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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几块钱(曹琴久远时光里的三百块钱)

童年的几块钱(曹琴久远时光里的三百块钱)于是,我们开起了借钱建房的模式,姊妹,兄弟,朋友,分摊任务一般,每家一千块钱。祥永大哥借四千,这在当时已是巨款。父亲是我们的靠山,只要我们缺钱,一次又一次地给汇来,五千打底,一次又给五千时关照,这钱不要了,是送的。拿到建房合同,包老师犯了难,开店一年多,手头仅有六千元存款,交了三千元的建房押金,还剩三千。石头、砖头、黄沙、水泥、钢筋、木材及人工,杯水车薪,这房子可怎么建?那是因为,我们也曾有窘迫的时刻。九七年,开发区为提高教师待遇,实施“安居乐教”工程,批基建房。即公家提供地基,教师申请自己建房。彼时,我们前店后家的生活已度过两个夏天,十五平方的小平顶房,三九寒天,闺女小手冻成蛤蟆;中伏酷暑,孩子每夜热到哭醒。批基建房分三期进行,第一期我们不敢申请,白手起家,尚在温饱,不知深浅。第二期,时不我待,在同事的鼓励下,包老师递交建房申请,政策是专门为无房户设定,我家可谓典范,一请即准。

童年的几块钱(曹琴久远时光里的三百块钱)(1)

久远时光里的三百块钱

曹 琴

前段时间,包老师忧心忡忡地对我说,一家房客拖欠房租已经大半年了。我一愣,立刻告诉包老师,就让他欠着,你不能提。包老师点点头,眼神狐疑:要是他跑了怎么办?我想也没想,直接说,跑就跑,不就几千块钱嘛。

前几年,该老板在老家生意遭挫,来连谋生,租住我家的一居室,白手起家,干起送餐的营生。生意本就难做,更兼疫情反复,能苦得上一家生活已属不易,房租拖欠,也在意料之中。老板娘每次见我都是陪小心说着房租的事,我尽量什么都不提。平楼顶的冬瓜、南瓜,偶尔也会抱一两个给他们。老板娘唯唯收下,我则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面也见得少。

那是因为,我们也曾有窘迫的时刻。

九七年,开发区为提高教师待遇,实施“安居乐教”工程,批基建房。即公家提供地基,教师申请自己建房。彼时,我们前店后家的生活已度过两个夏天,十五平方的小平顶房,三九寒天,闺女小手冻成蛤蟆;中伏酷暑,孩子每夜热到哭醒。

批基建房分三期进行,第一期我们不敢申请,白手起家,尚在温饱,不知深浅。第二期,时不我待,在同事的鼓励下,包老师递交建房申请,政策是专门为无房户设定,我家可谓典范,一请即准。

拿到建房合同,包老师犯了难,开店一年多,手头仅有六千元存款,交了三千元的建房押金,还剩三千。石头、砖头、黄沙、水泥、钢筋、木材及人工,杯水车薪,这房子可怎么建?

童年的几块钱(曹琴久远时光里的三百块钱)(2)

于是,我们开起了借钱建房的模式,姊妹,兄弟,朋友,分摊任务一般,每家一千块钱。祥永大哥借四千,这在当时已是巨款。父亲是我们的靠山,只要我们缺钱,一次又一次地给汇来,五千打底,一次又给五千时关照,这钱不要了,是送的。

包老师骑着自行车到处奔波,从打地基开始,钱就不能断。工人眼巴巴地观望,看我们有没有坚持下去的可能性。水泥赊欠,钢筋赊欠,黄沙赊欠,但人家赊欠也是有期限的,到了一定时期就会到店里要账。

兄弟,姐妹,父母,朋友,能借的都借遍了,着急时,包老师就琢磨着身边谁还有借钱的潜质,伺机发掘一下。

海疗那边,朱医生借过了,祥永大哥借得最多。那一天,祥永老乡叫张建的,在海疗玩,包老师与之交往甚少,但想到家里工程每天都在进行,忍了又忍,憋了又憋,还是涨红了面孔,向这位老乡开了口,借一千块钱。九七年的一千块钱,是包老师两个多月的工资。张建与包老师一面之识,竟也答应下来。不日,这笔小小的巨款就融入了浩大的工程之中。

钢筋老板娘上门,我答应后天给,绝不食言。楼板老板大清早到店里咆哮着训斥我,吓得小顾客四散而逃,只是因为他等着用我家的货款做一扇大铁门,结果,款未到,门未装,院内摩托车夜间被盗。被盗就来骂我,我被骂得眼泪汪汪,不敢分辩。放到现在,我家欠款是事先商议好,你已同意,摩托车又不是我偷的,你来拿我撒什么气?一脚踹你到大南山去!可见,人没钱也就没了脾气。

铝合金门窗的范守敏老板,宅心仁厚,见面总是热情客气,我不急,你先还别人。九八年正月,我被账催得头晕脑胀,寝食难安,范老板特意到店里关照我,安心苦钱,正月里不朝你要账。就是这句话,当时感动到流泪,直到现在,看到笑眯眯的范老板,一口一个老师娘子地叫我,心里还是暖暖的。

九八年春,一位不熟悉的小伙子到店里,疲惫交加的我被包老师告知,还这位小伙子一千块钱。我将钱包翻了个底儿,只凑出七百块钱。小伙子说了句,七百就七百。拿过钱,匆匆告辞。事后好长时间,包老师才有机会和我说,小伙子正是张建,他可能要离开连云港了。

我的大脑记不住这些,我每天都要像战场上冲锋的勇士,端着枪,举着刀,冲向贫穷。九九年春,还到祥永大哥的了。当时包老师不知哪来的劲头,骑车去海州小商品市场进货,每隔三两个星期去一次。每次都要带上一千块钱拐到祥永大哥家。第四次,祥永大哥说,老包呀,每次你来,水也不喝一口,就为还钱,我心里真是不好受……

苦钱还账,是那几年我们的奋斗目标,还货主、还朋友、还父母,分轻重缓急,依次还清。其实,我们还欠着张建的三百块钱,只是我疲于应付眼前的账户,把远离连云港的小伙子给忘记了。

童年的几块钱(曹琴久远时光里的三百块钱)(3)

等到生意兴旺,生活宽裕时,才猛然记起,我还欠着一份账呢。

没有手机,没有座机,没有地址,不知道这位个不高,白白净净,善良的小伙子去了哪里?我就问包老师。包老师只知道他当时的单位在海滨浴场。可现在早已成了在海一方公园,单位不知搬迁到了何处。

想着张建是祥永大哥的朋友,他一定知之甚多。打听后,得知他毕业于水产学校,老家丰县,再无其他信息。每次见面,我都缠着祥永大哥帮我打听,大哥一口应承,可他们也失联许久,更兼单位诸事庞杂,转眼又丢之脑后,拖拖拉拉又是十来年。

疫情在春天袭击了连云港,宅家的我又想起了这还不上的三百块钱,就和包老师叨叨。包老师提醒我,你不是有同学也是水产学校的吗?能不能通过他联系一下?

于是,再次打电话给祥永询问详情。大哥提供了他毕业年限。我又辗转联系了三十年未见的士东同学,胆怯说明来意。士东爽快答应,虽说不同届,但有真实姓名,家庭住址,还是抱有希望的。

又过几日,身为一方父母官的士东给了我一个号码,留下一句话,现在这位在山西做企业,成功人士。这在我意料之中,这样一位济人所急,大度豁达之人,如何能不成功?

发了信息过去,说明我是还账的,对方可能认为遇到了骗子,发来一串问号。为打消疑虑,我说了几个当时相处的朋友姓名,又将借钱的细节描述了一番。通话时,我努力带领张建回到二十多年前的时光,海滩,水产,最后他终于记起借钱给拐弯的朋友包宇,只还了七百块钱,尚余三百没还。他很爽朗地说,哎呀,那么多年,我都忘了,不要了!不要了!

确定真是张建,我支付宝搜索号码,输入真实姓名,转账三千。附言一则:涌泉之恩,滴水以还。山海明朗,情谊无限。

童年的几块钱(曹琴久远时光里的三百块钱)(4)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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