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是这样走过来的)
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是这样走过来的)七室是为承担国防任务而新建的研究室,全室近百人,大多是出校门不久的年轻人。室主任姓傅,研究所里称呼“傅先生”,而不是叫“老师”。听说是从美国回来的地球物理学界知名的科学家。他个子不高,方脸盘,大脑袋不停微微晃动,脸上每个部位都透着威严,发型整齐一丝不乱,走路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说话地道北京腔,整个一个雕刻版。光荣的七室编者按:《 走出校门 走进中关村 》1964年3月15日下午的课刚上完,有人通知校长找我,让我立刻前往。闻听此讯,我不由地心揪了一下。在学校,我贪玩是出名的,有些逆反犯上,莫非……?我心里七上八下,但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硬着头皮进了会议室。同来的不同专业的其他几位同学,总共十多人。我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一会儿只见姜培鳌校长面带喜色而又庄重地招呼我们坐定,并告诉我们:“学校挑选你们参加中科院的一个紧急保密任务,这意味着你们将提前结束学校四年的学习生活,立刻走上工作岗位
开拓创新、求真务实、攻坚克难、坚守奉献
致敬老一辈地震人!
路,
是这样走过来的······
编者按:
赵子玉(1945-2019),曾任职于中科院地球物理所、国家地震局地震仪器厂、中国地震局地球物理所、北京市地震局,长期从事地震仪器研制工作。此文是赵子玉老师于2002年完成的回忆文章,记录了他几十年来的从业经历,体现了老一辈地震人开拓创新、求真务实、攻坚克难、坚守奉献的行业精神。读来感人至深……小编将分期刊登,借此向老一辈地震人致敬!《 走出校门 走进中关村 》
1964年3月15日下午的课刚上完,有人通知校长找我,让我立刻前往。闻听此讯,我不由地心揪了一下。在学校,我贪玩是出名的,有些逆反犯上,莫非……?我心里七上八下,但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硬着头皮进了会议室。同来的不同专业的其他几位同学,总共十多人。我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一会儿只见姜培鳌校长面带喜色而又庄重地招呼我们坐定,并告诉我们:“学校挑选你们参加中科院的一个紧急保密任务,这意味着你们将提前结束学校四年的学习生活,立刻走上工作岗位;你们工作的表现直接关系到本届毕业生的分配,希望你们为本校争光。”听了校长的讲话我们似乎在梦里,事情来得那么突然,顿时浑身的血一下子升了温,此时第一次感受到信任、光荣、自豪、责任,第一次认为自己长大了。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些滋味,第二天下午中科院地球物理所就派大卡车到西苑(我校所在地)来接我们。学校门口挤满了欢送我们的同学和老师,我紧咬嘴唇,鼻子有点酸。就要离开这个曾经被我们写打油诗“远看是破庙,近看是技校,吃的是窝头,住的是冰窖”的“中国科学院北京科学技术学校”,那一刻我感觉是那么留恋这个学校,留恋四年来给我们知识的老师和朝夕相处的同学。我暗暗下定决心,不辜负学校老师对我的培养,不辜负同学们对我的期望,一定要干出个样儿来。大卡车一直把我们送到中关村56楼。安排完住宿,我们就到地球物理所七室报到。
光荣的七室
七室是为承担国防任务而新建的研究室,全室近百人,大多是出校门不久的年轻人。室主任姓傅,研究所里称呼“傅先生”,而不是叫“老师”。听说是从美国回来的地球物理学界知名的科学家。他个子不高,方脸盘,大脑袋不停微微晃动,脸上每个部位都透着威严,发型整齐一丝不乱,走路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说话地道北京腔,整个一个雕刻版。
我被分配在七室六组,组长姓琴,是一位助研(当时有职称的人很少),我们称呼他“琴老师”。他三十几岁但显沉稳,人偏瘦戴眼镜,身着浅灰色料子中山装,学者摸样,不卑不亢先给我们来个下马威,考物理、高数微分方程,突然袭击措手不及,我临危不惧硬着头皮,成绩不济蒙混过去了。
全室同志不分昼夜的拼命工作。这里没有下班的概念,去食堂吃完饭就回办公室接着干,老同志不走你也不好问什么时间下班?记得我第一天上班就工作到晚上10点,第二天是晚上12点下班。第二天早晨照常八点上班,跟老同志学也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近半年。一次夜里下班我迷迷糊糊进了58号楼二层,推门开灯我一下惊醒了,这不是我们宿舍赶紧退出来,知道进错了楼。
1964年10月16日,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第二天上午在所食堂开庆祝会时,我第一次看到傅先生笑逐颜开,笑得那么自信,那么开心。我们七室因圆满完成相关工作而受到上级嘉奖。不久为了慰问参加核试验有关单位的人员,请我们在人民大会堂看了一场大型 革命历史史诗“东方红”的演出,那是我第一次走进人民大会堂,激动的难以自已,一生难忘,激励我努力工作,争取在这如此项宏大的系统工程里,做一颗螺丝钉。
在中科院这个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中专生常常被个别人冷落,工资待遇也是最低的。这算不了什么,我从心里就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感觉,我不是阿Q,当年很多中学生上了中专不是因为学习成绩差,而是为了尽早减轻家庭经济负担才没考大学。“中国科学院北京科学技术学校”在北京几十所中等学校取分是最高的,其学校名称足以诱惑人。基于这种信念,我不自卑,刻苦自学,认真完成组长交给我的每一件工作。同时,虚心向同事们请教,我们组里的同事有北大、科大、地院、浙大、长春光机学院毕业的,他们所学专业不同,各有所长,大多乐于助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老师。相对而言,机械是我所学的专业,我的机械图纸画得规范清楚,线条分明,图面漂亮,常常受到领导和同事的称赞,同时也增强了我的自信心。
《 喇叭沟门地震台 》
七室主要承担地震效应监测工作,全国有乌鲁木齐水磨沟地震台、西藏拉萨地震台、甘肃省高台地震台、江西省古竹地震台、黑龙江省牡丹江地震台、北京怀柔喇叭沟门地震台等监测点。从1965年初到1969年间,我曾多次长时间在喇叭沟门地震台工作。它地处燕山山脉,干扰水平是北京周边地区最低的,仪器放大倍数可以开到近30万倍,是一个较为理想的监测点。台站在喇叭沟门公社的区域,这是北京最北边的贫困的山区,穷乡僻壤,人烟稀少,狼豹常出没,野鸡满山窜,野鸭溪涧游。刚建台时,值班室是借用的公社机关院里西南角的一间约十二平米小屋。巴掌大的一块地方,用约一半作为仪器室、暗室(由于用的是光记录仪器),另一半放置一张单人床,一张两屉桌和一个水缸。到冬天还要再放个炉子。65年冬天,我和另一位同事看台,借住在公社邮递员小杨和老于的屋里(数年后听说小杨在一次投递邮件的路上从山上不慎摔下,过早的离开人间)。就在我到台站的第二天夜里,我突然被哨声、锣声从睡梦中惊醒,又听到有人在喊:“牲口棚着火啦,救火呀!”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从未没见过这阵势。我和小杨赶紧穿上衣服,拿着洗脸盆就往外跑。外面黑洞洞的,很多人影在蹿动,我跟在小杨后面,跌跌撞撞跑到河边,连滚带爬摸到冰窟窿,打了一盆水就向村东南边的火场跑去。路面不熟又坑坑洼洼的,也不知水洒了多少。到了牲口棚,火虽已经灭了,我还是把手里这盆水泼了上去。人影渐渐散去,等我回到屋里才发现手和盆冻在了一起,等手和盆分开时,泪珠也控制不住地往下落,第一次体会到刺骨钻心的疼。一夜未眠。
那里的工作环境和生活条件都是非常艰苦的。山沟里没有电,晚上工作时点煤油灯,仪器靠甲电池供电,但消耗很快,后来从所里拉了一台汽油发电机和几组蓄电瓶,晚上我们小屋接上6.3伏的灯泡显得格外明亮,这是喇叭沟门公社第一盏“电灯”,村里的大人和孩子好奇地看着这“小电珠”。老乡们常年都吃萝卜咸菜和粗粮,记得一年夏天我从城里回台上带点西红柿,村里很多人没见过、没吃过。村里很多老乡没去过县城,一辈子没走出过大山。我们吃的比老乡强一点,能吃到按城里一样供应比例的细粮。很少有肉和油,甚至一两个月吃不上肉。
村里没有自来水,用水要到井边打水或是到远处的河边去挑。刚开始时,我常把水桶掉进井里,井很深只好麻烦老乡帮我捞上来。冬天井周边冻得都是冰,很厚很滑,打水很危险。在那里我学会了摇辘轳和担水。我这个在城里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挑过水,扁担放在当时体重还不足一百斤我的肩膀上时,骨头被压得生疼。我使劲用双手向上托住扁担,以缓解压力,一走三晃,走一会儿歇一会儿,桶里的水洒了一路。村里的大妈见了摇摇头,叹息道:“唉!城里人大米白面怎么给吃成这个样子!”村里的大嫂见状,捂着嘴笑,好像在看西洋景。我擦着汗很尴尬,下决心学会担水。我发现老乡们担水节奏感很强,一走一颤,一只手搭在扁担上,轻松洒脱。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模仿他们的样子,肩膀压的红肿了,咬牙挺住尽量减少中间停歇次数。坚持锻炼,但姿势却始终是村里的“西洋景”,想颤却一直没能颤起来。
日子难过的是冬天,屋里只有从所里拉来的两张单人床,没有取暖炉没有火炕,窗户糊的一层高粱纸,刮北风时呼呼响,屋里水缸冻成冰坨,一冬穿着棉衣钻被窝儿,喇叭沟门的冬天实在难熬。
未完待续……
资料来源:赵子玉生前文章《路,是这样走过来的······》
排版:谭 阳
责编:张宏宇
审核:潘文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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