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搜索:  汽车  科技

乡愁诗人的家在哪(乡愁诗人和他的原乡)

乡愁诗人的家在哪(乡愁诗人和他的原乡)你去那头乡愁是一条长长的桥梁而未来,乡愁是一条长长的桥梁余光中的代表作《乡愁》家喻户晓,他也因此被称为“乡愁诗人”,可是鲜有人知的是,余光中还为《乡愁》写过续篇。“而未来

乡愁诗人的家在哪(乡愁诗人和他的原乡)(1)

2015年12月15日,余光中在《太阳点名》与《粉丝与知音》两本新书签书会上(资料图片)。新华社记者 姜克红 摄

著名诗人、文学家余光中12月14日病逝,享年90岁。

余光中,1928年出生于江苏南京,祖籍福建永春。

他与他的原乡福建,有说不完道不尽的故事。

而未来,乡愁是一条长长的桥梁

余光中的代表作《乡愁》家喻户晓,他也因此被称为“乡愁诗人”,可是鲜有人知的是,余光中还为《乡愁》写过续篇。

“而未来

乡愁是一条长长的桥梁

你去那头

我来这头”

——余光中2011年在福建参加两岸文化交流时续写的《乡愁》第五段

这其中的“桥”,指的就是中国四大古桥之——泉州洛阳桥。

2011年4月,余光中受泉州华光摄影艺术学院邀请,回泉州参加“世界文化名人村”奠基仪式,并与泉州本土诗友互动。其间,余光中和夫人范我存漫步于泉州千年古桥洛阳桥,“用脚步丈量历史”。

刚开始,没有人知道他在默数,直到走到200步的时候,余老突然蹦出一个词:200步。

时年84岁的他,坚持要“跟着蔡襄的脚步”把桥走完,“不能半途而废,才能‘诗’出有名”。

原来,为洛阳桥写诗,是余光中的一个心愿。

1060步,不仅是余光中用1个多小时走出来的路,还是那首题为《洛阳桥》的诗的深度。

“刺桐花开了多少个四月

东西塔依旧矗立不倒

江水东流,海波倒灌

多少人走过了洛阳桥”

——摘自余光中《洛阳桥》

根索水而入土,叶追日而上天

这不是余光中离开大陆后的第一次原乡行。

早在2003年9月18日,余光中就回过泉州永春。

福建省泉州市永春县是余光中的祖籍地。1935年,余光中曾回过家乡,住了约半年后便离开了。1949年5月,余光中随父亲余超英迁居台湾,之后近70年未曾返乡。

“少小离家老大回”形容这个乡愁诗人再贴切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乡愁满溢,他的乡愁成了大家的乡愁。

余光中曾回忆儿时在永春的情景:在一次庙会上,他被打扮成状元;他最喜欢爬古厝后面的五株荔枝树……

谈到爬荔枝树,他儿时的玩伴、大他三岁的堂哥余江海毫不留情地说:“你吹牛!小时候你很胆小,总要我带。”后来这段轶事被余光中写进了《五株荔树》:

“也许小时候我曾经攀过

余江海却说,他记不得了

记得这一排五株高树

他真的陪我冒险爬过。”

2003年9月的泉州行,是余光中的祭祖之行,也是他晚年的第一次原乡行。

回到家乡,余光中动情地向亲人倾诉思乡之苦:“永春是我的故乡,我的根就在永春,以前失去了几次返家的机会,这次无论时间怎样匆促,都要到家乡走走看看。”

拜祭仪式结束后,他还要了两枚供桌上带绿叶的芦柑:“这是从故乡泥土上长出来的,是家乡的特产,我要好好保存,作为纪念。”

2011年10月,余光中和夫人范我存应邀回永春参加由祖父参与创办的洋上小学百年校庆。

参加校庆前,诗人再次回到“鼎新堂”祖厝谒祖。祖厝外的玳瑁山和铁甲山巍峨,让余光中即兴提笔,留下一首诗:

“铁甲入吾叔之画,

玳瑁当入吾之诗。

江湖子弟悲白发,

海峡五秩今始归。”

游子归家,万千感慨。

只等你在千里外收线,一寸一分

“桃溪蜿蜒的两岸,是我难忘的故乡。”

2012年,余光中再次回到永春,为桃溪流域综合治理成效题诗“清水一湾舞白鹤,风光两岸映桃源”,盛赞家乡母亲河保护工作。

“永春是我的家乡,经这番治理后,桃溪将慢慢变美。在这里建设以余某命名的文学馆,我很荣幸,也很愿意与家乡配合。”

2015年,余光中文学馆开馆,余光中又回来了。

余光中文学馆建在泉州永春桃城镇花石公园西面,白墙黛瓦的二层小楼依山而建,馆外潺潺桃溪穿山而过,馆里还有一尊余光中的塑像。

“妻子来了百分百,女儿来了百分之五十。”开馆前一天,余光中携妻女在塑像前拍了很多照片。余老称赞塑像很逼真:“连经脉的走向都和我一模一样。”

文学馆展厅分《乡愁四韵》《四度空间》《龙吟四海》三个篇章十二小节,全面展示余光中的人生经历、文学成就以及学者对余光中的研究及评价、余光中的文学活动集锦及其所获荣誉及奖项。

余光中说,专程为文学馆来泉州,这与他对父亲的情感有关系。“他讲得最多的是五里街、洛阳桥,讲永春、泉州。”“我想他如果今日在这里,也是超过百岁,他一定很高兴。”

余光中的父亲叫余超英,泉州永春洋上村人。

余光中曾回忆说,他和父亲的生活交集不多,但父亲在他12岁的时候就给他讲《古文观止》等古典书籍,给他破土,给他启蒙。“他偏重的是理论性的文章,如韩愈、苏东坡等(的文章)。后来我的一个舅舅,继续教我古文,他就偏向于美文,如《滕王阁序》等,感觉更合我的口味,当然我母亲在旁做助教”。

从此海边的沙路上,一位兰陵侠疾驰来去

让余光中牵挂的不仅有泉州,还有一个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地方——厦门。

“我至少是广义的厦门人,后来到了台北,住在厦门街,也算是安慰。”

他在台北的厦门街住了20多年。在那条狭长的巷子里,有一座四层日式小楼,余光中一家拥有下面的两层。

余光中曾在文章中这样回忆当年在厦大的情景:“从市区的公园路到南普陀去上课,沿海要走一段长途,步行不可能。母亲怜子,拿出微薄积蓄的十几分之一,让我买了一辆兰苓牌跑车。从此海边的沙路上,一位兰陵侠疾驰来去,只差一点就追上了海鸥,真是泠然善也。”

“厦大是我的母校,我依然清楚地记得导师李庆云让我坐在旁边,逐字逐句为我讲解他的英文报告的情景。”

余光中曾说:“对我而言,厦门兼有故居与故乡的双重感情。离开大陆前的最后一年,我是在厦门度过的,那时我从金陵大学外语系转入厦门大学外语系学习。”那是1949年。“厦门靠海,水对我的写作影响很大,在读厦大时我就住在海边,我第一首新诗也是在厦门时发表的”。同年夏天他离开了厦门。

在厦门的短短几个月,余光中发表了多篇诗歌、文艺理论批评文章和译文。

在余光中的印象中,闽南文风极盛,闽南的乡音,跟古诗古文比较近。

1986年,余光中到台湾中山大学任教,其间思念起厦门大学,他在文章中这样写道:“在厦门那半年,骑单车上学途中,有两三里路是沿着海边,黄沙碧水,飞轮而过。令我享受每寸的风程……”

1995年4月,余光中首次回厦门,应邀参加厦门大学74周年校庆,还在晓风书屋为读者签名。

2006年4月7日,余光中参加厦门大学85周年校庆活动。在校方举行的“同一首歌”晚会上,他和夫人朗诵了《乡愁》。

2011年在泉州接受媒体采访时,余光中竟惦记起了在厦门常吃的海蛎煎:“我以前在厦门大学读书时,特别喜欢吃海蛎煎,泉州哪里可以吃到?”

2014年,余光中应邀参加厦大举行的海外华文女作家协会双年会暨华文文学论坛,这是余光中最后一次回到母校。这次回厦门,他和舒婷喜相逢。余光中与舒婷是好朋友。他曾在《厦门的女儿——谢舒婷》一文中提到:“那是我在厦大徐学先生的带领下,携妻子渡海去看舒婷和她的先生,我们在郑成功雕像前见面,绕小径上山,到了舒婷古风犹存的家,吃到舒婷亲手做的具有闽南风味的地瓜粥,那感觉太美了!”

即便是多年以后,余光中再次回想起这些旅程,依然觉得记忆深刻。他便把这些感受都写进了诗歌里:“圆面的石桌忽然/布满了闽南口味/热腾腾的地瓜粥/是我乡愁的安慰。”

“鼓浪屿鼓浪而去的浪子

清明节终于有岸可回头

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

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

——摘自余光中《浪子回头》

最后还剩一条命,用来从从容容地过日子

“以前在海峡那边,觉得大陆很远。今天在此看月,见明月并无分别,又觉得很近;上山来,高处不胜寒,衣服就穿多了,但有这么多朋友共赏明月,又觉得温暖。”

2003年9月10日至21日,余光中偕夫人到福州参加“2003‘海峡诗会’——余光中诗文系列活动”,在11日晚的“鼓岭中秋之夜——余光中诗文吟诵会”上,余光中动情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说:“踏上福建后,我便感到一股浓厚的乡情。”

2003年9月14日下午,余光中与其夫人范我存抵达“海峡诗会”系列活动第二站武夷山,他以站立的姿势在南平师专武夷山校区大礼堂上作了近两小时的演讲。

当天,他还朗诵了自己的诗作《雨声说些什么》。

“从传说落到了现在

从霏霏落到了湃湃

从檐漏落到了江海

问你啊,蠢蠢的青苔

一夜的雨声说些什么呢?”

——摘自余光中《雨声说些什么》

2003年9月15日上午,余光中攀登了武夷山景区的“第一峰”天游峰,攀登时时不时回头关照身后的妻子,走到半山腰,余老面对回音谷呼喊一声“呵”,众人用他的诗句应和“山也知道,水也知道”,情趣十足。

登山和下山途中,他妙句百出:“一人爬山九人扶,结果是怎样?十人一起坠下山谷。”“上山是跟土地公拔河,下山是帮土地公拔河。”当日下午,余光中乘坐竹筏畅游九曲溪。夜里谈诗论道至子夜方休。次日,余光中去厦门前留赠给武夷山八个字:“九曲活水,千仞灵山”。

晚年的余光中,对旅行的兴致十分高涨,在他的散文写作中,游记占了相当大的比例。

“最后还剩一条命,用来从从容容地过日子,看花开花谢,人往人来,并不特别要追求什么,也不被‘截止日期’所追迫。”——摘自余光中《假如我有九条命》

让一颗心满足地睡去,满足地想

“永恒,刹那,刹那,永恒

等你,在时间之外,在时间之外,等你

在刹那,在永恒”

——摘自余光中《等你,在雨中》

余光中,这个被梁实秋称赞是“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时无两”的文学家,用超过半个世纪的时间从事文学创作。他说:“读了一辈子外文,最后还是觉得中文最伟大、最美丽、最辉煌。”

余光中,这个曾礼赞中国是“最美最母亲的国度”的诗人曾说“蓝墨水的上游是汨罗江”“要做屈原和李白的传人”“我的血系中有一条黄河的支流”。

余光中,这个写下了《乡愁》和《乡愁四韵》的游子,在“蒲公英的岁月”里遍尝乡愁滋味:“醉酒的滋味/是乡愁的滋味”“沸血的烧痛/是乡愁的烧痛”“家信的等待/是乡愁的等待”“母亲的芬芳/是乡愁的芬芳”。

1966年,不到四十岁的余光中写下《当我死时》。

“当我死时,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

枕我的头颅,白发盖着黑土

在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

我便坦然睡去,睡整张大陆

听两侧,安魂曲起自长江,黄河

两管永生的音乐,滔滔,朝东

这是最纵容最宽阔的床

让一颗心满足地睡去,满足地想……”

他曾经在《今生今生》中这样怀念自己的母亲:“我的一生,最忘情的哭声有两次:一次,在我生命的开始;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终。第一次,我不会记得,是听你说的;第二次,你不会晓得,我说也没用。但两次哭声的中间啊,有无穷无尽的笑声,一遍一遍又一遍,回荡了整整三十年。你都晓得,我都记得。”

而今我们可借此缅怀余光中:那浓浓的乡愁,一遍又一遍,回荡了数十年,你都晓得,我都记得。(江浸月)

猜您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