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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口相声官场斗4集(相声大师经典之作官场斗后半部)

单口相声官场斗4集(相声大师经典之作官场斗后半部)九王爷,扒窗户往外一看:嗬!张成满脸是血,手里攥着切菜刀,好嘛!就跟凶神附体似的。本打算踹门,一瞧这劲头儿,哎……又把腿缩回去啦。 俩人喊着,围着书房转圈儿,就是为叫屋里听见。 刘安一边儿跑,一边儿喊。张成呢,跟后头追: “刘安!你这小子往哪跑!我非宰了你不可!宰了你,我再请你喝酒!” 哎,那还怎么喝呀?!

单口相声官场斗4集(相声大师经典之作官场斗后半部)(1)

刘宝瑞

接着昨天的更新

九王爷铆足劲,抬腿刚要踹,就听外边儿,刘安喊上了:

“不好啦!张成疯啦!拿刀要剁我呀!快来人哪!”

刘安一边儿跑,一边儿喊。张成呢,跟后头追:

“刘安!你这小子往哪跑!我非宰了你不可!宰了你,我再请你喝酒!”

哎,那还怎么喝呀?!

俩人喊着,围着书房转圈儿,就是为叫屋里听见。

九王爷,扒窗户往外一看:嗬!张成满脸是血,手里攥着切菜刀,好嘛!就跟凶神附体似的。本打算踹门,一瞧这劲头儿,哎……又把腿缩回去啦。

“和珅,怪不得张成敢打我呢,敢情他疯啦。多亏刚才是擀面杖,要切菜刀,我这手就下来啦!”

和珅一琢磨,嗯?不对呀!刚才从屋里出去的时候,还挺明白哪。怎么?一会儿的工夫,疯了?嗯,这里不定耍什么鬼花样哪!

“王爷,依我看哪,张成这里有诈,不象是疯了。”

七王、八王搭碴儿了:

“嗯,是疯啦。你没看见吗?满脸的血,手攥着刀,要宰刘安,还说什么,‘宰了你,我再请你喝酒’。不疯能说这话吗?疯啦,没错儿!”

还没错儿哪?!

正这时候,就听有人喊:

“中堂回府!中堂大人回府喽!”

刘墉呢,装着才回来,进院子了。刘安一看,嚷上了:

“张成!瞧见没有?中堂回来了。我禀报中堂揍你!”

张成一胡撸脸上的鸡血,指着刘墉就骂上啦:

“什么中堂啊,还南糖哪!不就是刘罗锅儿嘛,我不怕!刘罗锅儿,你过来!我一脚把你罗锅儿踹直喽!”

刘墉一听,哎,你就别重复啦!还怕把我骂得不磁实是怎么着?!

赶紧说:“刘安!你说什么?”

“啊……张成把王爷打啦。”

“啊?这还了得!”

装模作样的,直跺脚:

“来人哪!快把这个奴才捆起来!”

刘安带着人过来,偷着冲张成一使眼色,然后,抹肩头拢二背,给捆上啦。

嗬,这下张成骂得更凶啦,逮谁骂谁:

“不论是谁,我都把他窝成罗锅儿。来一群大小罗锅儿,我再挨个儿踹罗锅儿!”

大伙一听,得,他跟罗锅儿干上啦!

刘墉吩咐把锁打开,进了书房。和珅抬头一看,吓一哆嗦!啊?帽子又回来啦!心说,得,要坏!刘墉过来挨个儿给王爷请安。

九王爷说:

“刘墉!你们爷们儿够可以呀!你敢参皇上,你的底下人就敢打王爷。哼哼,你们这是要造反哪!”

“王爷,您可别这么说,参皇上是为跟和中堂打赌哇。再说,光我们俩打赌也不算数啊,主要仗着您给作‘保’啊!”

“嘿!噢,合着倒赖我啦?!好,好好,参皇上是我作的保,那……这张成竟敢棒打亲王,是怎么回事?啊?!”

“王爷,张成疯了呀!您是皇上的兄弟,凤子龙孙,但凡要不疯,吓死他也不敢动您啊。不过呢,我决轻饶不了他,一定给您出气,怎么样?真格的,您这么大王爷,还能跟疯子一般见识吗?”

七王、八王一听,嗯,对!可不是嘛,要不是为跟和珅打赌,哪儿至于参皇上啊。

就说了:

“嗯,这话说的对,要不是打赌,僵到那儿了,也不能参皇上。啊,再说,张成是疯了!罗锅儿既然把他捆上了,还说要重办他,得了,这事儿就这样吧。”

九王爷一瞧,七王、八王都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言语了。

和珅心眼儿多呀,一想,这事儿不能这么就拉倒了啊。嗯,得煽火着九王爷,让他闹起来……。

哎,您瞧和珅这人性多地道?!

“王爷,我看……这‘疯’是装的。您想,如果张成原来就有疯病的根儿,罗锅儿能让他管事吗?整天弄个半疯儿跟着?不能啊!再说,刚才挺好啊。怎么着?打了王爷啦,他疯啦?!您琢磨琢磨这情理……。”

和珅翻过来掉过去这么一说,哎,还真把九王爷给说二愣啦:

“嗯……好。刘墉!你把刘安叫过来,我问问,张成是由打多咱疯的。”

刘墉赶紧把刘安叫过来了:

“刘安哪,王爷想问问你,张成是打多咱疯的。你哪,别害怕,记住了,要实话实说,听明白了没有?”

“嗻!”

刘安一听心里就明白啦。中堂嘱咐我实话实说,那意思就是,越撒谎越好!

“跟爷回。张成小时候吃凉药吃多了,留下这么个病根儿。哎,这疯病是一着急就犯。他一犯病,麻烦啦。是花钱不知多少;说话不知迟早;睡觉不知颠倒;吃饭不知饥饱!”

“哎,你贫不贫哪!”

“不不是王爷,您别着急呀。他这疯劲儿,就这一阵儿,待会儿就好了。”

“噢,那,得多大工夫啊?”

“没多会儿,三天!”

“啊?三天!那,我哪儿等得了哇!”

“王爷,您等三天,张成的病准好!”

“行了,行了。别废这些话了。我就问你,张成好模样的,怎么会疯了?”

“啊,这个……是这么回事儿。虽说张成有这病根儿,平时倒不常犯。可就怕着急、窝火。刚才,您不是把椅子坐坏了吗?我们中堂一生气,打他一嘴巴。哎,这下把病根儿勾起来啦!”

九王爷一听,嗬!瞧我这倒霉劲儿啊?!

转过身来,就说了:

“和珅,看来……张成是真疯了。”

“嗯,不见得!王爷,咱们这么办,我有个主意,能试出真疯假疯。”

“试?怎么试啊?”

“咱把张成叫来,解开绳子,问他认打认罚?要认打,您就说,乱棍打死!他要不怕死,哎,那就是真疯。如若怕死,认罚了,让他给您磕仨头。只要这仨头一磕,行了。甭问了——假疯!没别的说的,捆起来带走。怎么处置就在王爷您了。”

“行了,好。依着你!”

工夫不大,人带过来了,绳子也解开了。张成立而不跪,冲九王爷一乐:

“谁找我呀?噢,小九儿哇!”

啊?管王爷叫小九儿?嗬!

和珅在旁边儿搭碴儿啦:

“大胆!放肆!”

张成也真对得起他:

“谁这么说话哪?噢,蜡头儿哇!”

和珅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心说,嗬!瞧我这碴儿搭的?!嗯,别忙,等你认罚了,磕完头,咱们再算帐!

九王爷说:“张成!你棒打亲王,罪不容恕,如今我问我,认打呀?还是认罚?”

张成一点儿都不含糊,一拍胸脯:

“我认打!”

“认打?好,来人哪!把这奴才给我乱棍打死!”

“啊?别,别,别价!好家伙,乱棍打死,那哪儿受得了啊?!我……我认罚吧。”

和珅这份儿高兴:

“王爷,您听,认罚了,有门儿!”

“嗯!好。认罚呀?念你自幼有此病根,本爵,大人不记小人过。啊,你给我磕仨头,就算赔罪了,咱们是既往不咎!听见没有?”

和珅说:“哎!还不快给王爷磕头!”

张成稍一愣神儿,然后“啪!啪!”把俩马蹄袖儿掸下来,抢步请了个安:

“多谢王爷!”

和珅冲九王爷一乐,心说,嗯,行了。没错儿,假疯。装的!磕完头就捆!

张成规规矩矩磕了仨头,往起一站,和珅刚要说:“捆!”……就见张成一指王爷:

“小九儿哇,该你给我磕啦!”

哎,他又疯啦!

二十六、刘墉卖枣

九王爷一看张成又疯了,赶紧说:

“快!快把他拉走!”

和珅呢,还有点儿不死心:

“王爷,我总觉得,张成不是真疯,咱再试试……。”

“啊?还试哪?!怎么试啊?我给他磕三头?他不是真疯……那,我就真疯啦!”

七王、八王发话了,“得了,得了,还试什么呀?别捣这份儿乱了。主子还等着咱们回去交旨哪。罗锅儿,快,快收银子!”

刘墉说:

“哎,好!收银子。”

转身喊上啦:

“刘安!去,到口儿外头,煤铺,把‘大抬秤’借来,咱们好约银子。啊!”

和珅当时一激凌啊!怎么着?借“抬秤”。得!这回要漏子!嗯,准是罗锅儿进宫里得着信儿了,故意的要当面儿约银子。这要是让他查出来“栽赃一万”,那,还能饶得了我呀?!

这可怎么办呢?这个……哎呀……哎!有了:

“啊,刘中堂,甭,甭约了。这事儿啊,是这么着。旨意上写三万,实际是四万。为什么呢?因为您家两辈子中堂,清如水,明似镜,没落下什么。这回呢,万岁赏路费银,三万,旨意都写好了。我呢,又替您多讨下一万来。所以哪,这叫明三暗四。多一万,四万。啊,别看我给您办了这么个好事儿,可我呢,还不愿意往外说……哎,我怎么全告诉您啦!嗐!您看这是怎么说的,这个……。

和珅呢,知道包不住了,装模作样的,预先跟这儿买好儿呢。

三位五爷不知内情啊。旁边儿一听, 嗐!怎么全告诉罗锅儿啦!这和珅缺心眼儿吧?!

哎,三位王爷,还真说对啦 ,和珅就是缺心眼儿!您可听明白了。这缺心眼儿的人,不一定都是傻子。有的人,贼鬼溜滑,象和珅这样,也是缺心眼儿。缺什么心眼啊?他……缺好心眼儿!

刘墉一听,好你个和珅哪,明明是栽赃一万愣说是你替我多讨一万。嗯……我呀,假装信了您说的,把银子收了。啊,看你还怎么着……。”

“啊,和中堂,那,多谢您啦。”

和珅呢,以歪就斜,假戏真做。嗯,他更来劲儿了。把嘴一撇,说上了:

“哎,刘中堂,咱们同朝为官这么些年,可从来没讨扰过您一顿,因为过去呀,无功受禄,寝食不安,所以没提过。这回,不行了,您得破费了。为什么呢?多替你讨一万银子啊。这叫,有功受禄,心安理得呀!”

刘墉一琢磨,嘿!他还当真事儿啦?!好,正找不着机会哪。既然提了,行,那我得好好“招待招待”。嗯,看到底咱们谁破费!

忙说:

“对,对!我也有这意思。这样吧,现在咱们就下‘帖’

后天,请您们过府赴宴。一来给王爷压惊,二来给和中堂道谢。啊,怎么样?”

“那好,咱们后天见吧!”

七王、八王、九王跟和珅走了。

转眼三天到了。还真不失约,四位全来了。落座以后,张成、刘安一前一后托着茶盘儿,过来献茶。张成说:

“小……。”

九王爷一听,吓一跳啊,忙说:

“小,小什么?又小九儿哇?”

“小……小的给王爷赔罪!”

好嘛,大喘气!

“张成,你,你怎么好啦?”

刘安在后边儿搭碴儿啦:

“王爷,那天我不是跟您说了吗?他这疯病儿就一阵儿,三天准好嘛!”

“嘿!我把这碴儿忘了!不过,他这‘疯’……可有点儿……。”

刘墉一看……,哎,赶紧上前把话题岔开了:

“王爷,请用茶,啊。”

“哎,好。”

九王爷端起来刚要喝,一琢磨,又放下了。

“哎,这不是那圈儿茶了吧?”

好嘛!都吓出毛病来啦!

刘墉说:

“不,不……给您预备的是‘蒙山茶’。这是太后恩赐给我的,一直没舍得用,今儿请王爷品茗。”

嗬,九王爷这份儿高兴。怎么呢?您看过去茶馆儿门口儿,都有幅对联:“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哎,说的就是“蒙山茶”。这是“贡品”啊。别看他是王爷,还真没喝过。

端起盖碗儿,掀开,喝了一口。哎呀!香味儿沁透肺俯,久凝不散。

“好!‘蒙山茶’名不虚传。七哥,八哥,和珅,你们快尝尝……。”

刘墉一看,说:

“啊,我先跟您们几位告会儿假,到后边儿瞧瞧去。”

“好,你去吧。”

刘墉走了。

这四位是连喝带品,越品越香,越香越喝,喝的这肚子里头叽哩咕噜叫唤上啦。怎么?饿啦!按现在的时间吧,从上午十点多钟,直顶到下午一点半。哎,刘墉愣没露面儿!您想,不吃东西净拿茶涮,越喝越饿呀!肚子能不咕噜吗?!

九王爷急了:

“张成、刘安!你们中堂哪?”

“回爷的话,我们中堂为酒席的事儿,正在后边儿张罗哪。”

“哎,别,别张罗啦!让他赶紧出来!”

刘墉来到前厅:

“哎呀,让您们几位久等啦。啊,张成、刘安,倒茶!”

“啊?还倒茶哪?!行了,不喝啦,再喝非晕得这儿不可。那酒席哪?”

“啊,请几位再稍等会儿。”

“哎,还等会儿?别,别等啦!不管有什么,先拿点儿来。”

“啊,我这儿有点儿老乡带来的特产。王爷不准吃过。”

和珅搭碴儿了:

“什么?嘿嘿,这话也太大了。您说我没吃过,倒可以,这几位是谁呀?王爷!什么没吃过呀?”

“和中堂,您说的不错。可我这老乡的特产,王爷没准儿见都没见过。”

“嗯?我不信。”

“不信?怎么样?打赌吧!”

“打就打。来击掌!”

两人把手伸出来了。九王爷一看,就急了:

“行、行啦!空着肚子又赌上啦。罗锅儿,别费话啦,什么特产,赶快端上来吧!”

“王爷,这可是我们老乡带来的。”

“甭,甭管谁带来的,倒是端哪!”

“哎,好。张成、刘安,端!”

就见先拿上四个小磁碟儿来,然后,每位面前,又放了一根儿象牙签子。嗯?这是吃什么呀?纳闷儿啦。最后,端出一个大果盘,里边儿全是枣儿。九王爷一瞅:

“噢,我连枣儿都没吃过呀?!”

刘墉说了:

“王爷,这种枣儿,非同一般。是春秋战国,乐毅伐齐的时候,留下来的树种儿。结的枣儿,叫:“玛瑙红珍珠蜜枣’。您看这枣儿,红的跟玛瑙似的。为什么叫“珍珠蜜枣”呢?它个儿小,核儿圆。一般的枣儿,一斤能约两千多个。经过精心挑选,再用蜂蜜、冰糖、桂花,蜜饯制成,格外清香爽口,甜而不腻。不单好吃,而且能够清心肺、去肝火,治虚损、润五脏,止咳、定喘、增血、补气……。”

九王爷说:

“哎,哎哎,罗锅儿!你是让我们吃蜜枣儿哇,还是卖药糖啊?!得得,别说了。我先尝尝吧。”

用象牙签子扎起一个枣儿来,刚要吃……。让刘墉给拦下了:

“哎,别忙!刚才我说了半天,是这枣儿的好处。可吃这枣儿,也有一样儿讨厌。”

“什么呀?”

“吃枣儿得吐核!”

“废话!不吐核,还连核咽喽?”

“不是,您们几位一吐核,吐一地,待会儿走道儿,沾鞋底子,硌脚,讨厌!”

“那,怎么办呢?”

“您每位面前,不是有个小磁碟儿吗?哎,各位受累,把核吐里头,怎么样啊?”

“早这么说,不就明白了吗,就吐这磁碟儿里呀?哎,好!”

这四位本来就饿了,再一吃这枣儿,香甜爽口,嗬,更对味儿啦。是一边儿吃着,一边儿聊着:

“嗯,不错!”(学吃状)

“哎,这枣儿得劲儿。(吐核状)对,吐碟儿里头。”

您这四位倒悠着点儿啊,好嘛,是越吃越爱吃,越吃越想吃,一大果盘枣儿,吃的快见底儿啦,这才住嘴儿。四人漱了漱口,然后冲刘墉一抱拳:

“啊,刘中堂,多谢款待。时候不早了,跟您告辞了。”

刘墉说:

“别走啊,酒席已然备妥了。”

“酒席呀,下回再扰吧。今儿让枣儿就给揣饱啦!”

“那也请几位稍坐会儿,我还有几句话,啊。”

“什么事儿?您说吧。”

“啊,您几位吃的枣儿不错吧?枣儿挺好,可不是我的,是我老乡的……。”

和珅说:

“刚才你已然说了,是你们老乡的呀,什么事儿呢?”

“我们山东啊,接连三年大旱,颗粒未收哇,就打了这么点儿枣儿。常言说,涝梨旱枣儿嘛。他们把枣儿弄北京来了。托我给卖。您想,我这么大中堂,满街卖枣儿去有失官体呀。可是呢,眼看着乡亲们受苦,又不能不管。后来一琢磨:得了,干脆把枣儿卖给你们四位吧!”

“啊,啊?!”

和珅一听,这个气呀?!噢,他跑我们这儿卖枣儿来啦?!

“刘中堂,这枣儿……多少钱一斤哪?”

“嘿嘿,这枣儿不论斤,论个儿!”

“论,论个儿?!那,多少钱一个呀?”

“啊,也没多少钱。十两银子一个,不算贵吧?”

“啊!还不贵哪?!”

和珅一琢磨:还没听说过枣儿有论个卖给的呢!十两?得,今儿又让罗锅儿绕里头啦!怎么办呢?我呀,看三位王爷,常言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哪。我怕什么呀,哼,王爷也决不会认这笔帐,只要一“拨楞”脑袋,嗨!嘣子儿不给,罗锅儿您也干没辙!

和珅呢,还真猜错啦。怎么?您想啊,三位王爷,自幼身居宫内,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米面多少钱一斤,根本不知道哇。也从来没上街买过东西呀。无论见着什么,吃的、使的、用的、玩儿的,只要喜欢,多少钱都敢买。不在乎呀!

就说了:

“嗯,这枣儿是真好吃,多少钱?十两银子一个,太便宜了,便宜!”

哎,愣说便宜!

和珅本打算王爷不给钱,他好跟着沾光啊;一听这话碴儿,得,满凉!

赶紧说:

“王爷夸这枣儿好,爱吃。我可没这口福,吃不惯这味儿。再说了,谁吃多少也没法算哪。”

刘墉说:

“怎么没法儿算哪,吃多吃少,咱们查帐啊!”

“查,查帐?帐在哪儿哪?”

刘墉一指桌上的磁碟儿:

“这不在这儿哪吗!”

“嗯?这……。”

“张成、刘安!你们俩端起碟儿来,咱们数核!”

“啊?数核?!”

嘿,您瞧这招儿多绝!

这么一数啊,行啦。头一碟儿是和珅的,九百七十八个;七王爷,五百六十三个;八王爷,六百五十二个;九王爷爱吃甜的,最多,一千四百八十一个!

得,全算出来啦!

哎,一个没跑了,想赖都赖不掉。没别的说的,给钱吧。

七王、八王打靴子里把银票掏出来:

“罗锅儿啊,算算,我们该给多少银子?”

把帐清了。九王爷跟着也要掏银票,和珅一瞅,这事儿要麻烦。怎么?三位王爷要都给喽,我也跑不了哇。嗯,我呀,得鼓捣着九王爷,别给钱,就好办了。说:

“哎哎,王爷,您先慢着,这里边儿还有事儿哪。”

刘墉说:

“什么事儿啊?和中堂。”

“哎,刘中堂,我们可是您下‘帖’请来的,怎么着?吃点儿枣儿,还要钱?”

“啊,对呀。您是我请来的,可酒席预备好了,您不吃啊。能怨我吗?这枣儿,我有言在先哪,是我们老乡的呀。您吃了我的,甭管什么,都算我请客。可吃了我们老乡的,能不给钱吗?”

“嗯,话虽不错,可我没带钱!”

“哎?您不是坐轿子来的吗?怎么……。”

“是啊,我是坐轿子赴宴来的呀。您想,赴宴,也不能用轿子抬着银子来呀?所以,没钱!”

刘墉一乐:

“这就好办了。没钱哪,不要紧。您那轿子顶多值一千两,您可吃了九百七十八个枣儿,合九千七百八十两哪,这么办吧,您把轿子折给我,虽说还差八千多两,看在咱们同殿称臣的面子上,也就算了,得啦,我认倒霉,吃亏吧!”

和珅心说:嘿!他还落个吃亏!嗯,我明白了。这是因为上次在东华门,把他轿子撞坏了,

这回转弯儿抹角儿,哎,把我轿子讹过去啦。哎呀,这罗锅儿是够厉害的啊?!嘶……,

可都给钱了。就看九王爷的了。只要王爷不给,行啦!你罗锅儿啊,还得给我们退回来。

怎么?都是请来的客人,不能两样对待呀!

九王爷呢,这工夫也琢磨过味儿来啦。哎?和珅说的有理呀。我们是你请来的呀。

到这儿,先饿了半天儿,临完了吃点儿枣还要钱?嗯!这钱是不能给:

“哎,罗锅儿啊,我……我,我也没钱!”

刘墉说:“七王、八王都有钱,您怎么能没钱哪?不能吧?”

“唉,怎么叫不能啊?!我跟和珅一样,赴宴来了。轿子里也没抬着银子。

要不……这样吧,我把轿子也折你得啦!”

“啊……嗯?嘿!”

刘墉一琢磨:九王爷这招儿够绝的啊!王爷的轿子跟我品级不对呀。

那哪儿敢要啊。嗯,你甭来这套,想拿话噎我。我呀,得给你拨回去!

“什么,折轿子?不行,不行!和中堂的轿子我就吃了亏啦。噢,王爷,您也想占点儿便宜呀?!”

“哎,我这是想占便宜呀?!真……真是没带钱嘛!”

“真没带钱?那不要紧。我派个人跟您到府上取去。啊,派谁呀?那个……张成!”

九王爷一听,着急了:

“别,别价!叫张成跟我去?好嘛!半道儿他又疯了,再给我一擀面杖?!行啦!”

“那,那您说怎么办呢?这个……”

“怎么……办……它……这个……啊……”

和珅在旁边一瞧,九王爷要没词儿,赶紧过来了,小声儿嘀咕:

“王爷,折轿子他不要,您不会卖他点儿东西吗?!”

“我……我卖什么呀?”

“您把‘午门’卖他!”

“什么?卖‘午门’?”

“王爷,您是皇上的兄弟,皇亲,这‘午门’是你们家的,有您一份儿啊。话又说回来啦。您敢卖,罗锅儿敢买吗?吓死他也不敢哪。只要他不买,哎,这吃枣儿的帐,就算吹啦。”

九王爷一琢磨,嗯,这主意不错。就说:

“刘墉啊,也甭派人跟我取去了。啊,我卖你点儿东西吧。”

刘墉说:“行啊,什么呀?”

“啊,我把‘午门’卖你吧!”

“啊?!”

刘墉这会儿明白了。噢,和珅跟王爷小声儿嘀咕,是给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呀!心说:行!你敢卖,我就敢买。嗯,我先买下,看你还有什么新鲜的。

“噢,卖‘午门’哪,好,我要啦!”

“哎,他,他要啦?!”

刘墉要啦,出乎九王爷意料之外呀!当时“僵”在那儿啦。这怎么办呢?不能说了不算哪。嗯……,我呀,在价钱上找辙。“午门”没价啊。

“啊,要啦!那,那这折多少银子呢?”

“唉,王爷,在钱上我能让您吃亏吗?咱们可钱儿乐呀!”

“可,可钱儿乐?我该多少银子呀?”

“一万四千八百一十两,您吃了一千四百八十一个枣嘛。这么着吧,我少算,

算您吃了一千四百八十个!”

“噢,少算一个呀?!”

九王爷这个气呀:

“行啦,行啦,卖你啦,两不找钱,清帐!”

“哎,王爷,您‘口说无凭’,得立个字据呀!”

“还,还得立字据?好好,这有什么,拿笔来!”

唰、唰、唰!写上了——

今将午门折给刘墉,合银一万四千八百两,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这行了吧?给你!”

刘墉接过来一瞅:

“哎,王爷,这,这是废纸一张啊!”

“嗯?怎么呢?”

“您瞧,一无保,二无证,连个‘印’都没有,这不如同废纸吗?”

九王爷心说,噢,你还拿当真事儿啦!怎么着?还得盖上印。行,盖就盖!

一赌气,从荷包里掏出个小金印来:“哲亲王弘厝”。九王爷是哲亲王,

弘厝是他的名字。乾隆是他哥哥呀,叫弘历,他叫弘厝,哲亲王弘厝。往字据上一摁,

刚要往过递,细一看,又拿回来了。怎么?盖倒了,头儿朝下!

哎,合着王爷拿大顶!

又重盖了一个。

刘墉说:“王爷,还得有个保人哪?”

“保人?那什么……和珅!”

和珅一听,哎,这里还有我哪?!

刘墉心说,嗯,你小子也别躲心静儿。谁让你给出的这主意哪。

“哎,这回行了吧?‘午门’归你啦,枣儿的帐,也折了。我说,七哥、八哥,咱们走吧!”

刘墉呢,一边儿往外送,一边儿说:

“啊,今儿招待不周,没吃好,这个……等哪天我多弄点儿枣,您们再来吃!”

啊?还吃哪?!

出了大门儿,九王爷就埋怨上和珅了:

“我说和珅哪,‘午门’是文武百官上朝的必经之路啊,那玩意儿能卖吗?你说罗锅儿不敢要,

哎,他愣要啦!你瞧瞧……”

“王爷,他要了好啊!”

“好?怎么个‘好’啊?”

“您想,‘午门’算他的啦,他能把‘午门’背家去吗?拆‘午门’?他有那么大胆子吗?

甭说拆午门,动一块砖他也不敢哪!哎,可打这儿往后,每年‘午门’的修缮费,得归罗锅儿出。

怎么?‘午门’是他的嘛!他卖咱们枣才几个钱啊,这下儿,哼哼!罗锅儿就掉里头啦!”

九王爷一听:

“哎,对呀!”

还对哪!他们也不琢磨琢磨,刘墉那主儿是干什么的,能上这个当吗?!

有人问了,刘墉不上这个“当”,可他把“午门”买下啦,怎么办呢?

哎,刘墉有主意,不是五更早朝吗?他四更天就带着张成、刘安来了。弄根儿绳子把“午门”一拦。

哎,等上啦!这是干嘛呀?他……这个……您一会儿就知道啦!

说话间,上朝时候到了。午门是必经之路啊。文武百官,陆陆续续都来了。到这儿一瞅,嗯?

哎,怎么拿绳儿给拦上啦!大伙儿正这儿纳闷儿哪,就听张成、刘安喊上啦:

“各位大人!这午门哪,归我们中堂啦。打今儿起,是进午门的,没别的,每位五十两银子!”

“啊?!”

文武百官一听,哎,这叫什么规矩呀?进午门上朝,得交银子,没听说过呀?!

众人是议论纷纷。刘墉呢,一看这劲头儿,说话了:

“哎,诸位年兄、年弟,啊,咱们今儿是头天开张,哪位先进,优待,原码儿八扣!”

嘿!他还张罗上啦!

午门头喽,正这儿麻烦着哪,时辰到了,金鞭三响,太和殿里是香烟缭绕,乾隆皇上升座。

往常啊,是文东、武西,在品级台前排班,群臣三呼万岁。今儿可倒好,皇上往下一瞧,

嘿,一个人儿没有!嗯?皇上纳闷儿啦,怎么文武官员,没人来上朝啊?!

随即传旨:

“撞景阳钟!”

当、当、当!撞三下。不见人。当、当、当!又撞三下。还没人……

“撞!”

当、当、当、当……撞起来没完了。知道的,是皇上登殿,不知道的,还以为报警救火哪!

撞过钟以后,坐那儿等着吧。一等没人来,二等没人来,三等没人来,再等还是没人来!乾隆心说,

嗯,这倒好,文武百官一个没有,就我一人儿,光棍儿皇上。哎,这回我可真成了“寡”人啦!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乾隆正琢磨着哪,殿前太监来启奏:

“启奏我主万岁,今日早朝,刘中堂将午门横拦一绳,阻挡文武百官,声言:凡进午门者,

须交银五十两。”

“啊?来!速成宣刘墉上殿!”

刘墉来到金殿:

“臣,刘墉参见吾皇万岁。”

乾隆说:“刘墉,你用绳子横拦午门,有这事儿吗?”

“啊,有!”

“啊?有?!胆大刘墉!你为何拦阻百官上朝?”

“万岁,您有所不知,这午门哪,归我啦!”

“嗯?午门怎么会归你了呢?”

“啊,九王爷卖给我的。不信?您瞧,这儿有字据。”

嘿!

乾隆接过来一看,为难了。怎么?自己的亲兄弟呀,得给留个面子呀。可这事儿又不能不管:

“嗯,好,宣九王爷跟和珅上殿。”

工夫不大,九王爷一人儿来了:

“哎,和珅呢?”

小太监递上个折子:

“启奏万岁,和中堂告假免朝。”

乾隆一听,嘿!他这保人倒会躲心静啊?!

九王爷一瞧,心说,得,这下麻烦啦!怎么?字据在皇上手里哪。干脆,实话实说吧:

“万岁,昨天哪,刘墉请我过府赴宴……”

乾隆一听“赴宴”,赶紧拿话引他:

“噢,朕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饮酒过量,喝多了,对不对呀?”

乾隆这是拿话往过递,给他找个台阶,啊,喝多了,酒后失言。不然的话,王爷卖午门?

哎,这不成败家子儿了嘛!

可九王爷这个人呢,直性子,认死理,一抖落手:

“嗐!还喝多了哪,连饭都没吃上,哪儿来的酒啊?!没喝酒!”

嗬!乾隆心说,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儿啊?!

“啊,最后,吃了点儿枣儿。”

“噢,吃点儿枣儿,就把午门吃出去啦?”

“不是,您不知道,罗锅儿那枣儿个小,十两银子一个。

我吃了一千四百八十一个,合一万四千八百一十两,归了包堆,才一小碟儿。

说实在的,我还真没吃够。哎呀,太好吃啦。”

乾隆不信哪:

“嗯?那枣儿真那么好吃吗?”

刘墉搭碴儿啦:

“万岁,您要不信,微臣送一果盘来,您尝尝。”

乾隆说:“好吧,你给朕送一果盘来……哎……”

刚说到这儿,一琢磨不对劲儿,又把话咽回去了:

“你给朕当送一果盘……哎……这个,你……你,你甭送了。”

“怎么?”

“九王爷才吃一小碟儿,就把午门卖了。我要来一果盘,那……金銮殿就该归你啦!”

嗐!

皇上一琢磨,不管怎么着,这“午门”得赎回来呀。不然,罗锅儿老在那儿堵着要钱,

拦挡百官上朝,我这国事就甭办了。一瞅这字据,哎,有主意啦:

“刘墉啊,你瞧这字据上--今将午门折给……是‘折’,没写‘卖’呀。啊,

这么办吧,让九王爷给你银子,还枣儿帐,怎么样啊?”

刘墉心说,嗯,甭管怎么样,反正,九王爷得掏钱!

“谨遵圣命。”

乾隆一听,哎,总算把这档子事儿了啦。可是呢,还得说九王爷几句:

“啊,九弟呀,下回……别弄这个了啊。没钱,卖午门,这叫什么主意呀?”

九王爷说:“哪儿是我呀,这都和珅给出的主意!”

皇上这个气呀!好你个和珅哪,噢,出完主意啦,你躲啦?告假免朝,怎么啦?

和珅怎么啦?病啦!怎么会病了呢?急的!什么事儿啊?他儿子,出人命啦!

和珅的儿子叫和丰,是当朝“额驸”。“额驸”是满语,汉话就是“驸马”。

皇上把公主嫁他了。要不怎么乾隆老向着和珅呢,他们是儿女亲家。可他们这儿女亲家,还特别

,是“指腹为婚”!

有人问了:什么叫“指腹为婚”呢?

就是,这俩人儿还没出生哪,在肚子里就定了婚啦!

在过去呀,婚姻--全凭父母之命。比方说,有这么两家儿啊,相处的不错,

两家的媳妇呢,也都“大肚子”啦。这天搁一块儿聊天的时候,就说了:

“啊,你看咱们两家相处的多好啊,多对脾气呀,得了,咱们结个亲吧?!”

哎,这俩小孩儿就算定了亲啦。他们两家大人挺对脾气。这俩孩子对不对脾气,他们就不管啦!

还没生哪,不知是男是女呀。也有主意。要全生儿子,就让他俩拜干兄弟;都生姑娘,

是干姐妹;一男一女,配一对儿!

说定了,等着生吧,这家养活了个儿子,就等那家啦。等吧,等来等去,等了一年多,

愣没生!后来,请大夫一检查呀,甭等啦。怎么?那位是“气臌”!

哎,这不瞎耽误工夫吗?

前边儿我不是说了吗,和珅的儿子和丰是当朝“额驸”,他娶的是固伦公主。

皇上有十二个公主,固伦公主最小,老未。所以,最受乾隆的宠爱。那真是,顶到头上怕吓了,

揣到怀里怕压了,捧在手上怕炸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哎,不知怎么娇惯好啦!

这固伦公主呀,还有个毛病。什么呀?特别爱吃“醋”!甭说和丰跟别的女人说句话了,

就是多看一眼,都不行。这“醋罐子”就算倒啦。哎,起码得闹腾三天!

您别看公主这么大“醋”劲儿,可和丰呢,是逮空儿就沾花惹草,整天老爱往姑娘跟前儿凑合!

哎,您瞧他这份儿德行!

这天,和丰在街上看见一个姑娘,嗬!长得太美啦!于是吩咐底下人,抢回府中,要强行纳妾。

人家不干哪,哎,和丰就把姑娘给打死啦。

出人命啦。这是“强行霸占民女,无端致死人命”。按律当斩!

和珅听说这事儿以后,可土地爷逮蚂蚱--慌了神儿啦!怎么呢?他琢磨了,这档子事儿遇见别人好办哪

,咱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可偏偏让刘墉知道了。他官居左都御史。御史又称“言官”。“言官”是什么职务

啊?啊……就仿佛是现在检察院的检察长!

他正管哪。罗锅儿这个人,是不循私情,六亲不认。常言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碰上罗锅儿这个

“鬼”,这“磨”给多少钱他都不“推”呀!这已经把和丰押到宗人府啦。闹不好再打我个“纵子行凶”,

得,连我也饶进去了!

和珅连朝都不上了,在家闷着,想主意。是又急又怕,坐立不安,整天心惊肉跳……。

您想,就连猫从桌儿上蹦地下,全吓他一哆嗦!怎,怎么办呢?这--。最后没办法。

还是硬着头皮找刘墉去了。一见面儿,和珅这相儿大啦。脸上的表情是,似乐不乐,不乐还得装出乐,

想乐又不敢乐,不敢乐又得强挤乐。这劲儿--(学似笑非笑状)

哎,我还真学不了!

刘墉一看,心说,这什么毛病啊,这是?

“啊,这个--啊,刘中堂,据我所知,额驸并未致死人命。乃公主生疑,姑娘害臊--自尽而亡,

实属醋海生波,啊?(干笑)哈哈--”

刘墉说:“噢,醋海风波,为‘醋’而亡,那找我何用啊?”

“中堂正管此案,您乃御史言官嘛。”

刘墉一乐:“既然我是‘言官’,就更管不了。”

“怎么?”

“言(盐)官不管‘醋’事啊!”

嘿!给和珅来个烧鸡大窝脖儿!

那位说了,和丰是额驸啊,他押进宗人府,那固伦公主能不管吗?准得着急呀!

哎,您还真说错啦。公主一看和丰逮起来了。不但不着急,反倒乐啦。怎么?解恨哪!心说,

该!再叫你往姑娘跟前儿凑合?!嗯,先不忙着找父皇、母后求情,让你小子在里边儿多蹲些日子…

…治治你!我呢,装病。我这一病,他们也就顾不上杀和丰啦。耗些日子,事情搁凉了,也就好办了。

哎,说病就病,往床上一躺,“禁口”啦!什么叫“禁口”哇?换现在的话,就是绝食,不

吃不喝啦。您可听明白了,有人的时候,不吃不喝,等没人的时候,哎,她吃得更多!怎么?把刚才那顿儿

找补回来呀!噢,假的呀?多新鲜哪,装病可不是假的吗?!

固伦公主最受乾隆的宠爱呀。所以,每天宫女都得到皇上那儿禀奏:

“启奏万岁,公主进了一个馒头,一碗粥,进得香。”

今儿个一禀奏,麻烦了:

“启奏万岁,公主馒头没进,稀粥灿进,点心没进--啊,混身没劲!”

什么不吃,可不混身没劲嘛!

乾隆着急啦,哎呀,这个--。虽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和丰致死人命,按律当斩,

可要真把和丰杀喽,那,公主就得守一辈子寡呀?!不杀吧?民愤难平--再说罗锅儿这“关”

也过不去呀?!上回,我在十三陵拆了几根木头,他还把我参倒了,发我来趟江南哪,这回,

我要是有法不依,袒护额驸,他就该发我上云南啦!

乾隆是左右为难。这么说吧,他是捆着发麻,吊着发木,怎么全不好受。后来一琢磨,得了,

先顾公主要紧。随传一旨,命太医院太医为公主治病。

传哪位呀?就传一位吗?不!太医院有多少位,全传!你看完了,他看,轮着班儿来。

为什么这么看病呢?大概是--为了慎重,恐怕就传一位太医,看不准吧。

比方,头一位太医诊脉了--。中医断病,不分“内、外科”,就四个字儿,

按“火、寒、痨、伤”。第一位确诊了,此病属“火”,开了方子。怎么样呢?方子搁那儿,

药先不抓;传第二位再看,这位太医诊断也是“火”,没事儿。如果他诊断是“寒”,麻烦啦,

把头一位太医拉出去,杀!再传第三位太医,一诊断是“痨”,哎,得!第二位也交待啦!--

那年头就那么专制。

这,谁还敢在太医院当太医呀?两人儿诊断不一样,脑袋就搬家啦,受得了吗?后来呢,

太医们凑一块儿研究了,这得想主意呀。嗯--最好能透个信儿,就好了。可宫里太医出入,

见面儿不准搭话。这--这怎么办呢?哎,他们定了个暗号。太医进宫看病,不是都穿着马褂吗,

马褂上有“扣子”,哎,打“扣子”上分。按“火、寒、痨、伤”,一、二、三、四排下来。

头一位太医看完病出来,他诊断的是“寒”。由上往下数,火、寒--一、二。第二个扣子。

出门儿不用说话,右手摁着第二个扣子,(学状)往外走。第二位太医进门儿一看,头一位摁着第二个扣子

。噢,“寒”。行啦,他也诊断“寒”。以后,不管传多少位,全是“寒”。

我细这么一琢磨,这哪是看病啊,纯粹是看手势哪!

这回给公主看病,太医院六十多位太医,全传来了。一号脉--嗯?脉络清晰,气色正常,没病啊。

又一琢磨,没病不行。嗯,得给她找点儿病。干脆,“火”。出门摁第一个扣子,“火”。

六十多位太医确诊全是“火”。

皇上一看这药方,“火”。嗯,对!额驸让宗人府给押起来了,公主心情烦躁,能不上火吗?

没错儿,是“火”!

哎,还真让太医给朦对啦!

照方抓药吧,连吃三十多付,公主的病愣不见好。哎,那没法见好,根本就没病,上哪儿好去!

乾隆急坏了。宣满朝文武,上殿议事。工夫不大,文武百官来到金銮宝殿。品级台前,三呼万岁

,行礼已毕。太监传皇上口喻--

文武百官,不分满汉,如有人能治好公主病症,加官晋禄!

这时候,就见刘墉出班跪倒:

“臣,刘墉有本。”

皇上一听,高兴了。噢,他有办法治公主的病。忙问:

“刘爱卿,你有何本章啊?”

“万岁,额驸和丰,霸占民女,致死人命,理应处斩,请我主龙意天裁。”

乾隆心说,嗬!你可真能搅合啊?!公主病得这份儿上,你还非急着要杀和丰,这不成心添乱吗?!

可又一想,谁让刘墉逮住理来着。得啦,先缓一步吧。就说:

“刘墉啊,等公主病体痊愈,再将额驸和丰明正典刑吧,啊?!”

刘墉说:“万岁,公主之病,包在微臣身上。我自有奇方,顷刻病除!”

乾隆纳闷啦。唉?没听说过罗锅儿会治病啊?公主的病,六十多个太医都没治好,

他能治好喽。嗯,还非让他治不可。只要治不好,行了,那时候,他也就不捣乱了。和丰的事儿,

哎,也就好办了。想到这儿,说:

“刘爱卿,朕命你即刻进宫,为公主治病。”

“臣,领旨。”

刘墉刚站起来,一琢磨,又跪下了:

“万岁,和丰身为皇亲,目无法纪,草菅人命,若不早日正法,实难平民愤哪!”

皇上一听,嘿!这罗锅儿是咬住了不撒嘴呀?!

“刘墉,朕不是已经说过了嘛,公主病体康复,定将和丰问斩!这行了吧?!”

“谢主隆恩!”

“好,你进宫治病吧。”

“微臣不必进宫,现有‘宝画’一张,可差人呈后宫,待公主观看之后,定然病体痊愈。”

乾隆一听,嗯?什么?噢,弄张画儿,公主一看,病就好了。哪儿有这事啊?!当时直嘬牙花子,

治不治拿不准主意--。

和珅在旁边一琢磨,行了,你罗锅儿这是要找倒霉呀。哪儿有用画儿治病的?嗯,我得窜掇圣上让你治。

到时候治不好,你也就顾不上杀和丰啦。

赶紧出班跪倒:

“万岁,宝画医病,实属奇闻哪。刘中堂既有此绝技,咱们看看效果如何吧?啊?”

那意思,等治不好公主的病,咱们再说。哼,非打你个期君之罪不可!

乾隆一想,嗯,和珅说得有理。哎,就命人把“画”送入后宫了。

刘墉呢,转身下殿,奔宗人府了。

有人问了,用“画”治公主病,能治好吗?

哎,治得好!为什么呢?刘墉啊,研究了这位固伦公主的习性,知道她特别爱吃“醋”,哎,就画了一幅《和丰戏美图》。准知道公主一见这“画”,就得生气,这一生气,也就不装病了。果不其然,宫女把画拿到后宫,公主一瞅就火啦!嗬,气得她柳眉倒竖,银牙乱咬!干嘛生这么大气呀?赶情这张《和丰戏美图》,画得甭提多象啦!和丰正拦着一个姑娘调情哪!公主一看这张画,当时把“醋”劲儿,就勾上来了。

心说,好你个和丰哇,我为你这儿装病,你还那儿寻欢作乐?是把“画”抢过来,三把两把就撕碎了。然后说:

“来呀,给我端饭!”

哎,她不禁口啦!

这回,宫女禀奏皇上,有的说了:

“万岁,公主见画之后,当时病体痊愈,食量大增,进了三碗米饭,半只烧鹅,五个澄沙包,两碗莲子粥,一碗银耳汤,进得香!”

和珅一听,哎,这公主成饭桶啦!

乾隆当时龙颜大悦,高兴啦:

“好!快传刘墉上殿!”

快传?等着吧!怎么?刘墉走啦。上宗人府啦。等了有俩时辰,刘墉才来到金殿,上前跪倒:

“臣,刘墉交旨。”

乾隆一愣:

“你上哪儿去啦?交哪门子旨啊?”

“万岁,臣遵照圣上旨意,公主玉体康复后,即将额附和丰明正典刑,这话不是您说的吗?”

“啊,这话是我说的!他这个--你--下,下殿去吧。”

皇上也没词儿啦。

和珅在旁边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子!啊?真把和丰杀啦?!嗬,急得他,跺脚直蹦啊,手指着刘墉,

咬着牙说:

“嗯,杀得好!好!--好!--好!--”

刘墉呢,还故意气他。冲着乾隆说了:

“万岁,和中堂大义灭亲哪。也知道处决和丰,是为民除害呀。您瞧,他在那儿,嘴里喊‘好’,乐得直蹦啊!”

和珅说:“哎,我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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