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格律诗词的魅力(如何营造绝句和律诗的意境)
论格律诗词的魅力(如何营造绝句和律诗的意境)凡写作,都是一种人为提取感情并展现打动读者的过程。而这种立意高,就是人为拔高。我们可以说唐诗流于自然,寓情于景。我们今天进行诗歌、散文创作同样讲究真情实感。但是这种真情实感——我们看到景色的感动、我们被事情、人物所感动、我们激动、励志——其实都是现实生活中虽然平常,但是难以捕捉的灵感所在,诗人要作的工作,就是把这些灵感采撷起来,用精致的语言,压缩到自己的作品之中,集中、有序地打动读者的心。而实际上在文学体裁的意境营造中,诗歌给人带来一种高级感、立体感、冲击感,这其中的立体感和冲击感就来自于格律使用架构和节奏带来的律动。因为我们不谈格律,那就不要考虑立体感和冲击感,换句话说,如何像散文一样营造出高级感?所谓高级感,自然是从准备开始写的时候,就要拔高我们的立意。要想意境造得好,思维高级少不了。因为散文、诗歌在文艺创作中区别于小说、议论文、说明文等文体,本身就自带了艺术性。而艺术是来源于生活,但
诗是什么?诗是韵文。而绝句和律诗则分别是四句和八句的韵文,它们和其他诗体的区别就在于是否严格遵守平仄格律。
既然不要谈平仄格律,那么实际上就是讨论一篇韵文如何写好,再简化一下,这个问题其实就是问的:
如何营造一篇文章的意境?
我们把这篇文章的意境营造好了,再做出诗歌化的文字裁剪(合格律),不就可以了?换而言之,文章写不好,诗歌的意境自然也搭建不起来。
而实际上在文学体裁的意境营造中,诗歌给人带来一种高级感、立体感、冲击感,这其中的立体感和冲击感就来自于格律使用架构和节奏带来的律动。因为我们不谈格律,那就不要考虑立体感和冲击感,换句话说,如何像散文一样营造出高级感?
开篇立意所谓高级感,自然是从准备开始写的时候,就要拔高我们的立意。要想意境造得好,思维高级少不了。因为散文、诗歌在文艺创作中区别于小说、议论文、说明文等文体,本身就自带了艺术性。而艺术是来源于生活,但是高于生活的。人们创作诗歌散文,其目的性就是给读者带来平凡生活中不平凡的感受。即便是杜甫在忧国忧民的时候,笔下的风景、人物、故事,也是通过了大量艺术加工的。
所以诗歌的好坏,营造意境的高低最基本的一点,就是立意要高。
而这种立意高,就是人为拔高。我们可以说唐诗流于自然,寓情于景。我们今天进行诗歌、散文创作同样讲究真情实感。但是这种真情实感——我们看到景色的感动、我们被事情、人物所感动、我们激动、励志——其实都是现实生活中虽然平常,但是难以捕捉的灵感所在,诗人要作的工作,就是把这些灵感采撷起来,用精致的语言,压缩到自己的作品之中,集中、有序地打动读者的心。
凡写作,都是一种人为提取感情并展现打动读者的过程。
只不过这其中手段有高低的区别。水平高的,流丽动人,水平低的,胡乱煽情。
但是其目的,其最开始的立意,决定了我们在采取艺术表达手段之后的效果。立意高的,文字搭建高,创作水平高,出来得作品意境非同凡响。立意低下的,文字水平再高,也是庸俗之作。
这其实是所有文艺创作的通则,当然也适合诗歌创作,也是格律诗的文心基础。
意象选择有很多朋友认为意象是诗词专用词,其实并非如此。我们写散文、写其他类型的文章同样会用到意象,但是我们不称之为“意象”。
在写散文的时候,其实也要先确定自己要表达的内容,才能保证“形散而神不散”;在写议论文的时候,我们先要确定自己的论点,才能围绕论点寻找有利的证据来进行证明。
这其中,表达内容、论点就是前面提到的立意,而“形散而神不散”中体现“形散”的内容和议论文的论据,实际上就是诗词中的“意象”。只不过因为诗词的文字凝练和精致化,将这些事情、景色、情感固化成前人使用过的、合理想象的、奉为经典的词语,我们称之为“诗词意象”。所以我以前也讲过,实际上诗词典故,也可以称之为意象。
而散文素材、议论文论据,我们在写文章的时候都是要精挑细选的。散文意境的构成,选择的素材描写是不能偏离本身的“神”,同样,议论文的论据如果与论点关系不大、甚至有害,那是绝对不能选取的。
同样的道理,在诗歌立意之后,意象的选择就有了依据,我们在写诗的时候必须选取和全诗气质相吻合的意象来进行堆砌连接。
打个简单的比方吧,我们出去踏青,心情不错,满目芬芳,鸟鸣蝶飞,杨柳依依,桃李争艳,我们打算写一首春景诗。那么去年冬天的枯叶如今潇潇满地,踩上去嚓嚓作响的类似素材就不好选取。如果我们要借春景歌颂祖国、歌颂生活,那么路边的流浪狗、猫仔的春天行为我们就要主动忽略。
材料的拣选是个自然而然的过程,这对于其他文体,因为语言的日常性是容易做到的,只要保证行文逻辑就行。但是对于诗歌来说,就比较难了。因为诗词、特别是古诗词,语言是文言文,意象则是固化的,是有典的。为什么我们说现在的伪古风都是堆砌辞藻?因为他们除了那些常用的“白马”、“西风”、“红尘”、“珠帘”之类词语之外,对古诗意象的知识了解太过薄弱,反复使用相同的词语(即使不在同一首作品之类),就会给人堆砌的感觉,当然更重要的是堆砌的意象之中没有建立起合适的联结。
也就是说,画的是一条死龙,没有点睛。
逻辑点睛这是营造意境的最关键一点。我们为什么要赏析格律诗?并不仅仅限于赏析那些古词所指代的意象,关键还是要理解作者创作的思路。
通观中国古诗,凡是能留存下来的精品,必然思维是清晰的。即便是李商隐的朦胧派,也是有其内在逻辑,只不过他的艺术表现手法更加后现代,让人沉迷于文字,难以厘清他的思绪——但这正是李商隐想到达的艺术效果。而后来跟随而起的西昆派,说句老实话,咱们看不懂,是咱们没学问。王安石、苏轼这些大学问家没有一个不喜欢的。正因为学问太高、用典过于精深,反而失去了活力,倒是白居易的“香山体”因为通俗易懂,大行其道。
什么叫通俗易懂?用词浅白,逻辑清晰。
但是诗文是韵文,是有形式美的。所以香山体固然在大众中流行,却也只是诗文世俗化的一条路而已。
真正好的诗歌,还是需要在字词上精炼,才不会从香山体流入江湖体,最终堕入打油诗的地步。
这里不是说打油诗不好,都是表达感情的载体,用句时尚的话说“没有高下之分”,但是有质量高低。
一首浅白流俗的打油诗是无法和一首字词凝练、意象精巧、立意高阶、意境完整的格律诗来比较的——这就是“喊麦”和“音乐”的区别。为什么“喊麦”如此遭到专业人士的鄙视?因为它的音乐除了节奏感,没有旋律,他的内容只有词的堆砌,连最基本的行文规则——逻辑都弃之不顾。它有它的生存空间,但是你别去强行拉高自己。
放到高端一点的文学层面来讲,就类似于散文诗就是散文,别硬说自己是诗。
但是不管哪种载体,内在逻辑性是必要的,是高于形式的。所谓意境,不也就是来源于逻辑之上的思维发散嘛。我们称赞一首诗“好美啊”的时候,这种感受从何而来?
一,立意美。二,意象美。三,这些意象搭建的境界美。而诗文的跳跃思维,只是表现形式上的标新立异,底层仍然是符合逻辑思维,这个境界才会被读者认同,从而共情,体会出美感。
普遍文法作为格律诗的绝句和律诗,有其本身普遍文法,那就是“起承转合”。
元代范德玑的《诗格》:
作诗有四法:起要平直,承要舂容,转要变化,合要渊水。
“起承转合”是大部分事件的正常时间线,也是大部分文章的正常写作手法。
而格律诗,只是把它作为成文法则表明罢了。
一个人从出生到成长到纵横天下再叶落归根,直至死亡;一个王朝的建立到兴盛到盛世到败亡;一个事件的起因到发展到高潮再到圆满结束;我们浪漫的爱情,也是相识、相知、相恋、相守。世间万物,都逃不出“起、承、转、合”的规则。
文学艺术作品是用来叙述世间沧桑、描写人物百态、记录王朝兴衰的,所以只能按照“起承转合”的底层规则来呈现。
诗词也是文学作品,不过就是押韵的文章罢了,遵守普遍文法逻辑的写法是最容易得到读者认同的。
具体到绝句,四句每句对应一个字,而律诗则每联两句对应一个字。详细分析本人专栏有讲,这里就不举例了。大家可以随意去找律诗来检测,除了李商隐、韩愈这些人的少量实验性作品,大部分律诗都遵守这种普遍文法。而绝句相对来说字更少,对规则的框定就比较灵活,特别是最后一句,很多都不“合”,而是把诗意发散出去,“放”,形成一种意犹未尽,言在诗外的感觉。
但是八句四联的律诗,基本上都遵守这种普遍文法。这是符合大多数人内心思维走向的,是在意象选择之外的,更深的行文规则,是营造出好意境的最低保证。
到近现代,有些诗人在创作的时候会使用各种时空打乱的写作手法来增加作品的吸引力。但是在读者心中,无非是最后把所有头绪按“起承转合”理顺,才恍然大悟。
“起承转合”是生而为人、人创造艺术的局限性,也是普通大众最好接受的逻辑性。
所有文学作品,都有其内在的脉络,即使表现得不明显,无非是作者增加阅读趣味性或者故意增加阅读难度罢了。
掌握以上几点,记住立意是根本,思维走向遵循普遍文法,然后在意境选择上围绕立意,并作出适当的、动态的联结,这就是保证绝句、律诗意境营造不走偏的不二法门。
诗的意境好,无非也就是立意高、意象运用好、文法构思精巧这三点的共同作用到了一个好的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