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搜索:  汽车  科技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1987年下半年,韩亚青转业到河南省洛阳市工商局工作,每次战友聚会,他都沉默寡言,一提到老山前线的日子,便潸然泪下,甚至哽咽,“太惨啦,太惨啦!”直到情绪平缓一些,他才断断续续地给战友们说起尘封已久的往事。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所在的一军部队奉命首批赴滇接替昆明军区十一军,担负云南老山地区对越防御作战任务。因为官兵大多来自华东地区江浙晥沪赣闽鲁等地,距离作战地区远,战后亲人看望悼念烈士很不方便,经请示总政治部批准,从我们部队开始,烈士遗体改土葬为就地火化,骨灰送回家乡县(市区)烈士陵园或公墓安放。这项工作由我们组织部门负责。工作分头展开,我们组织处徐干事到大理市定做了500个骨灰盒,每个200块钱。一师在主要方向对越作战,韩亚青是师组织科副营职纪检干事,领导就指派他组建临时火化场,指挥协调烈士善后工作。把烈士遗体送到火化场韩亚青和他题写的馆名对越作战纪念馆馆名题写不一样,它既要体现展馆内容

在张福祥董事长筹建对越作战纪念馆前,全国已有南疆记忆陈列馆、老山作战纪念馆(均在云南省麻栗坡县),中越自卫还击作战纪念馆(陕西省榆林市),戍边纪念馆(山东省枣庄市)等反映中越边境战争的纪念馆,如何既体现第一批内地部队赴边对越轮战的特点,不与其他省市馆名雷同,又要简单好记,这是摆在纪念馆主创人员面前的一道难题。而且馆名不尽早定下来,就很难围绕主题构思展馆框架,收集整理相关资料,也会影响纪念馆的建设进度。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1)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2)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3)

工作人员在装裱馆名

大家绞尽脑汁,开始避开“对越”二字想了不少馆名。比如,一军老山作战纪念馆?细一想觉得不对,尽管第一批轮战部队以一军为主,但加强了十二军步兵第三十六师,还有配属的福州军区和南京军区的部(分)队,这显然要引起误会和矛盾;南京军区赴滇参战纪念馆?显然范围过大,因为参战部队只是南京军区的一部分;叫边境轮战纪念馆、老山作战事迹陈列馆、“两山”轮战纪念馆?一看也是不明了,特别是“两山”轮战,有的指法卡山、扣林山,有的指老山、者阴山,有的指老山、八里河东山,而且对手是谁也没说清楚,容易让人一头雾水……最后,军事顾问陶正明一锤定音:我看,还是叫“对越作战纪念馆”!

纪念馆的名字定了,让谁题写馆名也很重要,就像一个姑娘惹人喜爱,往往是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馆名题得好,“脸蛋”和“眼睛”就好看,就会让参观的人多一份美的享受。目前地方上馆名题写通行的做法,一是请政府高官题,能请到大官最好,哪怕官员的字上不了台面也不要紧,人家有官位官威在;二是请书法大家题,名气响、粉丝多、影响大,对展馆今后的运行有好处;三是展馆谁个老板投资就由谁来题写,所以,那些狗爬式的七馆八馆的题名,大多是有钱没文化的主。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4)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5)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6)

韩亚青和他题写的馆名

对越作战纪念馆馆名题写不一样,它既要体现展馆内容的庄重严肃,又不失书法的大气雄健。那么谁来题馆名比较合适呢?由于张福祥明确表示“我不是那块料”,大家便把范围缩小在参战部队首长和军旅书法家上。即便如此,参加老山地区轮战后来成为将军的一军部队中就有一二十人,仅上将就好几位,叫谁题不叫谁题,很难“摆平”。另外,在战火中诞生的军旅书法家也很多,而且在全国都有影响,叫谁题不叫谁题,也很伤脑筋。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陶正明的眼前突然“蹦”出一个人来——对,韩亚青给对越作战纪念馆题写馆名最有资格!

“韩亚青是谁,将军吗?是上将、中将还是少将?”陆均韬来了兴趣。陶正明摇摇头。“是著名军旅书法家?”商晓吉也有了好奇心。”陶正明先摇头后点头。“首长您的字不错,干脆自己题得了。”张福祥笑着说。“老张啊,我的字写得再好也不能题馆名。我说的韩亚青,不少首长和战友都说他的字写得好。最主要的是,他对牺牲战友和烈士亲人的情分最重。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回忆全是泪水》,主人公说的就是他,你们听了之后,就会觉得这个馆名得由韩亚青来题。”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7)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8)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9)

把烈士遗体送到火化场

1987年下半年,韩亚青转业到河南省洛阳市工商局工作,每次战友聚会,他都沉默寡言,一提到老山前线的日子,便潸然泪下,甚至哽咽,“太惨啦,太惨啦!”直到情绪平缓一些,他才断断续续地给战友们说起尘封已久的往事。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所在的一军部队奉命首批赴滇接替昆明军区十一军,担负云南老山地区对越防御作战任务。因为官兵大多来自华东地区江浙晥沪赣闽鲁等地,距离作战地区远,战后亲人看望悼念烈士很不方便,经请示总政治部批准,从我们部队开始,烈士遗体改土葬为就地火化,骨灰送回家乡县(市区)烈士陵园或公墓安放。这项工作由我们组织部门负责。工作分头展开,我们组织处徐干事到大理市定做了500个骨灰盒,每个200块钱。一师在主要方向对越作战,韩亚青是师组织科副营职纪检干事,领导就指派他组建临时火化场,指挥协调烈士善后工作。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10)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11)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12)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13)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14)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15)

处理清洗烈士遗体

作为战地火化场负责人,韩亚青经历了为第一位烈士洗身、刮脸、缝合伤口、穿衣、拍照、火化的悲伤过程;“大多数血肉模糊、肢体不全的29位烈士,一次摆满了火化间前的一片空地”的情形,差一点儿让他窒息;看到“李军医颤抖的双手和满脸的泪水”为炮团烈士杨献龙整容和一团烈士李桂友身上取出的126块弹片,以及手捧另一个烈士身上取出的208粒钢珠(遭定向地雷炸亡),他都泣不成声。有一天夜里,韩亚青接收了“仅有半麻袋用鲜血浸泡的泥巴和几块用泥巴裹着的肉”,却被告知这是18位烈士的全部遗体,经火化,仅有5块骨头。最让韩亚青不能接受的是,对36位无遗体烈士牺牲过程的艰难调查,其结果如今读来依然令人扼腕:王某、许某在116阵地被炸飞,仅找到其破碎衣服和零碎皮肉;虞某在116阵地牺牲后被战友背回放在一石崖上,结果再次遭敌炮火袭击,遗体被炸飞;李某在116无名三号阵地被炸飞到悬崖下;岳某和吴某在145阵地南一洞口,拉响爆破筒与敌人同归于尽……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16)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17)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18)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19)

怀念为国捐躯的英雄

韩亚青和战友在为烈士清洗身体时,烈士僵硬的双臂保持着持枪射击的姿势,怎么也扯不开,最后只好撕破军衣盖在烈士身上为其拍照。在清理烈士遗物时,有的口袋里的纸条上写着:“党支部,我上衣口袋里还有一块钱,替我交上最后一次党费吧”。“指导员,我欠xxx27块钱,请从我的抚恤金中扣下来还给他,如果他也牺牲了,就帮我寄给他家里,一定拜托,人死了,账是不能赖的。”在火化场接待烈士亲人也是一件痛苦的事,烈士亲属把头在骨灰盒上磕伤或哭晕昏倒的场面时有发生……韩亚青实在难以忍受这样的心理折磨和精神打击,含泪写下16000余字的《一段不愿回忆的回忆》。在文章的结尾,他这样写道:“登百尺楼,看大好河山,天若有情,应教四方思猛士;留一抔土,育青松翠柏,人谁不死,独将千古让英雄。”字里行间,尽显对烈士的怀念与崇敬,更唱响了对英雄的向往与赞美。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20)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21)

韩亚青和战友重上老山

《回忆全是泪水》实际上是陶正明将军读韩亚青《一段不愿回忆的回忆》后写的感受,本来他准备放在《我和我的战友》一书里,但编辑觉得“太惨”“太伤感”,就把它拿掉了。陶将军觉得让韩亚青来题写馆名,可以把这段不为人知的秘闻告诉更多热爱和平的人。“韩亚青创造了历史,在战场上做了一件流芳百世的大善事,现在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人类自有军队以来第一个战地火化场负责人,他和战友们为348位烈士送了最后一程,牺牲的战友会感激他,烈士的亲人也会感激他,他是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无名大英雄!”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22)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23)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24)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25)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26)

纪念79年对越作战四十四周年(对越作战纪念馆之四)(27)

韩亚青部分书法作品

听了陶将军饱含深情的介绍,在场的人都泪流满面,都对韩亚青肃然起敬,都说题写馆名非他莫属。可远在洛阳的韩亚青还蒙在鼓里,当他接到陶正明要他题写馆名的电话,吓了一大跳:这是我一个小兵能写的吗?您是大首长了,不是当年我们都当干事的时候,怎么能开这个玩笑,况且我那雕虫小技也难登大雅之堂。结果,他很严肃地说,这不是在求你,而是在工作!如果按职位肯定轮不到你题,一军很多有影响的将军都该题,但考虑到三百多名烈士都是你最后送走的,我知道你对烈士的感情……“说真的,我多少年没哭过了,放下手机却哭得一踏糊涂。我边哭边写,一个个烈士面孔又在我眼前闪现……就这样,我一连写了三幅,第二天就寄第二天就寄给了陶将军。字很瘦、很难看,特别是‘战’字那一笔不到位,可他却说好,像战士的匕首,别有意味!”

2022年8月1日,也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诞生95周年的大喜之日,由参战老兵韩亚青题写馆名的对越作战纪念馆正式对外开放……

猜您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