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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爱上将门虎女(纨绔王爷很多情)

太子爱上将门虎女(纨绔王爷很多情)王煜沉着脸腾地一下站起来,抬脚往内院迈去。喝了不少酒,醉意上头的小侯爷被好友一激,心里的烦闷不满登时放大了无数倍,深藏在骨子里上位者的本性让他觉着不能再这么纵着她,他得找她问个明白。王煜很生气,因为阿眉,那个被他从乡下捡回来细心呵护了两年多,却连他的生日宴都不肯出席的女人。他知道阿眉心里没有他,一直对他不冷不热,但他磨了她那么久,她都点头答应来了,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好友看他冷着脸,愈发取笑起来,笑他连个屋里人都拿捏不住。

太子爱上将门虎女(纨绔王爷很多情)(1)

本故事已由作者:右夏,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三月春日侯府别苑,春风楼的红袖姑娘腰肢曼舞,眼波流转。京城最潇洒的一群公子哥喝酒猜拳,好不热闹。

唯这生辰宴的主角,定闲侯府的小侯爷王煜紧抿着唇,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目光飘忽不知落向何处。

王煜很生气,因为阿眉,那个被他从乡下捡回来细心呵护了两年多,却连他的生日宴都不肯出席的女人。

他知道阿眉心里没有他,一直对他不冷不热,但他磨了她那么久,她都点头答应来了,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

好友看他冷着脸,愈发取笑起来,笑他连个屋里人都拿捏不住。

喝了不少酒,醉意上头的小侯爷被好友一激,心里的烦闷不满登时放大了无数倍,深藏在骨子里上位者的本性让他觉着不能再这么纵着她,他得找她问个明白。

王煜沉着脸腾地一下站起来,抬脚往内院迈去。

卧房的门紧紧关着,让他更觉烦躁,大手一挥用力推开了房门。

阿眉坐在床上,倚着墙,和平日的素衣薄妆不同,此刻的她穿了一身刺绣精美面料华贵的粉裙,明显是用心打扮过的。只是她的脸颊上布满泪痕。

两年了,他从没看过她脸上有过什么表情。他刚把她捡回来时,她已经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头烫得厉害,身上遍布刺目的鞭痕。

即便在那种情况下,她也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

但是现在,她的情绪崩溃地一塌糊涂。

小侯爷的酒登时醒了大半,要找她讨说法的念头完全抛诸脑后,只剩下一阵一阵的心疼。他俯下身子,轻轻抱住她。

“不要,我不要出去。我不想离开这个房间。”

听着她颠三倒四的呢喃,小侯爷心底一沉。

他不是不记得当初阿眉是为什么留下来的。

他虽然纨绔多情,但从不强迫女人,他是真的喜欢她,知道她无意,便想等着她养好了身子放她出去。

那天他亲自收拾了满满当当两大包袱的金银细软,还总觉着还不够,生怕她一个人在外面缺吃少穿。

阿眉却只看了两眼,然后问他想不想她留下来,她说只要他能保证不让别人来打扰她,不强迫她走出内院,她愿意留下来。

她不喜欢他,她只是在外面受了太多苦,她想躲起来,躲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这些他都是知道的啊。

所以他今天是抽了什么风,才会执意让手下去叫她来生日宴,现在又这么气冲冲地来兴师问罪?

小侯爷觉着自己混账极了,吻了吻她发顶,柔声安慰:“我们不出去,我不会再叫你出去了。”尽管他觉着整日窝在房间里很无聊,但如果那是她所希望的,他愿意帮她实现。“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总之,我都会陪着你。”

2

小侯爷耐心安抚了阿眉很久,她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下来。

一双美目逐渐由惊慌转为冷静,她松开他的衣襟,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对不起,我,我们”她很想说“我们去生日宴吧”,但是她用尽力气也说不出口。

王煜当然明白她想说什么,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他怎么还狠得下心硬逼她出去?

他打断她的话,整整一个下午都和她混在房里。

向来潇洒的小侯爷度过了他人生中最安静的一个生辰。没有推杯换盏丝竹萦绕,没有宾客如云祝贺声声,他只静静拥着她,看阳光下她落在脸颊的睫毛暗影,听着她伸手随意划过珠帘的翠翠声响,竟莫名觉得安稳惬意。

他突然觉着能不能帮她解开心结一点都不重要,如果她喜欢躲在这里,那就躲着好了,反正有他在,他会让她一生喜乐无忧。

入夜,他被身边滚烫的温度热醒。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才知道她是发烧了。他连忙叫了丫头进来,又不放心地想亲自照顾,只是他才起身,就被身边还睡着的阿眉攥住了手。他稍稍挣了挣,却不想阿眉也跟着加重了力道。

阿眉从来没有这样过,这样明显地表达对他的眷恋。他觉得心都快化了,舍不得再挣脱,只好又让丫头去催了几次大夫。

阿眉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三天就大好了。病好之后阿眉的态度明显软了很多。

她还是喜欢一个人放空,但是当王煜回来的时候,她的目光会转到他身上;她还是话很少,但是当王煜又拿来什么新奇玩意儿时,她会笑出声来;甚至她开始有些依赖王煜那并不算宽厚的肩膀,靠一靠心情会变好。

3

王煜觉得阿眉终于被他打动,开心得不行,把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聚会全都推了,一心在内院守着她。

只是谁也不曾想,这幸福得近似不真实的日子,会因为一个刺客的出现而改变。

那刺客被当场抓到的时候,一脸的不服气,指着阿眉言之凿凿地说:“我不是刺客,我是来找我家小姐的。”

王煜心中一凉,他担心了许久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阿眉从没告诉过他她的父母亲人,每每问起,阿眉都只倦着眼说不记得了。甚至连阿眉的名字都是后来王煜给取的。

然而一个人的过往亲人,不是她不说不承认就可以抹掉不计的。这不,这就找上门来了。

王煜觉着老天真的太爱捉弄人,如果在他刚遇到她的时候,她家人来找,那时他对她还只是一时的心动,即便不舍,他也会祝福她。再或者,再过一段日子,她真的喜欢上他,他大可提着彩礼名正言顺地去提亲。

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放不开她了,可是她对他的态度却才刚刚松动。

“我不认识他,更不是哪一家的小姐。”谁也没想到阿眉会冷冰冰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红缨小姐,您这是在说什么,小人是展青,从小在将军府长大,您还指点过小人的枪法。上次小侯爷生辰,小人一眼就认出您来了,您不能不认小人啊。”

王煜不由握紧了拳头,原来这才是她那天崩溃大哭的原因。

“侯爷,”阿眉没有理会这个自称展青的人,只看着王煜:“让他走吧,他认错人了。”

展青被不由分说地赶出去,但是他最后说的那段话却牢牢地刻在王煜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是我们将军府的大小姐,就算她受了伤没了记忆,我们将军府也一定会把她接回去!”

将军府,展红缨?

王煜看着明显有些慌神的阿眉,心情复杂到极点。

纨绔王爷很多情,半路捡回个媳妇却受尽委屈,太难追。

以阿眉的淡漠,如果展青真的认错了,她头发丝都不会动一下。

何况,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他捡她回来时,她身上有方帕子,绣着一个小小的“展”字。

她就是展红缨。出身将门,耍得一手展家枪,十六岁随父兄出征,单人匹马将敌军副帅斩于马下的展红缨。

两年前,展家得胜还朝,他坐在春风楼上,无意间瞥见了她的一个背影。高高的束发,大红的披风随风飘摇,即便是纨绔如他,也咂摸出几许意气风发的味道来。

可惜世事无常,他在春天瞥见那个背影,不过秋日他便遇到了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阿眉。

堪堪半年光景,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4

他用三千两银子收买了父亲的苏姨娘,苏姨娘趁父亲睡着帮他偷出了可以召唤家族暗影的令牌。

暗影以刺探情报擅长,短短七天就帮他还原了当年的经过。

简单来讲,长公主的曹驸马违令进了特意划给展家军训练的围场狩猎,展红缨的双生哥哥展琮不知道围场里有外人,演习时失手射杀了曹驸马。

长公主不依不饶,要展家偿命,曹驸马家中掌管着边关粮草的运输,为了秋天出征顺利,展家推出展红缨交差。

“展红缨并不知道自己是牺牲品,在被送往公主府之前还被展老将军哄着喝下了化功散。公主以为展红缨是射杀驸马的凶手,百般酷刑折辱,最后觉着她肯定活不成了,才卷了草席扔进护城河。展家一直对外宣称展红缨是上山学艺去了,这件事除了展老将军和长公主没有人知道,所以展青才会冒失来寻。”

王煜听暗影说完,后背起了一层一层的冷汗。

他难以想象展红缨知道自己被亲生父亲舍弃时的心境,更不知道她是怎么一天一天熬过了长公主的酷刑折磨。

他只知道两年前阿眉刚刚醒过来时,那双眼睛沉寂得像是盲了一般,看不到一丝光亮。那时他拿着伤药想给她换药,她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抖,却连躲都不敢躲一下。

回忆过往种种,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

她手上那么明显的薄茧,他居然以为是乡下农活留下的痕迹;她身上那方绣着“展”字的帕子明显就是京城面料,他居然一点也没联想到当时声望正盛的展家。

她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却还是时常抽风想让她走出内院接受外面的生活;她不喜欢他,他却还是自私地把她霸在身边,无名无分形同禁脔。

他想起两年前展红缨得胜归来,陛下大喜要给她和太子指婚。

多少高门小姐盼都盼不来的福气荣光,她一个人在宴席上就给拒了。

她说她自由惯了,受不了皇宫的拘束。

那时的她就像九天翱翔的凤,谁也不能把她拖下凡尘拽出云端,名利不可以,皇权也不可以。

那样明亮恣意的人,居然折在了他手里。

当年的太子文武兼修、仪表堂堂,她还不满意,可是他呢?一个习惯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的闲散侯爷,她是怎么忍受着和他过了这两年呢?每次看见他的时候,她会不会觉得恶心?

他头一次为自己的不学无术感到羞愧。

5

王煜不敢再去见她。

一个人默默住到书房,从前那些怎么都看不下去的典籍兵书,在想阿眉想得紧的时候,居然奇迹般地看了下去。

向来随心所欲乐观豁达的小侯爷第一次有了忐忑的心境,他害怕从她眼里看到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冷漠和厌烦。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在他一个多月都没有见过阿眉之后,他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他想她,每一天每一时辰每一刻都在想。

到了晚上,打更人敲过三声,王煜披了件外衫往内院走去。

阿眉一向早眠,比起清醒的时间她好像更愿意沉醉在睡梦中。所以他知道这个时候去,她一定睡了。

他就过去看她一眼,看完就走,但是却没想到阿眉居然还醒着。

她消瘦了很多,穿着素白的寝衣靠在床榻上,眼下一片乌黑。

“怎么还没睡?”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憔悴的阿眉,他不是每天都有嘱咐丫头好好照顾她,怎么就照顾成了这副模样?

“睡不着。”阿眉哑着嗓子,浑不在意地回答。

王煜不觉皱紧了眉头,也顾不上她厌不厌恶自己,忙不迭地走到桌前给她倒了一杯茶,想让她润润嗓子。

他把杯子送到阿眉跟前,阿眉慢吞吞地抬起手,眼睛却一直看着他。

王煜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待她接过杯子,就连忙走远了几步,然后继续担忧地说:“你身子不好,不能这么熬着,我去吩咐厨房给你煮碗安神汤,明天再请大夫过来瞧瞧。”

阿眉双手紧紧捧着杯子,也不喝,依旧看着他:“不过一副皮囊,不用这么麻烦。”

“你就非得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吗?”王煜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气的头大,但话一说完就又后悔起来。她现在身子这么弱,精神也不好,他和她生什么气呢?就算她不爱护身子,不是还有他吗?他去煮安神汤,他去请大夫,他就不相信他小侯爷养不好她的身子。

阿眉被他这一问有些气短,目光从王煜身上理亏地落回到杯子上,直到听见他越走越远的脚步声,才猛地抬起头,哑着嗓子问:“不留下吗?”

王煜听到的瞬间立刻怔住,连转身都是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的。

两年来,阿眉第一次主动挽留他。

他自然是留下来了,他向来没有办法拒绝她,何况她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那晚之后,每次他想在书房睡下的时候,阿眉都会打发丫头过来,以各种奇怪的理由请他过去,于是他又莫名其妙地在内院住了下去。

已经知道她是展红缨的王煜,自然不会脸大地觉得这是她慢慢喜欢上他的表现。

展红缨是不可能喜欢上王煜的,他配不上,她只是害怕被第二次送到公主府。

6

阿眉开始明眼可见地缠着王煜,但他却分明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挣扎和不确定。他甚至开始怀疑,他把她留在侯府里,是不是真的对她好?

她曾经那样骄傲,那样向往自由,如果没有京城皇权的束缚,她是不是远比现在要开心?

王煜开始认真计划送阿眉出城的事,然而他还没有准备周全,长公主就因为听到展青的事情带人找上了门。

彼时阿眉正捧着一只瓷瓶,想到院子里插花,一身肃穆的长公主就带着人马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长公主指着阿眉:“展红缨无礼射杀驸马,给本公主带回去。”

“砰”瓷瓶应声落地,王煜第一时间看向阿眉,后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慌乱,反而还弯了弯嘴角,主动迎了上去。

王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连忙挡在她前面,走到公主面前,嬉皮笑脸地说:“公主认错人了吧,这是本侯的内眷阿眉,不是什么展红缨。”

公主冷哼一声:“她就算是化成了灰,本公主也不可能认错。来人,马上给我绑了!”

“慢!”王煜再次拦道:“这是定闲侯府,陛下亲封的府邸,没有圣旨,即便是公主也不能随便在侯府绑人。”

公主笑了笑,从广袖里拿出一道秘旨,扔给王煜,沉声问道:“小侯爷,现在可以了么?”

王煜摊开秘旨,【任长公主处置】几个大字明晃晃地摆在他眼前,而那下旨的日期,居然是在两年前。

难怪展老将军肯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两年前长公主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皇帝默许的。

那么阿眉知道吗?知道自己在外面出生入死,到头来在皇帝心里竟轻贱如草芥么?

王煜正愣神的功夫,阿眉已经被戴上手镣准备带走了。

“公主留步!”王煜倏地清醒过来。

公主不耐烦:“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两年前,我有幸见过驸马一面,驸马的有些事恐怕公主现在还不知道。”王煜紧张地搜遍脑中记忆,含糊不清地说出这句话。

长公主和驸马多年夫妻,早已从年少恩爱变得离心猜忌,所以他这话一出,公主果然有些松动。

王煜心中一松:“请公主移步内厅细谈。”

进了内厅,王煜关上门窗,从书架的暗格里取出一枚玉佩。

“公主应该认得这枚玉佩吧?”

“这是驸马的玉佩,怎么在你手里?”

王煜笑笑:“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定闲侯府的小侯爷不学无术,流连风月。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尊驸马也是风月场上的一员。”

“这不可能!”公主愤怒地反驳,尽管驸马生前她时常能从他身上闻到其他女人的脂粉味,但她长公主的骄傲,不允许有第二个人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王煜别的不会,但看女人还是很在行,所以他知道长公主心里其实是相信了自己的话。他接着说:“三年前,春风楼有位楚思姑娘,深得驸马喜欢,还生下了一个男婴。驸马害怕公主嫉恨,不敢带回府,甚至连放在外院养都不敢,只得求本侯在外面妥善安置。公主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春月楼查一查。”

长公主膝下只有个女儿,多年难有男丁是她一直的心结,却不想驸马在外面,竟然……她这两年来为了给他报仇,枉顾礼法,残害忠良,装哭上吊给皇帝施压,里里外外都不是人,他就是这样回馈她的?她也曾经知书懂礼过啊,他们年少时永不相负的誓言呢,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楚思姑娘并无心让孩儿认祖,知道驸马死讯后更是远遁京城,她们母子本来永远没有机会来给公主添堵。但公主也知道,本侯是个纨绔,为美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如果公主今天执意要带阿眉走,本侯倾全府之力也会让楚思母子回曹府认宗。公主应该知道曹家对于子嗣有多么看重?”

公主气急:“你竟敢威胁本公主!”

“是去是留,全在公主一念之间,公主决断吧。”王煜努力学着话本里拿腔拿调的样子。

7

公主决定放了阿眉。她被报仇的私心折磨了两年之久,从原本端庄守礼的一国公主变成滥用私刑的偏执毒妇,已经很难看了,她不想再继续下去。

为了一个不珍惜自己的男人,不值得。

公主走后,王煜连忙去帮阿眉解开手镣,不知道他和公主究竟说了什么的阿眉,疑惑地看着他:“其实长公主说的没错,我确实是。”

“嘘。”王煜抬手封住她的唇:“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但公主已经答应我,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你可以放心。”

“这怎么可能?”公主对她有多大的恨意,两年前在公主府的地牢里,她体会的彻底。长公主怎么可能只因为王煜的几句话就放过她?

王煜只得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全部说完后,王煜觉得很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智谋武功全都不懂,知道你是展红缨后,我想了很多很多个晚上,也只想到这么个混不吝的主意,用稚子遗孀去要挟,你肯定更看不起我了。”

阿眉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还没开口,已经被王煜拉着手往内厅走去。

王煜从柜子里找出一沓银票和一枚令牌:“我知道这两年很委屈你,本来想着都料理周全了,再送你出去,但今天长公主来,让我突然明白了,这世上很多事情是不能等彻底准备好再去做的。所以,我今天就放了你。长公主已经放下了,你不再需要我的庇护,可以真正去做那个骄傲的,自由的展红缨。”

王煜把东西塞到阿眉手上,勉强笑了笑:“我原本想帮你把临行的东西都打点好,但现在想想,我这么俗气的一个人,置办的东西应该也不会合你心意。索性就把银票都给你,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喜欢买什么就去买什么。”

阿眉睁大了眼睛,看着手里的银票,脸上却没有一点喜悦之色。

“好了。”王煜把事情都交待完,抬脚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走了,希望你以后都不会遇到像我这么糟糕的人,希望,希望你不要怨我。”

他知道他这么做是对的,展红缨不该屈从于他的内院里,但他还是很自私的人,所以他做不到姿态慷慨地送她离开,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他害怕他会控制不住发起疯来硬把她留下,所以他只能先走,这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了。

8

王煜很难过,从内院到书房,短短几炷香的时间,他好像走了几百年。

他正难过着,身后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阿眉煞白着脸,从后面追上来,拦住他:“你不喜欢我,不想要我了么?”

展红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王煜的呢?

以前她是将门之女,骄傲自负,京城里的一干富贵公子她全不放在眼里。

两年前,她得胜归来。十六岁,连很多男子都还没建功立业的年纪,她已经有了赫赫战功。

那是她一生最得意的时光。

皇帝在百官庆贺的宴会上,要封她为太子正妃。她犹还记得当时众人看向她的惊羡目光,可那时的她太过骄傲,只十六岁,还远远不知道功高要慎微的道理,仗着军功直接就说出了皇宫太束缚的心里话。

当时的她眼睛要高到天上去,所以全然没有注意到皇帝被拒绝后的难堪。

再后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之间,她就从最得意的顶端堕入了无穷无尽的深渊。

她记得那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夜晚,父亲端了一碗安神汤给她,而当她再醒来时,她就已经在长公主府的地牢里了。

她浑身被重重的铁链绑着,想挣脱却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很快,她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她的内力没了。

她被用了很多残忍的酷刑,有时候长公主会亲自过来,指着她气急败坏地骂上很久。

她起初不明白,后来从那些颠三倒四的咒骂中,大抵明白了经过:曹驸马死了,长公主以为是她做的,向父亲施压。父亲屈从了,那晚给她送来的不是安神汤而是化功散。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直教导她忠义傲骨的父亲,会连问都不问她,就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把她卖给长公主。

她觉着从前的自己很可笑,她居然以为她和那些守在深闺里等着家族联姻的高门小姐不同,哪里有什么不同呢?她再骄傲,再有本事,不还是被最亲近的人,用一碗化功散折了所有?

什么都没有意义,努力练武没有意义,上阵杀敌没有意义,她甚至觉着就这么随了长公主的意,死在地牢里,也没什么不好。

这世上太苦,她早没什么留恋的了。

但偏偏,她没死成。她被人救了,一个看上去傻乎乎像个绣花枕头的富贵公子。

她着实嫌弃了王煜很长一段时间,一个大男人满身的脂粉味,一整天赖着她说东说西,要多没出息有多没出息,如果不是她伤的太重又失了内力,她肯定早就打得他说不出话来。

王煜很喜欢她,他看她的眼神从来都明晃晃的,不加任何掩饰,她起先很气,他一个纨绔公子也配喜欢她?

她本来很担心他会趁自己身子弱,做无礼的事,却没想到他除了话多一点,竟真的安安分分地帮她养伤。

她当时决定留下来只是一瞬间的事,她没什么地方可去,她太累了,已经不想去分辨哪个是真心哪个是假意,如果他想要她留下来,那么她就留下来好了。至少他只是为了她的皮相,她不用担心他会在背后捅刀子。

王煜想娶她做正妻,她担心会被长公主发现,执意不肯,于是她便做了他的屋里人。

在遇到王煜之前,她满心都扑在练武打仗上,从没想过自己的意中人会是什么模样,所以给了他,她也没觉着有什么遗憾。

那时候她还没到十七岁,但她觉着好像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会再好,不会再有什么希望。

答应会去王煜的生辰宴,实在是被他磨的没有办法,但真的到了那天决定好好妆扮却是她自己愿意的。

她想他给了她两年安稳日子,她在他生辰这天好好打扮一番,让他开心开心也是应该的。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遇到展青。

她太害怕了,害怕看到父亲,害怕被第二次出卖,她甚至觉着与其被抓回去,还不如自己了断算了。

王煜就是在她最害怕的时候出现的。他好像总能在她最绝望最落魄的时候,找到她。

他抱住她,在她耳边一遍遍地说:没关系,她不想出去就不出去好了,他会一直陪着她。

她抓着他的衣襟,突然觉着这糟糕的世上,还有那么一点温情。

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

她是将门之女,骄傲自负,却被绣花枕头多情王爷折服了。

她不是多坚韧的人,就算以前是,也被那碗化功散碾得粉碎。

她现在只想抓住她生命里难得的一丝光亮。

王煜,就是她的光。(作品名:《金丝雀》 作者:右夏。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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