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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故事短篇(神仙下凡做夫君)

古风故事短篇(神仙下凡做夫君)眼看那白净的脸颊要遭殃,火苗突然定住,白衣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拈起她被烧焦的长发,指尖轻轻一抚,青丝复原如初。周青术假装听不见,给炉里添了把柴禾。炉子很旺,火焰形状跳跃变幻,热烈莫测。她盯着盯着,困意逐渐袭来。火苗不动声色地延伸出来,悄悄舔上她乌黑的发梢,一路蔓延而上。路人哪经得住这番招徕,不由纷纷向摊边落座。一个白衣打扮的男人驻足在不远处静静观望,过往行人竟当他是空气一般。今日客多,待端过一轮茶汤,周青术鼻尖沁着细小的汗珠。她忙里偷闲,靠着炉子坐下。熟人打趣道:“周姑娘,你天天跟炉子打交道,莫不是要嫁给炉子?”

古风故事短篇(神仙下凡做夫君)(1)

故事首发于纳兰云斋,原创古风故事号,侵权必究。作者:霜令。

1

八月过后,天气一凉,周记茶汤的生意好得不像话。

肃冽秋风卷得枯叶满地乱滚,滚至一抹天青色长裙底下,少女隔着袅袅热气回过头,一双寒水明眸,嗓音软糯:“客倌,且歇歇脚,喝碗汤吧。”

路人哪经得住这番招徕,不由纷纷向摊边落座。一个白衣打扮的男人驻足在不远处静静观望,过往行人竟当他是空气一般。

今日客多,待端过一轮茶汤,周青术鼻尖沁着细小的汗珠。她忙里偷闲,靠着炉子坐下。

熟人打趣道:“周姑娘,你天天跟炉子打交道,莫不是要嫁给炉子?”

周青术假装听不见,给炉里添了把柴禾。炉子很旺,火焰形状跳跃变幻,热烈莫测。她盯着盯着,困意逐渐袭来。火苗不动声色地延伸出来,悄悄舔上她乌黑的发梢,一路蔓延而上。

眼看那白净的脸颊要遭殃,火苗突然定住,白衣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拈起她被烧焦的长发,指尖轻轻一抚,青丝复原如初。

诡异的场面丝毫没进入旁人视线,一道无形屏障将这两人包裹在内,良久响起一声叹息:“多少回了……你总是这么粗心。”

2

周青术第一次被火烫伤时,正值灶君回仙庭述职。

他一年到头都在凡间掌火,甚少有机会穿得那般素雅,长身白衣,面容舒朗温和,站在众仙当中,倒也不逊色。

但不知为何,周围仙人都望着他笑,天帝瞥他一眼便皱起眉:“灶卿就算琐务辛苦,也该注意仪表,难不成还怕别人不知你是何职务?”

周围仙君相互窃语忍笑,嫦娥心善,不忍见他受窘,往脸上指了指。灶君不明就里,迟疑地抬手擦脸。

满手都是……黑不溜秋的锅灰。

众仙哄笑,灶君“噌”地红了脸。

执掌人间烟火数千年,从没有哪个凡人敢在腊月廿五故意不敬灶君,那往往会导致这一年里这户人家做出来的饭菜不是夹生就是烧焦——得罪灶君,后果很严重。

更别提往灶君脸上抹灰!

他窝着满肚子火,匆匆离开天庭,寻到始作俑者的家。相当寒酸的小屋,除了一方土灶和小床,别无他物。小女孩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停下抹灰工程:“你是谁呀?”

一见她,灶君便晓得这是要吃哑巴亏了。天降罪不及垂髫小儿,眼前这小丫头顶多八九岁,他不能拿她怎样,说理又显然说不清,只得温声道:“你在干什么?”

小丫头睁着黑葡萄般的圆眼睛:“我烫伤了手,阿耶新纳的姨娘说,拿关东糖抹在灶上,灶君会帮我治。”

灶君一听便晓得,这是亲爹和后娘苛待孩子的故事。再如何,小女孩破衣烂衫和手上一串燎泡总不是假的,他叹了口气。

“糖呢?”

既然凡人有心供奉,为他们祛灾亦是他的职责。

小女孩惭愧地低下头,下意识摸向肚子。那是她好不容易跟邻居大娘讨来的糖,可她实在是太饿了, 没忍住,就自己吃了,所以才想用锅灰替代。

“……”灶君嘴角抽了抽,半晌,没尊严地从袖里摸出一把糖。

“拿去,以后不准往我……往灶君神座上乱涂东西。”

女孩如小鸡啄米般直点头。他转身欲走,突然发现不对,明明她已停手,为何他连身上都有了黑痕,而且还该死的越来越多?

他猛地瞪向她:“你到底还干了什么?”

“我把这个法子教给别人了。”

灶君:“……”

古风故事短篇(神仙下凡做夫君)(2)

3

这日,灶君觉得有些不对劲。

被凡人“抹黑”绝对是他从业生涯的污点,他不由多了几分警觉。那孩子是真闹腾,他特意留下的一缕神识不断收到感应:不是偷人家地瓜,就是掏麻雀窝、滚了泥坑,还把衣服摊在灶上晾……日日有新花样,却断不会如今日这般安静地躺着。

他仔细观察一番,确定她生了病。略一犹豫,从灶中剔下一块伏龙肝,兑入清水,转眼化成一碗汤药。他扶起胃疼得缩成虾米状的小丫头,给她灌下。

伏龙肝即灶心土,能祛寒气,止呕逆。

周青术缓过来,捧着比自己脸还大的碗打了个嗝:“你是灶君爷爷吗?”

活了几千年,虽然容颜跟爷爷这词不沾边,可架不住小丫头声音软软糯糯,简直甜进神仙心里去。他不禁莞尔:“我是。”

她双眼放光:“灶君爷爷,我饿了,想吃点心。”

这个可以倒可以,但凡人刁钻狡诈,可不能惯着。他琢磨着如何解释这个事,而周青术见他良久不语,笑脸顿时一垮。

“没有好吃的,还好意思当灶君。”她失望地撇嘴,探身对窗外喊,“旺财,给你改名叫灶君哦。”

外面配合地传来一声狗叫:“汪!”

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吗?!简直恶劣……孺子不可教也!

他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心下认定和凡人打交道果然是个错误。

周青术偷偷瞧他反应,见这人拉下脸要走,连忙扯住他的袖子:“你别走啊,我逗你玩儿的。”

娘亲死后,待她好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她本是因缺衣少食才生病,这个给她糖吃还照顾她的男人,对她而言是雪中炭火,这么好的人,她哪里舍得放他走。

她年纪小,却是个人精,转了转眼珠,笑嘻嘻道:“元宵节有灯会,可好玩了,你要不要一起看花灯?”

伸手不打笑脸人,灶君头疼,何况这丫头还是个凡人。

4

元宵夜鱼龙翻舞,烟花此起彼伏,照得夜空如昼,衣衫褴褛的小人儿拉着一个干净颀秀的男子扎进人海。

灶君其实挺别扭的。他来是来了,可谁说是为赴这小屁孩的约来的?

每年元宵是他大值之日,须留心火势,免得火焰失控伤及无辜凡人。是以他娴熟地掐诀念咒,控制火焰,眼睛却不由自主瞟向人头攒动的灯市。被小丫头一说,他倒觉得凡间确实热闹非凡。

“找到你了!”

一个瘦小的身影伴着欢呼扑到他腿上。他愕然低头,修长身形被她碰到的瞬间显露无遗,他心中一沉,明明施过遁形术,她怎么发现他的?这不是好事。

然而小姑娘眼睛笑成月牙,欢腾得像入水的鱼儿,拉着他逛过一个又一个灯摊。

“呐,你猜谜底是什么?”他回过神,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一个灯谜。几千年见识,这种小灯谜自然不在话下,他略一思索,说出答案。

“答对了!”她开心地伸手去拿奖品——冬袄,却被摊主笑眯眯地拦住,“小娃儿,我这奖品只给携夫同行的姑娘家,你猜中也不能拿。”生意人精明,明摆着耍赖。

周青术学着摊主笑出两颗可爱的兔牙,反手指向灶君:“谁没夫君了?他就是我夫君。”

灶君噎了一口冷风。

摊主满脸见鬼的表情,打量着年龄、身高皆悬殊的两人。周青术急得暗中直拽他,得不到他回应,她嘴巴一扁,眼里泛起泪花。他低头瞧她冻得发紫的嘴唇,又看一眼奖品,突然有些不忍,喉头动了动。

“是……是我媳妇,还没过门。”

相较欢天喜地的周青术,他在回去路上的脸色格外不好看。身为神君,不光擅离职守,还助着凡人行坑骗之事,固然不算大过,可日后若是被提起,恐怕又要被一干仙众嘲笑。

这孩子四舍五入约等于无父无母,为一点蝇头小利便能脱口成谎,以后怕不是要走歪路?

他不擅言辞,说教得磕磕绊绊,但自认教育态度是非常认真的。

只是这份认真完全没打动小姑娘,后者无辜地望着他:“我没骗人啊,我娘说过,一起看元宵花灯的人,以后会成为夫妻。”不等他说话,她朝他粲然一笑,细眉杏眼,嘴角两处小梨涡浮出,小美人风情初具。

她歪着头瞧他,唤道:“孟融,孟融。”

他脚步顿了顿:“你叫我什么?”

“我怕人多走丢,又不知你名字,所以特地到庙里打听来的。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他“孟融”了,久到连他都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个名字。

封神之后,他是高高在上的灶君,垂视凡尘,人人以他的神职来称呼他,何曾还有人记得他的名姓。

不知过去多久,一支冰凉的小手贴上他脸颊:“哎呀,好烫,你是不是不舒服?”

周青术忙把她珍贵的冬袄搭在他肩上:“走吧,我们回家。”

许多年后,孟融依然记得小姑娘担忧的神色,开辟鸿蒙至今,那是他第一次收获到关心。他的身躯乃是灵气化成,并非凡胎肉体,但那一刻他却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声声如鼓,擂在耳边,不啻于在云端观看降雷的震憾。

这件事相当陌生,令他困惑不已,呆愣之际,任由小姑娘把自己领回了家。

古风故事短篇(神仙下凡做夫君)(3)

5

上神寿元无垠,偶尔会发生某些神君邀友下棋,结果对方把这事忘到脑后,几百年才姗姗而至的事。

孟融不至于健忘成那样,但委实没什么时间概念。她悄然长高,生得越发好看,如姣花照水,直到她向他讨要十六岁的生日贺礼,他才想起来,桃花确实是盛开又凋谢了几回。

三月游人最多,他们来得晚,树下的好位置被人占完了,他便与她并肩在湖堤上慢慢走。

“礼物随你选,想吃什么?”他揉揉她的脑袋。少女娇小的身姿与青年模样的他立在一处,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是颇为赏心悦目的一对儿。

“人家已经长大了。”她白他一眼,哼道,“小屁孩才整天想着吃呢。哦,对了,你知道隔壁陈家姑娘出阁了吧?”

孟融惊讶:“隔壁有人?”

神君通有的毛病,对不关心的事物永远近乎眼瞎。她不提起,他甚至不知道隔壁有个活的姑娘。

她直说了:“我想要嫁妆,和她一样的。”重点是嫁妆……

“你才多大,就想这些。”他拒绝得利落,继而转开目光,眉头皱起,常年寡淡的脸色竟有几分生动。她头一次见他这副表情,忍不住笑起来。

他不解她为何高兴,倒是横看竖看,总觉得湖边那些卿卿我我的男女不顺眼,为了防止她被教坏,干脆大手一挥,把那些人统统隐了形。

有些事说有便有,说无便无,何况一个无所谓等待,一个下意识逃避,待到再度提起“婚嫁”,又过去几个春秋。

“孟融。”纱衣红裙的她坐在水边,犹如一枝灼人的桃花,周青术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迎上他探询的目光,“前日我阿耶托人捎信来,说我年纪不小了,为我订了门亲事。”

他听了这话,有半刻停顿:“……嗯。”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他似乎越发无悲无喜,她故意逗他、闹他,想从那张看似温润、实则空洞的脸上找到别的表情,想看他害羞或窘迫。

然而总以失败告终。

多年相伴,只是相伴,日益炽热的萌动却是压不住的。她一向是敢做敢想,没人为她传话,她为自己做主有何不可?

“待我嫁作他人妇,便不能常与你在一处了。”

一缕穿林风扫向水面,缤纷落英载浮载沉,被流水挟着漂向远方。林中稀稀落落几声鸟叫,衬着意料之中的寂静。

周青术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话说到这份上,不必再含蓄:“你难道不明白?我从来没想过嫁给陌生人,除了你,我心里没有别人。”

仿佛沧海桑田那么久,她才听见孟融平静的声音,一路凉进她心底:“青术,我是神。”

“我当然知道。”

“既知道,为何还胡言乱语?”

普通男子的衣装顷刻间化为轻烟,显露出他本身的一袭白衣,墨发垂地,俨然是当年初见时的神君模样。

他疏冷地开口:“凡人繁衍生息,乃天地之大道,如今你适龄而嫁,无有不可。”

“我就喜欢你。”

他看她一眼又迅速别开脸:“凡人与神不能通婚。”

周青术浑身的血液仿佛贴在冰块上,一点点冷下去,可她还是笑:“你真这么想?”

“是。”

她扶着树站起,勉强才站稳:“难为你陪我这个凡人这么久,你走吧。”

“再见。”他低声道,身形逐渐变浅。

怎么会再见?沧海桑田对他而言不过如同一瞬月影,可她等不起。

如有再见,他依然是他,她恐怕早已化为黄土一抔。

她突然大恸,用尽全力扑向他,却只是穿过虚影,扑了个空。她的手被沙石蹭破,但她丝毫不在意,只徒劳地大喊:“孟融!你别走!”

“别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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