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象中的家是什么样的样子(就是你最真实的样子)
你想象中的家是什么样的样子(就是你最真实的样子)那时的爸,身高力也壮,从街上到院里,他一人卸车,一人大力士般把缝纫机扛进了堂屋里。四十年前,我十一二岁,爸给妈买回了这台缝纫机。于是,各种谈判,各自妥协。最后,带上了几样物品:衣架、茶几、床头柜,还有这台最重要的缝纫机。01四季里的风,能带走春日的飞花柳絮,秋日的败叶枯枝。可它永远带不走我们深印在脑海中的每一份记忆。
新房子,新家具,新床,新椅。
旧屋的一切,我们都盘算将它们撂下,可到了妈那儿,怎么也说不通。
所有家具都早已褪色,没有了原来的光泽,可母亲依旧很执着。
她要她的大衣柜、五斗橱,她要她的沙发、电视。当然,最最不愿放弃的,还是她那台又老又旧的缝纫机。
于是,各种谈判,各自妥协。最后,带上了几样物品:衣架、茶几、床头柜,还有这台最重要的缝纫机。
01
四季里的风,能带走春日的飞花柳絮,秋日的败叶枯枝。可它永远带不走我们深印在脑海中的每一份记忆。
四十年前,我十一二岁,爸给妈买回了这台缝纫机。
那时的爸,身高力也壮,从街上到院里,他一人卸车,一人大力士般把缝纫机扛进了堂屋里。
他始终带着最好的脾气,听着妈繁琐的指挥。
靠墙根,挨窗户,向左再向右,垫高了,再撤低些,爸和妈忙忙乎乎,挪来摆去。
最终这台缝纫机,“落户”在他们的卧室里。
从此后,满屋光照最亮的那片地方,给了缝纫机,最光滑平整的长木桌,成了妈专属的工作台。
木尺、卷尺、划粉、色笔、小剪刀、大剪刀……十几种颜色的轴线盒,爸给妈置办得齐又齐。
那个明媚的夏天,妈给我们全家人做白衬衣,给我们全家人做蓝裤子,给我和姐姐做小红格连衣裙,也给弟弟们做卡其色新半袖。
她的卷尺,在我们身上量来量去,她的划粉,在布上做着重要标记,一把大剪刀,果断利索,咔嚓咔嚓裁剪着各色的布料。
蹬着缝纫机完成一道道工序后,妈会指使我们在成衣上洒水,然后,看她握着熨斗,隆重的在衣服上烙下笔直的印记。
尔后,就是我们不断地试穿和修改。
02
很多很多的美好啊,都定格在了那些年,那一个个绿绿的夏天,黄黄的秋天,白白的冬天,还有暖暖的春天。
那个放置在窗台边的长木桌,也永远都像个小型车间。上面堆着新布料,旧衣服。
拥有了这台缝纫机,妈好像升级成了一个手艺高超的裁缝师傅,无师自通,像模像样。
左邻右舍的新衣,亲戚旧衣的修补,在妈眼里都不是问题。
常常天微亮,她就趴在缝纫机上,夜已深,她还坐在那里不停缝纫。
三十多岁的妈,脚蹬一双平底鞋,朴素简单,带着平凡生活的快乐。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妈,努力而勤恳。
就算再忙着缝纫,也不会耽误按时做饭,洗衣。
就算再忙着缝纫,也不会错过给我们姐弟理新发型。
妈把家中的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我们和她的缝纫机一样,都是她手心里最珍贵的宝。
夏的蝉鸣,秋的丰收,冬的寒冷,春的新生。
妈妈忙碌的身影,爸爸慈爱的叮咛,长大的我们,一个个飞出了家的穴巢。
那些年,妈会不停趴在缝纫机上,做了衣服做被子,做了被子做窗帘,大大小小的物件,妈全是手到擒来。
就连一块块花布头,都会被她拼凑成颜色搭调、图案精致的棉门帘,挂在自己家,也送给亲戚用。
手工缝制的土礼品,不值多少钱,但收到的人,满心的感动。
光阴如梭,日夜都不停息。转眼妈当了奶奶,也当了外婆。
妈给孙子外孙做的小衣服,竟然漂亮到像从商场买来的。
隔了代的人,妈下的功夫更深。
买来缝纫书,照着教材裁。一件件小衣服不光费着她的心,更伤着她的眼睛。
我们却越来越不稀罕,母亲的缝纫。
生活条件变好,处处是商品。我们忽略了缝纫机的功劳,更忽略了母亲那满脸无奈的笑。
好多次我们主张把缝纫机挪出去,腾腾家里的地方,可母亲理都不理我们。
她把缝纫机擦得铮亮,向我们默默示着威。
悠悠岁月,岁月辗转,如今住进新家的母亲,对一切都满意,但最满意的还是她的缝纫机。
因为,这老物件不光跟着她去了新家,就连摆放的位置,都依然是她卧室光照最好的那片地方。
03
什么是人生啊?
人生大概就是陪伴吧,或是心仪的人,或是心仪的物。
那些一起吃过的苦,尝过的酸,品过的咸,在匆匆而去的时光里,最后都沉淀成了满满的甜。
很多情,很多谊,不是说丢就能轻易丢开的。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家有缝纫机是欣喜也是荣耀,但每个母亲,也都是家中最辛苦的那个人。
她们要忙工作,忙孩子,还要忙着全家人的冬衣夏衫。针针线线,串着全家人的温暖与爱。
想来,那时的母亲们,该有多不容易。
社会在发展,也在更新,我们以为的老观念或者老古董,实际很多都曾引领过时代的潮流。
无论那时还是今日,那些不舍得被丢弃的物品里,藏着的是家人的爱,和回忆不完的曾经。
如今在新家,母亲隔几天就会给缝纫机上油,也会给缝纫机挂线,甚至弯腰驼背戴着花镜,踩着脚踏板,做几副鞋垫,做几块坐垫。然后,再热情的送给身边熟或不熟的人。
生命本就是一场独一无二的展示,或辉煌或平庸。但无论属于哪一种,都值得我们用心来怀念和歌颂。
因为那些零星,那些琐碎,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分分秒秒,演奏的却是一份长久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