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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柴这首诗表达了思想感情(诗歌中的夸张须在合理范畴)

鹿柴这首诗表达了思想感情(诗歌中的夸张须在合理范畴)白花浪溅头陀寺,红叶林笼鹦鹉洲。楚思淼茫云水冷,商声清脆管弦秋。 黄鹤楼:白花浪溅头陀寺江边黄鹤古时楼,劳致华筵待我游。

鹿柴这首诗表达了思想感情(诗歌中的夸张须在合理范畴)(1)

李白《北风行》:燕山雪花大如席。

在诗词创作中,夸张是为了达到某种表达效果的需要,对事物的形象、特征、作用、程度等方面着意夸大或缩小的修辞方式。夸张也叫夸饰或铺张。主要是用夸大的词语来形容事物。目的是为了突出事物的本质,或加强作者的某种感情,强调语气,烘托气氛,引起读者的联想。夸张分为三种艺术形式,一是夸大夸张,比如李白《北风行》:“燕山雪花大如席。”说燕山的雪花像席子一样大,显然是夸大了,渲染了燕山严冬的淫威。一是缩小夸张,比如毛泽东《长征》:“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把五岭山、乌蒙山分别视为细浪、泥丸,藐视它的小,从而突出了红军的高大光辉的形象。还有一种是超前夸张,所谓超前夸张,就是在时间上把后出现的事物提前一步的夸张形式。比如范仲淹《御街行》:“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肠已愁断,酒无由入,虽未到愁肠,已先化成泪。比起入肠化泪,又添一折,又进一层,愁更难堪,情更凄切。

夸张在诗词中的作用自不用多说,值得注意的是,夸张是合理的夸大,所以不能失去生活的基础和根据。在大跃进时期,有一些打油诗就失去生活的基础,比如:“肥猪赛大象,就是鼻子短。全社杀一口,足够吃半年。”至于“亩产红薯三万斤”虽有夸张之成分,但已经夸而失节,成为浮夸。夸张与浮夸只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比如北宋诗人王祈《咏竹》:“叶垂千口剑,干耸万条枪。”将竹叶喻剑,竹干喻枪,王甚为得意,常吟诵给诗友,得到不少赞扬声。一日,示之给苏东坡看,苏东坡一眼便看出了其实的毛病,笑道:“好虽好也,只不过十干一叶也。”是的,此诗将想象与夸张结合的很好,对仗也很工整,失败就在于它完全违背了生活真实,违背基本的生活常识。

由此可见,浮夸者,一是事不切实,二是誉之过度。浮夸往往在夸张修辞中使用过度,没有注意细节,脱离事实,因此在诗词中也是一病。譬如白居易的《卢侍御与崔评事为予于黄鹤楼置宴,宴罢同望》:

鹿柴这首诗表达了思想感情(诗歌中的夸张须在合理范畴)(2)

黄鹤楼:白花浪溅头陀寺

江边黄鹤古时楼,劳致华筵待我游。

楚思淼茫云水冷,商声清脆管弦秋。

白花浪溅头陀寺,红叶林笼鹦鹉洲。

总是平生未行处,醉来堪赏醒堪愁。

此诗第五句“白花浪溅头陀寺”言长江之浪花可飞溅到头陀寺。显然一种夸张,但这一夸张却是不符合事实依据的。因为据当时诗人所处的黄鹤楼的位置来看,长江在其西,头陀寺在其东。浪的特征是打的高而不是打的远,故就高度而言,无论如何夸张都不过分,如杨万里有诗云:“一浪抛云入天半,众浪翻空湿银汉。”(《寄题安福刘道协涌翠楼》),而此处却是言浪花从城西溅到城东的头陀寺,另外浪的运行轨迹(方向)是向岸边涌来的,即南北向,又如何能打到东边头陀寺呢?这种有违事实依据的夸张,使人感到荒诞不经。从而也表明诗人体物不细,疏于观察,以致酿成谬误。

在使用夸张修辞之时,往往会使用量词表现夸张的程度,比如李白《秋浦歌》:“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本来此诗“白发三千丈”夸张显然已经失实,可以说是浮夸了,不过李白能够救回来,下一句“缘愁似个长”——原来这三千丈的白发,是内心愁绪的象征。诗中有形的白发被无形的愁绪所替换,于是这三千丈的白发很自然地被理解为艺术的夸张。不过,宋代有位诗人叫石懋,被黄山谷赞为“才似谪仙”,他当然也学李白,使用数字夸张,试看他的《咏雪》诗:

燕南雪花大于掌,冰柱悬檐一千丈。

此诗前一句夸张,抓住了燕地雪大的事实,辞虽过大,于其义无害。而后一句夸张,便已是浮夸了。南宋魏庆之的《诗人玉屑·诗体下》评说此诗道:“豪则豪矣,然安得尔高屋耶!”严有翼在《艺苑雌黄》中也说:“豪觉畔理。”因为道理说不通,没有“一千丈”高的屋呀!所以说,任何夸张都不能脱离描写对象原有的基础。

在这里,我要多置嘴一句,有些地方不须用夸张时,不宜用夸张之修辞。比如杜甫《登高》中有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百年多病”便是夸张,此处不宜用而用,似是不妥。杜甫一生不满六十,他自己也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此处言“百年多病”可能是对仗之要求,若改为“经年多病”或“长年多病”则更好。不夸张也能表达人生之短暂,强化诗人年至暮景,多愁多病的悲苦,更有艺术感染力。

夸张还需注意一点,赞美一件事情,要符合其本质。赞美一个人,也要符合其身份,不能过誉,过誉则废。写诗的也一样,也要与自己的身份一致。唐代李忱有诗云:“日月每从肩上过,山河长在掌中看。”此等夸张,颇有气概。因为李忱是皇帝,他有这个气魄。古时有一平民,诗云:“尽揽天下青铜戈,独掌手中白玉玺。”豪情是有豪情,夸张亦是夸张,却与身份不符,也只是徒增笑耳。

刘勰在《文心雕龙·夸饰》中曾鲜明指出:“饰穷其要,则心声锋起;夸过其理,则名实两乖。”其意是说,夸饰能够抓住事物的要点,就可把作者的思想感情有力地表达出来;要是夸张过分而违背常理,那就会使文辞与实际脱节。并提出了“夸而有节,饰而不诬”的原则。这些论述不仅道出了夸张的本质特征,也划分了夸张与夸大后失实的界线。

另外,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的表达也值得参考之:“虽如何虚构之境,其材料必求之于自然,而其构造亦必从自然之法律。故虽理想家亦写实家也。”总之一句话:任何事物的夸张都不能离开客观事实的依据。做人与作诗一样,不可浮夸,贵自然,见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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