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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事变爆发的因素(无法避让的开端)

七七事变爆发的因素(无法避让的开端)陆军省那边也没闲着,他们派到中国“旅行”的是军务课课长柴山兼四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24期,茨城县人)。柴山对华态度挺慎重的,但他也意识到:长江一带排日风潮高涨,而“中国政府不想制止”。排日运动“有英美派官员的暗中煽动”,因此“有必要警惕华北出现那样的运动”。中国排日、抗日、辱日形势达到高潮,军队干部尤其军队下级干部态度更加露骨,日本军部方面派出的人员对中国的观察大体一致,但在对策方面不同。少数人主张维持现状,与华平等互惠,和平共存;多数人认为,应对华进行打击,这样就会改变局势。日本侨民在华受到挑衅,激起仇忾心。但这种态势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意味着中日战争将要爆发……离开北平后,公平匡武和井本熊男继续转悠,跑了华北的好几个城市。后来,井本在青岛坐船回了东京,公平则继续“旅行”。他也真认为自己是旅行了,因为从华北到华东,湖光山色越来越美。他惊叹于中国之大。一路上,公平什么交通工具都坐了,火车、汽车

七七事变爆发的因素(无法避让的开端)(1)

1937年是中华民国26年,日本帝国昭和十二年。

这一年日本的预计军费开支,有多少呢?接近内阁财政预算的50%!也就是说,这个国家的每一分钱,有一半是用于军队的。不讲什么大道理,什么叫军国主义?这就是了。而且,日本军工产值,已经占到工业总产值的60%以上(当时日本的工业总产值约60亿美元)。

再说南京这边,年初的时候,国民党开会(五届三中全会)讨论西安事变后的时局,蒋介石发表了份声明,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值得做个截图:“(对日本)如果让步超出了限度,只有出于抗战之一途!”

东京也没闲着,乱哄哄中又一届内阁成立,前陆军大臣林铣十郎接替广田弘毅成为新首相。


离开北平后,公平匡武和井本熊男继续转悠,跑了华北的好几个城市。后来,井本在青岛坐船回了东京,公平则继续“旅行”。他也真认为自己是旅行了,因为从华北到华东,湖光山色越来越美。他惊叹于中国之大。一路上,公平什么交通工具都坐了,火车、汽车、马车、轮船,从农民到官员,接触了各个阶层的中国人。到达华东一带的城市,他警觉地发现:这一地区的“反日排日”情况比华北严重得多。措辞激烈的抗日标语,在无锡、常州、苏州等地见怪不怪。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庞大的国家一直是麻木的,看来情况不像以前说的那样啊。

在华东“旅行”时,公平匡武多次受到中国“有关部门”的监视。大约没有比这更正常的了。你一个日本军人在中国内地瞎转悠什么?不给你抓起来审问就不错了!但公平匡武认为性质“恶劣”。6月底,他离华前得出这样的结论:越往南,反日排日的情况越严重!

于是日本军方拿到了这样的汇报:

中国排日、抗日、辱日形势达到高潮,军队干部尤其军队下级干部态度更加露骨,日本军部方面派出的人员对中国的观察大体一致,但在对策方面不同。少数人主张维持现状,与华平等互惠,和平共存;多数人认为,应对华进行打击,这样就会改变局势。日本侨民在华受到挑衅,激起仇忾心。但这种态势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意味着中日战争将要爆发……

陆军省那边也没闲着,他们派到中国“旅行”的是军务课课长柴山兼四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24期,茨城县人)。柴山对华态度挺慎重的,但他也意识到:长江一带排日风潮高涨,而“中国政府不想制止”。排日运动“有英美派官员的暗中煽动”,因此“有必要警惕华北出现那样的运动”。

按柴山的说法:“用了几天时间在平津会见了中日要人,征求他们的意见和感想,结果都认为中日关系很紧张,颇有一触即发之感。”

军部的参谋们在中国“旅行”时,林铣十郎过了四个月的首相瘾后成功下台,因为他在任什么都没干成。人们开始对林的上台感到匪夷所思,包括陆军最初支持他的那些人。他们开始撞墙。

在1937年6月4日的一片撞墙声中,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近卫文麿终于组阁了。

近卫家有点来头,是日本史上与天皇家关系最近的贵族“五大摄政”之首。近卫毕业于著名的京都大学法学系,因为他爹是公爵,他世袭了不少好处,早早进了政府,后来跟在元老西园寺公望后头,到巴黎参加《凡尔赛和约》①的签订,干到贵族院议长的位子时才四十岁出头。

近卫一上台,就把大谷光瑞打发出去了。这名字有点耳熟,的确如此。大谷是日本西本愿寺法主,老婆是贞明皇后(大正天皇的)的姐姐。20世纪初,他曾先后到中国的新疆以及中亚和南亚探险,在佛学界、探险界、考古界、政界和军界都有一号。辛亥革命后,孙中山还跟他有过一段交往,甚至叫他出任过中华民国的政府顾问。

大谷一到北平,就在六国饭店紧急约见了日本驻北平武官今井武夫(日本陆军士官学校30期,长野县人)。今井介绍了中国尤其是北平的形势:如果政府的对华政策不起作用的话,按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一定会有“不幸的事件”发生!

大谷告诉今井,入夏后,东京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在北平可能会发生像柳条湖那样的事变。对大谷来说,中日关系已经进入一种类似于他探险一样的迷局。

大谷回去后向近卫报告。大谷说得不错,近卫上台后,东京就有个小道消息越传越神:今年夏天,最晚到秋天,北平也许会发生什么事。

这时的陆军参谋本部中国课课长是永津佐比重(日本陆军士官学校23期,茨城县人),他认为:蒋介石倡导的“新生活”运动,实际上已演变为针对日本的全国总动员。因为蒋和他的政党过于自信,所以“侮日” 。

在这样的背景下,陆军的强硬派认为:对中国打击一下,就可以改变他们抗日的局面。

1937年7月,中国大地酷热难当,华北正在发生的事态已使中国到了“最后的关头”。

月初时,因水平有限而被石原莞尔戏称为“上等兵”的关东军参谋长东条英机向军部建议,即使出于对苏联备战的考虑,也该打击一下中国,改变中国的抗日态度。

中国这边,年初时,军事委员会秘密出台了《民国二十六年度作战计划(甲案)》。在敌情判断中认为,一旦战争爆发,日本将采取速战速决的战略,大部兵力沿平汉线和津浦线向南寻找中国军队主力决战;一部分兵力攻略山西。海军将封锁大陆海岸线,并派兵在山东青岛、江苏海州(连云港)登陆策应陆军。

还预测,日军会在上海登陆,威胁南京。这个预案分析了战争初期的情况,“或不即实现大规模之武装冲突,而由局部战斗以揭开其序幕……”点出了揭开中日大战序幕的七种情形:

日军扩大冀东伪组织,袭占平津;

日军以武力威胁中国北方将领(宋哲元),实现华北自治;

日军增兵上海,以海空军袭击南京,威逼中国让步;

日军利用伪军,入侵绥远;

日军以防共为名,在中国自由行动,并利用走私破坏中国的行政和经济;

日军在山东半岛登陆;

日军封锁台湾海峡,攻占广东和福建沿海地区。

1937年7月7日就这样来到了。

拿过望远镜,看看这一天,除了很快出场的关键人物清水节郎外,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停留的镜头:

我们看到了胡适。胡适身边是北平市长秦德纯。后者正在给胡适等人饯行。他们要去庐山。当然不是去避暑,尽管那是个清凉世界,而是应已经当上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秘书长的张群之邀请,上庐山参加全国各界人士谈话会,内容是有关越来越危险的时局的。

现在,再把镜头给这一天的主角:清水节郎。他跟他的士兵正在整装出发。或许他还冲着镜头笑了一下。清水是日本中国驻屯军步兵旅团第1联队第3大队第8中队的中队长,军衔是大尉。他的部队驻在北平附近的丰台。

丰台在北平西南面,平汉、平绥、北宁、津浦铁路在这里通过,地理位置是相当重要了。开始的时候,这里有第29军的驻军。酒井隆卸任日本驻屯军参谋长前,发现了丰台的重要性。走之前,他派日军进驻了丰台。在丰台,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中日军队连续发生械斗,就差开火了。宋哲元见事情要闹大,就把军队撤了出来。就这样,丰台成了日军在北平外的最重要据点。

看过一张清水的照片,瘦长脸,留一字胡。清水节郎这一年三十来岁,在丰台的日军兵营,他攥着军刀,看着士兵们打理行装,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趁清水愣神的时候,我们说一下日军的装备。

日军军装是土黄色的,这我们都知道。军帽则分两种,一是礼装帽(大壳帽),二是战斗帽。战斗帽在九一八事变后才开始装备陆军,帽体土黄色,帽檐跟帽体结合部是黑皮革带,帽中间有黄五星。帽子下面还得垂下来几片布帘吧?实际上,带有布帘的战斗帽,在1938年以后才在日本军中使用的(主要防蚊虫,尤其在南方作战时要戴这种帽子)。战斗帽体积很小,可以直接在上面戴钢盔。日军戴的是“90式”钢盔,精钢制造,里衬皮革。戴钢盔时,规矩的戴法是,里面的战斗帽帽檐冲后(以防遮挡视线)。我们看很多影视剧,日军士兵戴着钢盔,里面的战斗帽帽檐也冲前,那是演员瞎戴。脚上穿的是胶底皮靴。

日军士兵的单兵武器,说起来并不先进,是明治三十八年(1905年)出品的“三八式”步枪(每个士兵战斗前配120发子弹),这种步枪的射击距离是2400米,带有“30式”刺刀(60厘米长,小仓兵工厂制造)。日军使用的机枪,是“11式”轻机枪,俗称“歪把子”,还有“28式”重机枪。军官拿“94式”手枪,至于佩带军刀的资格,则涉及军衔。按规定,到了曹长级别的,也就是分队长(班长),才有资格佩刀。

我们继续说清水。集合完毕后,在他的带领下,这个中队的180名士兵开始从丰台向宛平城北出发,去那一带搞演习。

下午4点过后,清水中队进入预定区域:宛平北1公里的沙石场和与该地相对的永定河西岸空地(平汉铁路桥附近)。这里跟第29军驻守的回龙庙很近。清水带人过来后,发现永定河对面的河堤上,第29军的士兵正在挖战壕。

此时,第29军在平津冀察一带是这样布置的:

军长宋哲元,副军长秦德纯、佟麟阁,参谋长张樾亭、副参谋长张克侠,辖:

第37师,师长冯治安,辖第109旅(主力驻保定)、第110旅(北平西苑、长辛店、八宝山、宛平)、第111旅(北平城内);

第38师,师长张自忠,辖第112旅、第113旅、第114旅,主力驻天津及其周边;

第132师,师长赵登禹,辖第1旅、第2旅、独立第27旅,驻河北河间、任丘、大名一线;

第143师,师长刘汝明,辖第1旅、第2旅、独立第20旅、独立第29旅,驻察哈尔,平绥线也有驻兵。

独立第39旅和冀北保安队驻黄寺、北苑、小汤山、通州,特务旅驻南苑,骑兵第9师驻南苑、固安、易县。

七七事变爆发的因素(无法避让的开端)(2)

进入1937年后,在宛平一带,第29军也采取了很多措施,除了增加军队外,还开始留意日军的演习,要求日军如果夜间演习,必须事先报告给中国方面,而且在日军演习时,开始实施军事警戒,以防不测。

清水叫士兵们原地休息,看着中国士兵干活。在北平城外,中日军队天天见,两边的人都没当回事。

清水指挥的此次演习的关键词是“傍晚靠近敌人阵地”和“黎明时发起攻击”。但实际上演习开始时,已经是晚上了。

北方的夏天,黑得比较晚,晚上7点半,天才慢慢擦黑,但清水仍没下令演习,而是就地野营,直到夜里10点40分,演习才正式开始。

按清水的说法:演习开始不久,就“感到”有子弹从日军后面的回龙庙和平汉铁路桥方向射来,随后一名叫志村菊次郎的士兵失踪,此时宛平城头上手电筒不时摇晃,“仿佛某种信号”。

于是,清水派传令兵前往丰台,向大队长一木清直(日本陆军士官学校28期,静冈县人)报告。但传令兵刚走,失踪的小兵就归队了。

一木接报后,打电话给在北平的联队长牟田口廉也(日本陆军士官学校22期,佐贺县人),说演习部队遭遇中国方面的“非法射击”,问怎么办。北平日本驻军最高将官是旅团长河边正三(日本陆军士官学校19期,富山县人)。但此时河边正在秦皇岛检阅军队,牟田口就成了现地最高指挥官。牟田口回答:立即占领宛平城外平汉铁路支线旁边的“一文字山”,作好战斗准备。

这是日本人嘴里当晚事情的大致经过。

小兵志村在“失踪”20分钟后就归队了。但这个消息清水没向一木报告,而是带队前往宛平东的五里店野营。

志村到底干吗去了?他的身体慢慢弯成一个问号。

第8中队的士兵都来自日本秋田县。二等兵志村,据说曾在松山(日本的一个地方,离东京的车程约7小时)的一家报社干过,最大的梦想是当个作家,但没想到来了中国。事变发生后,他被打发回国。1944年,日军在缅甸兵力吃紧,他被重新召集入伍,在阿拉干山区的布其顿被英国人或中国远征军打死。

关于那天晚上,有人说他迷路了,也有人说掉到井里摔晕了,还有人说他拉屎去了,当然也有人说他没去拉屎,却改变了历史。可是,他怎能改变历史?因为历史节点并非由他而出,他只是历史节点上的一个记号而已。

当晚到底有没有子弹射向清水的部队?也就是日本人一直嚷嚷的中国军队的“非法射击”。日本人说:有,大大地有。后来又说,即使不是第29军所为,也是混入其中的南京秘密组织蓝衣社分子所为,为的就是挑起中日战火。

其实这个问题不值得辩论,更不值得研究,因为没什么意思。辩论什么呢?那个年代,日本人往死里都认为:他们的军队在中国土地上的一切行动都是合法的,他们对一个国家的侵略是“理所当然”的!

没辩论的基础。

这样说吧:中日在1937年开始的全面战争,即使没有那个日本小兵,即使没有什么“非法射击”,仍然会爆发,就像事变后驻朝鲜军司令官小矶国昭说的那样:“这是征服中国的一个好机会。”此日不打,他日亦打,只不过,引爆战争的导线会在其他节点上被点燃罢了。

历史没有假设。线性的历史只能是:中日全面战争,从1937年7月7日夜的节点上,一步步地开始了!

7月8日0点20分,牟田口打电话给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22期,福冈县人),要其跟中国方面交涉,允许日军进入宛平搜查“失踪士兵”。

随后,一木带队出动了。

牟田口又向天津海光寺日本中国驻屯军司令部打电话。凌晨1点30分,参谋长桥本群召开紧急会议(司令官田代仍在医院),参谋和知鹰二建议采取强硬措施。前一年“两广事变”爆发后,和知鹰二负责策动桂系倒蒋,最后没有成功,现在北平出事,于是他就一直跟那拱火(不久就被桥本群打发回东京,后来出任第11师团第44联队长,在上海罗店作战)。

桥本一边电令在秦皇岛的河边正三立即返回北平,一边往北平派出了支援部队,目标是“解除永定河以东中国军队的武装”。

再说宛平城外,一木已率军跟五里店的清水节郎会合。

清水告诉一木,小兵已归队,但一木仍坚持先前下达的占领宛平东门外“一文字山”的计划。小兵的归队已不那么重要了。

这是一个机会?

但问题是,士兵已经回来了,再要求强进宛平,没理由了。枪炮是造出来的,理由是造出来的,日本人深通此道。用什么理由呢?还记得清水的描述么,他说宛平城头上手电筒不时摇晃,“仿佛是某种信号”。这就是理由。所以,一木说:中国军队对皇军进行了“非法射击”,必须离开宛平,撤到永定河以西长辛店一线。

驻宛平的是冯治安第37师何基沣第110旅吉星文第219团第3营金振中部(是一个加强营,实际兵力是一个团)。

但此时,冯治安(行伍出身,河北省故城人)在保定,还没赶到北平,何基沣(保定陆军军官学校9期,河北藁城人)在北平南苑第29军指挥部,吉星文(中央军校高等教育班5期,河南扶沟人)在江西庐山参加军官训练团(7月10日赶回北平)。

营长金振中(西北军官学校,河南固始人)拒绝了日军的要求。

1937年7月8日凌晨5点,日军向宛平城北回龙庙一线的中国军队发动了进攻。金振中营立即还击。5点半,日军炮击宛平城。

此前,金振中接到过第29军副军长、北平市长秦德纯的命令,原文如下:

保卫领土是军人的天职,对外战争是我军人的荣誉,务即晓谕全团官兵,牺牲奋斗,坚守阵地,即以宛平城与卢沟桥为吾军坟墓,一尺一寸国土,不可轻易让人!

七七事变爆发的因素(无法避让的开端)(3)

(图为29军营长,金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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