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饥餐胡虏肉匈奴是指(汉家御虏无奇策)
壮志饥餐胡虏肉匈奴是指(汉家御虏无奇策)明军烧荒,声势最为浩大,但烧荒不是明朝人的发明。顾炎武在《日知录》“烧荒”条中说,“守边将士,每至秋月草枯,出塞纵火,谓之‘烧荒’”。《明会典·兵部五·事例》记:“岁凡每岁七月,本部请敕各边遣官军往敌人出没之地三五百里外,乘风纵火焚烧野草,以绝兵马,名曰烧荒。事毕,以拨过官军烧过地方造册缴奏。”即每年秋天(七到九月份),明朝兵部都会安排各边派兵,出塞三到五百余里,乘风纵火,焚烧山林野草,以阻绝敌人骑兵近塞。事完后,各边还要向朝廷奏报烧荒的战果。与历代中原王朝一样,明朝最大的敌人,是纵横广漠大地的游牧民族,称之为“北虏”。明初洪武年间,明军多次派出重兵集团,深入沙漠北伐,那是真的硬碰硬。到永乐时,就差了一口气,皇帝五次亲征,多无功而返,但还算是主动出击。再到宣德时,国防线已经被迫往内收紧,宣宗出喜峰口亲征过一回,已是被动地迎击来犯之敌。那一仗打得勉强,正统十四年英宗北征,就一败涂地了。这是个
原创作者丨胡丹
(一)
明代诗人方逢时诗云:“汉家御虏无奇策,岁岁□□出塞北。”
这就算一道填空题吧,“□□”是什么?
与历代中原王朝一样,明朝最大的敌人,是纵横广漠大地的游牧民族,称之为“北虏”。明初洪武年间,明军多次派出重兵集团,深入沙漠北伐,那是真的硬碰硬。到永乐时,就差了一口气,皇帝五次亲征,多无功而返,但还算是主动出击。再到宣德时,国防线已经被迫往内收紧,宣宗出喜峰口亲征过一回,已是被动地迎击来犯之敌。那一仗打得勉强,正统十四年英宗北征,就一败涂地了。这是个愈降愈颓的趋势。成化以后,明军对“北虏”作战,基本上就是骑边墙(即长城)而守,几乎再未兴大军出塞剿杀了(此指对蒙古诸部作战而言,在东北女真方面,尚还有过多次大规模的征伐行动)。
然而明军不是完全不出塞,方逢时诗里不说“岁岁出塞北”吗?但明军出塞,已不像洪武、永乐时那样主动出击,寻敌主力而歼灭之。他们做什么呢?明军实行一种积极的防御政策:捣巢和烧荒。
但本文说的烧荒,是中原王朝对漠北游牧民族采取的一种火攻战术。
顾炎武在《日知录》“烧荒”条中说,“守边将士,每至秋月草枯,出塞纵火,谓之‘烧荒’”。《明会典·兵部五·事例》记:“岁凡每岁七月,本部请敕各边遣官军往敌人出没之地三五百里外,乘风纵火焚烧野草,以绝兵马,名曰烧荒。事毕,以拨过官军烧过地方造册缴奏。”即每年秋天(七到九月份),明朝兵部都会安排各边派兵,出塞三到五百余里,乘风纵火,焚烧山林野草,以阻绝敌人骑兵近塞。事完后,各边还要向朝廷奏报烧荒的战果。
明军烧荒,声势最为浩大,但烧荒不是明朝人的发明。
烧荒可远溯至战国时代。《战国策·秦策》就记公孙衍对戎人义渠君说:若“中国无事于秦”(意为关东六国如果不对秦国用兵),则秦人无后顾之忧,必将烧君之国。说明秦国在对西戎作战时,已将烧荒作为重要的军事手段。
《新唐书》记载,唐末,契丹大军经常入寇,镇守幽、蓟(今北京一带)的大将刘仁恭“岁燎塞下草,使不得留牧,马多死”,契丹被迫乞盟。可见烧荒具有重大的战略价值。
金世宗大定二年,金军分三路进攻南宋,宋兵“即自(河南)方城、叶县以来田野皆烧夷之,使无刍牧”。宋朝在中原腹地烧荒,可比国民政府为阻日军西进,掘开花园口黄河大堤,是残酷的坚壁清野,虽能阻敌,己方的损失也是很大的。
到了明朝,烧荒乃作为一种防御“北虏”的基本军事策略,大规模、持续性地实施。如正统七年十一月锦衣卫指挥佥事王瑛言,“御虏莫善于烧荒,盖虏之所恃者马,马之所恃者草。近年烧荒,远者不过百里,近者五六十里,虏马来侵,半日可至。乞勅边将遇秋深、率兵约日,同出数百里外纵火焚烧,使虏马无水草可恃。如此,则在我虽有一时之劳,而一冬坐卧可安矣”。王瑛把烧荒的目的及效果说的很清楚了。
有时,明朝还组织大规模的各边联合行动,事前,先派出名为“夜不收”的侦察部队,深入漠北探察敌情,预先择定区域及路线,然后一时间,明军分多路出塞,或出宣府,抵赤城、独石;或出大同,抵万全;或出山海,抵辽东,直插入长城外三、五百里之地,一边烧荒,一边哨瞭,如遇少量虏寇出没,则相机剿杀之。
但当明军势弱时,则怯于出塞,只烧近边数十里之山林,以备瞭望,并防止敌人隐藏其中偷袭。
(三)
北骑倚水草而生,故在草原地区作战,常采用火攻烧荒的办法。
如清康熙二十九年八月,清军与厄鲁特蒙古噶尔丹大战于乌兰布通,噶尔丹大败,越大碛山宵遁,“所过皆烧夷之,以绝追骑”。草对于骑兵,就像汽油之于汽车坦克,没有油料,“装甲铁流”就会变成一堆废铁。噶尔丹当然知道骑兵离不开水草,每当他打不过清军要逃时,总会烧荒断后。如康熙三十年冬,他又在“镇彝至昆都伦之地”的广大地区纵火。这场火烧的特别大,以致到了来年三月中旬,被火地区“草尚未青”,有效阻碍了西路清军的西进。
烧荒对于“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明军年年烧荒,固然是为了防止虏骑南下,但烧荒之举严重破坏了草原植被,使蒙古部族生计难继,由此结怨更深。可以说,“北虏”最恨明军捣巢,最怕的,是烧荒。
(印尼烧荒造成严重的雾霾。当年没有卫星图,但诸君可以想见,每到烧荒时节,长城万里沿线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观!)
烧荒的影响不是一时的。明代持续性、大规模的烧荒,严重破坏了长城沿线,乃至往北数百里区域的生态环境,比如一些河流上游本为“平地森林”,逐渐都消失了(如契丹族发祥地的西拉木伦河),还有一些地方,沙漠化日益严重,都与作为军事手段的烧荒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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