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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夜微雨共归途阅读感想(遥忆我少年时期的阅读)

晚夜微雨共归途阅读感想(遥忆我少年时期的阅读)途巷中小儿薄劣,其家所厌苦,辄与钱,令聚坐听说古话。至说三国事,闻刘玄德败,颦蹙有出涕者;闻曹操败,则喜唱快。以是知君子小人之泽,百世不斩。还有一点滋养,来自听书。村里有一位地主的儿子,能说书,能说大本的书,如梁红玉击鼓抗金的评书。说书一般在夏天的夜晚,村民们经过一天的劳作,夜里,天太热,在家里坐不住,大家都自带小凳子,来到村东的一块大晒场,说书人已经摆好了说书台子。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他是否穿着长衫,但一把扇子和一块惊堂木是少不了的。所以我后来读苏东坡的《东坡志林》里有一则关于乡村说书的记载,特别有感触:中国现当代作家如茅盾、巴金、闻一多、刘白羽、丁玲等的著作,还有大量的外国文学作品。我读得最多的是外国长篇小说,其中印象最深的是法国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多夫》,美国杰克伦敦的《马丁·伊登》,苏联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与马特洛索夫的《普通一兵》等。罗曼罗兰与杰克伦敦的小说弘扬个

□张广星

昨天因为读了学兄赵建中先生回忆高考经历的长文(点击阅读),心有所感,也跟着写了一篇《师恩难忘》(点击阅读)的文章,主要写语文老师、数学老师等满怀爱心和责任心的老师们,对我们的无私付出。其实,赵建中文章中还有一点非常打动我,我没有写进那篇文中,但我在心中一再放不下,所以今天还是重新开头,写这一篇文。赵建中文中让我如此牵挂、实际上是让我如此羡慕的是,他能够在少年儿童时期,就读到了那么多的好书。

虽然那个年头是大革文化命,很多公私藏书都被当做四旧烧掉了,有的是被破四旧的人烧掉的,有的是藏书单位或个人因害怕这些书招祸而主动烧掉了,但赵建中非常幸运,他是莫干山镇人,他的一位同学的母亲是莫干山景区管理局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这个馆因为地处偏远,无人顾及,所以馆藏图书只是被锁在仓房里生尘,没受被火烧的灾祸。正好赵建中等人闲着没事,就整天躲在无其他人光顾的管理局图书馆里,像一条蚕虫一样,可以听得见蚕儿们快意吃桑叶的沙沙声。拿赵建中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看到这一排排的图书扑面而来,我头晕目眩,激动万分,真的如高尔基所说:我扑在书上,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

赵建中等三位少年伙伴阅读了大量的中外文学经典:

中国现当代作家如茅盾、巴金、闻一多、刘白羽、丁玲等的著作,还有大量的外国文学作品。我读得最多的是外国长篇小说,其中印象最深的是法国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多夫》,美国杰克伦敦的《马丁·伊登》,苏联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与马特洛索夫的《普通一兵》等。罗曼罗兰与杰克伦敦的小说弘扬个人英雄主义,奥斯特洛夫斯基、马特洛索夫的小说弘扬集体英雄主义,但都使人卧薪尝胆,奋发有为,是很好的励志读物。也许正是受到这些读物的滋养,我觉得自己的一生不能庸碌度过,而应该有所作为。

晚夜微雨共归途阅读感想(遥忆我少年时期的阅读)(1)

这让我非常钦羡。赵建中先生的父亲是莫干山公安分局的干警,也就是说,他出生在干部家庭,又生活在有书的环境里,这是非常幸运的。就在赵建中先生燃膏继昼孜孜不倦阅读《约翰·克里斯多夫》的时候,我们这些农家子放学后或假期里都有做不完的农活。我们小孩子家人小不能拔秧插秧,但还是要参加割稻割麦子,与母亲一起翻晒稻谷,晒干后用风车扬尽。不是农忙的季节,每天要割猪草,或者做我家在村里所特有的副业:打草席。或者去田间钓黄鳝、用小网张泥鳅,每逢五、十镇上的集市日去卖黄鳝泥鳅,用余下的时间完成作业。要说回来,我对待作业的态度是认真的,但作业之外,就没有书读了。我们村里,不但我们家,大多数的村民,都是祖祖辈辈的农民,都是睁眼瞎。村民们的家里,除了农具,都没有书。不知道村里两个地主家庭有没有书?但在我稍大能够记事起,记得村里还在组织村民批斗地主,给村民分发地主家的浮财。记得我的爷爷分到了一件地主老爷穿的一件夹袄,没听说哪位村民家里分到地主家的图书,也没听村里人说过地主家有藏书。

少年时代,我的可怜的一点文学滋养,主要来自连环画。这也是很多同时代人的经历。我因为卖了黄鳝泥鳅,自己可以有些零用钱,放学经过镇上的一家连环画租铺时,就坐在店门口的石台阶上,读一两本连环画。而这也是小学四年级以后的事情。在小学一至三年级,我是在村小里读的,学校和村里都没有连环画。

还有一点滋养,来自听书。村里有一位地主的儿子,能说书,能说大本的书,如梁红玉击鼓抗金的评书。说书一般在夏天的夜晚,村民们经过一天的劳作,夜里,天太热,在家里坐不住,大家都自带小凳子,来到村东的一块大晒场,说书人已经摆好了说书台子。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他是否穿着长衫,但一把扇子和一块惊堂木是少不了的。所以我后来读苏东坡的《东坡志林》里有一则关于乡村说书的记载,特别有感触:

途巷中小儿薄劣,其家所厌苦,辄与钱,令聚坐听说古话。至说三国事,闻刘玄德败,颦蹙有出涕者;闻曹操败,则喜唱快。以是知君子小人之泽,百世不斩。

过去,中国的普通老百姓得不到识字的机会,他们对中国历史的了解,他们对中国传统价值观的传承,主要就是靠说书和演戏等这些被嗤为“下里巴人”的民间艺术。

在昨天《师恩难忘》这篇文章中,我写到了初中的语文黄老师和他寝室壁龛上的书。我是在村小的戴帽初中读的书,村小里自然没有图书室。老师中除了知青黄老师住校外,其他老师一放学就戴上斗笠脱下鞋子扛上锄头到田头干活去了。黄老师的壁龛其实不大,好像只有两格或者三格,上面主要放课本和辅导教材以及学生作业本,但此外还有一些文学书,似乎没有什么经典书籍,无非是文革版本的书,我印象深的,有抗联将军杨靖宇故事书,有太平天国后期年轻将领陈玉成故事书。至今我对这两位英雄都保持着庄严的尊敬。所以黄老师壁龛上的书虽然不多,但我一直身怀感恩。记得一次初中同学聚会时,我跟黄老师说起初中时最令我难忘的就是读他的藏书,他反而一脸茫然:我那时有这些书吗?我不记得了。

但说起少年时代的阅读,我不能不提到快意淋漓的豪举,那就是阅读四卷《毛泽东选集》。我不知道家里的这套《毛泽东选集》是怎么来的,难道是每户农村家庭都必须有一套吗?但不管是怎么来的,它就成为了我家除了农历本之外唯一的图书,而且有四册,可谓皇皇巨著了。我最初翻开它时,记得是在一年的暑假。初中了,也已经获得了一些独立阅读的能力。伟人的书籍是不能随便打开的。一旦打开,它就光芒四射。我是从第一册开始阅读的。我至今还记得我午后躺在放在屋中央的八仙桌上阅读《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井冈山的斗争》《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等篇章的情景。虽然我躺着阅读的样子好像不大恭敬,但我睡意全无,我完全被文中所体现的思想、气势和富有个性的文字表达所震撼,所深深吸引。整一个暑假,一有空,我就阅读《毛泽东选集》,我甚至还阅读了对那时的我来说很难懂的《实践论》和《矛盾论》。

我是1978年秋季开始读的高中。我终于回到了镇上的学校。院桥中学虽然没有像样的图书馆,但是有一间教室用来做借阅图书的图书室。我开始在这里借阅图书。但我对这个图书室印象不深,主要是我借阅的次数太少。说起原因来,主要是没有时间阅读课外读物。周末的时间,都被教语文的李老师和教数学的王老师抓着补习初中课文,而我又是走读生,回家后还要干农活。到了第二学年,文理开始分班,我选择了文科班,高考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我也就不分心去读课外书了。

我很佩服赵建中学兄的从容,他在迎考的最后日子里,还在阅读小说。他自己列了一下:

我看了线装的《三国演义》《说岳全传》;文革前出版的《野火春风斗古城》《苦菜花》《烈火金刚》《创业史》;文革中出版的《艳阳天》《金光大道》《铜墙铁壁》《大刀记》《海岛女民兵》《西沙之战》等很多长篇小说。

好家伙,这里的每一本书都是巨幅之著,一些书是我上了大学甚至毕业后才逐渐读上的。而赵建中学兄在高中时就都读过了。这就是差距。所以我经常自信心不足,无论是学识还是写作,无论我后来怎么努力,我总是觉得自己先天不足,后天失调,营养不良。

晚夜微雨共归途阅读感想(遥忆我少年时期的阅读)(2)

高中时我用自己积存的零用钱买了人生第一本书,它就是至今还立在我的书架上的四川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的《周恩来的青少年时代》。小镇上没有新华书店,是在供销门市部里专门辟出一个书柜卖书。自从供销社兼卖图书后,我有时就会走进去看看,那时还没有开架售书,我瘦弱矮小的身子,要尽量踮起脚尖,然后睁大眼睛,才能看到里面柜格子上的书。这样,我就发现了《周恩来的青少年时代》。虽然它的定价没有超过一元,但我踌躇了好久,是去了几次后才买下的。具体情况我已经写在《我的第一本藏书》一文中了,这里就不再赘述了。《周恩来的青少年时代》,不仅是我少年时代拥有的第一本藏书,也是唯一的一本藏书。

2022.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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