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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年代牺牲的小烈士(邮递员送来一封挂号信)

战争年代牺牲的小烈士(邮递员送来一封挂号信)段庆伏在儿孙们的簇拥下回到家中,见到了这38年中思之念之,刻刻难忘的结发妻子谷文改。段庆伏伸手去牵妻子的手,谷文改却把手缩到身后,声音有些沙哑的问:“你在那边又娶媳妇了吗?”段庆伏摇了摇头道:“没有”。谷文改突然“哇”的哭出声来,抓住丈夫的手,哽咽道:“你就是娶了,我也不怪你,只怪我命苦”。在场的人,无不为之落泪。在以后的20多年里,段庆伏自谋职业,他当过伐木工,做过厨师,当过佣人,还下过窑挖煤,后来年岁大了,又在台北看工地。无论生活如何漂泊,段庆伏回乡的念头。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他到处求人,寻找可以把信给他寄回故乡的中转人。苍天不负有心人,1986年,段庆伏终于找到了一位生活在香港的陈先生,托陈先生,把他离家36年的第1封家书,寄回衡水枣强北王庄老家。谷文改接到丈夫的来信后,顿时兴高兴的昏了过去,这些年,她一个人,把三个年幼的孩子,抚养长大成人,其中受了多少委屈和辛苦,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1986年5月,河北枣强县北王庄村收到一封挂号信,信是从香港寄来的,收信人是“段庆伏家里的”。在当地,称呼某某人妻子,就称某某家里的。

这封信是寄给段庆伏他媳妇的,可北王庄村根本没有段庆伏这个人。

邮递员挺负责,没在信封上写“查无此人”,把信退回去,而是找村里上了岁数的人去打听。

战争年代牺牲的小烈士(邮递员送来一封挂号信)(1)



结果七十多岁的村干部王章群,有些迟疑地说:段庆伏是烈士,36年前,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牺牲了。

邮递员问:“段庆伏的妻子还在世吗?”

王章群点了点头,和邮递员一起,把信交给了段庆伏的妻子,已经年近七旬的谷文改。

谷文改不识字,她的儿子段泽勋把信封拆开,信的内容很简单:我段庆伏在台湾,现在还活着,家里是否还有人。如果有,请及时回信。写信人段庆伏。转寄人陈先生。

在信纸的右上角,还贴了一张年轻人的照片。

段泽勋把信拿给母亲看。泪水顿时蒙住了老人的双眼,惊喜地喊了一声:“他还活着”!就晕倒在灶台旁。

段庆伏出生于1917年,家境贫寒,1937年,枣强县先旱后涝,庄稼颗粒无收,再加上小鬼子也来捣乱,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段庆伏的父亲段桂森饥寒交迫,一病不起,第2年春天就去世了。

也就在这年秋天,段庆伏经过媒人介绍,娶了附近杜烟村的姑娘谷文改。

谷文改贤淑善良,和段庆伏相敬如宾,没过多久,先后生下儿子段泽勋和女儿段长锁。

鬼子和汉奸对老百姓的压榨越来越厉害,血气方刚的段庆伏,不堪忍受压迫,参加了八路军枣南县第一区武工队。

在部队里,段庆伏如鱼得水。他身体强壮,思维敏捷,处事果断,参军不久,段庆伏就成为武工队里唯一的机枪手。

在烧盆屯战斗中,段庆伏一个人就打死了四名鬼子。

不久后的在大金村伏击战中,段庆伏在战友们的配合下,取得了击毙日军八人,伪军十四人,俘虏日伪军140人的辉煌胜利。

1944年,在富镇田庙村战斗中,段庆伏只身闯入鬼子的炮楼,抓了七名俘虏,缴获歪把子机枪一挺,掷弹筒三个,长短枪五支,手榴弹、子弹若干。

段庆伏也因此荣立一等功,被提拔为机枪排长。

1945年,段庆伏随部队到山东夏津一带,执行作战任务,并取得不俗的战绩。

日本投降后,段庆伏退伍回家务农。

战争年代牺牲的小烈士(邮递员送来一封挂号信)(2)



第二年,地方武装部动员段庆伏参军,他跟随新兵连来到邯郸,被编入晋冀鲁豫炮兵纵队第三连炮兵班,开始学习操作迫击炮。

虽然段庆伏所在部队,先后参加了奇袭运城飞机场,临汾战役等战斗。

可他这个所谓的炮兵,一门炮都没有,所以没有机会立功杀敌。

直到1949年解放太原战斗前夕,段庆伏的炮兵班,才有了两门拍击炮和两支步枪。

随后段庆伏被派到兄弟炮兵部队,学习迫击炮平射技术。

总攻太原的命令下达后,段庆伏使用迫击炮平射技术,先后摧毁了敌人7座碉堡,再一次荣立一等功。

解放太原前夕,段庆伏所在部队统一番号,隶属我军第18兵团第60军180师。

太原解放后,段庆伏又先后参加了解放潼关、宝鸡、成都等战斗,因为战功,段庆伏成为所在部队炮兵连长。

1950年10月,正在四川执行剿匪任务的180师接到命令,到河北泊头集结待命。

泊头距离段庆伏的老家枣强不远,他给妻子写了一封信,谷文改便带着段庆伏还没见过面的二女儿段长菊,来到泊头五里屯,夫妻俩这才匆匆的见了一面。

哪知从此以后,这一别就是几十年。

战争年代牺牲的小烈士(邮递员送来一封挂号信)(3)



在抗美援朝战场上,段庆伏表现得一如既往的勇敢,他曾经舍身搭救过一个朝鲜农民,还曾把身受重伤的战友,在战斗结束后,步行30多公里,背回后方医院。

1951年4月,段庆伏所在部队,和美军展开激战,整整打了一天一夜,第2天黎明,负责穿插的是段庆伏和一名战友,和大部队失去联系。

他俩隐蔽在路边的草丛中,整整一个白天,从他们身边匆匆而过的美军不计其数。

到了晚上,段庆伏趁着夜色去找部队,一路上三个美国大兵成了他的刀下之鬼。

第2天清晨,段庆伏和战友来到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旁,他们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于是在小河边停下来喝了口水。

这时空中来了两架敌机,丢下来几颗重磅炸弹。战友牺牲了,段庆伏也被震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沾满了污泥,也正是这些污泥救了他一命,让他躲过了美军搜索队的搜索。

于是段庆伏决定带着满身污泥继续赶路,在漆黑的夜里,这简直就是最好的伪装。

第2天早晨,段庆伏终于找到了部队,这个刚强的汉子,当时竟哭出声来。

一个多月后,段庆伏和战友们,奉命去接应一支被美军围困在山谷中的友军。

友军成功脱险,段庆伏和战友们却陷入敌人的重围。当时大雾弥漫,头顶上只听到敌机嗡嗡的响声。

段庆伏和战友们开始突围,但接连换了几个方向,都没能找到突破口。

段庆伏和战友们没有绝望,他们开始往两侧的高山上爬,试图占领制高点,固守待援。

可就在这个时候,大雾散了。

美军飞机铺天盖地的飞过来,开始对两侧山头狂轰乱炸。

山顶上光秃秃的无处藏身,段庆伏他们,只能用随身携带的轻武器,向飞机射击。

很快一架美国飞机,拖着黑烟,坠落在峡谷中。而更多的飞机,扑向段庆伏他们所在的山头。

不能等在山头上白白地挨炸,段庆伏和战友们翻过山头,在半山腰的灌木丛中隐蔽起来。

战争年代牺牲的小烈士(邮递员送来一封挂号信)(4)



敌机又呼啸而至,投下一串串凝固汽油弹,浓密的灌木丛顿时烧成一片火海,偏偏此时又起了大风,灌木丛中,再也难以藏身,段庆伏和战友们不得不撤到山脚下。

这里虽然没有美国飞机,但是有成群结队的美军巡逻队。

此刻段庆伏和另外两名战友,已经和其他战友失去联系,他们临时组织起一个战斗小组,由段庆伏担任小组长。

很快,段庆伏他们就被敌人的巡逻队发现了,100多名敌军,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段庆伏他们且战且退,打死了十几个敌人,最后却发现前面没有路了,前面是一段十几米高的悬崖。

宁死也不当俘虏!段庆伏把心一横,和战友们一起,纵身跳下悬崖。

山崖下是一片茂密的草丛,段庆伏和另外两名战友,竟然奇迹般地没有受伤。

他们迅速躲进一个山洞里。敌人的巡逻队追到悬崖边,向下丢了十几颗手榴弹,见没什么动静,悻悻地离开了。

段庆伏知道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敌人肯定会绕道到这里搜查。

当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段庆伏带着两名战士出了山洞,一口气跑了三个多小时,结果又回到原地。他们迷路了。

段庆伏曾经藏身的山洞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手雷爆炸后的弹片。美国人的巡逻队,已经来到这里搜查过了。

经过一天的激战,又跑了半夜,段庆伏和两个战士又累又饿,于是他们决定在山洞里休息一夜,恢复体力。

周围的枪声,彻夜响个不停,美军飞机投掷的伞降照明弹,把方圆上百里的山区照得亮如白昼。

好在第2天早晨起雾了,段庆伏他们离开山洞,经过几个小时的奔跑,终于钻进一片密松林中,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总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他们要回部队。可现在部队在哪里他们不知道,只能一路往北。

可三天后,他们还在山里打转,到处都是敌人的巡逻队。

美军也开始对这片松林产生怀疑,侦察机飞得很低,稍微发现风吹草动就用机炮进行扫射。段庆伏他们不得不继续转移,离开密林。

后来段庆伏他们又找到一个藏身处,半山腰间,一块突出的巨石下,有七八米的空间,宛如一个浅浅的山洞。

洞口横着一块巨石,把洞口遮挡着,只剩下一条窄窄的缝隙,周围长满了杂草,如果不仔细寻找,很难发现这个山洞的存在。

段庆伏他们在山洞里躲了几天,直到有一天,段庆伏他们在山上找食物,遇到一个十来岁的南朝鲜小孩。

南朝鲜小孩担心被杀,跪在地上哭求饶命。段庆伏他们动了恻隐之心,

没想到那孩子仅过了一个多小时,就带着300多名美国大兵来搜山。

段庆伏他们被围在山洞里,依仗有利地形,他们打死了二十几个美国大兵。

后来美国人弄来两门山炮,对段庆伏他们藏身的山洞猛轰,两名战友牺牲了。段庆伏也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南朝鲜的战俘营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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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俘营三面环山,一面靠海,中间是起伏的丘陵。

战俘营里搭着无数帐篷,在这里,段庆伏看到了许多老战友,他们也是在不久前的这场战斗中被俘的。

战俘营外围是三道环形高压铁丝网,在周围的山坡上,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美军,战俘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战俘们受到非人的虐待,他们睡的是又潮又湿的地铺,每人一件美国旧军装,上衣兜印有战服的英文字母。

每人一天4块压缩饼干,喝的是冰凉的浑水。

六七十个战俘挤在一顶帐篷里,白天去搬石头、修公路,上船卸货。干的是最重的体力活,稍有不慎,就会遭到看守毒打。

白天干累活,晚上不能好好休息,整天又吃不饱饭。很多身体弱的战俘生了病,直接拖出去扔进大海。

段庆伏养好了伤,烦透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便和另外几个熟识的战友,秘密策划逃离战俘营。

他们把美军扔的皮鞋鞋掌拆下来,在石头上磨出刃来,把它当做越狱的武器,另外把本来就不多的压缩饼干,每天藏起一块,作为越狱后的口粮。

就在准备差不多的时候,被一个叛徒告了密。段庆伏作为主谋,被吊起来打断了两根肋骨。

此后不久,段庆伏几个“危险分子”,被从战俘营里提出来单独关押,这次关押的地点是一座荒岛,没有船,想跑也跑不了。

转眼间,段庆伏在荒岛的关了快两年了。

1953年5月,美国人把荒岛上的战俘,用船拉回战俘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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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天,所有的战俘被集中在海边,先是口沫横飞的白话了半天,段庆伏听不懂,也懒得听美国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海面上驶来许多小船,小船刚靠岸,段庆伏第一个被推上船,此刻他心里倒感觉有些轻松:总算是解脱了,美国人这是要对战俘们下毒手。他默默的向西眺望,和思念的故乡,心爱的妻子告别。

载着战俘们的小船,在海面上航行了有七八海里,靠上几条大船,战俘们被驱赶的上了大船,随后小船又往返了好几趟,直到天黑,大船才起锚出航。

战俘们交头接耳的小声交谈,谁也不知道这些大船,将要去向哪里。去美国、去日本,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大船在海面上航行了7天,总算靠了岸,段庆伏上了岸,才知道这里是台湾基隆港。

到了台湾后,这些战俘被编入国民党军第六十八师,段庆伏在工兵营舟桥连。

段庆伏对国民党军说不出的反感,在登记造册时,怕把自己的名字改为段金浩,又把生日改到1911年。

段庆伏当时只有36岁。这其中的奥妙,直到多年以后,大家才领悟过来。

因为段庆伏策划过越狱,是“危险分子”,所以国民党军从来不会让他在一个地方超过一年。

在后来七年时间里,段庆伏被频繁的换防,几年时间里,他先后到过高雄、台南、澎湖、桃园等十几个地方。

在桃园县时,有个姓马的老太太,看中了段庆伏的相貌人品,非要把18岁的孙女嫁给他,却被段庆伏婉言谢绝了。还有不少同事,屡次三番的给段庆伏做媒,也被他给拒绝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段庆伏在填写身份材料时,总是在配偶一栏中,添上谷文改的名字。

1960年,按照段庆伏填写的年龄,他已经满五十岁了,就在这年秋天,段庆伏终于离开他厌烦透顶的国民党军,成了无业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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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后的20多年里,段庆伏自谋职业,他当过伐木工,做过厨师,当过佣人,还下过窑挖煤,后来年岁大了,又在台北看工地。

无论生活如何漂泊,段庆伏回乡的念头。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他到处求人,寻找可以把信给他寄回故乡的中转人。

苍天不负有心人,1986年,段庆伏终于找到了一位生活在香港的陈先生,托陈先生,把他离家36年的第1封家书,寄回衡水枣强北王庄老家。

谷文改接到丈夫的来信后,顿时兴高兴的昏了过去,这些年,她一个人,把三个年幼的孩子,抚养长大成人,其中受了多少委屈和辛苦,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谷文改苏醒以后,紧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痛哭失声,几个已经人到中年的孩子,也跟着泪流不止。

本来段庆伏的儿子段泽勋,还担心会有人说闲话,段庆伏是当地有名的战斗英雄,革命烈士。可现在“烈士”不但活着,以前还做了俘虏……

不过段泽勋多心了,善良的乡亲们,纷纷登门祝贺,在乡亲们眼中,段庆伏还是那个足智多谋,英勇善战的战斗英雄。

段庆伏有了主心骨,立即给父亲写了一封回信报平安。1988年3月6日,归心似箭的段庆伏,从台湾到香港,转乘飞往北京的飞机。

飞抵北京机场后,思乡心切的段庆伏,从机场租了一辆出租车,一直开回枣强北王庄村。

离家四十多年了,漂泊异乡的游子,终于回到魂牵梦绕的故乡。

此时的北王庄村,早已不是段庆伏记忆中,战后余生,破败不堪的故乡,村里一排排崭新的砖瓦房,竟让他有种宛若隔世的感觉。

段庆伏凭记忆,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故居,他有些犹豫的来到村委会。

村委会里十几个年轻人正有说有笑,见一个西装革履的老人走进来,用极不标准的本地方言问道:“借问一声,知不知道段泽勋家住在哪里?”

那些年轻人停止了说笑,一个年轻人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时间不长,段泽勋和那个年轻人也来到村委会。

段庆伏与段泽勋四目相对,他离家时,儿子只有五六岁,段庆伏在睡梦中无数次梦到儿子,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儿子已经成了现在的模样。

父子天性,段泽勋“扑通”跪在地上,抱着段庆伏的腿哭泣道:“爸,四十多年了,可把你老人家给盼回来了”。

后面的年轻人也跪下了,段庆伏的孙子都长大成人了。

战争年代牺牲的小烈士(邮递员送来一封挂号信)(8)



段庆伏在儿孙们的簇拥下回到家中,见到了这38年中思之念之,刻刻难忘的结发妻子谷文改。

段庆伏伸手去牵妻子的手,谷文改却把手缩到身后,声音有些沙哑的问:“你在那边又娶媳妇了吗?”

段庆伏摇了摇头道:“没有”。

谷文改突然“哇”的哭出声来,抓住丈夫的手,哽咽道:“你就是娶了,我也不怪你,只怪我命苦”。

在场的人,无不为之落泪。

战争年代牺牲的小烈士(邮递员送来一封挂号信)(9)



一个多月后,段庆伏回台湾办理回乡手续,还有人威胁他,恐吓他。让他“识相”些。

老人看着这些跳梁小丑,用行动证明了“最高的蔑视是无言”。

1989年8月,段庆伏老归故里,过上了儿孙绕膝的幸福生活。

经常有老战友来看望段庆伏,问他有什么要求。

老人总是一本正经的回答说:把那个战斗英雄的名号给我去了吧,我是俘虏,又是叛徒,说我是战斗英雄,这分明是骂我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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