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好友被暗害了怎么办(多年好友被暗害)
多年好友被暗害了怎么办(多年好友被暗害)“你说杀韩玄一家的真是陈武死而复生?”胖子夹口菜塞进嘴里,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只听瘦子神秘兮兮说道:“那陈武也真是个狠角色,活着弄不过韩家,诈尸回魂却能给韩玄灭门。”官吏的假期虽然很多,但捕快却难得有清闲的时候,他们春游离开长安城,一路游山玩水,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小镇住下。谪仙居算镇里数一数二的酒楼,楼上客房也干净,他们选了两个天字号住下,回到二楼窗边点几道菜。周围食客不多,左手一张桌边有两个人正在闲谈,一胖一瘦,听口音应该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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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春暖花开,柳色浓翠欲滴,成排的垂柳倒映在古楼镇中心这条河面,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上官无邪和楚星河乘舟来到对岸,古楼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们初来乍到,想找个地方落脚,好好游历几日。
官吏的假期虽然很多,但捕快却难得有清闲的时候,他们春游离开长安城,一路游山玩水,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小镇住下。
谪仙居算镇里数一数二的酒楼,楼上客房也干净,他们选了两个天字号住下,回到二楼窗边点几道菜。
周围食客不多,左手一张桌边有两个人正在闲谈,一胖一瘦,听口音应该是本地人。
只听瘦子神秘兮兮说道:“那陈武也真是个狠角色,活着弄不过韩家,诈尸回魂却能给韩玄灭门。”
“你说杀韩玄一家的真是陈武死而复生?”胖子夹口菜塞进嘴里,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
“陈武半夜诈尸,自灭满门,一口大刀杀进韩府,听说韩玄有个徒弟大难不死,看清凶手就是他。”
听瘦子言之凿凿,胖子叹口气说:“韩老爷一脉单传,可怜儿孙都死于非命。他们江湖中人刀头舔血,仇家多了真是防不胜防。但你说这死人诈尸报仇,啧啧啧,还是不敢信。”
瘦子喝口酒说:“韩老爷应该也不信,官府告示就贴在牌楼下,谁能抓到凶手,韩家赏银三千两。”
上官无邪和楚星河听清了大概,面面相觑,想不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小镇也能遇到如此怪事,可身为猎妖司官人,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上官无邪搭讪问道:“两位大哥,你们说的韩家和陈家可有什么恩怨?”
那两人同时看过来,见两人容貌俊朗,眉宇间英气过人,桌边还摆着一把镶金嵌玉的宝剑,想来他们也是习武之人。
“两位老弟,你们外地来的?”瘦子问。
“长安。”
胖子向他们这边凑了凑,“古楼镇三里外有个双龙镇,双龙镇有个陈家,韩家和陈家都以刀法见长,各自开了镖局和武馆,以前他们交情很深,可年常日久瓜葛一多,朋友就成了仇家。”
“一山不容二虎,招牌上都写着自家刀法天下第一,打起来在所难免。”瘦子笑道:“几天前,韩玄和陈武签了生死状,就在两镇中间那片龙虎岗决斗,百姓都围去看热闹。”
“韩玄赢了?”上官无邪来了兴致。
胖子叹道:“陈武是个老实人,他顾念韩家老爷子韩云山在场,手下留情,点到为止,可韩玄显然是奔着杀人去的,一刀要了陈武性命。”
“陈家树倒猢狲散,镖局武馆都关了张,本以为韩家从此一家独大,哪想到那陈武头七还没过,就借着一群黑猫,当夜灭了韩玄一家三口,三个徒弟也是二死一伤。”
多年好友被暗害,头七前一晚,好友全家突然去世。
听瘦子说完,上官无邪和楚星河大概了解事情经过,两人心中做好盘算,叫来店伙计,把胖瘦二人的酒钱也结了,问张贴告示的地方在哪里。
胖子和瘦子见他们风风火火的架势不像去看热闹,劝他们年轻人可不要意气用事,那韩老爷丧子丧孙,正在气头上,若是揭了告示却抓不到凶手,韩家岂能善罢甘休。
上官无邪淡然一笑,从腰间拿下令牌,令牌一面雕刻龙生九子中的狴犴,另一面雕刻貔貅,正是猎妖司的神捕令。
2
日上三竿,古楼镇镇口的牌楼下围满看热闹的人,韩家是镇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又是武林世家,前天晚上出了这档子事,可以说轰动方圆百里。
儿孙尸骨未寒,悲伤欲绝的韩老爷子清醒过来,贴出这张告示悬赏通缉,和官府合作,誓要捉拿真凶。
寻常百姓哪敢揭韩家的告示,都围着指指点点,不敢靠近。
楚星河小声念一遍,穿过人群走上前去,就在众人一愣神的功夫,他那只葱管般白皙的大手已经摸到告示上,可他身旁疾风掠过,上官无邪的一只手同时抓到告示的另一角。
围观众人一阵喧哗,不知哪里冒出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竟敢接这烫手山芋。
楚星河冰冷的余光扫视上官无邪一眼,当仁不让地扯下告示,上官无邪手中只剩下撕裂的一角,气鼓鼓地盯着他质问道:“楚师弟,懂不懂先来后到?”
楚星河冷冷一笑,“我一片好意,你揭了告示却破不了案,这可不是长安,惹怒了他们,怕是走不出古楼镇。”
上官无邪掐起腰,“够狂啊,那就让你看看你大师兄是怎么破案的。”
正这时,一个捕快走过来询问,告示虽然被楚星河揭下,可上官无邪狠狠攥着那一角,说什么也要平分。捕快见两人互不相让,只好带他们一起去龙威镖局见韩云山。
韩云山住在镖局大院内,对街几十步外就是他儿子韩玄的宅邸,也就是案发现场,此时门里墙外站着许多捕快和自家弟子,不允许外人进出。
龙威镖局院内死气沉沉,所有人都笼罩在灭门惨案的疑云中,年过花甲的韩云山原本精神矍铄,此刻几乎一夜白发,面相苍老了许多。
镖局的议事厅内,韩云山愁眉不展,听说有两个年轻人揭了告示,他心中犯嘀咕,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他重金悬赏想请高人来破案,若是有人胆敢拿这事消遣,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上官无邪和楚星河走进门,见韩云山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两旁的兵器架边站着十多个虎背熊腰的弟子,两人冲韩云山抱拳施礼,口称前辈,江湖规矩还是要讲的。
“两位有把握捉到凶手?”韩云山开门见山问。
上官无邪答道:“既然我们揭了告示,自会尽力而为。”
楚星河却道:“就算捉不到凶犯,也必会帮前辈弄清来龙去脉。所谓诈尸回魂,想必是有人装神弄鬼,为了掩人耳目。”
“小子,说话可要讲证据。”
说这句话的是个穿蓝衣的中年人,他坐在韩云山身旁,雷公脸,鹰钩鼻,蓄两撇八字胡,身段不高,但体魄健壮,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腰间缠着厚厚的纱布,显然有伤在身。
此人名叫秦铮,是韩云山的女婿,韩云山只有一儿一女,如今儿孙被杀,和他最亲近的人就是女儿女婿。
两人在人群中已经把韩家打听清楚,上官无邪问道:“想必这位便是韩前辈的乘龙快婿,秦铮秦大侠?”
“你打听得还挺仔细。”秦铮冷哼一声,“杀人者就是陈武,秦某亲眼所见,街坊四邻也有多人看到。秦某腰间的伤就是拜他所赐。”
韩云山这时问道:“请问两位尊姓大名?”
上官无邪亮出猎妖司神捕令,“晚辈名叫上官无邪,长安人士,这位是我的师弟楚星河,这是猎妖司神捕令。”
众人闻言一惊,见他们小小年纪,竟然是鼎鼎大名的长安猎妖司神捕?
秦铮却冷笑道:“江湖上招摇撞骗的人多得是,你说你是神捕,谁能做证?”
“破案为证。”楚星河冷冷说道。
韩云山道:“韩某相信二位。一张告示请来长安猎妖司神捕相助,恳请二位查出真相,找到真凶,韩家必有重谢。”
秦铮还要阻拦,“爹,杀大哥的人就是那陈武,我和几位趟子手、街坊四邻亲眼所见,那厮诈尸回魂,捉到他便是了,何必……”
上官无邪早就看他不爽,“你岳父大人请我们破案,你当小舅子的却执意阻拦,诈尸回魂?如此荒诞的理由,莫非其中有诡?”
“小子,你可不要信口开河!”
秦铮话音刚落,上官无邪笑道:“比gui魂更可怕的是人心。如果陈武真是凶手,只能证明他是诈死,如果陈武真是诈尸,那么说明真凶拿他做幌子利用他,背后定有阴谋。”
韩云山微微颔首,盯着秦铮说道:“你不必多说,我信得过这二位。”
“爹,让他们破案,总要有个期限。”秦铮道。
上官无邪和楚星河仿佛心有灵犀,异口同声道:“十二个时辰。”
秦铮道:“好,那就给你们十二个时辰,如果一天破不了案,就滚出古楼镇。”
楚星河道:“既然如此,我也有一个要求。”
“但说无妨。”韩云山道。
“捉到真凶之前,人人都有嫌疑。希望前辈能相助我们,这两天韩府上下,包括镖局和武馆弟子,都要聚集在府中,以免有内鬼里应外合。”
韩云山微微颔首,“正合我意。”
3
上官无邪问:“目睹陈武行凶的有几人?请让他们说一下当晚经过。”
秦铮有些不耐烦,“有秦某,几位镖师和趟子手,还有一位重伤昏迷的弟子,至于那些目睹的百姓,你们自行去问。”
韩云山斜睨他一眼,秦铮见岳丈大人脸色难看,不敢敷衍,连忙说。
“那晚我在大哥家中喝酒,想起仓库钥匙不在身上,就回家去拿,等回到大哥家,看到前院三个弟子被砍杀,和几个闻声赶来的镖师冲进后院,正见陈武那厮从屋中出来。”
“仓库钥匙?”楚星河问。
“镖局武馆的仓库,秦某每晚都要巡察,不敢稍有疏忽。”秦铮这句话更像是说给韩云山听。
“陈武跃墙逃跑,我就追他,可那厮刀法比我高明,我又醉酒,被他伤了一刀。街边吃夜宵的几个人亲眼所见。”
“就是阁下腰间的伤?”上官无邪问。
“对。陈武那厮有两把刀,一把大刀,一把短刀,我不是他对手。”
楚星河边听边思索,“你们喝酒喝到什么时辰?”
“亥时,将近子时。”
“韩玄也喝醉了?”上官无邪问。
“大哥不胜酒力,只是当晚我们兄弟高兴,他多喝了几杯。怪只怪多喝这几杯,被陈武那厮趁虚而入。”
秦铮自责忏悔,忍不住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上官无邪道:“韩玄的宅邸离镖局几十步远,镖师听到声音赶过来,用了多久?”
旁边几个镖师站出来,一人答道:“当时我们兄弟几人听到响动就赶了过去,进门看到三个师弟倒在地上,秦师叔也刚好进门,我们一起闯进后院,看到陈武出来,还是晚了一步。”
“韩玄就算醉酒,也会抵挡陈武几招,何况前院还有三名弟子,陈武身手再好,在你们闻声赶来的功夫杀五人伤一人,很难做到。”
听上官无邪这么说,秦铮怒道:“阁下怀疑我们说谎?那陈武诈尸回魂,岂能用常人之力衡量?我们亲眼看到他用大刀插进大哥后心!”
楚星河冷哼一声,“哪怕是陈武所杀,其中也必有隐情,你张口闭口都推到鬼神身上,荒谬。”
上官无邪问道:“那名受伤的弟子在何处?”
韩云山道:“在后院医馆,此刻应该还未苏醒。老夫这就叫他……”
“前辈且慢,先查验尸体和凶案现场,回来再见他也不迟。”上官无邪道。
4
跟随捕快来到停尸房,韩云山虽然是老江湖,却还是不敢再进一次。
冷冰冰的床榻上,五具尸体摆放得很整齐,其中包括韩玄夫妇和九岁大的儿子,以及两名弟子。
那两名弟子都是一刀毙命,看伤口形状正是大刀所为,而韩玄的妻儿也是一刀毙命,只是杀他们的不是大刀,应该是短刀。
韩玄身上有四处伤口,其中两处是致命伤,一处是用大刀插进后心,还有一处在后颈,直接割破了血管和气管,另外两处分别在右肋和左肩,这三处伤口都是短刀所伤。
“看出什么了?”上官无邪问。
楚星河仔细观察,“凶手杀韩玄一家用的是短刀,韩玄后心这处大刀伤口,看力道和角度,应该是补刀。”
“还不错。”上官无邪淡然一笑,“再猜猜,你还能想到什么?”
楚星河皱眉想了想,“莫非用短刀和大刀的不是同一人?”
见上官无邪点头,楚星河急忙问:“可他们咬定是陈武杀的人,而陈武就用长短两把刀。”
“陈武善用大刀,短刀只是辅助,如果他真是凶手,何必用短刀杀韩玄,却用大刀补刀?”
上官无邪盯着那几处伤口,“我虽然不用刀,但我知道任何一种兵器练到境界,都会有不可替代的痕迹,就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笔迹。以我的眼力,用这两把刀的应该不是同一人。”
“凶手是两个人?”楚星河若有所思。
上官无邪没有回答,抬起韩玄的手腕,韩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护手刀,刀锋上的血迹早已凝固。
“这里还有一个刀砍痕迹。”
楚星河跟随他的手指仔细看,见韩玄崭新的青铜护腕上果然有一条刀痕,“凶手想砍断他的手?”
“不错,好在护腕足够坚硬,而且凶手出刀有些仓促。你猜他想做什么?”
楚星河稍作思索,“夺刀?韩前辈说韩玄有两把护手刀从不离身,凶手拿走了一把,这把刀被韩玄紧紧握住,所以他只能砍手。”
“为何要夺刀?”上官无邪问。
“刀上有血迹,凶手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受伤了?”楚星河答道。
上官无邪道:“如果凶手没有什么特殊目的,这个解释最合理。他拿走那把刀上一定也有血迹,如此可以判断,韩玄至少刺了他两刀。”
楚星河想了想,“看这把刀上的血迹,伤口应该不浅。”
“但都不是致命伤。凶手应该是在韩玄醉酒时偷袭得手,用短刀猛刺后颈,想要一击致命,还不会弄出太大响动。”
“可韩玄的武功应该在他之上,哪怕受到重创也能立刻反击,两人近身白刃战,都要置对方于死地。”
“偷袭得手?莫非他们是熟人?”楚星河问。
上官无邪道:“韩玄在自家吃酒,身上都要携带兵器和护具,可见此人非常谨慎。你我都是习武之人,最忌讳别人站在身后,倘若不是熟人,韩玄即便醉酒,也不会轻易给对方可乘之机。”
楚星河吸一口凉气,“会不会是他?”
上官无邪淡然一笑,“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但证据不足,还不能下定论。走,到韩玄家中看看。”
跟随韩云山来到韩玄家中,这是一套前后两院的宅邸。韩玄在后院正厅被杀,其妻蒋氏被杀在卧房,九岁的儿子被杀在床后的隔间内,两名弟子死在前院。
上官无邪站在大门口看了看,这里和对街的镖局相距只有几十步,如果真是陈武一人作案 ,在杀伤前院三名弟子时,镖师们就已经听到动静赶过来。
如此一来别说杀韩玄一家三口,就算冲进后院正厅、卧房砍三个萝卜,也未必来得及。
捕快抬走尸体时小心翼翼,血迹痕迹都保存得很完整。后院正厅有十几个血脚印,其中大多数被凶手有意破坏,但经过仔细比对,还是能分辨出这是三个人的脚印。
韩玄死前和凶手打斗的地点在餐桌边,这里主要有两个人的脚印,一个是韩玄,另一个是凶手,而卧房中也留下了凶手模糊的血脚印。
“凶手故意破坏脚印,显然是欲盖弥彰,如果真是陈武杀人,他不会做这些来掩饰,只有凶手想栽赃陈武时,才会有意破坏。”楚星河道。
尸体虽然被抬走,但现场已经用笔墨画出痕迹,上官无邪蹲在韩玄尸体的痕迹旁边,仔细观察地上凝固的血脚印。
“根据血脚印的大小形状判断,这里除了韩玄和凶手之外,还有第三种脚印,这个脚印和前院的脚印相符合,是陈武留下的。”
“但这个脚印只出现在正厅门口,和韩玄打斗的人显然不是他,杀韩玄妻子的人也不是他。”
听上官无邪这么说,韩云山道:“凶手果然不是陈武一人?”
上官无邪道:“陈武是诈尸回魂,还是有人假扮他作案,还不能断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杀令郎的另有其人,两人里应外合,再制造目击现场,把一切都推脱到陈武诈尸回魂上,他们就能金蝉脱壳了。”
楚星河道:“他们以为计划周密,但杀这么多人,总有一些细节疏忽和差错。”
上官无邪沉吟片刻,“韩前辈,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但说无妨。”
“您那位乘龙快婿秦大侠一口咬定是陈武回魂杀人,当夜和令郎饮酒之人也是他,方才又是他阻挠破案,不知前辈有没有想过……”
上官无邪没有向下说,韩云山叹道:“老夫执意张贴告示,悬赏破案,就是因为信不过他们。”
“我这个女婿以前是盗匪出身,入赘到这里,品行也算有所收敛,但老夫知道他是演给我看,老夫时常督促他上进,可他终日游手好闲,若非我女儿鬼迷心窍,他早就被逐出韩家。”
楚星河边听边琢磨,“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倘若是他和凶手里应外合呢?或者说他就是……”
上官无邪打断他的话,“证据不足,先不要为难韩前辈。我们去见受伤的弟子,看他怎么说。”
5
回到镖局后院,一间厢房内,那位弟子正躺在床上养伤,他绰号小六,是韩玄的入室弟子,此刻正为师父一家被杀而难过。
小六说,当夜他们三位弟子已经就寝,隐约听到后院有打斗声,他们提起兵器刚出屋门,就看到陈武提着大刀从前院大门闯进来,三人被打得措手不及,最终二死一伤。
“你看清那人是陈武?”上官无邪问。
“我当然认得陈武,虽然灯光有些暗,但还是能看清脸,那就是陈武。”小六子答道。
楚星河问:“你为何能逃过一劫?”
“想必是他着急到后院找我师父,所以没有补那一刀。”
听小六这么说,上官无邪却道:“你们听到后院动静才出门,此时你师父应该已经和凶手交上手了,你们看到的陈武只是个幌子,杀你师父的另有其人。”
“可我明明看到陈武闯进后院,他……”
上官无邪道:“这也许就是陈武没有杀你的原因,他想让你看到的那些,都是他想让你看到的东西,借此掩饰真正的破绽。说一下当夜你见到的所有人。”
“除了几位镖师,就只有秦师叔。”小六说的秦师叔正是秦铮。
上官无邪道:“仔细说说,我想听的就是他。”
小六说:“事发之前,秦师叔说回去拿东西,过会儿还会回来,我们到后院见师父,他一个人坐在酒桌边,叫我们先回去睡觉。”
“之后呢?”
“我被陈武砍伤后躺在地上,看到几个镖师进门,秦师叔也紧跟着他们进来,我告诉他们陈武来了,他们立刻冲进后院。”
听了小六描述,楚星河稍作思索,“从你们到后院见你师父,到你们入寝后听到声音出门,间隔多久?”
“不到半刻,我们回去刚躺下就听到有打斗的声音。”
“有喊声么?”上官无邪问。
“没听到。”
“你师父和秦师叔酒量如何?”
“我师父酒量平平,只有客人来了他才喝酒。秦师叔酒量很好,没见他醉过。”小六答道。
楚星河问:“那晚你师父喝醉了?”
“看起来是有些醉了,但他还在等秦师叔回来再喝,哪想到……”
上官无邪劝他不要难过,让他摒弃杂念,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最好能想起一些细节,尤其是关于秦铮的。
小六凝神想了想,“你们不说我还真忘了,秦师叔第二次进门,一直用手捂着腰,当时场面太乱,我也没在意,如今想想,他腰上似乎有伤。”
楚星河灵机一动,“秦铮说他的腰伤是追陈武时被砍的,如果你没看错,就是说他第二次回来时已经带着伤,而并非陈武所伤。”
韩云山坐在后面一直没开口,这时终于忍不住一拍桌案,他也怀疑过秦铮,可那毕竟是他的女婿,如今儿孙被杀,女婿也算半个儿,他如何敢往这方面猜想。
“你看清他身上有伤?”韩云山沉声问。
小六吓得一哆嗦,“他一直用手捂着腰,像是受了伤。”
上官无邪心中似乎已经有谱,跟韩云山重新回到韩玄的宅邸,有了新的疑点,就要寻找新线索来佐证。
6
两名弟子用担架把小六抬到现场,放回他受伤时所在的位置,小六回忆当时的场景,他依稀记得秦铮所走的路线。
经过小六指认,上官无邪和楚星河在那条路线上仔细搜寻,在杂乱的血迹中,他们果然发现几个若隐若现的血脚印,还有一条断断续续的血滴痕迹,从前院正门一直连到后院。
这几个新发现的血脚印经过比对,和后院正厅以及卧房留下的血脚印大小形状相符,而且多为右脚脚印,它的主人几乎已经锁定为右侧腰间受伤的秦铮。
韩云山依旧没说话,他想查个水落石出,却又不愿相信凶手真的是女婿。
上官无邪提出和韩云山模拟打斗现场,老爷子叫弟子拿来两把护手刀,扮演儿子的角色坐在桌边,心中五味杂陈。
上官无邪拿一根木棍,从身后戳中韩云山后颈。
韩云山对儿子的刀法套路知根知底,拔出右手的护手刀反手刺向上官无邪腰际,起身拔出左手的护手刀,劈向上官无邪面门……
一连做了几次演示,得出的结果和上官无邪的推断基本吻合,凶手虽然偷袭得手,但最少被韩玄刺了两刀,其中一刀就在凶手腰胯之间。
根据韩玄那把护手刀上的血迹判断,这一刀伤口不浅,足以留下那些血脚印和血滴。
楚星河推敲片刻,“倘若真是秦铮,他杀人之后要制造第二次从正门进来的假象,就一定要先离开这座宅院。”
“不错,最有可能的就是翻墙,应该也会留下痕迹。”
上官无邪动身出门,楚星河、韩云山也来到院落中寻找,果然在后院东边的院墙上发现零星血迹,墙内墙外的草丛中也发现连贯的一行血滴,如果不仔细观察,肯定难以发现。
“墙外这行血迹一直绕到正门,这和我们的推测相符。”上官无邪道:“秦铮谎称拿仓库钥匙,走的是正门,出门后他翻墙进入后院,刺杀韩玄极其妻子,受伤后从这里跳出院墙。”
楚星河恍然大悟,“前院弟子听到打斗声,这时陈武从正门进来砍杀他们,秦铮得以脱身,翻墙回到正门。
陈武之所以没杀小六,就是为了让小六看到秦铮两次从正门出入,利用这个目击者给秦铮洗脱嫌疑。”
上官无邪见韩云山神色凝重,开解道:“以上都是我们推测,前辈……”
“老夫觉得二位所说很有道理。这个孽畜本就是强匪出身,只是陈武怎会跟他里应外合?”
上官无邪问道:“当日比武,前辈您也在场,依您所见,陈武有没有可能是诈死?”
韩云山叹道:“我儿杀死陈武,老夫深感愧疚,当时老夫竭尽全力想要救他性命,却回天乏术,陈武的确被杀了。”
“既然如此,诈尸回魂一事,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上官无邪问道:“前辈,韩家可曾得罪过哪位精通邪术的高手?”
韩云山神色一凛,似乎想起什么陈年往事,“莫非是他?”
“何人?”楚星河问。
“老夫当年有一位入室弟子,说起来是韩家对不住他。”
见韩云山面色难堪,上官无邪猜到这里面肯定有玄机,劝他为了破案最好不要隐瞒。
韩云山长吁短叹,终于说出来龙去脉。他当年有两位得意弟子,一个是他儿子韩玄,另一个叫萧燚,是他收养的义子。
韩玄和萧燚亲如手足,可十五年前,韩家的镖局和武馆生意刚有起色,韩玄却酒后乱性,玷污了镇里一位富商之女,韩云山为了保住韩家声誉,只好拿萧燚这个外姓人来顶罪。
萧燚是玄门子弟出身,的确会一些巫邪之术,可进入韩云山门下就再没见他用过那些邪术。
楚星河问韩云山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韩云山犹豫再三,终于说出真相。当年他答应萧燚,顶罪之后会想办法将其救出来,可无论怎样上下打点,萧燚最少要吃二十年牢饭才能被放出来。
韩云山只怕夜长梦多,就派人通融牢城营的管事,想办法将萧燚杀死在大牢,那管事的说事情已经办妥,韩家只能相信,十五年过去相安无事,莫非萧燚当年没有被杀。
如今从西北大牢中释放,回到古楼镇报复韩家?
听了这些往事,上官无邪和楚星河起初还觉得这位韩老爷可怜,如今看来,真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管是不是萧燚报复韩家,总之韩家也不是什么善类。
两人让韩云山不要打草惊蛇,知道的线索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吩咐古楼镇当地的捕快在两镇和周围村落搜寻可疑人员。
就在韩玄被灭门当夜,韩玄和陈武决斗的龙虎岗发生一场大火,龙虎岗上的树林焚烧殆尽,大火昨夜凌晨才扑灭,据搜寻的人说,那里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还有一把大刀。
上官无邪和楚星河来到现场,见到尸体和兵器,经韩云山指认,这人的确就是陈武。
7
“莫非陈武诈尸回魂,杀人之后又畏罪自杀?”一个捕快推测道。
上官无邪没有回答,因为这捕快所说,正是真正的凶手故布疑阵,想要误导众人往那里想的。
他蹲在陈武烧焦的尸体旁边,但凡被施了妖邪之术的死尸,他都能拘魂聚魄,找到其中因由。
“果然是有人用妖术作祟,回魂咒。”
楚星河皱眉问:“回魂咒?这个邪术能让死者回魂一两个时辰,听从施咒之人差遣。如果真是秦铮和萧燚里应外合,利用陈武掩人耳目,看来我们的推断是对的。”
上官无邪站起身,“如果能找到萧燚,那才能证明我们是对的。”
正说到这里,几个捕快跑过来,说在古楼镇和双龙镇中间一个叫林间集的小村子,最近的确住进一个奇怪的外地人,据村子里的人说,那人深居简出,住进半个月也不和外人接触。
上官无邪觉得可疑,就和韩云山一起,带着一众捕快赶到林间集,找到那户人家。
果然他们刚敲门,就听到里面有奇怪动静,楚星河带人埋伏在院落后面,见一个人从后窗跳出,他和几个捕快一拥而上,当场将那人捉住。
上官无邪和韩云山赶过来,一看到那人,韩云山大惊失色,原来那真是他十五年前的爱徒,萧燚。
既然已经被捉,萧燚供认不讳,冷笑道:“老贼,当年我好心替你儿子顶罪,想不到你们父子狼心狗肺,竟然恩将仇报!”
韩云山哑口无言,对于萧燚,他的确心中有愧,既然他能背信弃义,对萧燚狠下杀手,江湖事江湖了,萧燚回来报仇也无可厚非。
将萧燚押回韩府,天色已近傍晚,韩云山让弟子将秦铮带到案发现场,秦铮不知道萧燚被抓,虽然他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可还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们这两个小子,是不是抓不到凶手?我就说了你们乳臭未干,招摇撞骗……”
秦铮还没说完,看到韩云山铁青着脸色,他忽然感觉后背发凉,又见到周围都是捕快和镖局弟子,越看这场面越像公堂。
“秦铮,老夫对你如何?”韩云山问。
“好。”
“你知道就好。今日让你见一个人,看你认不认得。”
韩云山拍拍手,捕快将萧燚押送过来,秦铮一看到萧燚,整个人僵在原地。
“认得他么?”韩云山问。
秦铮回过神,转身就要跑,却被上官无邪和楚星河拦住去路。
上官无邪笑道:“萧燚已经交代了,我们也根据线索推断出你如何杀的韩玄一家三口。好一个巧用回魂咒借刀杀人,你这当妹夫的可真够心狠手辣。”
事已至此,人证物证都在,秦铮知道狡辩也没什么用,仰天狂笑几声,对韩云山说道。
“岳丈大人,你和韩玄对我怎样,你心中不清楚么?你们何时瞧得起我?尤其是你那个儿子,我早想杀他,只是一直找不到时机而已。”
萧燚这时也冷笑道:“韩云山,你当年恩将仇报要杀我,还好我遇到了贵人,我回到古楼镇找你报仇,杀了韩玄之后,我和秦铮本打算杀你,若不是你遇到这两个后生相助,你此刻已经和你的儿孙团聚了!”
韩云山慨然长叹,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们父子当年做下的孽,如今被仇家和女婿里应外合报复,作为老江湖,他只能用江湖方式了结这段恩怨。
他拔刀出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刀便将秦铮手刃,却没有杀萧燚,让捕快将萧燚送官处置。(原标题:《猎妖司:回魂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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