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天朔和明星们的恩怨(与臧天朔有关的北京摇滚往事)
臧天朔和明星们的恩怨(与臧天朔有关的北京摇滚往事)崔健的“七合板”全是交响乐团的正规军,平时要跟团演出,并不自由,相比之下以臧天朔、王迪这些体制外乐手为主的“不倒翁”乐队倒是搞得有模有样。1984年,崔健成立了“七合板”乐队,7个队员全是交响乐团的同事,臧天朔跟总工会工人文工团比较熟,加入了文工团子弟搞的“不倒翁”乐队担任键盘手,乐队主唱是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孙国庆。1981年,崔健被北京歌舞团的交响乐团录取,在团里吹小号,团里的活动并不多,崔健闲暇的时候偷偷去外国人出没的餐厅、酒店走穴。一年后,中学毕业的臧天朔也成了待业青年,在北京各专业文艺团体打短工,一样四处走穴,演一场的报酬5块钱左右。当时北京活跃着一支外国留学生和驻京外国人组成的乐队,名叫“大陆乐队”,这是当时中国最成型的摇滚乐队,很多第一代中国摇滚人看过他们的演出之后深受震撼,包括崔健。大陆乐队的成员之一,来自马达加斯加的艾迪,后来成了崔健乐队几十年的伙伴。北京的音乐圈子很小,文
臧天朔是不是摇滚歌手,这有争议,铁杆滚迷肯定是不认的。甚至臧天朔自己也不认:“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摇滚歌手。摇滚的特质是反叛,而我个人推崇的是人情味儿。”
但是臧天朔混过滚圈,而且是中国最早一批玩摇滚的,这是毫无争议的,他当过崔健乐队的键盘手,跟老崔一起演出的录像现在网上都能找到。
中国摇滚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40年前。1979年冬天,万星、李世超、马晓艺和王昕波四个人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成立了 “万马李王”乐队,主要是翻唱一些披头士、Bee Gees和保罗西蒙的歌曲。他们被认为是最早的中国摇滚乐队。而如今,中国的任何一所高校都能找到这样的乐队。
这一年,18岁的崔健高中毕业,在家待业,15岁的臧天朔还在读书,他从6岁开始学钢琴,已经参加过不少的演出。
1981年,崔健被北京歌舞团的交响乐团录取,在团里吹小号,团里的活动并不多,崔健闲暇的时候偷偷去外国人出没的餐厅、酒店走穴。一年后,中学毕业的臧天朔也成了待业青年,在北京各专业文艺团体打短工,一样四处走穴,演一场的报酬5块钱左右。
当时北京活跃着一支外国留学生和驻京外国人组成的乐队,名叫“大陆乐队”,这是当时中国最成型的摇滚乐队,很多第一代中国摇滚人看过他们的演出之后深受震撼,包括崔健。大陆乐队的成员之一,来自马达加斯加的艾迪,后来成了崔健乐队几十年的伙伴。
北京的音乐圈子很小,文艺团体就那么几个,年轻人一来二去都熟了,因为常在涉外酒店演出,接触的外国人多,当时他们已经能听到很多西方的流行乐,平时聊的最多的就是这些国外的音乐。
1984年,崔健成立了“七合板”乐队,7个队员全是交响乐团的同事,臧天朔跟总工会工人文工团比较熟,加入了文工团子弟搞的“不倒翁”乐队担任键盘手,乐队主唱是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孙国庆。
崔健的“七合板”全是交响乐团的正规军,平时要跟团演出,并不自由,相比之下以臧天朔、王迪这些体制外乐手为主的“不倒翁”乐队倒是搞得有模有样。
“不倒翁”乐队当时获得了北原公司的赞助,不但添置了电音设备,还在首都剧场包了一个场地,每天在那排练,可以说是当时北京最“豪”的乐队。崔健羡慕死了,没事就往首都剧场跑,蹭乐器,蹭排练。
做为内地第一支尝试用电声乐器演绎现代音乐的乐队。“不倒翁”引起了很多北京音乐人的关注,包括老一代的制作人祝晓明、谷建芬。当时乐队还专门还给他们准备了一场汇报演出。
演出完谷建芬他们之间开了一个会,要把“不倒翁”乐队给收了。但乐队成员想,好不容易搞起来的乐队,就这么被收了,有些不甘心,而且一旦被收,就成了体制内团体,就要被管着,这帮自由惯了的年轻人可不干。
乐队当时是想多排点外国歌曲,然后南下深圳,以演出求发展,一时搞得轰轰烈烈。期间臧天朔创作了《心的祈祷》,已经是一个有作品的音乐人了,这在当时的北京地下音乐圈算是厉害的。
这么多人的乐队想生存非常困难,当时的演出市场很小,基本接不到活。不倒翁乐队在成型的一年多里就接过两个活,一次是在西单的一个冰淇凌店里面演出,一次是在天津一个楼顶的啤酒屋。
因为赚不到钱,一部分队员被谷建芬他们收编进了体制内乐团,一部分人南下深圳走穴,乐队就散了,臧天朔则留在北京自由发展,继续给各个乐团打短工。
崔健的“七合板”乐队运气也不好,他们用团里的乐器排练,还自己出版了一张以翻唱为主的磁带《梦中的倾诉》(里面只有两首原创歌曲,其中一首是崔健的《艰难行》)。磁带在圈子里流传之后,有关部门找他们谈话:“你们搞这种音乐,要干什么?”
交响乐团女书记跟崔健他们说:“你们要么在团里老老实实干,要么退团,把乐器交回来。这乐器都是国家的。”
85年6月,成立了一年的“七合板”乐队解散了,工作之余,无处可去又郁闷无比的崔健默默蹬着自行车,去中央音乐学院旁听音乐理论,听完课回家写歌。崔健的厉害之处在于,虽然之前靠扒磁带改歌词出了几张山寨专辑,但他早早地意识到原创的重要性,之后一年多的时间,他写了13首歌。
处于半失业状态的臧天朔一度想去报考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找了作曲家关峡(后来曾担任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团长),跟他学作曲、和声。本来想走古典方向,后来关峡建议他走流行创作,这期间,他创作了《朋友》这首后来唱了一辈子的歌。
一直到这个时候,臧天朔还只是一个键盘手和一个不太成熟的作曲人,他成为歌手还是后来的事。
1986年,国际和平年,郭峰等人组织了一场主题为“让世界充满爱”的百名歌星演唱会,随着崔健的《一无所有》在首都体育馆的一声惊雷,1986年5月9日这一天被普遍公认为中国摇滚乐的生日。在这场中国乐坛前后十年间规模最大的演出之后,崔健火了。
在此之前的北京地下音乐圈,崔健虽然很被看好,但远不是一枝独秀。有潜质的人很多,比如同样参加了 “百名歌星演唱会”的孙国庆、王迪、丁武;中国第一个获得国际流行音乐大奖的常宽;英语娴熟又能及时获取西方摇滚资料的曹平、曹军兄弟;还有出自音乐世家的年轻人高旗、何勇;当然还包括能弹能写还能来事的臧天朔。
“一无所有”之后,北京音乐界的气场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被惊到的主流人士默不作声,似乎在等待“上头”发指令;地下音乐圈则暗自兴奋,有的人羡慕嫉妒恨,有的人决心奋起直追。
崔健的分量迅速变重,曹平再也不好意思说“崔健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了,后来担任黑豹乐队主唱的秦勇则说:唱完《一无所有》,别人就只能跟崔健走了。
看到跟自己差不多同时起步的崔健火了,臧天朔心里也不是滋味,跟圈内人聊起崔健,不无嫉妒地说: “崔健看不起我?我剁了他的手!”——他很在意地以为崔健看不起自己。
崔健的走红,也确实刺激了臧天朔,1987年,他出版了个人专辑《冲入禁区》。这张专辑封面上,还没有发胖、尚有青春期特征的臧天朔一身黑色休闲西装,留着寸头,表情酷酷。
这个形象在当时来看虽然也算时尚,但是算不得前卫,也没有任何摇滚的感觉,与专辑的名字不太相称。当然这也可以理解的,以当时的环境,如果不搞成这种主流健康的封面造型,恐怕专辑也出版不了。
这张专辑融合了爵士、Funk、民谣各种风格,加上臧天朔粗糙而浑浊的嗓音,貌似具备了某种先锋特征和创造精神,但是抒情和慢板的成分更多,摇滚反叛的气质相当微弱。《冲入禁区》公开出版的时候,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还在制作之中,因此,也有人认为它是大陆第一张摇滚乐专辑。
《朋友》这首歌被收录在这张专辑之中,但因为专辑反响平平,这首歌当时并未出名。
同年臧天朔与原来“不倒翁”乐队的部分成员加上几个新人又组了一个新乐队“白天使”,在出版了《爱的挣脱》这张专辑之后,因为音乐理念不合,乐队解散。
在崔健的感召之下,中国最精英的摇滚一代悉数登场,黑豹、AOD、呼吸、唐朝、面孔各大乐队纷纷亮相,乐队成员来回变换,令人眼花缭乱,“白天使”之后,臧天朔又加入了“19八9”乐队。
虽然摇滚乐队风起云涌,能挣钱的并不多,崔健办了北展个唱,随后推出《新长征路上摇滚》专辑,正式确立摇滚老大的位置,从此身价倍增,其他的乐队基本都是惨淡经营,完全靠着一股热情在支撑。黑豹签约滚石,唐朝签约魔岩那都是两年后的事了。
像臧天朔这样的乐队,基本上靠走穴维持,由于乐队成员很多是“不倒翁”时期的老队员,配合默契,加上充当“经纪人”角色的队员李季从深圳混了两年回来,走穴经验十分丰富,“19八9”乐队成了北京夜场最火的乐队。
当时的夜场演出喜欢冠之以“派对”的名义,以西餐厅、涉外宾馆为主,比如马克西姆、友谊宾馆、国际饭店,乐队租套设备、演一晚上能挣个几百。有的时候派对规模大一些,还拉上别的乐队一块演。
那时候刚有啤酒城这个概念,西单开了个啤酒城,臧天朔他们老在那喝酒,一看没什么人,不好玩,就跟那里的经理说,我给你们弄200个人来喝酒怎么样?负责人一听就疯了,200个人你能弄来?臧天朔他们就开始谈条件:乐队在这儿演,要卖票,票钱乐队收,卖酒的钱归啤酒城。
谈妥之后,去几个高校还有外交公寓发了点广告,最后来了四五百人。
搞了两次,因为折腾太晚,加上来的外国人很多,就被有关部门叫停了。
后来乐队自己开了两个俱乐部,在俱乐部驻场演。先是在译制片厂租了个车间,一开始还不敢叫俱乐部,起了个特别文艺的名字叫钛金实况演奏室,然后自己发广告,结果是场场爆满。
后来制片厂领导知道了这事,“晚上在这儿造,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这不行”,就把场地给收回去了。
之后又租了天坛电影院的场地,起名字叫幸福俱乐部,一开起来又是爆满,这里成了摇滚乐的一个活动基地,除了臧天朔的乐队,整个北京的乐队都来演过。
俱乐部开了半年,越做越大。有一次一个派对叫“耳朵和眼睛”,还把当代行为艺术给加进来了,在高校打了广告后,卖了一千多张票,这事就惊动了市文化局,活动当晚执法队来了一百多号人,把人赶走,把俱乐部给封了。
俱乐部关了,但作为一个能攒活儿的人,臧天朔在圈内的地位还是提升了不少。
虽然走穴是为了生存,但对很多乐队来说,有这样的演出机会也是非常难得的,除了崔健,当时没有哪一支乐队有能力开独立演唱会,1990年在首都体育馆举办的现代音乐会,是很多摇滚乐队第一次登上这么大的舞台。
九零现代音乐会如今已经成了中国摇滚史的一段传奇,它是中国摇滚乐队的第一次集体公开亮相,它的意义不输于94红磡。臧天朔也参与了策划、组织。
1990年2月17日,常宽的宝贝兄弟、崔健的ADO、臧天朔的19八9、女子乐队眼镜蛇、丁武的唐朝、高旗的呼吸6个国内顶尖的摇滚乐队依次登台,演唱了他们为数不多的作品,整场演出持续了两小时,演唱了近30首歌。
在整个演出中,几乎所有人都从头至尾站着听完了整场演出,呼喊声此起彼伏,盛况空前。
演唱会上臧天朔并没有演唱《朋友》而是带来了一首极度狂躁的《五阴炽盛》,这几乎可以被看作是臧天朔作为真正意义的“摇滚歌手”的最佳演出。
这场演出之后,崔健开始了他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为第11届亚运会集资义演”,这次巡演影响之大,有如暴风席卷之势,甚至被认为是“中国迄今最成功的摇滚乐巡演”。巡演之后,老崔的地位已经无法撼动,摇滚这把火则从北京烧到了全国。
借着老崔烧的这把火,臧天朔和他的乐队也开始了全国巡演,但是运气并不是太好。
在河北省体育馆,包括臧天朔在内,北京去了5支乐队,1万人的体育馆只来了不到5000人,其中一半还是送的票,最后赔了两万块钱,人还被扣了。这个体育馆之前是赵本山在那演,当时文化部门领导说你们拿那么多东西来还赔钱,赵本山四个音响演了20场,场场爆满。
后来又去了沈阳体育馆,也是赔钱。成都搞了一次,又不成功,回到首都体育馆搞了个中国奥运之梦大型摇滚音乐会,赔的也很惨,有家公司说是给十万块钱冠名,结果给了十万块钱的八宝粥。
演出不灵,臧天朔很想去跟崔健学学,刚好老崔乐队重组,臧天朔就接替王勇担任了键盘手。臧天朔的主要目的是“偷艺”,学习崔健的演出排练过程和运作模式,老崔有时脾气不太好也就忍了。
崔健属于口无遮拦,排练的时候配合有误马上张嘴骂娘,鼓三儿(张永光)就是这么摔鼓槌走人的。臧天朔有天赋,总抢人一拍,老崔也是厉声:干tm神马呢你?臧天朔马上起立向大家道歉,态度特别好。
臧天朔参与了崔健乐队1992年的北展演唱会,担任键盘手和和声,93年跟老崔、窦唯出演了张元的电影《北京杂种》,这个电影的女主角是俞飞鸿,女神年轻的时候就很文艺。
不久之后,臧天朔退出了崔健乐队,自立门户。那几年,他在摇滚方面的创作已经越来越少,而崔健、窦唯、何勇、张楚等人进入了创作高峰期。
臧天朔非常清楚,自己的创作能力跟这些人没法比,他也不甘心做个键盘手,流行音乐的广阔天地才是他的江湖。
1994年,中国摇滚歌手集体大爆发,一年之内,推出了四张神级专辑,分别是何勇的《垃圾场》、崔健的《红旗下的蛋》、窦唯的《黑梦》、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而臧天朔和摇滚渐行渐远。
1994年的12月17日晚,香港红磡体育馆,中国摇滚乐势力演唱会开唱,这是中国摇滚乐的巅峰时刻。关于这场演出的盛况与传奇,网上有详实的资料。
但是巅峰过后,往往是满目疮痍。之后的1995年被看作是中国摇滚走向大衰败的开始。这一年,唐朝乐队贝斯手张炬因车祸去世,追悼会上,唐朝乐队丁武、赵年、刘义军首先默哀,背后的音乐是《梦回唐朝》。接着,张楚、何勇、臧天朔等人排成一排,集体三鞠躬。张炬的人生戛然而止, 中国摇滚,属于他们的时代,提前宣告结束。
还是这一年,臧天朔推出了第二张个人专辑《我这十年》,主打歌为8年前发表过的《朋友》。《我这十年》当月销售突破15万张,《朋友》连续8周在北京音乐台/北京广播电视报、中央电视台“东西南北中”排行榜第一。
《朋友》这首歌从此响彻大江南北。属于第一代摇滚人的时代已经落幕,属于臧天朔的江湖时代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