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玛窦纪念馆(利玛窦记忆之宫)
利玛窦纪念馆(利玛窦记忆之宫)第一、第二、第三个房间:故乡、新生、辉煌的“无用之物”本次展览就犹如一座有形的“记忆之宫”,展览的12 个部分是“记忆之宫”中按照利玛窦的生平为序设置的12 个房间,在这些房间里,安静地放置着一件件能够唤醒昔日记忆的文物。借助那些种类繁多、依序陈列、意义深远、带给人各不相同的强烈印象和丰富想象的物件,利玛窦的历程和那个伟大的时代在我们眼前展开,伴随着浪涛声、港口和集市热闹的人声、古钟表的滴答声……利玛窦拥有超人的记忆力,这大概是一个古人获得杰出成就的必要条件。在中国生活期间,他对算数、几何、音乐、天文学、光学、测量、制图、地质学以及各种机械装置等等都进行了研究,而关于这些领域的绝大部分知识都是他凭着对上学期间所学知识的回忆而得来的,再加上随身所带的为数不多的书籍提供的信息。他带到中国并逐步加以翻译和重新解释的,基本上都是他在佛罗伦萨耶稣会和罗马学院文学院所学的知识,《畸人十篇》《交友论》《
利玛窦,原名中文直译为玛提欧·利奇,利玛窦是他的中文名字,他是第一个变西文姓名为中文姓名的人。号西泰,又号清泰、西江。利玛窦当时颇受中国士大夫的敬重,被尊称为“泰西儒士”。利玛窦是一位虔诚的耶稣会传教士,同时也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学者。1578年的春天,他搭乘“圣路易”号离开里斯本,4 年半后由澳门踏上中国的土地,随后越五岭、驻江右、下江南、过山东、进京城、入皇宫。在华传教期间,利玛窦先后编写和翻译各种著作十九种,如《天主实义》《几何原本》《交友论》等,给中国带来崭新的西方文明,由此而出现的“西学东渐”促进了明朝末年科学文化事业的发展,为中国近代思想的演进揭开新的一页。利玛窦在译介西方科学著作、阐释天主教教义的同时,还充当了将中国古老文化传往欧洲的使者。他所开创的“儒学西渐”对欧洲社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为日后西方大量吸收中国文化奠定基础。
1610 年5月中的一天,他感到大限将至,当有人问他将留给世人什么时,他回答:“一扇功德之门,但不无艰苦磨难。”次日,利玛窦溘然长逝,万历皇帝赐地安葬。那扇“功德之门”开在明王朝的封闭之上,西方的科学与文艺之风由此吹入,欧洲人也得以更深入地了解了中国文化。利玛窦以其非凡的智慧和毅力建造了这扇门,用的是信仰、友爱,以及欧洲的数学、天文、地理、哲学、精密仪器、绘画艺术、记忆术……
神奇的“记忆迷宫”
明代的中国是个舟多于车的国度,利玛窦远渡重洋而来,而他在中国的旅程也同样犹如长年的航行,沧桑浮沉,有时风和日丽、景色宜人,那是他与中国学者们交往、分享学识与友谊的愉悦时光;有时则会遇上风暴,或搁浅困滞,或陷于大雾、无法展望前路。糟糕的情况通常是由于恶劣的天气、盗贼、怀有偏见的乡民、贪婪的官员、爱猜忌和骄傲的皇帝以及不合适的时机造成的。他无法携带许多书,于是写信回欧洲要求那边给他多寄些书来,但那时候的邮政极为缓慢而且变化无常(利玛窦一般以6-7 年作为从发信到收到回信的周期,有一次他的上司从澳门发出的一封信花了整整17 年才抵达罗马)。有时,他还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失去他所拥有的书。
利玛窦拥有超人的记忆力,这大概是一个古人获得杰出成就的必要条件。在中国生活期间,他对算数、几何、音乐、天文学、光学、测量、制图、地质学以及各种机械装置等等都进行了研究,而关于这些领域的绝大部分知识都是他凭着对上学期间所学知识的回忆而得来的,再加上随身所带的为数不多的书籍提供的信息。他带到中国并逐步加以翻译和重新解释的,基本上都是他在佛罗伦萨耶稣会和罗马学院文学院所学的知识,《畸人十篇》《交友论》《二十五言》等著作的完成都是依靠他对大量经典文献,尤其是斯多葛学派或人文主义作品的熟记。他在写给朋友的信中说:“我发现,书籍是如此匮乏,以至于我现在印行的绝大多数书籍都是我记忆库的储藏品。”也正是他善于记忆的技能,使他成功地学习了汉语。
利玛窦惊人的记忆力给中国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595 年,他在南昌当众表演了他的记忆术:“我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在一张纸上按照他们选择的任何方式写下大量汉字,它们之间不需要有任何秩序和关联……我将这些汉字读一遍后,就能凭自己的记忆按照他们所写的方式和顺序将这些汉字背出来……为了使他们更加惊奇,我又凭记忆,把这些字从后朝前倒背了一遍。对此,他们全都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他们马上就求我同意将形成这种记忆力的神圣法则教授给他们。于是,我的名声便迅速在这些文人学士当中流传开来……说实在的,这种记忆定位体系看起来就像专门为汉字而发明的,因为它确实行之有效,每一个字母都是一个表达意义的形象。”(利玛窦《书信集》)
“1596 年,利玛窦向中国人传授建立‘记忆之宫’的方法。”史景迁在传记《利玛窦的记忆之宫》开篇写道。“记忆之宫”是人们头脑中的空间结构,用以安置鲜明的、能唤起记忆的形象,走进“记忆之宫”,便能从有序排列的“房间”中找到需要的内容,按照事物的顺序进行记忆。经过几个世纪的不断完善,“记忆之宫”得以发展成为一种体系,在中世纪晚期和文艺复兴时代,形象记忆技术可能已盛行于当时。利玛窦从罗马学院学到了这些记忆的技巧。他告诉中国人,对于每一件我们希望铭记的东西,都应该赋予其一个形象,并给它分派一个场所,使它能安静地存放在那里,直至我们准备借助记忆的方法来使它们重新显现。
本次展览就犹如一座有形的“记忆之宫”,展览的12 个部分是“记忆之宫”中按照利玛窦的生平为序设置的12 个房间,在这些房间里,安静地放置着一件件能够唤醒昔日记忆的文物。借助那些种类繁多、依序陈列、意义深远、带给人各不相同的强烈印象和丰富想象的物件,利玛窦的历程和那个伟大的时代在我们眼前展开,伴随着浪涛声、港口和集市热闹的人声、古钟表的滴答声……
第一、第二、第三个房间:故乡、新生、辉煌的“无用之物”
一幅宽2.5 米的布面油画《马切拉塔全景》让我们看到了利玛窦的故乡,它坐落在土地肥沃的乡村中一个锥形的山顶上,被白色的城墙包围,红顶白墙的房子错落在山坡上,天气晴朗可爱,近处郊外有零零散散的人,看起来悠闲而愉快。从东面吹来的风带来海的气息。
中心广场及坐落其上的钟楼和大教堂、教皇使节的寝宫、商会会所、窄小的蜿蜒而下通向附属广场的石街以及坐落在附属广场上的耶稣会学校构成了城镇的主要景致,各式各样的街道有的顺着一道道城墙缠绕在山坡各处,有的时而一条直路急冲山下,时而又变成一级一级台阶。当地的葡萄酒芳香甘醇,在各条道路上,葡萄酒的叫卖声中,身穿礼拜袍服、手拿十字架和旗帜徒步而行的朝圣者往来频繁。然而,就是在这美丽景致中,在利玛窦步行至学校的狭窄的石头小街上,数十年来,阿拉莱诺和佩利卡尼两个家族的年轻人互相跟踪、偷袭,持续着从16 世纪20 年代便开始的世仇。利玛窦16 岁离开马切拉塔前往罗马那年,国内和国外的战争都已蔓延到了马切拉塔。
来到罗马和佛罗伦萨耶稣会学院学习的利玛窦,心中无疑会对近在眼前的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人文主义的恢弘壮丽图景发出兴奋喜悦的惊叹。当我们进入第二个房间时也会立即感受到几分近似的心情——几幅顶天立地的巨大壁毯覆盖了墙壁,那是17 世纪中叶戈贝兰作坊根据拉斐尔的草图织造完成的,取材自《福音书》和《使徒行传》,分别是表现圣彼得生平的《捕鱼的奇迹》、《亚拿尼亚之死》和表现圣保罗生平的《以吕马的失明》。
拉斐尔与利玛窦一样来自马尔凯。1515 年,受教皇利奥十世(Leo X)的委托,拉斐尔为西斯廷礼拜堂两侧的墙壁设计壁毯。在当时,壁毯要比湿壁画和油画更加昂贵,整套壁毯所花费用至少是米开朗基罗天顶画的5 倍。
能在博物馆亲眼见到这些壁毯令人感动。第一幅《捕鱼的奇迹》宽4 米多,高近5 米,描绘着使徒彼得和他的兄弟在加利利海,经耶稣的指点捕到了大群的鱼,鱼多得连渔网都装不下,他们必须招呼邻近的船只过来帮忙。它让人想起利玛窦交给程大约出版在《程氏墨苑》一书里的第一幅插图:门徒们乘坐的船只在加利利海的波浪中颠簸,而耶稣踏着海水而来,教彼得凭坚定的信念行在水上。站在壁毯前,你会感叹利玛窦身后丰盛华美的文艺复兴大背景,那个西方历史上最具创造性的天才集中涌现、全才式人物辈出的时代。
利玛窦生活的时代,正进入文艺复兴后期、人文主义的最后阶段,教会力图将年轻的耶稣会士训练成他们所处时代的文化生活的前沿人物。本次展览的策展人、利玛窦东方关系学院主任菲利普·米尼尼(Filippo Mignini)教授说:“利玛窦通晓各种学问,堪称百科全书式的巨人。他拥有那么多出色的才能,与他当时的背景密不可分,正是文艺复兴孕育出了如此杰出的人。那个杰出的时代诞生了许多杰出人物,利玛窦是其中之一。”
第三个房间的入口左右分立着费德里科·祖卡里的皮革油画《摩西形象的米开朗基罗》和《先知形象的拉斐尔》,昭示着16 世纪的艺术家开始跻身于时代伟人的行列,获得了空前崇高的赞誉,意大利巨匠的成就几乎笼罩了整个欧洲的艺术。这里摆满了“辉煌的‘无用之物’”,在幽暗的展厅中熠熠生辉:拉斐尔的《永恒的天使》、《给兀鹰喂水的小爱神》,提香的《菲利普二世像》,洛伦佐·洛托的《力量与不幸之战》,乌尔比诺制造的施釉彩陶器—怪物和帕立斯审判洗、天使骑狮首墨水瓶盒和纸张盒等等。
第四、第五、第六个房间:建筑、书籍与科学技术
“我们的书大受称羡,因为书的装订非同寻常,而且镀金美观,在有关宇宙和建筑的书中,人们能够看到全世界的众多王国和地区,欧洲和世界其他地区的名城,宏伟的宫殿、高塔、剧院、桥梁和庙宇。”(《利玛窦中国札记》)利玛窦到中国后,一直不断要求教会给他寄来欧洲,特别是描绘古罗马建筑的版画,如万神殿、凯旋门、竞技场等,他想向中国人展示他来自一块有着显赫历史的国土。在中国期间,除了一本铜版印刷的《古罗马事记》,他还渴望从欧洲得到一套精美的《普朗坦圣经》,不仅仅由于它是一部多语言的严谨的学术著作,也不只是因为它的宗教内容,最主要的是因为它装帧高级、卷帙浩繁、纸张柔韧、封皮精美,附有由低地国家一流大师制作的一流铜版雕刻插画,总共达8 卷之多。在他的有生之年,利玛窦最终得到了这套书:“我们的配有插图和镀金的书籍让我们得到信任,我们是在一个学士的国度。”
我们可以在展览中看到利玛窦当年想尽办法要让我们看到的那些16 世纪铜版画,从《 万神殿》、《角斗场内景》到《罗马广场景观》,它们仍旧行使着它们的使命:向我们叙述那个古老帝国首都所经历的辉煌,描绘它曾经的显赫。我们也能见到那些原版装帧的16 世纪图书典籍,如圣伯纳的《沉思录》、托马斯·阿奎那的《神学大全》、但丁的《神曲》。如利玛窦当初预期的,我们也会像明朝人那样,“对其精美绝伦的印刷和庄严肃穆之气氲充满了羡慕敬仰之情”,即使“看不懂书中的文字”,也能感受“其字里行间蕴藏着绝妙的教义”。展览的古书还包括阿皮亚努斯的《天象》,克拉维乌斯的《实用算术概论》、《欧几里德原本》,萨克罗博斯克的《天球论》,托勒密的《地理学》等。正如史景迁告诉我们的,利玛窦在罗马学院读书期间的数学老师克拉维乌斯深信科学知识的价值,他强调,对自然现象的细心探索有助于人对精神世界的反思。
对他的学生应该在学院中学些什么,克拉维乌斯有着明确的想法。“一年级学生可以在4 个月内学完欧几里德著作的前4 卷,用一个半月的时间学习实用算术,用两个半月的时间学习行星的运动原理,用两个月的时间学习地理,假如时间还有余的话,他们还可以学习欧几里德的第5 和第6 卷。二年级学生可以用两个月的时间学习星盘(用于测定行星和恒星的运动),用4 个月的时间学习行星理论,用3 个月的时间学习透视画法,其余时间用于学习钟表制造和教会立法计算方面的理论。一些表现突出的学生可以在第3 年进行自学,研读更先进的天体理论,学习制造万年历、行星表以及使用象限仪,等等。”
这可以解释我们接下来看到的一系列复杂精妙的仪器,它们大多是16 世纪制造的:天文工具盒、托勒密浑仪、简易经纬仪、测角仪、天体仪、地球仪、日晷……利玛窦用这些在中国学者中间赢得了声望,开阔了中国人的眼界,乃至推动了中国重制历法。利玛窦去世后,徐光启、李之藻在传教士龙华民、邓玉函、汤若望的帮助下修订的崇祯历法 从清初一直用到近代。
最后,我们在这个房间里还发现了一些看上去很新奇,有些还颇具现代感的东西,譬如一座大桥模型、一个接近球形的木制多面体、一副链轮和球轴承、一个风力飞行器、一个男孩青铜胸像形状的蒸汽鼓风机……它们都属于达·芬奇理念博物馆,证明着那个时代最勇于想象和创新的精神。
沿着在奥尔特留斯《寰宇全图》上标注的欧亚远航路线,对利玛窦的回忆终于驶向了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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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 太连清 编辑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