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新农人现状(新农人群像褚橙背后的这群年轻人正在定义什么是)
未来的新农人现状(新农人群像褚橙背后的这群年轻人正在定义什么是)德宏-芒市在地图上的位置从昆明转机到芒市大约需要50分钟,飞机降落前俯瞰整座城市,几乎每栋居民楼顶都安装着一排排太阳能电池板,阳光打在板面上,反射出忽明忽暗的光。芒市为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首府,相传佛祖初到此地时刚好天蒙蒙亮,故取名芒市,意即“黎明之城”。
11月30日,全国气温普降,北京准时迎来了2019年度的第一场雪,而地处边陲的云南依旧温暖。
从昆明转机到芒市大约需要50分钟,飞机降落前俯瞰整座城市,几乎每栋居民楼顶都安装着一排排太阳能电池板,阳光打在板面上,反射出忽明忽暗的光。芒市为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首府,相传佛祖初到此地时刚好天蒙蒙亮,故取名芒市,意即“黎明之城”。
德宏-芒市在地图上的位置
前来接机的是褚橙龙陵基地的一群年轻人。他们的肤色普遍比周围往来的乘客更黑,而且,那是一种肉眼可辨的日晒留下的痕迹。见到我们后,一群人争着接过行李。他们话不多,只是微笑着,露出愈显洁白的牙齿。
今年11月5日正式开园采摘的褚橙,受到市场热捧,目前销售已接近尾声。即将接棒上市的“二代”新品云冠橙,在离开采还有两天之际,也已经被提前试吃的经销商预定了80%。今年的云冠橙预期产量8000吨,为保证品质,预计只有4000吨会投放市场。云冠橙产于勐糯镇的褚橙龙陵基地,“云冠”这个品牌早已有之,而今年是其商标重启并大规模上市的第一年,也是褚时健老爷子离开后的第一年。
一直以来外界都在讨论,除了情怀,褚橙还有什么?这种质疑中又略带唱衰意味的话语,在褚时健离开后的这段时间里也时有出现。“老爷子走了,褚橙的品质还有没有保证,褚橙没有了故事还能不能热卖?”这是35斗在早前的报道中试图解答的问题(详见《专访褚橙掌门人褚一斌|后褚时健时代:被仰望和被纪念的》)。而目前,这个问题已然有了答案。
今年9月22日,褚橙在昆明翠湖宾馆召开了2019年度产品说明会。会上,作为接班人的褚一斌,向公众展示了褚橙从“一个人的褚橙到大家的褚橙”的转变,喻示未来的褚橙将发挥技术、标准、团队的力量。
而要想将这三点应用于数千年来“靠天吃饭”的农业上,靠的依然是一个个扎根土地的人。
而此刻,这群人就在我的身旁!
在芒市吃过晚饭,我们开始驱车前往位于勐糯镇田坡村的褚橙龙陵基地。从开荒到挂果,再到今年“云冠橙”正式大规模上市,在这片褚一斌亲自选址的基地上,褚橙团队耕耘了整整5年。
芒市距龙陵基地直线距离不过百余公里,但几乎全程都是山路。车沿着高黎贡山蜿蜒前行。夜幕降临,车辆渐少,道路两旁茂密的森林加重了夜的黑暗,路旁是奔流的怒江,手机信号若有若无。
开车的小伙名叫朱锡正,今年刚满30岁,滇东北人。他戴着一副略显文静的黑框眼镜,尽管山路崎岖,但车开得依旧稳当。他和女朋友在大学校园相时识相爱,毕业后又在昆明工作了几年。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后,2015年,他选择来到女朋友家乡所在的田坡村,并正式入职褚橙,是这批年轻人中工作经历最长的人之一。
“那时的基地可不像现在这样,当时整座山上到处都是杂草和产量不高的甘蔗。”回忆起这段时光,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骄傲。工作后的第三天,他请假和女朋友补办了一场婚礼,算是把根扎在了田坡村。又过了三天,便开始投身于基地的开荒工作中。
他的岗位是行政,听上去这像是一个待在办公室里的职位,但原有的经验在这里都不好使。创业之初,龙陵基地的一切都不规范,他的任务之一就是做数据统计,从苗木、土地到用人、工资表,事无巨细都需要一手经办。
和物资打交道还好,从农民手中流转土地就没那么容易。有些通情理的老乡可能跑一次就签合同了,但也有的第一天同意,第二天就反悔,甚至工作人员刚跨出家门就不答应了。“但也没有办法,农民就是这样,只有把道理给他讲通了他才肯信你的。于是我们就一天天地跑,白天农民要下地干活,我们就利用下班时间晚上去。工作做通后我们就立马签合同,而不是等到第二天。因为我们知道这对他们来讲是一件好事,到现在为止,我们基地上的农民平均收入翻了几倍。”朱锡正回忆道。
朱锡正召集工人开会
工作上的繁复和困难通过努力尚可克服,对于在四季如春的昆明待惯了的朱锡正来讲,气候才是最大的阻碍。地处怒江之畔,高黎贡山脚下的龙陵基地,富含有机质含量高的微酸性土壤,和充足的日照。这对云冠橙来讲是绝佳的生长条件,但对初到此地的人来说却无异于一场“折磨”。“那时候整天都是泡在汗水里的,一天要洗几次澡,中午和晚上都要冲凉后才能勉强入睡,而且经常处于被热醒的状态。”回忆起这段时光,他仍然心有余悸。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朱锡正制定了自己的“五年计划”。初入基地,他就知道从种上树苗开始到挂果大约需要四年的时间。“当时我想的就是待到第五年,如果基地的发展不如预期,可能就会离开了,毕竟还是要养家糊口的。”朱锡正笑着说道。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他见证了基地的成长,也亲手办理了很多年轻人的入职和离职。随着基地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来到基地,但流失率一直保持在15%左右。朱锡正觉得原因有两点,一是可能这些年轻人来到这里后发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热爱农业,因而难以坚持;二就是因为个人情感,在这个地方,对于没成家的人来讲,爱情似乎成了奢侈品。
当我问到他自己是出于哪一个原因才坚持到现在时,这个30岁的男人似乎有些羞赧。他说,刚开始肯定因为爱情,后来真正在这里扎根后,慢慢发现对这片土地也产生的情感。目前他的女朋友在田坡村担任妇联主席,负责村上的妇女儿童事务。对他来讲,连夜驱车赶回的是基地,也是自己的家。
“我可能已经把农民当成我的职业了。”朱锡正接着说道。
在勐糯镇休整一晚后,第二天一早,我们正式来到龙陵基地。阳光早早地洒满了这片热土,连绵起伏的山地上遍布着整齐的橙子树,它们最初引种于四川,却在这里找到了最适宜的生长条件。现代化的管道设施穿梭在树与树之间,里面流淌着从七十公里外引来的山泉水。每棵树上都挂满了云冠橙,尽管它们中的很多已然色泽饱满,但在确定了的12月2日这一最佳采摘时机没有到来之前,没有人摘下一枚橙子用于销售。
我在果树间的小道上见到了00后的生产组长郭成帮。今年十九岁的他最近频繁出现在各个媒体的报道中,一同被提及的往往还有他负责管理的四万棵果树。
成帮(中)在基地上
成帮的肤色比同龄人更黑一点,头发泛黄、微卷,脸上稚气未消。但他一开口你就能感到他的老成,特别是在谈及怎么和农户打交道时。他能准确地说出哪一块地是哪户农民在负责,谁家的有机肥在哪里取用,以及怎么“做给农民看,带着农民干”。而在一年前,他还只是一名辍学的高中生。
成帮是云南镇雄人,他的两位姐姐目前都在昆明读大学。他说高中时他成绩不好、贪玩,只顾着谈恋爱。那天女朋友刚和他分手,手机又被班主任没收了,一气之下他便离开了学校。“现在想起来我觉得自己当时很冲动,也很幼稚。”成帮有些害羞地说道。
辍学后的成帮来到父母打工所在的深圳,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换了几份工作,在流水线上生产过环保设备,后来又去做助听器,还在网吧里当过几个月的网管。这样的生活让他感到迷茫而无所适从。“感觉自己在飘,不知道人生的目标是什么。”成帮回忆道。
后来经人介绍,成帮由深圳返回云南,进入褚橙,成为龙陵基地上年龄最小的员工。经过培训后他表现优异,又被任命为年龄最小的“作业长”,现在叫“组长”。
在褚橙龙陵基地的管理模式中,组长是最一线的岗位之一。他们直接和农户打交道,通过前期学习和后期培训积累生产经验,并依据这些经验向农户下达科学的生产任务,如有机肥使用、枝叶修改等。同时组长还需要每天巡视自己负责的果园,观察橙子的长势,以及有无花斑、红蜘蛛等病虫害,并在下班后将情况统一汇报,以供团队制定解决方案。
成帮和基地上的农户
成帮在果林中穿行着,目光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他的微信步数几乎每天都在三万步以上。基地很大,有时候他也会骑摩托车。我问成帮在这里工作影响他找女朋友吗,他笑笑不说话。旁边的同事接过话茬,说他是基地上的“妇女之友”。“我现在好像不太想找女朋友了,先把工作做好,等自己成熟一点了再谈感情上的事。”成帮连忙说道。
其实“成熟了”,已经是基地上很多同事对他的评价。成帮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外出打工,留守的这段时光曾经一度让他和父母之间的关系非常僵硬。“尤其是我爸,我以前和他说不了几句话。”成帮说道:“来这之后,自己每天要管理这么多树,要和农民沟通,知道了做什么事情都不容易。慢慢地自己也更能理解父母的难处了。”
我翻看了成帮的朋友圈,似乎见证了一位少年的成长历程。从最初的青春期懵懂的情感文字,到后来为前途迷茫,以及一些间或的在“召唤师峡谷”拼杀的片段。进入褚橙后,更多的则是一些基地上的景色,或是产品推广文章。2019年10月21日这天,成帮转发了一段媒体采访他自己的视频,并写道:“我相信忍耐是坚忍和能耐的简称;学问是苦学和勤问的概括。也许最快的脚步不是跨越,而是继续;最慢的步伐不是小步,而是徘徊~。”
临别前,我问成帮是不是真的喜欢目前这份工作。他点点头,说其实以前他家屋后也有几百棵橙子树。
老江用普通话向我介绍他的名字时,我一个字也没有听对,他叫江新发,而从嘴里蹦出来的却是“张心花”。老江是我此行见过的“黑人”中最黑的一个,中等身材,留了一个平头。我递给他一支烟,两个人开始闲聊。他不再用普通话而是用云南话(西南官话)和我交流,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
老江也是基地上的一名组长。只有初中文化的他,来到龙陵基地以前是家乡田坡村田坡生产队的队长,因为看中褚橙的规模化种植和信息化生产,他选择来这里工作。而目前,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公司党支部的支部书记。支部成立于2016年8月,那时老江入司一年,党龄两年。“目前我们支部有9名正式党员,其中5名是在公司入的党;另外还有2名预备党员和5名入党积极分子。”老江介绍道。
支部成员合照
“作为非公企业,我们平时开展的支部活动都会将理论和业务实践联系起来。通常是上午学习理论知识,然后下午到地头学习技术并实际操作。”老江说道:“公司里的年轻人入党积极性都很高,我们考核的标准首先在入党动机和思想水平上,同时我们也会看这个人平时的工作积极性,和业务水平。公司不留闲人,我们支部也不会吸纳懒人。”
党支部的另一项主要活动就是扶贫。在开展具体的活动前,老张会提前组织大家开会,讨论哪一户有些什么样的困难,需要什么样的帮助。“我印象最深的是我们村上的一个人,当时他老婆刚和他离婚,思想有些崩溃,承包的一千多棵果树也没人种,几十亩土地就闲置在那里。”老江回忆道。知道情况后,他带着支部的年轻党员,一边安抚农户的情绪,一边帮他把树种上,还把家里的电通了。“后来他也振作了起来,每次见面都说感谢我们。支部的人都觉得很开心。”老江欣慰地说道。
在具体的扶贫活动中,支部采取的模式是技术、资金加劳动的模式。“我们对有能力从事生产的农户会进行技术上的指导,教他们怎么种植、怎么管理;对贫困农户会给予一定的资金扶持;对于劳动力短缺,生产能力弱的,我们就会帮他们做一些生产活动。”老江介绍道。
中间迷彩服为老江
其实自褚橙龙陵基地建立以来,基地周边的农民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工作人员为我们一行算了一笔账,农户每年至少可以从褚橙获得四笔收入:
首先是土地出租费。从2014年到2018年,褚橙一共分三期流转了3万余亩土地,和农民签订的协议期为30年,且每亩地每10年租金增加100元。同时公司还设立“产业收益反哺基金”,进入丰产期后,没有成为产业工人的出租户每亩也可以增加600元以上的收益。
其次是种植管理收入。企业将土地以30亩约2500株划为一个基地单元,每个单元配置2名工人(通常是农民夫妻)。在未挂果的那几年,按每株15元的标准支付工资,挂果后则根据果品的产量、质量,给予产业工人0.6-1元/公斤的提成奖励。
再次是民工费用。基地每年都会新修建一些基础设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2018年,仅在零工费用一项上,基地就支出了100余万元。
最后,还有农户的车辆出租费,有机肥厂的牛羊粪收购费用等。
“目前我们的基地还处于第一期发展水平上,农民每户的收入大概在7-8万元之间;两到三年后,等到了第二期,我们的预期是让农户的收入达到8-10万元每户。”工作人员介绍道。
产业扶贫、技术造血、思想扶志。党支部和公司一起让这片原本生产落后,户均收入仅为7000元左右的、怒江边上的小村庄迎来了脱贫转富的“新时代”。基地下的田坡村,从开始的两条路、几户人,发展到现在,已经开了22家饭店、多家旅馆,还开起了KTV。许多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也纷纷返乡创业。
“今年在基地举办的70周年庆祝大会上,公司邀请了村上的三四百名村民一起参会,许多村民主动上台发言表达对褚橙和公司员工的表扬和感谢。那一刻,我们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老江有些动情地说道。
“干农业都是这样吧!”
当我问起张彩丽目前的工作环境和她预期有什么差别时,她这样说道。
不知是接受采访的原因,还是一直就是这样,她涂了一层淡淡的口红。在这片广袤的果园里,在这群黑黝黝的男生中,她显得小巧而美丽。与我们交谈时,她时不时地微笑,又带着一份从容和笃定。
去年刚从云南农业大学毕业的张彩丽,是基地上为数不多的女生之一。在学校里她学的专业是烟草,看到褚橙来学校校招,就投了简历。专业和目前的工作都是她自己选的。“因为我家就是农村的,我觉得做农业挺好的。”张彩丽说道。
她目前主要负责果树的营养供给,根据树龄和树的大小,以及预期的挂果量,为果树制定专属的营养方案。这是褚橙实现精细化耕作的关键一步,也是每棵果树产出的云冠橙在果径和甜度等指标上都较为一致的重要原因。
张彩丽工作照
“我们有专门的肥料配比团队,在云冠橙生长的关键节点,比如膨果期,我们会先测量它目前的营养情况,来配比氮、磷、钾以及有机肥的用量,以此来控制果子的酸甜度,保证云冠橙的品质标准。”张彩丽向我们介绍道。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多,对于这些略显专业的流程,她几乎可以脱口而出。
龙陵基地目前有四十多万棵果树,如果有必要,像张彩丽这样的果树营养师可以为每一棵树制定一套专门的“营养方案”。张彩丽说,可能目前做得还不够精细化,但这是公司一直努力的方向,也是她自己的价值所在。
张彩丽的家乡就在临县,她男朋友也在离这基地约两个小时车程的另一个县做工程,他们大约每月能见一次。基地上的作息会根据气候变化而做出调整,相较于都市白领的朝九晚五,这里更显得田园牧歌。采访中问及她对工作的感受,这位去年才毕业的大学生说的最多的是“挺好的”。
目前褚橙不仅有与华中农业大学共同成立的邓秀新院士工作站;还与云南农业大学、红河学院、云南省林业高级技工学校等相关院校制定人才培养战略。未来,可能会吸引更多像张彩丽一样学农业、爱农业的女生投身农业。
在基地采访的过程中,我不止一次的听到“罗老”这个称谓。在这些自信而坚韧的“新农人”心中,除了褚时健,还住着另外一位异常钦佩的老人。
“我的名字叫罗家满,家庭的家,满足的满。名字有点封建,让大家见笑了。”出生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罗老,半开玩笑地同我们说道。他精神矍铄,说话仍然十分有力。一谈到龙陵基地的发展,这位已经离开基地三年的老人,立刻打开了话匣子。
罗家满在瑞丽家中
罗家满到龙陵基地时已经年近八旬。退休前,他曾担任云南省柑橘研究所的所长。在更早的60年代,他作为知识青年积极投身上山下乡,在生产队蹲点20年,通过传播农业技术,把当时的生产队打造成了“全国最富生产队”。
2014年在瑞丽的一次研讨会上,罗家满关于勐糯镇热带经济作物的发言,引起了褚一斌的注意。在褚一斌听取了他在龙陵流转土地种橙子的建议后,他主动请缨,放弃家中的别墅生活,告别老伴,带着简单的行李卷,住进了龙陵基地简陋的双人宿舍。为安全起见,褚一斌对他约法三章,禁止他从基地山坡跳到道路上,如犯,立刻“遣送”回家。不过,罗家满遇坎儿依然要跳,褚一斌也送不走罗家满。
“到基地后,一斌让我当顾问,每天坐到椅子上指导一下就行。但我当不来这个顾问。我在做农技推广时,学到了当地少数民族的一句俗语,叫‘干部不领,水牛(老鼠)掉井’。所以我经常说要‘带着大家干,做给大家看’。”罗家满对我们说道。他说话的思路十分清晰,只是需要经常喝水润喉。
“当时我们跟着罗老去做生产检查,往往是他走得最快。有一次果园里有一块地需要整改,他扛起锄头就和我们一起挖土。挖到我们都累了,他也没休息,我们也没好意思停下。”回忆起罗家满,朱锡正的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作为农业领域的专家,罗家满深知龙陵这块地方的特殊性。他认为云南,乃至全国最好的柑橘应该出在这里。带着这样的期许,以及“干农业是一辈子的事情”的信念,罗家满同基地上的年轻人一起吃住、一起劳作。在龙陵基地用废弃的村小改装的办公楼上,至今还贴着罗家满的“名言”:“人哄地皮,地哄肚皮”。
罗家满在基地时的照片
2017年,罗家满突发脑溢血,被送往医院。“当我听说罗老在基地倒下时,那种感受真的难以表达。”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褚一斌这样说道。
“我本来想在基地上多待几年,我总觉得还没有干好。”那以后,罗家满被强制送回家休养,他一心想着等病情好转了就重返基地种橙。
“体检结果不太理想,身体不允许了。还是交给这些年轻人去做吧。”在瑞丽的家中,罗家满看着前来看望他的、基地上的年轻人们,这样说道。
在以前的一篇采访中,褚一斌调侃罗家满老人说:“我不知道他多大年纪,前年问他81岁,现在问还是81。”而今天,罗家满手里握着一枚后辈们种出的新一季“云冠橙”,承认自己下个月就要过84岁生日了。从参加工作到离开龙陵基地,这位老人在土地上整整耕耘了60年。
12月2日,2019年褚橙龙陵基地云冠橙的开采仪式,在瑞丽罗家满老人的家中进行。这场仪式聚齐了褚橙年龄最大和最小的一批员工。00后的郭成帮站在84岁的罗家满老人身旁,他们双手紧握,仿佛完成了一场“新旧农人”的交接。
罗家满和郭成帮
站在时代的背景下,这场仪式也将成为中国农业代际接替的缩影。年轻一代终将重返土地,站在祖辈曾经耕耘过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仰望星空。
勤劳与创新,颠覆和传承。在褚橙背后这群80后、90后、乃至00后员工的身上,我们看到“新农人”的“痛”与“快”。他们在怒江边上、高黎贡山脚下,聆听着土地最真诚的声音,触摸着土地最温柔的质感,感受土地最神秘的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