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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麻花辫(又忆麻花辫)

记忆中的麻花辫(又忆麻花辫)不知什么时候拿起的话筒,在手中动了又动,最终只能默默放下,打通又能说些什么呢?电联完亲情,坐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突然想给麻花辫王晓秋打个电话。这个念头来得特别猛烈。上班的第一天,我用单位的电话,拨响了三叔家的电话机,把这个天大的喜事,传达回那个小山村。电话里,爸爸的欣喜和激动,隔着长长的电话线,我都感同身受。也许这也是报恩,那一刻,我对这些年来的努力,有了一丝感激。

【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

记忆中的麻花辫(又忆麻花辫)(1)

时光在波澜不惊中,无情地飞逝。不管愿不愿意,我都被推出大学的校门,像一头跑错庄园的小鹿,在社会这个多维空间里,抬头四处望,有些茫然。

找工作的历程,坎坷而又充满着希望,如果悉数把它叙述下来,字数可能超过一部《红楼梦》。

最终的结局还不错,我开始在申城这座城市的国税局上班。用父辈话说,我是吃皇粮的公家人了,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上班的第一天,我用单位的电话,拨响了三叔家的电话机,把这个天大的喜事,传达回那个小山村。

电话里,爸爸的欣喜和激动,隔着长长的电话线,我都感同身受。

也许这也是报恩,那一刻,我对这些年来的努力,有了一丝感激。

电联完亲情,坐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突然想给麻花辫王晓秋打个电话。这个念头来得特别猛烈。

不知什么时候拿起的话筒,在手中动了又动,最终只能默默放下,打通又能说些什么呢?

一个春暖花开的午后,二傻子带着酒劲又拨通了我的电话:

“你有那么忙吗?今天,同学们都到齐了,就少一个你。王晓秋也来了,山子也来了。奇怪的是他们俩每人开着一辆车,不同时间到达的。你是大学生,你分析分析,这是因为啥……”

二傻子,喝醉酒以后的话总是特别多,絮絮叨叨说了好久,我难得有耐心地听了好久。

放下已经发烫的话筒,我问自己,我真有这么忙吗?

不,我是一个寡情的人。

就是我这个寡情的人,曾经多少次拿起话筒,想听听王小秋的声音,又多少次轻轻放下。电话都不敢打的我,敢去面对她吗?

公家单位的温水煮青蛙,也煮了我。

刚毕业的万丈豪情在朝九晚五的时间机器里慢慢磨成了粉末。

百无聊懒地跟不同的姑娘见面,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长发的,短发的……就是没有遇见一个扎麻花辫的。

我清高的流言开始在单位乱窜,热心给我牵线的红娘人数锐减。我不当回事,我本就不是看别人眼色活着的人。虽然我来自农村,我也有我的骄傲。可惜的事,我的骄傲阻挡不了寂寞的无孔不入。

一个深夜,一个又百无聊赖的深夜,我已经数了几千只绵羊,几万颗星星,睡意还是不光临我。

二傻子的电话应景地来了,话一项很多的二傻子,这一次表现干脆利索,只有一句话:

“山子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情况不太好,我们正赶去医院。”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自己是个冷情的人,听到这句话,下意识从头脑里冒出来的念头是:王小秋,可怎么办?

对于曾经的好哥们,山子的关心,是在这个念头以后。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我一样,有些重色轻友。

三天后,是山子的葬礼,无论如何我都需要回去一趟,送一送我曾经的好哥们。虽然不联系,那份男人间的信赖,那种知己的捏捏相惜,不会消失的。

第一次站在王晓秋的家门前,我像少小离家老大回的老翁,久久不敢上前。默默打量着比周围房屋都高,都气派的二层小楼。

出来送客的二傻子,看见了我,嘴唇动了动,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趟,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上前狠狠地抱住了我,摇了摇。一切都在不言中。

“你是先吃饭……”

“先看山子。”我打断了二傻子善意的询问。

黝黑发亮的棺材周围围满了花圈,送花圈的人我都不认识。署名大多数是XX煤矿XX部门,大概都是王晓秋爸爸的面子招来的。棺材前桌子上的各种祭品,看得我眼花缭乱。也不知道这些是否合山子的口味。

在这些张扬的,活着人的心愿中,山子的相片被衬托得不显眼了,我找了一会才看清楚。三十来岁的山子,嘴角上扬着,看着我,好像再说,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铁石心肠的我,眼眶发酸。低下头,不认再看年轻的面庞。是的,年轻,太年轻了,放在棺材的正中间,一点都不搭,一点都不协调。

阎王是不是划错了姓名,这么年轻的生命,忍心让他走黄泉路,过奈何桥吗?

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无常。

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我这样近。

我一个人站在山子的棺材前,好久,好久。我想多陪陪山子,这个称得上是朋友的朋友。这辈子,离山子这样近,是最后一次了。

我不累,也不饿。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我是被二傻子硬扯到大厅的。我机械地洗手洗脸,我机械地往嘴里扒拉饭菜。

“去看看王晓秋吧。”

我点了点头,既然回来了,该见的都见见,相见的也见见。

在二楼,我看到了小秋,不再有麻花辫的小秋。

曾经的锥子脸,更像锥子了,人看上去有点憔悴,神情淡淡的。

“来了。”

“来了。”

问候完,我们两个人都无言了。

抬眼打量房屋,不见一丝男人存在过的痕迹。我的心针扎了一下。

晚上的二傻子家,二傻子的客房,我和二傻子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在袅袅的烟雾中,二傻子的话夹子也打开了。

大家都传言,山子和小秋结婚,是因为小秋生日时,都喝高了,滚了床单。

这么多年来,山子和晓秋没有生孩子,都说孩子是维系夫妻关系的纽带,大概少了这个纽带,他们俩的日子过着过着就别扭了,具体详情,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从去年秋天开始,小秋搬到了二楼,山子住在一楼。

说到这,二傻子静默了,静默了一支烟的时长,又开口了。

今年春节,我跟山子喝了几次酒,曾经话多的山子,很少开口,总是闷着头喝。听说在家里,他也常常一个人喝闷酒,这次是车祸,就是因为酒后驾车车速太快。

我和二傻子继续一支烟接一支烟地腾云驾雾,直到凌晨。

回来的我,常常想起中学时的山子,棺材上的山子,还有那根粗粗的麻花辫。

一边想着,一边过着日子。

山子去世一周年了。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看着时间的坐标已经过了凌晨一点,突然想给晓秋打个电话。这个心思来得汹涌澎湃,像潮水一样,霎时就慢了全身。

不知道电话是怎么拨通的,唤回心思的是,话筒里传出的“喂!”

“晓秋,是我。”

“我知道。”

“你现在,还好吗?”

长长的沉默。

我在电话线这边陪着长长地沉默。

“晓秋,我们在一起吧?”终于说出来了,我的心像放下了千斤顶一样轻松。轻松过后,又开始焦急晓秋的答案。

“不行,不是一个道上的。”晓秋说得不留一丝余地。

撞了南墙,见了黄河。

日子是没有感情的,继续按部就班地,一天一天过去了。

工会热心的大姐,是唯一一个没有放弃我的红娘,还不厌其烦地给我介绍着对象。

接了娘打来的带哭腔的电话,我对工会大姐说:

“好呀!”

办事效率一直都很高的工会大姐,第二天就敲定了见面时间、地点和人物。

看着前面长着一张锥子脸的女孩,熟悉感扑面而来。

就她了。

带着未婚妻回家见父母的火车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穿天杨,恍若做梦。第一次见它的身影和这一次见,已经走了十个年轮。

互相坦白情感历史,是消磨时间最好的方式。

“你的家乡,有你的初恋情人吗?”未婚妻盯着我的眼睛想看个明白。

“有吗?也许吧。”我反问着,眼前不由得就出现了一条麻花辫。

左邻右舍,乡里乡亲都来了,想看看成了城里人的我,带回来的有工作的妻子是什么样的?

知道我回来的发小也来了好几拨,都想看看,三十岁还没结婚的人带回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妻子?

王晓秋没有来。

结婚仪式是在湖北举行的。二傻子这一次,特别仗义地来了,据说请了一周的假,上班以来请的最长的假,来见证我的婚礼。

真兄弟!

送二傻子去车站的路上,二傻子说:“来的前一天,王晓秋喝醉了,是我送回家的。在车上,她叫了好几次你的名字。”

一直认为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我,眼泪马上就下来了。

我用眼泪埋葬了我的青春。

晚上,抱着我的娇妻,我像宣誓一样,郑重地说:“从今天开始,你是世界上,我最应该珍惜的女人。我一定会对你好,直到永远!”

记忆中的麻花辫(又忆麻花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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