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一只猛虎细嗅蔷薇(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心中有一只猛虎细嗅蔷薇(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江南四五月之交,正是蔷薇月季最傲娇时刻,一连几日雨天,露台一篱蔷薇月季垂头含泪,所谓“可惜了月貌花容,颠倒做败柳残花”。每天早出晚归,满篱的红龙、粉龙、黄金庆典无人问津。平日里,倘还有点时间,总要上露台探看细嗅一番,这到底让我想起了英国诗人萨松脍炙人口的不朽经典: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萨松的意思是说,老虎也会有细嗅蔷薇的时候,人心是猛虎和蔷薇的两面体,若缺少了蔷薇就难免变得莽撞,从而流于庸俗;若缺少了猛虎就难免变得懦弱,从而失去气魄。人性中往往兼有着阳刚与阴柔的两面,《上海滩》中黑帮老大冯敬尧在江湖心狠手辣,入则对女儿冯程程千般柔情,父爱似水,人格本质中的复杂性充分展现,黑帮老大的形象塑造可谓丰满典型。只是每个人心里猛虎和蔷薇据有的分量不同而已,有的人威虎有余,几朵蔷薇免不了猛虎的践踏;有的人心海一片花园,猛虎不免陶醉期间,所以前者气质近于阳刚,而后者气质近于阴柔。老虎也有细嗅蔷薇月季时候,讲的就是最粗放阳刚的人,内心也有一池绵绵柔水。
这样的性情,我们从鲁迅先生身上也可见着。鲁迅先生有两句名言,“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他曾对许广平解释说, “千夫”是指一切人,反对的也好,赞成的也好,我都不管,我横着站,冷对这一切;“孺子”是指海婴,是说我俯首做海婴的牛。为父的愿为儿子俯首做牛,看来,中年得子的鲁迅对周海婴可谓宠爱有加。而鲁迅的另外一首诗里更是显示了大丈夫伟岸身躯里最温柔的一面,《答客诮》里直言,“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据说,郁达夫有一次去鲁迅家做客,海婴把鲁迅的书弄得满地,但鲁迅丝毫不生气,郁达夫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鲁迅后来就写了这首诗给郁达夫。对子女没有感情的人不一定是真的豪杰,怜爱孩子怎见得就不是大丈夫呢?鲁迅的这两句诗是对萨松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最好例释。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个意境,最恰如其分地传递出了爱之细腻。无论是怎样的人,只要心间泛起了涟涟爱意,他就会变得和顺温柔,就会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依偎着美好,生怕惊落了蔷薇月季花蕊上的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