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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舒城县城有哪些初中(老学长的回忆录)

安徽舒城县城有哪些初中(老学长的回忆录)龙河口水库(万佛湖,张向阳 摄)中梅河镇与乌沙镇之间为山区间一狭长形的平原带,长十五华里,宽约三、四华里,两镇之间有官道相通,周围群山环绕。从乌沙镇之上的群山间下泻的大沙河傍山而行,水流缓慢清澈,中间经过“龙河口”与梅河镇相连。此河河沙中含黑色铁沙甚多,乌沙镇可能因此而得名(此后此处修建为“龙河口水库”,梅河、乌沙两镇均已淹没于水库之中)。学校周围山水宜人,环境宽敞,每逢春日,青山绿水,处处油菜花香醉人。我在这里读书有两年半时间(一九四O年春至一九四二年夏),心情很为舒畅。那时初中学生不上军训课,学校对学生的服装样式也不作规定。但那时学生都自发的做了军服穿,颜色有草绿的、黑色的、灰色的;布料开始时多为洋线(斜纹布)的、平布的,后来随着抗日期间物质生活日益艰难,学生的军服布料多为本地土机织的“老布”(亦称土布)。男女生都一个式样,女生剪齐耳头发,戴军帽(这种情况至抗日胜利时止)。从这时起,我

老历年过后,已是一九四O年的新春,也是我面临了上学的问题。恰好此时有在舒城初中读三年级的家住舒城县沟二口的表兄陈寿民的带引,我们汤池街的张厚安表兄、表嫂孙至粹,其堂弟张厚生以及张仿龄和我等一行六人前往当时迁在乌沙的舒城初中应试。张仿龄在庐江中学初一下时因犯了错误被学校除名(在我因疮疾退学之前),故他与我均报考舒城中学初一下的插班生,他们三人均报考初一上。几天后学校张榜公布,其中张厚安榜上无名,我等四人均被录取。自此就读于舒城中学至初中毕业。这也是我西进山区读书的开始。

安徽舒城县城有哪些初中(老学长的回忆录)(1)

舒城中学全称“舒城县立初级中学”,校址原在舒城县城东郊三华里的“伏虎寺”,是一所很有影响的学校。是时,舒城县府已西迁该县的山区中梅河镇,舒城中学亦随之西迁至梅河镇东南方向十二华里之处,再前行三华里就是乌沙镇,学校就设在梅河镇通往乌沙镇的大道之旁的许家祠堂。梅河镇也是舒城县西南山区的一个大镇,街房均为砖瓦结构古建筑,为皖东南前往当时我省战时省会“立煌”(今金寨县)的必经之地,离我乡汤池街八十华里,一天的路程。从汤池街出发,西行五年华里经“大包山”麓的“茶亭”即进入舒城县境,再经薛家小店而达安合公路上的“军埠”(有几家小店,离汤池十五华里),为破坏日军的交通线,此时安合公路已全线挖毁复田。当时安庆、合肥为日军占踞,而沿途的舒城、桐城等县城在日军初来时虽曾被侵占但随即退走,广大农村更是平安无事。我们从军埠跨过被毁的安合公路再向西行即进入山区。这条西进的路线虽不能通车,但也是当时的黄金大道。再西行至曹家河街,离汤池四十华里,是我们一天行程中的中间站,每次经过此地时都要进店休息并吃午饭。再西行二十五华里至杜家小店,是去梅河和去乌沙的分路口,顺大路继续向西行十五华里即为梅河镇;从此处岔向偏西南方向的一条小路前行十华里即到达设在乌沙镇附近的我们学校。在学校听同学说舒城有四大名山,即春秋、华郭、陆起、高峰四山。从我们家乡到学校的途中,过了军埠进了山区后,即遥见左侧方向的陆起山峰,直至前行至曹家河时才隐没于身后;过曹家河后,又遥见右侧方向的春秋山峰,直至杜家小店分路转向后而没。学校附近的乌沙镇就在高峰山的脚下,学校有一次组织爬山运动时,我上过一次高峰山,所见这三山的庙宇均建在高山之巅。

日军进攻六安

入校之时,学校分五个部,七个班,学生有三百几十人。校本部设在许家祠堂,教导处、事务处、图书室以及女生宿舍都设在校本部内;另有两个小男生班,即初一下乙班,初二上乙班,其教室宿舍亦在校本部内,校方的用意自是年龄小的男生与女生住在一个校舍内好管理些;二部设在贾家祠堂,内有初一下甲班,初二上甲班(均为大龄学生);三部、五部均为新盖的草屋,其内分别为初三下班和初一上班;四部设在许家大屋,是初一下的丙班(中龄),据说清初名人戴名世在此许家大屋教过书。这五个部的房子虽互有距离,但都近在咫尺,步行五至十分钟即可到达。分在各部的学生都在各部上课住宿,各部也住有两三位教师。学校有一个大操场,其中有篮球场、足球场、单杠、双杠,早上全校师生在操场集合列队,先升旗,后做早操。三餐饭菜由伙房挑送至各部,八人一组,一瓦盆菜,蹲在院内地面上围着吃,雨天在教室里吃,早上的菜一般是炒豌豆吃稀饭,中饭、晚饭的菜多为豆芽或是青菜豆腐等,缺油、量少不够吃,生活十分清苦。但校风倒也生动活泼,读书空气也比较浓厚。入校时,张仿龄分在初一下甲班,住二部;我分在初一下乙班,算是小男生,住校本部,开始了我的独自住校生活。同阵上学的孙至粹、张厚生读初一上,张厚安则在学校孔老师办的补习班学习。次年张亦插入初二班,而其妻孙至粹则休学在家(因张家只供其夫妻一人上学)。张厚生在初中二年级时辍学;张仿龄在初二时也转学他校(是省七临中还是岳西中学,记不清楚)。我们同阵来考舒城初中的五人,只有我与张厚安二人最终在此校初中毕业。

安徽舒城县城有哪些初中(老学长的回忆录)(2)

戴名世

我初入舒城中学时,校长名石小岩,又名石代豪,职业教师,五十岁左右,瘦小的身材,为人老诚和蔼。意外的是,我上年在庐江中学退学时的校长李叔方和教导主任王士伦亦受聘同时来到舒城中学,李任国语教员,王仍任教导主任,可见李、王二人在庐江中学任职也只有一个学期,为时短暂,其后在舒城中学任教大概也只有一年或半年的时间。石校长在舒城中学任职的时间好像也不太长,大概在一九四一年秋为一位陈校长所接替。陈约四十岁,精干严肃,记不清他的名字。

安徽舒城县城有哪些初中(老学长的回忆录)(3)

庐江中学

中梅河镇与乌沙镇之间为山区间一狭长形的平原带,长十五华里,宽约三、四华里,两镇之间有官道相通,周围群山环绕。从乌沙镇之上的群山间下泻的大沙河傍山而行,水流缓慢清澈,中间经过“龙河口”与梅河镇相连。此河河沙中含黑色铁沙甚多,乌沙镇可能因此而得名(此后此处修建为“龙河口水库”,梅河、乌沙两镇均已淹没于水库之中)。学校周围山水宜人,环境宽敞,每逢春日,青山绿水,处处油菜花香醉人。我在这里读书有两年半时间(一九四O年春至一九四二年夏),心情很为舒畅。那时初中学生不上军训课,学校对学生的服装样式也不作规定。但那时学生都自发的做了军服穿,颜色有草绿的、黑色的、灰色的;布料开始时多为洋线(斜纹布)的、平布的,后来随着抗日期间物质生活日益艰难,学生的军服布料多为本地土机织的“老布”(亦称土布)。男女生都一个式样,女生剪齐耳头发,戴军帽(这种情况至抗日胜利时止)。从这时起,我爱上了篮球,上体育课和课外活动时间,我总是在篮球场上打球。战前舒城中学的图书馆藏书甚丰,西迁乌沙后的图书室也配有专人管理,学生可以借阅(当时其他中学无此条件)。我幼时本有读小说的嗜好,在此期间,我身在书海,饱览群书,有中国现代文学书籍,有翻译的外国文字、寓言、童话等书籍,也有通俗的民间故事以及武侠小说等等,多而杂。鲁迅的《狂人日记》和《阿Q正传》等等我也是在此开始涉及的。但当时是贪多图快,走马观花,对其内涵不甚了了。记得当时有“平江不肖生”著的《江湖奇侠传》,内容浩瀚,连续几十卷,我也无法读全,我觉得在武侠小说中至今还没有能够超过此巨著的。

安徽舒城县城有哪些初中(老学长的回忆录)(4)

龙河口水库(万佛湖,张向阳 摄)

当时学校讲课已无正式课本。由各科老师选编,学校配有专人刻写钢板用毛边纸即成“讲义”发给学生,根据讲课的进度陆续印发,以此直到我高中学生都是如此。其中以“国文”一课,老师的通意性最大,都是按照他们喜爱的倾向给学生选上课文,而失去了系统性。我在舒城初中三年,教我班国文的老师一直是韦百舟先生,五十岁上下,本县人。说他是新派人物,他没有给我们讲过现代文学及语法修辞,说他是旧派人物,在言谈举止上也并不古董。他给我们选上的古文,多属散文类而不枯涩,也选上了不少的唐宋诗词。他善于对文义的剖解、通俗、生动、易懂,对旧体诗词的规格也略有涉及。我们听他讲课也都饶有兴趣,很投入。但当时课堂老师不要求学生熟读课文,也不系统专讲写作方法,加之我对此也不钻研,三年时间,我对古文、诗词还未能入门,但对我国古文、诗词的美妙也已窥见一斑,受益匪浅。记得我在初三时写的课堂作文,已略有古文中的散文、小品之风,可惜在初中毕业之后未能连续下去而中断。在舒城初中时我们还有音乐、图画课,每周此两项的课时虽然很少,但也受益良多。其中一位张老师给我们讲授绘画的一些基本知识和课堂静物素描;初二时一位胡老师教过我们音乐课一学期,他着重讲音乐的简谱,使我至今未忘。在初一、初二时的音乐课中,我先后学会了流亡三部曲、黄河三部曲、游击队之歌等等抗日歌曲,那催人泪下的《松花江上》,那高亢的《黄河颂》和那引发抗日激情的“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等悲壮和慷慨激昂的歌曲,深深地教育了我们这些刚刚接受初中教育的少年一代。其间,在有些月下黄昏,与我们小男生寝室一院之隔的女士寝室那边飘扬过来的《夜半歌声》、《秋水伊人》等抒情歌曲,那荡漾着的“……你是那天上的月,我是那月边的寒星……”,“梦魂无所寄,空流泪满襟……”等动情的倾诉,也时时拨动着我那尚属朦胧的情弦。啊,那份天真,那种梦幻,几能重复人生!

安徽舒城县城有哪些初中(老学长的回忆录)(5)

在一九四O年上半年我初进舒城中学这学期的后期,大姐夫因不愿在日军统治下做亡国奴,从北平携眷回乡。大姐夫名王月如,本名王之恒,青年时期去北平找出路,从我记事时起,就听说他在世界红十字会北平分会工作。大姐是家庭妇女,不识字,婚后随夫在北平生活,大姐夫给她取名王月恒,按虚龄算她比我大二十二岁。生有女孩王丽芳,男孩王寅芳,回乡时,分别为六岁、三岁(均为虚龄),这年我放暑假回家时才与他(她)们首次相见。大姐夫家住汤池街东南三华里的大枫香树(庄名),有祖遗房屋,但回乡后无生计,起初就住在我家与我家一起过。次年,父亲将我家在大枫香树庄前的几斗田赠送给他让他们回家单过。但大姐夫是文人,在家闲住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由父亲给他准备了用费,让他到省会“立煌”去谋事。听说他住立煌江家饭店很长时间也找不到事做,记得父亲还去过立煌看望他一次。后来听大姐夫说,他最后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冒然上书当时的省主席李品仙,叙述他的学历、经历,及其满腔爱国热情逃离沦陷区回乡以期报国等情,本也不抱希望。但时隔不久,即由省民政厅召见与其谈了一次话,即将其分配在省会警察局任二科科长,这也是他原来所意想不到的事。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对当时大姐夫的困难处境来说,确是可贺的喜事。大概在半年之后,大姐携一对小儿女去“立煌”开始了他们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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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大姐夫回乡这年(一九四O年)的下半年,谭家仓房的奇吾二爷(系汤池江姓的另一支系,在上海法院任推事)也携眷离开上海回乡,这是我寒假回乡听母亲说的。母亲说二爷的孩子一大堆,二爷常说这是一窝小蛆。按我后来了解的情况计算,他(她)们回乡时,除二爷二婶外,显芝姐为十七岁,下面五个妹妹,大的十岁,小的五岁,再下面的两个男孩则更幼小了。随二爷离沪来庐江的还有四婶及其两三岁的一男一女两小孩,听说四爷(时在上海任大学教授)随学校迁移到福建省某地。此时我因在乌沙读书,与他(她)们均未见过面。我之所以要记述这段与我本无直接关系的情况,是因为后来我与二爷家的诸姐妹结下了一段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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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一九四一年上半年,我在乌沙的舒城中学读初二上时,大概在端午节后几天,家中突遭火灾,房屋家具全部被焚。火灾的起因是上街头闸外一家胡姓中药店熬膏药时人离开现场,柴火烧着油锅而引发大火,汤池街草房子多,风助火势,一时间,从上街头向下街头,烧掉大半条街,家中财物损失罄尽。我家这次被火灾烧掉的房子是上一年秋拆掉老房子在原地基上从前至后全部新建的。记得我在六、七岁时,就见父亲逐年准备相应的木料。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令人痛心。父亲是白手起家的人,谋生及应变能力很强,对外也享有信誉。在不长的时间里,即使家中生活趋于正常。火灾后,父亲根据原来房子的土山墙都未倒塌的情况,在上面架上简便的桁条再盖上稻草,就成了简易的住房。前面临街的仍为店房,当时在马槽山里赊购来一家搁置不用的全套中药橱架,在县城“丁人和”中药房赊批来中药材,恢复了家中药店的营业;第二进的原厅屋地基连同原厅前小院成了一个大空场,其后在此处还开了几畦菜地;第三进原堂屋及两边厢房的空地基上,靠南边山墙搭囝“半边水”的草房,内有两间屋的面积,父亲、母亲在房的两头各开一铺,中间对房门摆有长条几、方桌、木椅等,也作为内客的客室,房门外另半边的空场地成了室外的大院,夏天傍晚摆张竹凉床可作纳凉之用;再后面是厨房及嫂子们的卧室。这样的房子住了好几年,后来也都习惯了。我觉得家里大院子多,空气好,住起来觉得舒畅,不似原来的厅屋,堂屋及住房紧密相连,有压抑感。后来至一九四四年之秋我读高中二年级时,父亲经过筹备,先将前面店房盖成瓦房,经营的门面房正规化;至一九四六年秋,抗日胜利的第二年,父亲又将后面的住房翻盖成新。至此,门面房、厅屋、堂屋及其他住房的结构、质量都恢复了火灾前的新房的状态,消耗了父亲本不应当消耗的六年精力,也使我在火灾那学期误课过多,初二上又重读了半年。在新房子里我也没住过多少天,新屋盖成的当年冬我由芜湖回家度寒假过了两十来天;后于一九四九年暑期我同芝姐由芜湖回乡在家住了十来天,仅此而已。

安徽舒城县城有哪些初中(老学长的回忆录)(8)

芜湖

一九四二年上半年的学期结束,我读完了初中三年级的上学期。当年秋,舒城中学回迁到舒城县城南三华里的原校址“伏虎寺”。老校舍全部是西式结构,教室和男生宿舍均为两层楼房,图书馆和女生宿舍为西式平房,学校后门外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操场。校舍四周为整齐而高耸的树木所掩映,环境清雅美好。校长复由舒城中学原创始人王养吾担任(此前任少二临中校长)王校长是舒城桃溪人,声望很高。据说曾参加孙中山的同盟会的革命活动,在一次研制炸药时炸断了一只手膀,故一般又称其为“王一手”。是时我读初三下。

安徽舒城县城有哪些初中(老学长的回忆录)(9)

安徽省舒城中学

在这一学期寒假还未到来之前,忽然传来消息,日军进犯山区,而且进军速度很快。学校为此提前放假,我们毕业班也没有考毕业考试就算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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