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姑奶奶原创抖音(我的奶奶是仙姑)
你是我的姑奶奶原创抖音(我的奶奶是仙姑)奶奶那时是尼姑,在离我们家大概二十多里地的一座山上的尼姑庵里修行。奶奶从小父母早亡,跟着哥哥嫂嫂生活,嫂嫂嫌弃她,十几岁被卖给一户有钱人家做丫鬟,侍候一位小姐,那位小姐性格刁钻跋扈,奶奶经常挨打受骂,后来奶奶偷偷逃跑了,逃到一座山上,当了尼姑。再后来遇上破除“四旧”运动,奶奶被人抓去带上高帽子批斗游街,每天艰难地挪动着被裹过的三寸小脚,大街小巷游行示众,遭人唾骂,后来连尼姑庵都被人拆了,奶奶无家可归,这时便在表舅爷的介绍下,来到了我们家,嫁给了我的爷爷,当上了六个孩子的后妈。我的亲奶奶一走,撇下了爷爷和六个年幼的孩子,最小的小叔才八个月大,嗷嗷待哺,一位远房的表舅爷便给爷爷介绍了我的这位后奶奶。但奶奶毕竟不是贾母,没有贾母的好命,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祖母,奶奶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妇女,而且是经历坎坷命运曲折的妇人。奶奶不是我的亲奶奶,我的亲奶奶去世早,从小就听大人们说我的亲奶奶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一
我的奶奶姓周,人们都叫她“周姑娘”,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有个会看病的“仙姑”,就是我奶奶。
“周姑娘”这个称呼源于我奶奶是尼姑出身,又会给人看病,而且烧烧香、拜拜佛、念念经,就能把病看好,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称为“仙姑”,远近闻名。
小时候,我也觉得奶奶与众不同,身上似乎有一股“仙气”。农村老奶奶大都是面黄肌瘦,满脸干瘪皱皱巴巴的皮肤,而奶奶那白白净净的皮肤,让我想到《聊斋》中的狐仙也是皮肤很白。还有奶奶的鼻梁高大挺拔,好像童话里巫婆的长鼻子。奶奶满头灰白的头发,梳洗得整洁光亮,在脑后绾个发簪,衣着干干净净、平平整整,普普通通的靛蓝色偏襟褂子穿在奶奶身上,依然掩饰不住超凡脱俗的气质,与村里的老奶奶们就是与众不同,根本不像农村的老人,倒像是落魄的富贵人家的老祖母,像正在播放的电视剧《红楼梦》里的贾母,只是比贾母瘦点。
但奶奶毕竟不是贾母,没有贾母的好命,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祖母,奶奶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妇女,而且是经历坎坷命运曲折的妇人。
奶奶不是我的亲奶奶,我的亲奶奶去世早,从小就听大人们说我的亲奶奶是个非常善良的人,有一天家里不知从哪跑来一条狗,饿的皮包骨头,奶奶心肠软,盛了一碗饭喂它,不料却被咬了一口,当时不知道这是一只疯狗,也就都没太在意,后来奶奶就病了走了。
那时候不知怎么会有那么多疯狗,经常看到野地里跑着一只夹着尾巴的狗,大人们一看就知道是疯狗,赶紧都去围追堵截地喊打,因为怕咬伤人,被疯狗咬了可要打狂犬疫苗的,否则人会疯掉,怕水怕光怕风。记得有一次我的小哥被疯狗咬了,父亲带他去几十里外的县医院打狂犬疫苗,回来后,他坐在那吃药,大人们都在外面忙,屋里只有我俩,我有点害怕,怕他别疯了,小哥看出了我的恐惧,故意装疯吓唬我一下,我吓得哇哇大叫着,拔腿就往外跑。
我的亲奶奶一走,撇下了爷爷和六个年幼的孩子,最小的小叔才八个月大,嗷嗷待哺,一位远房的表舅爷便给爷爷介绍了我的这位后奶奶。
奶奶那时是尼姑,在离我们家大概二十多里地的一座山上的尼姑庵里修行。奶奶从小父母早亡,跟着哥哥嫂嫂生活,嫂嫂嫌弃她,十几岁被卖给一户有钱人家做丫鬟,侍候一位小姐,那位小姐性格刁钻跋扈,奶奶经常挨打受骂,后来奶奶偷偷逃跑了,逃到一座山上,当了尼姑。再后来遇上破除“四旧”运动,奶奶被人抓去带上高帽子批斗游街,每天艰难地挪动着被裹过的三寸小脚,大街小巷游行示众,遭人唾骂,后来连尼姑庵都被人拆了,奶奶无家可归,这时便在表舅爷的介绍下,来到了我们家,嫁给了我的爷爷,当上了六个孩子的后妈。
奶奶一生没有自己的亲生子女,她含辛茹苦地拉扯大我父亲兄妹六人,等到孩子们都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了,爷爷也去世了,奶奶一个人又过上了吃斋念佛的日子。
二
我从小就没见过爷爷,只有大哥大姐和大伯家的大堂姐他们小时候见过爷爷,年龄小些的堂哥堂姐及后来出生的堂弟妹们也都没有见过爷爷,更没有见过亲奶奶,我也没见过我的姥爷,这三位老人在我还没出生时都早已离世了。我只见过姥姥和这位奶奶,姥姥在我七八岁时也去世了。只有奶奶,从我记事时起就知道她的存在,但她几乎不与我们几家亲人来往,我们也很少去她那,怕打扰她的清静。因此显得跟她一点也不亲,只有从小她最疼爱的我姑姑和她走得亲近些,偶尔去看望她老人家。
奶奶从不在我们几家吃饭,逢年过节也不来,她吃素不吃荤,怕沾染荤腥,连过年也不让给她拜年,说她是佛门之人,不讲究俗世的繁文缛节。记得有一年大年初一早上大拜年,老老少少一大群人从村这头拜到村那头,经过奶奶的小屋时,不知哪个调皮的儿孙开玩笑说去给奶奶拜年,听的人都笑起来,有人瞎起哄还真要去,被四叔制止了,说是有一年去给奶奶拜年,被奶奶给骂走了,四叔说,奶奶这个时候正在念经呢,每月初一、十五奶奶都会上香念经,去了准又挨骂。
就这样,不管是逢年过节,还是红白喜事,奶奶从不到场,仿佛没有奶奶这个人似的,但心里又都有奶奶这个人。
奶奶的小屋就在离我家不远的公路南边,每逢赶集都会从她屋后经过,那是一条脊两间的土墙草顶的低矮房子,一间奶奶住,门口左边靠墙还搭了一间高粱秸混泥巴的小棚子,算是厨房。另一间小屋住着一位背锅子(驼背人)老头,是个五保户,无儿无女,这个小老头瘦瘦小小的,我一直记忆深刻,至今再也没有见过比他驼背更严重的人了,他的上身简直和腿成九十度弯曲,走路脸朝着地面,后背高高地凸起,像是背着一口倒扣的大铁锅,所以我们那里叫这样的驼背人为“背锅子”。小时候一见到他,我就好奇他晚上怎么睡觉呢?能脸朝上躺着吗?可他腿和后背是九十度的,伸不直呀?想来想去觉得他也许只能左右侧躺着睡吧。
奶奶的小屋我去过,门很低,大人得弯腰进去,一进屋就感觉比外面低有尺把深,小屋实在是小,只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桌子,就只剩转个身大的地方了,桌子上立着一个纸盒子,盒子里供奉着一尊观音菩萨瓷像,观音菩萨端坐在一朵莲花上,一只手里拿着一只小瓶子,桌子上还有一个香炉,香炉里满满的香灰。屋子里没有窗户,显得很黑暗,呆一会就憋闷得慌,赶紧出来。
有一次大伯家的小堂姐告诉我奶奶有糖果,说是给人看病别人送的,还说自己还吃到了呢,昨天大娘赶集她跟脚子也去了,回来时大娘带她去奶奶家歇歇脚,奶奶给的,听的我口水直流,小堂姐说着说着自己糖瘾也上来了,我俩便来到了奶奶家。奶奶一看来了两个馋嘴猫,“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知道准是来讨糖吃的,果然给了我俩一人一颗小糖,乐的我还没吃到嘴心里就甜滋滋的,临走时奶奶问我们两家明天中午蒸不蒸馍馍,要是蒸馍送两块给她,我们回去便告诉妈妈和大娘了。
第二天中午我们两家都蒸了馍馍,妈妈还特意比平时多和了面,吃好午饭妈妈让我拿上五六块新麦面蒸的白馍馍,小堂姐只拿了两块馍,两家馍馍放在一起我俩给奶奶送去了,奶奶看了笑着说:“我只要两块就够了,你俩拿这么多来?”但语气分明很高兴,我心里想:奶奶不知道我送她的馍馍多,堂姐送得少。但我没说。
三
突然有一天,有人来喊大伯和我父亲他们,说是奶奶摔跤了,要送医院,父母和大伯大娘叔叔婶婶们吓得全都跑去陪奶奶上医院,怕七十多岁的奶奶有生命危险,还好医生检查只是左腿骨折,没什么大碍,要修养一段时间,显然奶奶需要人照顾不能单独生活了,儿子媳妇们问奶奶愿意到谁家去住,奶奶不假思索地说要去老二家,我父亲排行老二,奶奶是明眼人,她知道几个儿媳妇中,我母亲最贤惠脾气最好,两年前奶奶也生过一次病,搬到大伯家去住,病还没好清就气得搬回去还是自己过了。
奶奶在我家,母亲把屎把尿、端茶倒水,从不嫌弃。奶奶吃素,不吃荤,连猪油炒的素菜都不吃,说是吃了犯戒,母亲就每顿饭先单独给奶奶做好素食,再做我们全家人的饭菜,一日三餐,母亲从不嫌烦。在母亲细心周到的照顾下,奶奶的腿恢复得很快,可以下床活动了,后来拄个拐杖可以行动自如了,但奶奶不想回去一个人生活了,也不愿轮流到五个儿子家过,奶奶说她没有看走眼,说母亲待她这个婆婆比人家亲生女儿照顾的都好,奶奶提起以前在大伯家,大娘好吃懒做,不好好照顾她,还偷走奶奶好多东西。
于是奶奶就在我们家一直住到老,那尊观音菩萨也请到了我们家,供奉在堂屋的条几中央,奶奶照样每天上香、拜佛、念经,初一十五还戒斋,不吃早饭。奶奶起床后,先梳洗干净,再恭恭敬敬地点香,拜三拜,口中念念有词,上好香奶奶就双手合十,开始念经,以前是跪着念经,自从腿摔坏后不方便跪,改成站着念经了,我看奶奶站着累,就搬椅子给她坐,奶奶不坐,说坐着念经心不诚,要“心诚则灵”。奶奶念经时,我躲在一边听,可听不清念的什么,咕咕囔囔的,偶尔听清一两句:“观音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有求必应……”,听到最多的是那句:“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有时,奶奶会对我们这些孩子们说:“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还一句一句解释给我们听,要我们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奶奶还说过一句佛家语:“来时欢喜去时悲,空在人间走一回,来时不知谁是我,去时不知我是谁……”,听得我一头雾水。后来看见我家有一本手抄本《金刚经》,全是小楷毛笔字,字体不大,工工整整,特别漂亮,父亲也会写毛笔字,父亲的毛笔字写的也很好,但这毛笔字明显比父亲的字要好很多,可见书法功底深厚。父亲说这是舅爷爷,也就是奶奶的哥哥手抄的《金刚经》,送给奶奶的,我才知道奶奶天天念的经原来是《金刚经》。
四
自从奶奶搬到我家后,那些找奶奶看病的人就找到了我家,几乎每天都有人来看病,看得最多的是“叫魂”,掉魂的大多是孩子,尤其是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孩子,爬房顶爬树爬墙摔下来,或是掉到了河里沟里塘里的,吓得魂飞魄散,半夜惊叫,大人就说吓掉魂了,来找奶奶给叫魂。奶奶先点上一支香,让大人抱着孩子坐到外面,朝着太阳,奶奶开始叫魂了,只见她念着咒语,伸手朝太阳抓一把,往孩子头顶上比划两下,像画符一样,还吹一口气;再朝太阳抓一把,往孩子心口处比划两下,也吹一口气;又朝太阳抓一把,往孩子两只手心里比划两下,吹一口气;最后朝太阳抓一把,往孩子两只脚心比划两下,吹一口气,这就叫好魂了。再嘱咐孩子父母回去后还要晚上给孩子叫魂,门窗打开,一个抱着孩子喊:“XXX,回来吧!”另一个答:“回来了。”得叫七遍,连叫三晚上。
第一次看奶奶给人叫魂时,我很好奇,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后来看得多了,也就不觉得神秘了。奶奶叫魂的咒语我始终没有完整地听清楚,只听得断断续续的几句:“太阳小姐下凡尘,俺请您来叫魂……一入身……二入魂……”奶奶念咒语的声调时高时低,低声时咕囔几句,一点也听不清。奶奶说叫魂要选早晨初生的太阳最灵验,而且第一个叫魂的也最灵,第二个就没有第一个灵,因此经常一大早就有人来我家找奶奶给叫魂了。有的是第一次来找奶奶叫魂的,不懂这些规矩,赶上了阴天或下雨,没有太阳,奶奶就在屋里点上蜡烛或打开电灯,总之要对着光叫魂。有的人魂掉得远或者掉的时间久了,有点难叫,一次叫不回来,得请奶奶连续叫好几天。
掉魂的也不都是孩子,也有大人掉魂了来请奶奶叫魂的。有一次,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妻子陪着来的,奶奶问他病情,所有来找奶奶看病的人,奶奶都会先问人家病情症状,就像医院里医生问诊一样,那男子一言不发,目光呆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像没魂了一样,他的妻子说,他是个电工,有次不小心从电线杆子半截腰处掉下来,还好掉在草地上,一点皮外伤没有,怕有内伤,就到医院检查,哪都好好的,却从此萎靡不振,无精打采,整天一副蔫了吧唧样子。妻子听人说有位“周姑娘”叫魂很灵,便找到了奶奶,她还说刚见到奶奶时很吃惊,还以为“周姑娘”是个年轻的大姑娘呢。奶奶给这个男子连续叫了几天魂,还给了他“杂方子”(药方)熬水喝,男子的症状有所改观,最后一次来叫魂时,精气神明显好多了,像灵魂重新附体了一样。
奶奶有很多“土方子”、“杂方子”,都是治病的药方,头痛脑热、感冒发烧咳嗽拉肚子、烧伤烫伤磕破皮刮破伤等小毛小病,奶奶用她的土杂方子手到病除,尤其是烧伤烫伤愈后不留一点疤痕,皮肤完好如初。也有小孩子久病不愈,医院里打针吃药都不管用,奶奶的几副杂方子就给治好了。奶奶的土方子、杂方子其实很简单,农村田野里遍地都是,家家户户菜园里都有,什么晒干的冬瓜皮西瓜皮橘子皮、柿子把茄子把苦瓜干、菊花槐花金银花、桑树枝桑树叶薄荷、山药八角花椒、生姜大蒜瓣葱须、九香虫土鳖虫蜈蚣,甚至秋天蛇蜕下来的皮也可以治病,就连炒焦的大米、烤糊的馒头都可以做药方子,真是就地取材,简单便捷呀!这些药方子奶奶会收集一些换季后难找到地保存着,以方便给病人用,大部分都是让人家回去自己找哪几样东西,掺一起熬水喝,每天喝几次需要喝几天,详细告诉人家。很多方子人家用过后再传给别人,就不用来找奶奶看病了,但奶奶依然毫无保留地将她的土方子、杂方子传授给前来看病的人们。
奶奶还有一个秘方——膏药,专治疮的,不管生的什么疮,不管长在身体的哪个部位,一贴就好。这个膏药黑褐色的,加热后成一种粘稠的液体,有一种怪味,冷却后硬邦邦的,放在一个小小的酒精炉里,有人来买时,小火微微加热就化开一点,奶奶用一根筷子把膏药均匀地抹在一块圆形的土黄色的纸上,再对着这张膏药念几句咒语,吹一口气,贴在疮上,过几天揭下来,疮就好了。
更神奇的是,奶奶有一种“仙丹”,宝贝似的,藏得可紧了,怕我们小孩子偷吃。我也只能在有人来求医问药时,才能窥探那么几眼,装在一个小玻璃瓶子里,黄褐色,圆圆的,像绿豆那么大,一粒一粒的。据说这种“灵丹妙药”能治疗不孕不育,结婚多年不生孩子的女人吃了就能怀孕生子。还真有人吃了“仙丹”后怀孕生了孩子,特意买来二尺红布和红鸡蛋(喜蛋,煮熟染红的鸡蛋)送来答谢奶奶的,红布披在观音菩萨身上,感谢观音送子,红鸡蛋当然奶奶分给我们小孩子们吃了。
奶奶会看的虽都是些小毛小病,没有什么疑难杂症和不治之症的大病,但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农村缺医少药看病难,加上人们的思想观念还较封建迷信,因此经奶奶看好病的人,一传十、十传百,方圆几十里都知道有个叫“周姑娘”的仙姑看病灵,很多人慕名前来。就连我们镇上一位干部的家属,自从奶奶看好了她儿子的病后,非要认奶奶为干妈,说奶奶救了她儿子一命,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不知她儿子得的什么病,医院里治了好久都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她瞒着丈夫,怕丈夫反对,偷偷带儿子找到了奶奶,奶奶果真给那孩子看好了,她感恩戴德,认奶奶为干妈,经常来看望奶奶,还让当干部的丈夫亲自开小轿车来接奶奶到他们家住几天。
五
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北侉子”(北方人),五六十岁的老奶奶,听说和奶奶有多年的交情了,当年家里被大水淹了,逃荒要饭到我们这地方,是奶奶收留了她,后来回去后每年都会再来,带一些她们那的土特产或者手织的老粗布到我们这地方换卖,每次来都是在奶奶那住上十天半月的。但老奶奶这次来是特意看望我奶奶的,说她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家里日子也好过了,以后就不来换卖东西了。
小时候,讨饭的乞丐很多,有时一早上能接待好几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有妇女带着孩子的,也有年轻人,大都是“北侉子”,说是天干地旱了庄稼没收成,要不就说发大水了庄稼被淹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他们都是早上赶着饭点出来要饭,中午或下午要饭的很少。有的盛一碗热腾腾的饭给他吃,有的已吃饱了盛饭他不要,要粮食,大米、稻谷或面粉,我们就抓一把给他,这个刚打发走,那个又来了,不给还不走,就一直站在你家门口,挺烦人的,这时奶奶就会让我们抓把粮食给他,说是“行善积德”。
六
有一年夏天,一辆小轿车开到了我家门口,全家人正纳闷呢,只见从车里下来几位城里人,搀扶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原来是那位手抄《金刚经》的舅爷爷大驾光临,在他儿女们的陪同下来看望我奶奶。舅爷爷也是吃斋念佛之人,他一生最牵挂的人是我奶奶,一直愧疚没照顾好他这个唯一的妹妹。当谈到经年往事时,我奶奶老泪纵横。
得知舅爷爷是他们当地名望很高的老中医,我的表叔也是子承父业,是市里中医院的院长时,我恍然大悟,原来奶奶的娘家是中医世家啊,怪不得奶奶有那么多的“土方子”、“杂方子”、秘方膏药和神奇的“仙丹”呢,原来奶奶并不是“仙姑”,也没有什么“仙术”呀!
舅爷爷回去后没多久就仙逝了,是吃好饭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走的,人们都说这是他修行得好。原来冒着九十多岁高龄,从几百里外赶来,是要来看他妹妹最后一眼呀!
几年后,奶奶也去世了,在另一个世界,他们兄妹俩又可以见面了。
奶奶去世一周年忌日那天,我们都去给奶奶上坟,一个不认识的老人路过时说:“这里面的人,在那边可享福了,手底下有一百多个人侍候着”,说完扬长而去。我听了想:一百多个人侍候,相当于古代的皇太后吧?
不知那人是谁?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但我想奶奶生前“吃斋念佛,行善积德”,到了那边,应该会有一个好的归属吧。
我相信奶奶在幸福的天堂里,庇佑着子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