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的特点(在废墟间行商)
行商的特点(在废墟间行商)1948年。我从这儿到中学毕业,当时正好是学制改革,处于向新制高中过渡的转型期。听到周围的同学几乎都升迁了,都升学了,我也开始犹豫,虽说我也知道家里人多,生活压力大,应该尽早就业。可是一听他父亲说,你也工作,我却抗拒的说,把乡下的那块儿地也卖了不就行了?我知道我们家在郊区,还有一小块儿地。高中毕业后一定就业,唯一这一承诺说服了父亲。那是鹿儿岛中学,私立高中女校。设立商业学校合并成鹿儿岛高中第三部,想上的人都可以免试入升学。两年后。我又转到玉龙高中,是该校学校首届毕业生。那个时期。我也结识了好友。其中一个就是穿上满洲服,他出生上流家庭。家里的会客厅中,摆放着他父亲在德国留学时买的留声机。他曾经为我播放过一首非常悦耳的乐曲。流浪者之歌,我沉醉在小提琴柔和的音色中。不禁感慨,这世上竟有如此有品位的家庭。我喜欢上棒球也是受川上的影响。我担任投手,每天都沉迷于棒球。直到天黑。我们把酒灌入水囊中,一个
1945年4月。我上了鹿儿岛中学。虽说晚了一年入学,但当时空袭猛烈,根本没有学习的氛围。B29型轰炸机投下的燃烧弹像雨点一般倾泻,特别是6月17日的大空袭,烧毁了大半个鹿儿岛市,这一天,甚至被称鹿儿岛“市民的忌日”。我家的房屋虽然奇迹般地逃过了这场灾难,但在劫难逃,最终在8月也毁于战火。
没有高射炮应战,日本的劣势显而易见。但对于我来说,战争结束意味着从燃烧弹中获得解放。有意思的是,结核病在拼命逃生的过程中痊愈了,如果像平日一样慢慢疗养,恐怕未必能治愈吧。
战争虽然结束了。可是房屋和印刷机已化为灰烬,生活的压力迎面袭来。父母辛苦攒下来的养老钱。也由于通货膨胀和新币封锁,一下子变得分文不值。父亲把盐、母亲把和服都拿到黑市上卖掉,换回大米。盐是我们家自制的。我们把铁桶锯开,做成四方形的扁锅。用废木头做燃料,把海水蒸发 提炼出盐。做出的盐有时卖给前来收购的人,有时我们自己拿到乡下,去换一些大米和红薯。母亲的和服在战前和战时辛苦攒钱买的,全部卖完之后,母亲又在黑市买进了一些衣物。
房子被烧毁之后,我们一家都被疏散到鹿儿岛市的郊区,我和哥哥两个人要到市里的中学上课。战争结束后。我们在地板下面挖了个地窖,开始偷偷的酿造烧酒。那应该是父亲的主意吧。做法是先将红薯煮熟捣烂,加入米曲去搅拌,然后封闭在坛子里,放置一段时间。发酵后变成葡萄糖,再转化成酒精,在合适的时候取出,用手工制作的蒸馏器蒸馏。我买来了比重计,准确测出酒精的浓度,由此制成可以销售的商品。当时很多黑色的烧酒淡而无味。都喝不醉人,而我家的烧酒品质优良,在黑市上口碑相当不错。
我们把酒灌入水囊中,一个水囊中能装两升多。像绑腹带一样,一前一后绑在腰间,然后拿去黑市贩卖。结果我们的产品出奇地畅销,大大贴补了家用。不过,由于整夜的蒸馏作业。我家附近弥漫着红薯独特的气味。父亲害怕事情暴露,于是中途停止了酿造。这就是那个时代,我都觉得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小心谨慎。如果当时再大胆些,说不定能置下一大笔家业呢。
我的身体康复之后,就开始专心学习,为了告别悲惨的人生,我下定决心文武双修,这两方面都追求极致。为了补习成绩最差的数学,我甚至翻出小学五六年级的教科书重新学习。所以,数学后来反而成了我最擅长的科目。
但打架的事情依然还有。某天,因为一件小事,班里的小霸王故意找茬,拿起当时流行的赛璐璐垫板,朝我砸过来,差一点击中我。在众人围观之下,我们在校舍的后面展开决斗。所有人都认为我必输无疑,因为它的块头比我大多了。先下手为强,我突然跳起,朝他脸上狠狠一拳。因为用力过猛。以致我自己也反弹倒地。只见他鼻血四溅,他当即恼羞成怒,拔出匕首,四周一片骚动。“有本事空手上啊!”。正当我们双方怒目相对时,高年级学生闻讯赶来,“两个狂妄的家伙”!将我们俩人都痛揍了一顿。这就是鹿儿岛彪悍的民风,将勇气视为男子汉的第一美德。
那个时期。我也结识了好友。其中一个就是穿上满洲服,他出生上流家庭。家里的会客厅中,摆放着他父亲在德国留学时买的留声机。他曾经为我播放过一首非常悦耳的乐曲。流浪者之歌,我沉醉在小提琴柔和的音色中。不禁感慨,这世上竟有如此有品位的家庭。我喜欢上棒球也是受川上的影响。我担任投手,每天都沉迷于棒球。直到天黑。
1948年。我从这儿到中学毕业,当时正好是学制改革,处于向新制高中过渡的转型期。听到周围的同学几乎都升迁了,都升学了,我也开始犹豫,虽说我也知道家里人多,生活压力大,应该尽早就业。可是一听他父亲说,你也工作,我却抗拒的说,把乡下的那块儿地也卖了不就行了?我知道我们家在郊区,还有一小块儿地。高中毕业后一定就业,唯一这一承诺说服了父亲。那是鹿儿岛中学,私立高中女校。设立商业学校合并成鹿儿岛高中第三部,想上的人都可以免试入升学。两年后。我又转到玉龙高中,是该校学校首届毕业生。
从初中到高中,我遇见了很多老师。其中教历史和品德修养的斋藤老师让我印象最为深刻。他对卑劣懦弱的行为极为痛恨,经常会拿一场棒球比赛举例子。在鹿儿岛县的中学生棒球比赛中,鹿儿岛一中和鹿儿岛商校进入了决赛。一中曾多次夺,但商校也紧追不舍。比赛打到平分时,迎来了关键的终极决赛,这时商校打出的一球落地时紧压边线,裁判判定为界内球,商校因此得分获胜。对此,一中强烈抗议,认为那是界外球,但是裁判没有接受。
问题是在这以后,比赛结束了,一中还不断抗议,要求重新比赛。得知申诉未果,一中竟然拿走了挂在决赛现场的冠军旗。老师以这一事件为例:即使裁判的判决有误,也不能有如此卑劣的行为。从此,在鹿儿岛的旧制中学棒球赛中,一中再也没有进入过决赛。”
老师列举事例,教给我们做人的道理。他问:“大家都有亲朋好友吧,假设这个好友杀了人跑到你这里,警察在追捕他,他恳求你藏匿他,作为友人,你会怎么做?”杀人是重罪。不管是什么亲朋好友,犯罪就是犯罪,应该狠下心来,把他扭送到警察局。也许你们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不认同:“老师的话太意外了,”“不管到底怎么说,如果真是好朋友的话,就要不顾一切保护他,这才称得上真正的友情。”老师平时就是一位绅士。这时讲出的却是听起来有些偏激的话,但我却蕴含着老师的信念,令我至今难忘。
进入高中后,我用功学习,但对棒球的热衷丝毫未减,惹得走街串巷卖米的母卖对我发火“辛辛苦苦供你上高中,你却只却只知道玩。”你母亲这一句话,我彻底告别棒球,开始销售纸袋。我把父亲业余时间做的纸袋驮在自行车上,在市内游走叫卖。
我家在战前除了印刷,也制作纸袋。在自动制袋机购入前,是临时雇佣附近的阿姨们作为副业来做的。我经常看见父亲把整个身子的重量全压在切纸刀上,将叠在一起的500多张纸一下子切断。接着,阿姨们把其后的纸张按尺寸大小折好,将四周用浆糊粘住。因为这些情景都记在我脑海里,所以我提提议:“爸爸,我们现在还继续做纸袋吧,由我来卖。”最初父亲没有搭理我,但经过多次请求,加上看着母亲拼命工作的样子,父亲总算答应了。
大概有十余种大小不同的纸袋,我们把这些纸袋装进竹编的大框,放在自行车的行李架上。过去的自行车行李架很大、很实用。踢开自行车车时,由于后面载货过重,甚至前轮都翘了。
开始时我不得要领,不管看见什么商店都往里面闯,效率很低。后来我把鹿儿岛市按一周七天分成七个区域,定好每周的某天去同一区域。平时一放学我就径直回家取货,周日也是一大早就骑车出去。就这样。连小街小巷的糕点店,都接二连三被我开成了客户。有一次,我推开一家的大门,大声说“对不起,有人吗?”这是从屋里出来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我大感害羞,一句话没说,就落荒而逃了。
当时市内有五六个大的黑市,如果能打进去,就可以做成批的买卖。黑市各处都有威势十足的大妈掌管生意。去过几次后,他们就开始关照我了:“小哥来了,小哥!小哥!”有时,看我竹筐里还剩些纸袋,他们就说“你留在这里吧!”关系搞熟后,他们还会热心地给我介绍其他的大妈。“纸袋小哥”一下子声名鹤起了。
一天,我正骑自行车赶路,经过一家店面时,被一个大妈叫住:“你就是那个纸袋小哥?”他说:如果你供货给我,就能多卖好几倍,而且方法很简单。”这话太难得了!他说:“我们这里是糕点批发店。县下面的市、镇、村的糕点店都来这里采购。客户们希望在进糕点时,连同包装袋一起买。”在我们的货架上,摆放不同尺寸的袋子,卖完后再补货。”能有这样的好事?简直让人难以相信。这么做,价钱虽然被压低了点,但效率高,我想,这应该就算是批发销售了。
消息传出后,其他糕点店、批发商也纷纷向我下订单。县里很多糕点店都用上了稻盛家的纸袋。大量的订单让父亲和我忙的够呛。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又雇了一个初中刚毕业的孩子,还给他买了辆自行车。自行车座下挂了个布袋子,把货款装进去。每次当我们将满当当的布袋子拿回来交给父亲时,父亲都会一手拿着算盘,算上好一阵子。
作为一个外行,做到这份儿上,已经是很成功了。不过,现在想起来,当时几乎没考虑成本和利润等因素。大致定了价格后,黑色大码一说:“再便宜点吧!”我就随口答应了。如果经过细致计算,再定价格的话,收益会大不相同吧。直到现在我还能想起这事,可见这个体验是如此强烈,已经铭刻在我的头脑里。
听说由于我的猛烈攻势,来自福冈的同行们都撤退了。这段儿行商的经历,成了我事业的原点。到了高中三年级时,我把这项工作,连同那位员工都移交给了哥哥,开始专注于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