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剩男比例(剩女剩女)
剩女剩男比例(剩女剩女)华梅(音译),来自山东农村,家里有五姐妹,她是唯一受过高等教育的,且靠自己的努力在北京从事律师工作,渴望爱情和婚姻,最大的阻碍是原生家庭。徐敏(音译),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从小顺风顺水的“乖乖女”,中国传媒大学毕业后进入电台当播音员,择偶路上最大的阻碍是强势的妈妈。《剩女》拍摄之初,两位导演在社交平台上发布消息,寻找拍摄对象。有些人来了只是愿意说说故事,不想被拍摄;有些人愿意被拍摄,但是家人不同意,因为“剩女”对于一些家庭来说是一个“耻辱”,女大未婚仿佛是人生的“失败”——深焦对话导演《中国式“剩女”羞辱》最终,导演从愿意被拍摄的女性中,选取了三位具有代表性的女性。
2019年,纽约翠贝卡电影节上,两位以色列女导演的女性困境纪录片作品《剩女》完成了首映。
看导演国籍,会以为离我们国情很遥远。但《剩女》恰恰是中国底色的纪录片,85分钟的片长,两位导演却花了4年时间去追踪三名具有代表性的中国单身女性,客观记录她们真实的生活状态和寻求脱单的“战斗”。
国情复杂的以色列,男女社会地位严重不平等,女性尤其是占据绝大部分的犹太女性,在婚姻里处于绝对被动不利地位,以色列平均每个家庭有7.5个孩子,世俗和宗教根深蒂固,现代女性观念不断冲击。所以,从以色列女性导演的角度去看,或许能为我们提供观察国内女性困境的另一种视角。
《剩女》海报
《剩女》拍摄之初,两位导演在社交平台上发布消息,寻找拍摄对象。
有些人来了只是愿意说说故事,不想被拍摄;有些人愿意被拍摄,但是家人不同意,因为“剩女”对于一些家庭来说是一个“耻辱”,女大未婚仿佛是人生的“失败”——深焦对话导演《中国式“剩女”羞辱》
最终,导演从愿意被拍摄的女性中,选取了三位具有代表性的女性。
徐敏(音译),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从小顺风顺水的“乖乖女”,中国传媒大学毕业后进入电台当播音员,择偶路上最大的阻碍是强势的妈妈。
华梅(音译),来自山东农村,家里有五姐妹,她是唯一受过高等教育的,且靠自己的努力在北京从事律师工作,渴望爱情和婚姻,最大的阻碍是原生家庭。
盖琪(音译),出身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大学教师,思想开放,不完全女权主义者,她是影片中唯一进入婚姻的,影片记录了她与比自己年龄小、且门不当户不对的“凤凰男”老公相恋,结婚,生育的过程。
三位女性的“择偶之忧”
三位女性虽然阶层、职业和生活环境不同,但共性上都是受过高等教育、具有一定社会地位和事业成就的优秀女性代表。
“冷静记录,不做评判”,三位女性的平行生活里的婚恋困境,被《剩女》用真实克制的镜头交叉记录。
低之痛:当择偶撞上原生家庭逆袭女律师华梅
已经35岁的华梅,对相亲非常积极,婚恋公司、线上相亲网站和线下相亲活动一样不落下。影片开场,华梅精心打扮前往一家婚恋公司,却差点和婚恋顾问“掐架”,婚恋顾问对她的条件不慎看好,一上来就提醒她“年龄很大”、“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美女”、“等有了孩子就是大龄产妇”。
华梅相反,觉得自己正当年华,而且并不是一定要生育。在婚恋顾问诧异冷嘲的眼神中,华梅扬长而去。
你在婚恋市场上不断“贬值”
相亲路上,华梅算是身经百战,战多败多,但她并不放弃。
工作时她穿着干练、专业的黑色正装,但一到相亲场合,她就好像“分裂第二人格”:画着夸张眼影、穿着花花绿绿的裙子,去酒吧尽情蹦迪,双手勾在男舞伴脖子上尽情扭动——刻意放下职业身份的刻板印象,以迎合男性对女性的审美要求。
对爱情和婚姻的渴望表露无遗,但“爱神”却未眷顾她。相亲角里,替儿子相亲的老太太一听她的职业是律师就兴味索然,说她这职业“太厉害了”,不敢跟她聊;和同乡男性相亲,两人条件比较合适,但对方一听说她是农村的,态度明显转变,再听说她有四个亲姐妹,脸慢慢就僵硬了。
华梅急着结婚的原因中,很大一部分是来自父母和老家环境的压力。35岁还没结婚,华梅的父亲觉得女儿让他在外面抬不起头;母亲说她就是书念多了,才高不成低不就;亲姐姐教孩子喊她“光棍姨”,还让她嫁给村里的“老光棍”;乡里乡亲、周围邻居闲言碎语不断,无形之中把她“妖魔化”了。
“你从大学毕业起就让我骄傲,唯有这件事不行”,华梅闭上眼睛,为跳出“农门”努力读书、凭自己顽强北漂、职场上摸爬滚打......所有艰辛付出换取的成功,在“没结婚”这件事面前都不值一提,只此一条,就否定了她的女性价值。
不结婚就没有价值?
传统大男主义、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是矛盾体。一方面,它是华梅这类“跃农门”大龄女性婚恋上的最大压力,无论华梅们能力多强、走得多远,终究逃不过它传统和世俗的钳制。另一方面,它又无形成为华梅们婚恋路上的障碍,它烙在华梅们身上“凤凰女”、“樊胜美”之类的歧义标签,是婚恋市场上“劝退”多数人的硬伤。
华梅也是矛盾体。早年经历和职业习惯,造就了她语带攻击的习惯,后天努力带来的成就和原生家庭带来的自卑,在她身上水乳交融:她质问婚恋顾问,难道女人不生孩子就没有价值吗?却又不得不迫于“高龄产妇”的压力,去咨询如何冷冻卵子;她被原生环境和原生家庭逼得泪流满面,却又在友人指出她家人问题时,情绪失控高声反驳......
当择偶撞上原生家庭,对于华梅这类凭借自身努力打破原生阶层壁垒的优秀女性,先天不足和后天优秀、传统观念和现代意识相互撕拉冲撞,华梅的相亲历程似乎是一种“为相而相”,把相亲作为自我麻痹、暂时逃遁的工具。
华梅一边高喊女权主义,一边被迫相亲,转来转去又绕回原地,她不愿意去面对她的真实“硬伤”——家境、父母和本身性格问题,只是在择偶路上兜兜转转,令人唏嘘。
高之痛:万事俱备,只欠妈妈满意“乖乖女”徐敏
北京大妞徐敏,28岁的年纪在世界一线城市北京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剩女”。但在徐妈妈眼里,这个年纪,已经是“老”了。
徐敏从小也算属于“别人家的孩子”之列,成绩中上,性格温婉乖巧,大学毕业后顺利进入体制内电台当主播,父母早早给买了房子车子——这些优异条件,让徐妈妈对女儿的终身大事标准相当严苛。
徐敏对另一半已经算是高质化要求:性格开朗、行业精英、身高175、来自城市、门当户对。
但徐妈妈的要求更高:北京户口、体制内工作、对方及对方父母的学历、职业、收入......均作要求。
徐敏说妈妈在她的择偶里,占比高达80%~90%。她喜欢的,妈妈不喜欢;她交往的,妈妈总能挑出毛病。曾经徐敏交过一个南京男友,妈妈极力阻挠,不准她和“北京户口以外”的谈恋爱。
结婚的不是我,是妈妈
徐敏顺从惯了。
父母是第一代北京移民里的佼佼者,骄傲也强势。小时候,徐敏只要不听话就会被妈妈独自扔在大街上。长大了,在择偶问题上,母女发生分歧,妈妈依旧会甩门而去。
“不听话就意味着抛弃”这种感觉伴随着徐敏长大,久而久之,徐敏养成了下意识跟着妈妈思路走的习惯。就算她不时忍不住反抗妈妈的“暴政”,控诉妈妈控制欲太强,自己的感受得不到尊重。但徐敏也不得不承认,她对父母的依赖很重,在心态上她还不是个成年人。
吃着父母的蜜糖长大,必然要接受出让自主权的代价,但撇开“中国式父母”带来的择偶阻碍,社会大环境才是徐敏这类“万事俱备型”优秀单身女青年的真正困境:
随着中国城镇化和国际化程度的提高,婚姻的门槛水涨船高,经济发达地区与经济落后地区的“不兼容性”似乎被拉得越来越大,发达地区一套房阻断了多少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而茫茫人海中,要找到一个条件相当、能力相匹、志趣相投的人,谈何容易?
醒之痛:结婚是必须要踩的鼓点波澜不惊的新娘盖琪
在华梅和徐敏还在择偶路上蹉跎时,大学老师盖琪给自己定下了“一年内结婚生子”的小目标。
目标既定,盖琪雷厉风行把结婚计划提上日程,相比择偶的烦恼,她最大的烦恼是男友年纪比自己小很多,且男友出身农村,两人门不当户不对。
男友虽然坚持这段关系,但对周围的亲戚朋友能否接受这种年龄和门第之差很担忧。
结婚条件还没成气候,横看竖看都不合适。但想到爸爸47岁就得帕金斯,为了消除妈妈对她“孤独终老”的担忧,盖琪决定结婚。婚礼现场,男方家里专门请来了村里的秧歌队,流水席、大秧歌、喜被红床、人声嘈杂......热热闹闹里,妈妈激动不已,盖琪却没有明显的兴奋之情。
每个人都要妥协退让
“每个人都要妥协退让”,盖琪和男友一起非常理性地做了条件分析,面对现实问题,做好了妥协的准备,才选择进入婚姻围城。
盖琪是三位女性中年级最大的,她是不完全女权主义者,业余办办“女权聚会”,也会在讲座上给学生放诸如《嘉年华》之类探讨女性命运的电影,女性主义者怎么看待婚姻呢?她想得很明白:现实条件是这样,年龄、长相在婚恋市场上不断“贬值”,你要求别人,别人亦要求你,哪有那么多合适匹配的对象?不过是妥协忍让之处的多少而已。
想透这些,婚姻似乎成了死板无聊的计划经济。婚后,盖琪和老公南下回广东工作,很快也有了宝宝。“在我没有结婚之前,我的生活很有趣,很丰富;结婚之后,生活没有那么有趣了,很多时候真的很无聊,但是……更幸福了,更美好了一些”。
婚姻意味着限制,两个人生活在感情、道德和法律约束下的有限空间里,为了共同经营,必须做出一定的妥协退让。理智如盖琪,并没有头脑一热投入婚姻,也没有抱着happy ending的幻想,把它当升学、考试、工作一样的人生任务去进行。
清醒地活着也是一种痛楚,但忍受这种痛是为了更好地避免其他的痛楚。
“剩女”其输,为什么输?“剩女”比“剩男”承受更大的社会阻力
据国家统计局和民政部数据,全国2018年结婚率仅为7.2‰,创下10年来新低,其中女性未婚比例十年间增加了十倍以上,这些被“剩”的女性多数都为“三高”(高收入、高学历、高年龄)女性。
有趣的是,虽然因为人口比例失衡,“剩男” 数量远大于“剩女”,但从整体综合条件来说,“剩男”的质量远不如“剩女”:
如果婚恋市场有“鄙视链”的话,那么大多数“剩女”往往是高知、高收入,处于“鄙视链”的顶端;而“剩男”则往往是学历和收入都较低,处于“鄙视链”的底端,这两组人群从根本上就不太可能匹配。——《我国结婚率创近十年新低,年轻人的婚姻被啥绊住了脚》(胡春艳/《中国青年报》)
在女性日益独立和自主的趋势下,“剩女”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优秀”。但在婚恋市场上,“优秀”却成了负累。这个词在中国舆论语境下,是一个污名化的称呼。
浙江某位老大爷为38岁的高学历女儿相亲,相亲资料不敢写女儿“双硕士”、“澳洲留学”、“注册会计师”等优秀履历,仿佛这是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出来怕女儿无人问津。
像华梅那样的优秀职场女性,在婚恋市场竟然一无是处,处在婚恋“鄙视链”的最底端;而同等条件下,如果性别换成“男”,则一跃成了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
今年春节档热播剧《下一站是幸福》,道出男权社会下女性的社会阻力:男人找个比自己小十岁的,社会谴责的是女性;女人找个比自己小十岁的,被谴责的还是女性。
“剩女”不管多优秀,在社会传统观念认知了,她们一定是被婚恋市场淘汰的输家、被男性挑剩下的次品。婚恋时间轴对女性的要求格外严苛,适婚年龄、最佳生育年龄、最佳二胎年龄.....“婚”与“育”的各项指标都指向女性,对她们的生活事业毫不友好。
“剩女”其输,她们为什么输?
因为传统要求女性必须承担生儿育女的人类重任,因为女性平均每天做家务的时间是男性的2倍、参与社会劳动的比率达到70%,因为职场对女性结婚生育忌惮尤深,因为中国家庭“四大悲剧”:当妈式择偶、保姆式妻子、丧偶式育儿、守寡式婚姻,让人触目惊心。
“剩女”们因为各种原因主动或者被动“剩”下了,德智体美劳一样不落,用心生活,创造价值,但是这个社会说她们“输了”,用偏见妖魔化她们,用传统角色定义挤兑她们。“剩女”没有输给自己,输给了社会“女德”观念绑架。
最近火遍全国的“美女科学家”曾在演讲中表示,自己不结婚只是一种人生选择,不欠任何人一个解释。都2020年了,社会还要求“剩女”们解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