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三十计(诱夫三十六计表面清心寡欲世子爷vs千娇百媚小娘子)
御夫三十计(诱夫三十六计表面清心寡欲世子爷vs千娇百媚小娘子)天生尤物,眉目含春,摄人心魄。月匈美,腰细,脸媚,《诱夫三十六计》作者:梨酒儿文案:表面清心寡欲.内心嗜女如命.世子爷vs千娇百媚.月匈大脸美.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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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夫三十六计》作者:梨酒儿
文案:
表面清心寡欲.内心嗜女如命.世子爷vs千娇百媚.月匈大脸美.小娘子
月匈美,腰细,脸媚,
天生尤物,眉目含春,摄人心魄。
叶沉鱼重生回来,最大的本事就是:吊着裴笙,让他欲罢不能!
三十六计,诱夫大法,连番而上。
一定要活活弄死他!
只有她知道,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对她的迷恋,到了近乎疯狂的极致。
裴笙:能耐了?
沉鱼小可怜:夫君......抱......
PS:本文无虐,全程甜甜
小说正文片段:
外面唢呐声嘈杂的实在闹耳。
山茶在门外来来回回,踌躇了许久,好几次要抬手敲门,却又停住。
终于,她鼓起勇气,朝着屋内,出声。
“夫人,前厅那边已经催了三回了,您看......您现在要起来吗?”
屋里没有声音。
近午时了。
正是外面最热闹的时候。
榻上一床水红色绣福纹样的锦被,乱糟糟的皱成一团,叶沉鱼缩在被子里头,将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头黑色的秀发来。
她听见山茶的声音了。
可是她张了张口,却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实在太难受了。这几天以来,总是时不时的头疼心慌,她没当一回事,但是今早一醒来,就整个人不对劲了。
浑身都烫,连脑袋都是烫的,把人烫的糊涂了。
本以为休息一会儿就好。
可是两个时辰过去,不但没好,心里的恶心劲,都一阵阵来了。
现在完全是连床都起不来。
“夫人,我进来了。”山茶接着在外面喊,声音却是大了不少。
然后,门被推开。
山茶晓得夫人最近身子不适,若不是实在催的紧,她也不敢冒然打扰,只是停在床边,轻声开口。
“这秦姨娘已经进了门,现在大礼将行,无论如何,夫人您应该露面才是。”
沉鱼本就被那唢呐声烦心的紧,又听山茶说什么裴笙纳妾的事,一时更烦闷了,火气上头,声音就冲破喉咙而出。
“他纳妾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去了也是碍他的眼,半死不活待在这最好!”
因着说的有些急,沉鱼尾音才落,就狠狠的咳了两下,山茶忙是过来扶她,心惊胆战的给顺着气儿。
“夫人您缓缓。”
山茶说话,声音都打着颤儿。
夫人的脸色太苍白了,完全不剩一点儿的血色,一双杏水涟涟的墨黑眸子,突兀的睁着,而原本红艳的唇瓣,紧紧抿着,咬的都有些干裂。
“不然,奴婢去给您请大夫吧。”山茶光看这情形,便是觉得,夫人的身子,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请什么大夫!”沉鱼气息虽弱,但是卯足了劲的说话,也是带了隐隐的威慑。
“今日可是裴笙的好日子,我请大夫,那不是给他扫晦气嘛,免得他知道了,又给我脸色看。”
叶沉鱼嫁进这国公府已三年有余,在这三年里,她与她所谓的夫君,可以用“形同陌路”四个字来形容。
他不喜欢她,厌恶她,甚至不屑于看见她。
叶沉鱼偶尔会见到他,那些偶尔都是在有很多人的场合,远远的看上一眼,可是他从来都不会看她。
在他面前,她就是空气。
那时候她想,他是不是,连她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
不过这样也好。
反正她对他也没什么兴趣,如果就这样一辈子下去,她一个人清清静静的,乐得一身自在。
“我再睡会儿。”沉鱼复而将身子往被子下沉了沉,一会儿后,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如果实在催的慌要让我去的话,就说我死了,来收尸吧。”留下这句话,沉鱼闭上了眼睛。
整个屋子陷入沉默。
山茶没法子。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叶沉鱼。
然后,只得轻手轻脚的,退到了屋外边去。
......
临近傍晚,前头熙熙攘攘的声音,才算是渐渐消停了一些。
沉鱼就一直睡到了这个时候。
前头时候发的热,大概消了一些,那股子不舒爽的劲儿过去了之后,身上就黏糊糊的,分外难受。
沉鱼向来最忍受不得这些。
于是便吩咐了山茶备热水。
她撑着身子,想起来,稍微动了动,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力气。
还是山茶扶着她起身,进了里头净室。更衣,沐浴。
一身肌肤白腻如脂,腰肢纤细,不盈一握,粉色的银缎寝衣慢慢褪下,烛火闪烁下,依稀可见细小微弱的绒毛。
整个人,都是甘甜多汁的可口模样。
沉鱼抬腿,跨入浴桶之中。
热气环绕,袅袅散开。
沉鱼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微微阖眼,感受着身体的寒气,一点一点的往外散发。
似乎所有的疲软和躁气,也跟着慢慢消失。
“我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出去。”
热气凝成一片水雾,雾气弥漫中传出女子慵懒的声音,媚惑诱人,勾的人心里一阵痒痒。
山茶退出净室,悄无声息。
沉鱼的整个身子都沉进了水里。
只有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散落在背上。不知过了多久。
浴桶里的水稍微的有些冷了,沉鱼动了动身子,感觉有了些力气,便撑着桶沿,要起身来。
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
“山茶 。”沉鱼出声唤道。
紧接着身后就有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沉鱼转身,伸手想去拿寝衣,指尖才是触及,忽然,闷然一声,就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压下,在霎时间,把她压到了屏风上。
来不及惊呼。
沉鱼眸子里落入一片大红,眼前人的面容,却是叫她十分熟悉。
“裴笙,裴笙,你放开我。”沉鱼挣扎。
只是力气完全抵不上他,无论怎么,都挣脱不开。
她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她知道他喝醉了。成亲这么多年,他从来没碰过她,要不是醉成了这样,怎么会突然跟发了疯似的。
“我是叶沉鱼,裴笙,你看清楚,我是叶沉鱼。”
沉鱼伸手去推他,说话的声音,都略微带了哭腔。
她想,他一定是走错房间,把她当做旁人了。
裴笙咬住她的耳垂,轻轻的含着,舌尖慢慢的往上舔舐。
“我知道。”他开口,声音暗沉嘶哑,满满的酒气扑出,萦绕在她的鼻尖。
“叶沉鱼,我知道是你,没有其他人,就是你。”
他抬起头来,抵着她的鼻尖,双手捧住她的脸,近在咫尺的眸子里,有满满的赤红。
“我早就想尝了。”
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吻了吻她的唇瓣,还有鼻子,脸颊......
“我都想尝。”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沉鱼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因为太疼,心疼,身子更疼,一阵一阵的撕裂着,疼到让沉鱼没有了太多的记忆。
因为虚弱这么好些天,她的身子本就不太容易能撑住,需要些羹汤药物之类的撑着,再加上人也娇弱――
似乎有什么在抽动一般,身体的力气随之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沉鱼紧紧咬住了嘴唇。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
可是耳边沉重的呼吸声,她却听得越来越不清晰。
“你知道吗?这样的场景,我在梦里想过无数次,想的差点癫狂,你的身体,你的声音,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叶沉鱼,你就是毒,你只会让我一点一点的沉沦至死。”
“可是就算死,也不能只让我一个人死。”
......沉鱼猛然睁眼,自榻上坐起,一双眸子惊恐的瞪着,张着口大口呼吸。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裴笙说的那些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记在她的脑海里清清楚楚。
不断的萦绕,回响。
还有那些肉体激烈下,撕裂到底的痛苦。
他所说的那些,都让她如此的陌生和恐惧。
还有死亡。
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只是在她失去意识晕过去之后,再醒来,就回到了两年前。
回到了嫁给裴笙第一年的时候。
沉鱼想,或许她是死了吧。
被裴笙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牲,活生生弄死了。
那个夜晚,她能够在那样糟糕的情况下,都感觉到他心底,对她最强烈的渴望。可是那些,她从来都不知道,甚至可以说,毫无察觉。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夫人,您没事吧?”
山茶听见屋里头的声响,敲了两下门,然后,侧了半边身子过来,轻声发问。
沉鱼抬头,透过半掩的窗户往外看。
天边晨光已起。
“没事。”沉鱼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也该起身了,你进来吧。”
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
她记得的。
沉鱼想,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不管不顾,置身事外。
不能再重蹈上一辈子的覆辙。
虽然有些事她还不明白,但是至少,他给她的,她都要让他还回来。
“洗漱更衣吧。”山茶修饰妆容的手艺,一向是极好的,只那么一小会儿,沉鱼一张媚生生的脸庞,便是如芙蓉花开,极致绽放。
“夫人您看,此生打扮,好是不好?”山茶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笑呵呵的问。
沉鱼抬眼,目光慢慢的凝在妆镜里。
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模糊,却又在一点一点的变得清晰,然后,她打量着自己这张脸。
一双杏眼含媚,眼角微微上扬,眸间蒙上一层雾气,粉唇两瓣,染了鲜红的口脂,双颊绯红,似乎只要微微一动,就能将人勾引过来。
人家都说,她叶沉鱼是在世妲己。
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女孩俏脸初长成,才十岁之时,一张脸,已经初具模子,胸前两团,更是生的一日比一日沉甸,偶尔外出,便受人指指点点。
可是沉鱼知道,人家说她狐狸精,那就是在说她长得好看。
所以她并不在意。
“好看吗?”沉鱼启唇,从她嘴里说出几个字,都带着诱惑的味道。
“好看!”山茶毫不犹豫的点头,眉间赞扬的神色,溢于言表。
“夫人您生的好,这再经稍稍打扮,便胜似倾国倾城,待会儿见了世子,他必然也是欢喜的。”
他欢喜?他会欢喜吗?
沉鱼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所以对于他,她从来都没有留过半分的在意,只当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夫人,这几身衣裳,穿哪身好?”山茶拿了好几身新衣裳出来。
沉鱼淡淡扫过一眼,一件都没有看中。
“拿我那身丝绫鸾衣出来。”
不素不艳,端庄大方,正好。
正好是沉鱼想要的效果。
上一世他回来,沉鱼记得,她穿了一身芙蓉色的百褶长裙,衬得整个人明媚动人,当时她以为,他会喜欢。
因为那是最适合她的颜色。
曾经有人说,芙蓉色衬她的容貌,那是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没办法抵挡的。
可是没有。
那天她只从裴笙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厌恶。
所以在那之后,她都没有再穿过芙蓉色。
因为她极其讨厌看到裴笙那样的目光,就好像她是一个天下最十恶不赦的人一样。
......
靖国公府。府门口,管家正来来回回的走着,时不时的探头往外打量,那模样,真是着急的很。
大概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
隐隐有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管家一喜,提起衣摆,就匆匆的走下了台阶。
缰绳一拉,马蹄声戛然而止。
“世子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一大早就等着,心心念念就是盼着见到您。”管家退到一边,笑脸相迎,接着,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裴笙穿了一身月白色圆领锦衣,头上以玉冠为束,玉身而立,面如冠玉,冷着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也不说话,大跨一步,顾自往前走了。
裴笙离家,已有半年之久。
他成婚不到三个月,就说要外出游历,不顾老夫人和国公爷的反对,收拾东西,然后独自离家。
这一离开,就是半年。其间偶尔有书信,却也不过就是那么寥寥几封。
可把国公夫人担心坏了。
自家大儿子,虽然行事沉稳,武艺伴身,但是这独自出门,身边一个能照顾的人都没有,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现下老夫人坐在大厅的黄梨木椅上,一手搭在腿上,另一手放在小几上,捏了捏茶杯要拿起,一顿,又放下。
这般循环来回,不知经了多少次。
沉鱼就站在她身边,眉眼低垂,倒是看不太清楚她的神色。
同时,她心里却在一点一点的数着时间。
现在是巳时二刻。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三、二、一。
心里最后一个声音落下,脚步声也如期而至。
老夫人的眸子一亮,手上茶杯一松,瓷器碰撞,清脆的一声,接着,人马上就站了起来。“笙儿。”
裴笙上前几步,到老夫人跟前,作揖:“见过母亲。”
老夫人喜笑颜开,握住裴笙的手,上下打量。
相比走之前,人黑了一些,也壮实了不少,但好在没有太多的变化,看着,身子康健。
这便是最好的事。
只要裴笙健健康康的,她就放心了。
“沉鱼,你还在那站着做什么?可快些过来。”老夫人转头,笑着,眉目柔和,朝后边的沉鱼招手。
沉鱼福了福身,应下。
“你这回来了,可就别再冷落你媳妇了,成了亲的人啊,得好好过日子。”
老夫人忧心仲仲,抬头,只是如此的嘱咐裴笙。
虽是当娘的,却也不太摸得懂自家儿子这心思。
当初给他千挑万选的,娶谁都不要,好不容易是这叶家小女儿,他没有排斥,国公府就忙着张罗,把人给娶了回来。
本以为,裴笙是开了心思,喜欢这姑娘,老夫人都已经在等着,过不久就能抱孙子了。
可是他对人家却是不理不睬,态度冷淡,成亲几个月,甚至都不曾踏入房门一步。
后来更是离了府,一走了之。
老夫人知道,沉鱼是个好姑娘,听话也孝顺,要真说起来,他们国公府,倒是对不起她。
“世子爷。”沉鱼站在两步远的地方,朝着裴笙行了礼。
裴笙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随即目光移开,如蜻蜓点水一般,不作停留。
老夫人拉住沉鱼的手,想把她的手同裴笙的放在一起,却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到他皮肤的一刹那,裴笙将手拿开。
厌恶自眸间一闪而过。
老夫人的面色当时也有些不太好看了。
沉鱼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低垂的眉眼中,是让人看不明白的浅笑。
“大哥。”外头是轻快的一声唤。
接着走进来的人,穿一身浅蓝劲装,以玉梳将头发半挽于后,面目白净,精致眉眼间,同裴笙有五六分相似。
大概十五岁的模样。
这是裴笙的弟弟,唤作裴箫,平日里嬉皮笑脸,最是吊儿郎当。
轻轻一跃,人就已经到了跟前,歪着头看了一眼裴笙,笑着扬手。
裴笙却不予理会。
裴箫早就习惯了他哥这个样子的对他自动无视,也不理会,反身过去,朝着老夫人行了礼。
接着目光就转到沉鱼身上。
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就这么灵巧的转动,随即笑意洋溢,开口说道:“嫂嫂你今天真好看,简直好看的不得了,连那天上的仙女,都绝对比不上嫂嫂你 。”
裴箫说着,就朝老夫人眨眼:“娘,你说是不是?”
裴箫是一贯的嘴甜,这嘴甜到沉鱼身上,甚至演变成了夸张的存在。
他最是喜欢自家这个嫂嫂了,不但长得好看,待人也好,平日里无聊,还会同他玩乐解闷。
比他那半天打不出一个响屁的大哥,不知道好了多少。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夫人笑着点头,看着裴箫,眸间宠溺。
大儿子不经常在身边,也就剩这么一个小儿子,能日日陪着她,自然是宠着的。
“这都快午时了,我肚子可饿得不行,娘你一定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吧?”
裴箫捂着肚子,眉头紧皱。
“昨日不是你打回来的几只乳鸽吗?今日我正好拿它们,熬了赤枣乳鸽汤。”沉鱼轻笑,道:“我去给你端来,先填填肚子?”
裴箫惯爱不循常理,明明国公府有到午时才吃午饭的规矩,是国公爷定下了,不许更改,可他偏偏不理,说风就是雨的,想一出是一出。
“好,那裴箫谢谢嫂嫂了。”裴箫笑着朝沉鱼点头。
沉鱼说着就要往外走。
刚走了一步,沉鱼忽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住,回头,唤道:“夫君。”
裴笙下意识的就抬头。
沉鱼唇角含笑,唇瓣红嫩,微微的弯起一个弧度,眸间水波粼粼,回头来,那一瞬间,如冰雪乍破。
一笑动心。
裴笙有刹那的失神。
他指尖捏住,随即松开,然后,恢复正常。
“夫君风尘仆仆的回来,想必定是空着肚子的,不如我也给夫君端一碗过来?”
裴笙的喉咙微动。
“不用,我不饿。”他冷声回答。
沉鱼没再说话。
她转身,慢慢往外走,脸上笑意依旧。
刚才裴笙所有细微的反应,她都收入眼中。
好你个裴笙,装的可真好。
迟早让你把真面目都露出来。
午时一到,国公府便准时上了午膳。
这靖国公府人丁稀少,国公爷驻守边关,一年最多在家待两个月,而府里头除开裴笙和裴箫之外,子辈间只余一名庶女,唤作裴婳。
她今年刚满十岁,母亲是边关的一名良家子,因着生她的时候难产,就再也没能醒过来。
当初国公爷把这孩子抱回来的时候,那模样皱巴巴的,瘦的不成人样,国公夫人一向心善,看着心疼,把这孩子养着,是当亲生女儿养的。
也幸得这些年养的好,虽然裴婳是从小体弱多病,但至少现在看着,脸色红润,身子已然是好了不少。
裴婳这长相,有三分随国公爷,其余的秀气如画,怕是随了她那苦命的母亲。
她今日穿一身葱绿色妆花通袖袄,进了厅门,从老夫人过去到大哥大嫂,还有二哥,一一行礼。
礼数俱是周全到位的。
“来,过来这边坐。”沉鱼浅笑着,拉裴婳在身边坐下。
裴婳点头应下,眉眼低垂,模样甚是乖巧。
只是毕竟身为庶女,心思敏感,亲生母亲又不在身边,性子难免羞涩了些,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以往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虽算不得太热闹,但好歹也是其乐融融,此番裴笙一回来,屋子里的气氛,就降到了冰点。
他冷着一张脸,只顾夹菜吃饭,一句话都不说。
裴箫好几次嬉笑着开了个话头,没几句,又讪讪闭上了嘴巴。
他这大哥,还不如不回来呢。
裴箫在心里暗暗的想。
桌上菜肴丰盛,大多是老夫人为裴笙准备的,自然,大抵是按照着他的口味来。
老夫人一个劲往裴笙碗里夹菜。
裴笙倒是都没怎么动。
“这如意卷是我亲手做的,与外头那些定然是不一样的,夫君尝尝吧。”沉鱼柔声说着,然后夹了一块如意卷过去。
十指纤纤,嫩白如葱。
轻轻点在银色的筷子上。沉鱼的指甲上涂了胭脂色的蔻丹,是她亲手用摘的花瓣所制,鲜红欲滴,映着白嫩的肤色,还带了淡淡花儿的清香。
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过去。
如意卷落在裴笙的碗里。
他将筷子轻轻一拨,然后,如意卷就顺着滚出了瓷碗。
“那还真是难为你了。”他轻轻说出这几个字,语气刻薄。
接着,面不改色的继续吃饭。
“裴笙!”国公夫人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本来还欣慰,沉鱼愿意主动去接近笙儿了,想着这样下去,两个人能亲近些,可是他态度冷淡就算了,这般行径......任谁都会伤心心寒的。
沉鱼及时的摆手,露了个笑容,然后又去夹了一块,一边看着裴笙,一边轻轻的咬了一口。
“其实很好吃的。”红唇随着咀嚼的动作,微微张合。沉鱼嚼完,咽下去,给裴婳和裴箫各自夹了一块。
两位都很捧场,连连点头说好吃。
“好了,我吃完了。”裴笙放下筷子,直接就起身,只是朝着老夫人点了点头。
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老夫人想开口叫住他,可是话到嘴边人已经不见。
她叹了口气,回头对沉鱼道:“他许是刚回家,心性还没转过来......你别放在心里。”
“没事。”沉鱼摇头,又想起什么,回头对山茶道:“你快些把东间再去收拾收拾,还有我说的那些要添置的,都仔细看看,免得夫君刚回来,住不惯。”
老夫人听她说这话,一愣,随即冷了脸,道:“你们是夫妻,哪有分开住的道理?”
“可是夫君,一向都住在东间。”
从他们成婚起,他就从来没有踏入过她的房间半步。
听沉鱼这么说,老夫人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那东间也不需要收拾了,住一处便是,他要不肯,就说是我说的,不许有不答应。”
老夫人也是想,这万万不能拖着,国公府的世子成婚一年却尚未圆房,这说出去,可不也是个笑话。
逼也要逼一逼他。
沉鱼一怔,听老夫人这么说,看着面上还有些犹豫,想了一会儿,才点头。眉间羞涩。
她当然知道......老夫人这里,可是一步最好的棋呀。
......
午膳过后,沉鱼准备回自己院子,想着,还要再准备着些什么。
裴箫一脸兴致冲冲的跟了出来。
“嫂嫂,嫂嫂。”他跟在后头,一边笑着一边喊。
人畜无害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是心中欢喜,只不过沉鱼知道,裴箫他,有时候这脑子,就是多扎了几个洞。
“嫂嫂我跟你说,我哥他就是眼睛脑子都不好使,一点儿都不像我这么聪明伶俐。”
裴箫说的正义凛然,板着一张脸,点头,说道:“你放心,他要是不从,我就替嫂嫂你绑了他,霸王硬上弓,开了弓,那箭可就不飞不行啊!”
沉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好啊。”她随即点头,颇为赞同的说道:“现在就去,绑吧。”
裴箫吓得当即被一口口水呛住。
他就只是说说而已,那他哥那冰块一样的德性......
从小到大,他要是敢对裴笙逾越半分,那裴笙一定会弄死他的。
虽然表面看着温和淡然,其实心就跟石头一样,手段狠的,堪比利刃,简直就是一条杀人不见血的毒蛇。
沉鱼看他这反应,故意说道:“怎么?不愿意帮了?”
“不是。”裴箫立马摇头,顿了顿,一拍手,道:“我这一想,嫂嫂你倾国倾城,就算不用强的,那我大哥他也得乖乖过来呀,绑过来这种方法,和嫂嫂你太不搭了。”
裴箫无论怎么胡说八道,都有一副,我说的就是最有道理的样子。
裴箫说完,点头鼓劲,往后跃了一步,人就飞快的跑走了。
扯着嗓子喊出的声音却还留在空中。
“嫂嫂我是你的最强后援!”
“大哥他就是个混蛋!”
沉鱼看着他一溜烟的跑走。
当即无奈的笑了两声。
要不是两人长得这么像,她还真不敢相信,天南地北性格的两个人,竟然会是亲兄弟。
两个人真应该中和一下。
不过,她还真的好好想想,这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这三年都被他给骗了,还受了三年的冷落和厌恶,到最后,还被他以那样的方式给......
沉鱼简直都不愿意再去回想。
畜牲,该死的畜牲!
沉鱼想,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就只是一步一步慢慢来。
她也能有无数种弄死他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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