说:“这不是和尚应该使用的东西,他们一定是同盖吴相通,想作乱的。”于是,命令有关部门将全寺的和尚都杀了。查封寺院的财产时,又发现酿酒的工具及州郡牧守、富人们所寄藏在这里的数以万计的东西,又发现和尚挖的地下密室用来藏匿妇女。崔浩因此劝说拓跋焘将世上的和尚全都斩尽杀绝,毁掉各种佛经佛像,拓跋焘接受了他的建议。寇谦之极力劝阻崔浩,崔浩不听。他们首先杀了长安的和尚,焚毁佛经和佛像,并下诏给留台,让他通令全国,按长安诛杀和尚的办法去做。
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公元450年),北魏国主拓跋焘将要侵犯刘宋。北魏司徒崔浩,自恃才能谋略很高并被北魏国主所宠爱信任,独揽朝中大权。他曾经推荐冀、定、相、幽、并五州的士人几十人直接做郡守。太子拓跋晃说:“早先征聘的人才,也是被作为州郡官入选的,他们担任这一职务已经很久了,辛勤劳苦却一直没得到过朝廷的报答,应该首先补充他们作郡县守令,让新征聘的人代替他们做郎吏。而且太守、县令管理百姓,应该由经历过世面有经验的人来担当。”但是,崔浩坚持力争,派这些人就任。中书侍郎兼著作郎高允听说后对东宫博士管恬说:“崔浩恐怕免不了一场灾祸。为了顺遂自己未必正确的私心而同朝廷有权势的人对抗争胜,他用什么来保全自己呢?
北魏国主任命崔浩兼管秘书事务,让他和高允等人共同撰写《国记》,对他们说:“一定要根据事实撰写。”著作令史闵湛、郗标,性情乖巧、奸佞,很受崔浩宠信,崔浩曾经注解《易经》、《论语》、《诗经》、《书经》,闵湛、郗标就上疏建议说:“马融、郑玄、王肃、贾逵所作的注解,都不如崔浩的准确有深度,我们恳求陛下没收国内由这些人作注的各种书,颁布崔浩的注本,命令全国上下都来学习。我们还请求陛下下令让崔浩继续注解《礼记》,使后人将来能看到正确的释义。”崔浩也极力推荐闵湛、郗标有著书立说的才能。而闵湛、郗标反过来又建议崔浩把他所撰写的《国史》刻在石碑上,以此来显示作者崔浩的秉笔直书。高允听说这件事后又对著作郎宗钦说:“闵湛、郗标所搞的这一切,若有一点差错,恐怕就会给崔家带来万世的灾祸,我们这些人也不会幸免的。”崔浩竟然采纳了闵湛、郗标的建议,把《国史》刻在石碑上,立在郊外祭祀的神坛东侧,占地一百步见方,这一工程共使用劳力三百万。崔浩写北魏祖先们的事迹,每件事都非常详细真实,他把这些陈列在交通要道上,来来往往过路的人看见后都用这些作为谈论的材料,北方鲜卑人对此没有不愤怒的,他们纷纷向北魏国主说崔浩的坏话,认为这是大肆张扬祖先的过错和污点。北魏国主大怒,派有关部门调查处理崔浩和其他秘书郎吏的罪过。
北魏国主拓跋焘召见崔浩前来,亲自审问他。崔浩恐慌迷惑回答不上来。而高允当时却是件件事申述得明明白白,有条有理。北魏国主于是命令高允写诏书:诛斩崔浩和他的幕僚宗钦、段承根等人,以及他们的部属、僮仆,共有一百二十八人,全都夷灭五族。高允犹豫不敢下笔,北魏国主多次派人催促,高允恳求再晋见北魏国主一次,然后再写诏书。北魏国主拓跋焘命人将他带到自己跟前,高允说:“崔浩被捕入狱,如果还有其他别的原因,我不敢多说。如果仅仅是因为他冒犯了皇族,他的罪过还达不到被处死的程度。”北魏国主大怒,命令武士逮捕高允。太子拓跋晃为他求情,北魏国主的怒气才稍稍平息,说:“没有这个人,就该会有几千人被处死了。”
北魏国主下诏,诛斩清河崔氏老幼和与崔浩属于同一宗族的人,不管血缘关系的疏密远近。与崔浩有姻亲关系的范阳卢氏、太原郭氏、河东柳氏,都被诛灭全族,其他人都只诛斩罪犯一人。崔浩被放在一个四周都是栏杆的囚车里,由士卒押送到平城南郊,押送士兵几十人在崔浩的头上撒尿,崔浩悲惨地嗷嗷呼叫,在路上行走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宗钦在临近斩首时感叹道:“高允近乎于圣人呀!”
北魏国主诛杀了崔浩后就很后悔,偏巧,北部尚书李孝伯患病很重,有人传说他已经去世了。北魏国主哀悼他说:“李宣城死得可惜!”不一会儿,又说:“朕说错了。应该是崔司徒死得可惜,李宣城的死令人哀痛!”自从崔浩被斩后,国家军政大事的谋划都由李孝伯决定,北魏国主对他的宠信次于崔浩。
崔浩曾自比于张良,从相貌、才智和作为上看,确有相似之处。虽然未能像张良辅佐刘邦一样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但能够辅佐拓跋三代雄踞中原、平定北方、建立起强大的北魏,也可以说是相当了得了。而况乎汉有三杰,魏只有崔浩一人。而且实践反复证明,魏主只要听从了崔浩的意见、就能取得胜利,不听从崔浩的意见、则会挫折失败。在北魏群臣之中,崔浩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一枝独秀。纵观历史长河,崔浩同张良一样,也可谓是白面书生之雄了。然而人常常成于所长,败于所长。崔浩自以为才干可与张良相比,而考辨古制方面更是超过张良。可最后让他阴沟里翻船的竟然恰恰就是他自诩为超过张良的考辩古制所长,实在是可悲啊!另外,力主灭佛一事,于他也有亏损德寿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