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娟追刘德华最后怎么样了(为追星父被逼卖肾跳海)
杨丽娟追刘德华最后怎么样了(为追星父被逼卖肾跳海)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16年,那个“疯狂”的杨丽娟如今还好吗?从此,“疯狂”“无脑”“不孝”,成了杨丽娟甩不掉的标签。当老人被大海吞噬,他的女儿杨丽娟正在附近的一间宾馆里做着“梦”,梦里都是刘德华。她不知道,为了实现自己“见刘德华”的梦,父亲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式。父亲在香港天星码头一跃而下,让“杨丽娟追星”的闹剧达到高潮。
“刘德华,你以为你是谁?”
“我死了,你刘德华还要见我的孩子!”
2007年3月26日凌晨,一位68岁的老人在香港的一家快餐店中,“愤”笔疾书,写下一封长达7页的遗书。
写完,他走向夜色中的天星码头,一跃而下。
当老人被大海吞噬,他的女儿杨丽娟正在附近的一间宾馆里做着“梦”,梦里都是刘德华。
她不知道,为了实现自己“见刘德华”的梦,父亲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式。
父亲在香港天星码头一跃而下,让“杨丽娟追星”的闹剧达到高潮。
从此,“疯狂”“无脑”“不孝”,成了杨丽娟甩不掉的标签。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16年,那个“疯狂”的杨丽娟如今还好吗?
一场飞蛾扑火的追星闹剧
杨丽娟和刘德华的第一次交集发生在1994年。
这一年,刘德华唱了《忘情水》,火得一塌糊涂。
当时,16岁的杨丽娟已经辍学在家。而辍学,恰是杨丽娟命运的一个转折点,或者也可以说是整个杨家命运的转折。
有一天晚上,杨丽娟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幅画像。在画中人的头部两侧,有两句很梦幻的话:“你特别走近我,你与我真情相遇。”
从此,画中人常常入梦。
有时,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杨丽娟。
有时,他拉着杨丽娟奔跑,末了,握住杨丽娟的手,含情脉脉地说:“你都已经跑过我了,还跑什么?”
还有一次,杨丽娟走进一所黑漆漆的房子,房子里只有一盘磁带,上面写着:“你是我的女人。”
如果她从来不知道画中人是谁,或许“梦”只是梦。但是有一天,同学给杨丽娟看了一张刘德华海报,她才知道那个人是“天王”刘德华。
杨丽娟醉了,醉在自己的梦里。
她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的暗示,她和刘德华是有特殊缘分的。
因而,杨丽娟有不同于其他粉丝的疯狂。她不满足于买偶像的磁带、听偶像的歌、看着偶像的海报入眠,她要见他。
杨丽娟坚信,只要刘德华见到她,只需10分钟时间,听她说完这种“梦”,刘德华也会有“感应”。
父亲杨勤冀中年得女,对女儿极尽宠爱,有求必应。
当时,杨丽娟一家全靠父亲每月2050元的退休金过活。为了满足女儿的心愿,1997年,杨勤冀给了女儿9900块钱,让她跟着一个旅游团去香港,找刘德华。
结局并不如愿,杨丽娟也不愿就此放弃。
想见不能见,越见不到越想见,成了杨丽娟一家的魔咒。
第一次赴港寻人失败后,杨丽娟再次踏上了赴港之路。
不同的是,这一次,是父亲陪她去的。
父女二人在刘德华居住的别墅区,挨家挨户地寻找,却再一次失望而归。
家中积蓄所剩无几,再也无力支撑这条寻“梦”之路,杨丽娟却开始狂追刘德华的每一次行程。
杨勤冀2050元的退休金要满足日常生活,还要支持杨丽娟的车票、机票和食宿,直至这个家一贫如洗。
可是,女儿还没有见到刘德华,怎么办?
杨勤冀一狠心卖掉了家里的房子,一家人住到月租400元的破房子里。
他甚至有了卖肾的念头,他说:“少了一个肾我还能活,用这一笔钱,满足娃娃去香港找他的愿望。”
可杨丽娟得知父亲要卖肾,却说:“你最好能去借,卖肾太危险。”
“卖肾助女追星”,放到现在也是一个新闻爆点,一些媒体闻风而动。
在镜头面前,杨勤冀小心翼翼地对“刘德华”说:“希望您能跟我们孩子单独见一面。”
而杨勤冀更深一层的意思是:“让刘德华知道,我女儿为了他究竟付出了多少?”
杨勤冀如愿了。
刘德华知道了他们的付出,却没有满足他的心愿。
他通过媒体公开回应:“要爸爸卖房卖肾来见我,这就是不忠不孝。”
刘德华工作室也公开发文,规劝杨家终止这些疯狂的追星行为。
工作室的规劝并没有起效,2007年3月25日,杨丽娟揣着父亲借来的一万多块钱出现在了香港华仔天地。
在媒体的帮助下,杨丽娟在刘德华的歌迷会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偶像。
当天,活动现场有400多名歌迷,杨丽娟还来不及仔细欣赏偶像的容颜,快门一闪而过,她和偶像的见面结束在一张合影里。
没有实现“感应”,多年的期盼在瞬间落空。
杨丽娟又悲愤,又落寞,伤心地回到位于尖沙咀的小旅店中。
3月26日凌晨,当杨丽娟又一次进入梦境,杨勤冀坐在旅店旁边的一个快餐店门口,久久难眠。
他最后看了一眼趴在餐桌上熟睡的妻子,留下一封长达7页的遗书,跳海自尽。
“我死了,你刘德华还要见我的孩子。”这是一个68岁的老父亲,为独女做的最后一件事。
前因·一个家庭的喜怒悲欢
父亲的死并没有将杨丽娟从“梦”中唤醒,她依然要见刘德华。
只是,见面的目的已经不是“诉衷肠”,而是因为“这是爸爸的遗愿,他必须见”!
舆论一边倒地谴责杨丽娟不孝、“无脑”,罔顾父亲性命,却很少有人探究:杨家人究竟为何如此偏执?
或许,从杨家过往的经历中可探究出一二。
其实,杨家的偏执系果而非因。
杨丽娟出生在兰州的阿干镇。
20世纪50年代,借着发达的煤矿产业,阿干镇盛极一时,成为兰州的“不夜城”。
随着煤矿的过度开采,阿干镇渐渐没落。
杨勤冀一直未婚,直到37岁那年遇到杨丽娟的母亲陶菊英。
这是一段为生计所迫而结合的婚姻。
陶菊英家境不好,而杨勤冀是教师。陶菊英的父亲觉得他为人老实,又是老师,还有城镇户口,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但陶菊英不喜欢他。杨勤冀个子不高,长相也不佳,又比她年长了14岁。
她自己都说:“我一直看不上他,比我老那么多。”而杨勤冀在学校一直没有得到升迁,这更令陶菊英看不上。
这个三口之家常常因为各种问题大打出手,女儿打父母、妻子打丈夫、丈夫打妻子、妻子打女儿。
邻居和朋友都说,陶菊英脾气尤其不好,有一次,她用湿毛巾将杨丽娟脸上打脱了皮。
女儿成了杨勤冀生活中唯一的慰藉,对这个女儿,他疼爱有加,甚至达到溺爱的程度。
杨勤冀的同事曾说:“只要女儿高兴,他做什么都行。”
比如,有一次杨丽娟要喝红牛饮料,杨勤冀没钱买,就去商店偷。
杨勤冀的溺爱也包括,同意杨丽娟辍学。
杨丽娟辍学发生在“梦”到刘德华的前两年。那是1992年夏天,杨丽娟正在读初二。
她成绩不错,得过第一名。
在老师眼里,杨丽娟热心、勤劳,每天都很早来教室打扫卫生,还有同学推选她当学生干部。
辍学这事,是杨勤冀亲自去找杨丽娟的老师说的。
“孩子不想读了,我有什么办法?”老师多次上门相劝,杨勤冀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
至于为什么辍学,杨丽娟自己说了三个理由:一是学费太高,二是想多陪陪母亲。
更多的,可能是因为第三个原因。她说,同学都“利用”她。她们常找她借作业,借时笑脸相迎,抄完就不理她了。
后来,有人告诉记者,杨丽娟辍学是因为她喜欢上了父亲的同事,被杨勤冀知道了。
从1992年辍学到1994年首次梦到刘德华,杨丽娟的世界变得很小,她每天在家只做两件事:看电视、洗头。
那天,杨勤冀一早起来,听到女儿描述的那个“梦”,他告诉女儿,自己也做了同样的“梦”。
诗人欧里庇得斯说:“爱得太深,会失去所有荣耀和价值。”
杨勤冀小心翼翼,从来不敢惊扰女儿做“梦”。
杨丽娟闭门做“梦”,杨勤冀送来饭菜,只敢悄悄挂在门把手上,因为“如果弄出响动,女儿就不吃了”。
也是这一年,陶菊英和杨勤冀离婚了。
2005年,陶菊英意外受伤,杨勤冀将她接回家照顾,三人又重新生活在一起。
如果现实真能如梦境一般美好也就算了,但传闻一直跟着他们,从议论夫妻关系变成嘲笑杨丽娟追星。
杨家仿佛身处黑暗的洞中,努力想抓住洞口那幽微的光线。
见刘德华,成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我真的希望刘德华能见见娟娟,听她把梦说了,我们一家人回来好好过日子。”杨勤冀说。
和解·一个美好平静的余生
杨勤冀终究没能过上好日子,女儿的“梦”碎了,他的“梦”也跟着碎了。
父亲的死并没有让杨丽娟得偿所愿,反而将她脚底的那滩泥淖砸得更深。
舆论铺天盖地,句句如刀剑。
“刘德华”三个字对杨丽娟来说,不再有缱绻和向往,而是带着愤怒和怨恨。她甚至不愿说出这三个字,转而用“姓刘的”或“他”来代替。
“姓刘的,你必须见我,这是我爸爸的遗愿!”
她恨刘德华,却不知相继有粉丝以“死”相逼,让刘德华不得不求助心理医生。
而父亲借来的1万多块钱,也是刘德华悄悄替她还了。
“爸爸啊爸爸,你怎么抛下我就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她一遍遍痛哭父亲的离世,却不知将父亲推向大海的,就有自己的手。
“如果我们不见他,爸爸是不是就不会死?”
她后悔过去的疯狂,却不知有些事真的没有回头路。
父亲走了,没有人再带杨丽娟“寻梦”。
她的梦醒了,梦里的纯净美好都是虚无,留下的都是问题。
父亲跳海自尽后,杨丽娟带着恨和悔,和母亲一起回了兰州。她被冠以“不孝女”的臭名,当地很多人视她为耻辱。
她不敢出门,更不敢面对人们鄙夷的目光。
为了躲避人们的议论和谩骂,杨丽娟带着母亲住进了一家不起眼的招待所,央求老板少收一点房费,一住就是两个多月。
人生,是梦的延长。
杨丽娟没想到,梦有多美,后来的人生就有多苦。
父亲走了,母亲年迈,压在杨丽娟身上的头等大事,就是生计。
回到兰州,她身上只有1800块钱,除去每月600块钱的住宿费,所剩无几。一日三餐,母女俩只能吃5毛钱的饼,加一份2块5毛钱的凉皮。
她去社区领低保,工作人员冷嘲热讽:“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早就把她赶出门了。”
“这么年轻领低保,真不害臊。”她去坐公交车,司机认出她,还没等她上车,就关了车门。
杨丽娟第一次出去找工作,到一家羊肉馆应聘。
老板一看到她就说:
“你就是那个把父亲逼得跳海的杨丽娟吧?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
“赶紧走吧,别让客人倒胃口。”
后来,父亲的朋友把她介绍到一家大型粮油店工作,老板鼓励她:“犯了错就改正,你好好干。”
杨丽娟开始融入这个世界,那些歇斯底里的日子渐渐远去,虽然这个过程很难。
杨家的故事如一滴水汇入大海,毫不起眼,就这样过了十多年。
杨丽娟最近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是2019年,参加鲁豫的《豫见后来》。她带着浓淡相宜的妆容,微笑面对镜头。虽年过四十,她依然孑然一身。
彼时的她,在一家超市做导购员,每月工资2000元左右。
她住在每年房租不到1000元的廉租房里,生活简单而有规律。
她会去合唱团参加音乐活动,也会去做义工。
多年里,她拒绝了无数次采访,刻意避开公众的视线,也很少上网。
四十岁出头的她终于做回了“普通人”,同事们夸她努力、勤奋、爱笑、有亲和力,是金牌推销员。
“如果可以重来,你还会这么选择吗?”鲁豫问她。
“不会了。”
说完,她望向远方,近处就是滚滚黄河,杨勤冀的骨灰就洒在这里。
杨丽娟给父亲带来了一束菊花,当花瓣随水流漂向远方,她站在岸边,眼含泪水,目光追随花瓣远去的方向,思念逝去的亲人,也送别逝去的“自己”。
“一个人的悲剧,绝不可能独立发生。”
杨家的这场悲剧,也许早就埋下了伏笔。
杨丽娟的成长环境、吵闹的家庭氛围、父亲的溺爱,当然,还有娱乐媒体的推波助澜,无一不助长了这场荒诞剧目的上演。
《人民日报》曾评论杨丽娟的故事:
“将杨勤冀最终推下大海的,可能有几只兴奋的手掌,其中一双用力最猛的,正是那些口水四溢的娱记和他们背后渴望吸引眼球、推高发行量的媒体老总。”
杨丽娟追星,媒体带着长枪短炮跟着跑,她多次去香港,交通、食宿都是媒体资助的。
甚至还有媒体承诺,要帮她见到刘德华。
后来,杨丽娟带着父亲的骨灰从香港回来,他们又追到了兰州。
这场追星大戏,曾吸引了无数观众,剧终人散,大家一哄而散,徒留剧中人在原地挣扎。
杨丽娟曾说:“父亲的死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和媒体的冷漠,和那个人的冷漠是分不开的。”
但是,一个人内心最大的魔鬼是自己。不是吗?
斯人已逝,压垮杨勤冀的最后一根稻草到底是什么,永远不得而知。
是啊,在这个世上,不幸的人太多了。
别总把自己的悲伤挂嘴上,也别把希望寄托在虚幻的梦和无关的人身上,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杨丽娟一生,上半生靠父亲,轻松做梦。
如今尝尽了生活的苦,方知放下痴念与妄想。
鲁豫说她:“屏蔽了外面的世界,是平静的日子。”
这份细水长流的平静,代价太大了。
主要参考资料:
- 《你不会懂得我伤悲——杨丽娟事件观察》 袁雷 南方周末 2007-12-27
- 《追星致父逝,11年后杨丽娟再谈华仔》 梨视频 2018-11-10
- 《豫见后来:鲁豫12年后采访曾疯狂追星的杨丽娟 祭奠父亲祈求原谅》2019-11-4
作者:南塘旧事。来源:砍柴书院(ID:kanchaishuyuan)阅读和写作是一种力量,不限于表达自我,也不止于赚钱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