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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红素描作品100幅欣赏(她的画记录个体的成长经历)

喻红素描作品100幅欣赏(她的画记录个体的成长经历)这种背景给了喻红一个天然的优势,来诠释自己的作品。在此次展出的 VR 作品《半百》中,喻红为展览中的同名绘画补充了背景音:1976 年的哀乐、1980 年代的“靡靡之音”《甜蜜蜜》、崔健的《一无所有》、开放时代的春风,让观众感受到时代气息的扑面而来。1966 年,喻红出生于西安,之后在北京长大,进入中央美院,改革开放后,成为那批吸引世界关注的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一员。她的成长轨迹踩中了中国社会与当代艺术发展的几乎每一个重音:“文革”爆发,毛主席逝世,1989 年现代艺术大展,艺术家留美潮,当代艺术市场的勃兴。“个体总是很难超越时代,”喻红对《好奇心日报(qdaily)》说,“你生活的地域也好、时间也好、整个文化也好,都很难超越。当然,有些人是‘跳出去’了,但‘跳出去’实际上也需要时代给你这个机会。”想要理解喻红笔下人物与时代的关系并不困难。在本次展出的《目击成长》系列中,喻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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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婴儿诞生于现代妇产科产房,身处激进年代的女孩凝视窗外的活动,穿着明代服饰的中年女性摘下裹脚布,原始文明时期众人环绕祭坛俯首膜拜。乍看之下,这些故事毫无关联,只是凭借虚拟现实(VR)技术带来的身临其境感,在设备摘下之后,仍将观众留在叙事氛围之中。

仔细玩味,故事勾勒的是一个女人的各个人生阶段,那些与她相关的事与物,就这样在她身后随时间退去。

2017 年,艺术家喻红创作了这件题为《她曾经来过》的 VR 作品。它和艺术家 30 年来创作的其他作品一道,经过两年多的准备,正在上海龙美术馆展出。观众不难从中发现喻红一直以来关心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刻画时代,刻画人性?

通常,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借助强烈的政治象征,或是创造标志性的人物形象,来反映、讽刺集体经验与意识。喻红则采用了一种更为微观、个人的视角。包括她本人在内,画作中不断成长的女性既过着私人的生活,又总是折射着不断变化的时代条件。

“个体总是很难超越时代,”喻红对《好奇心日报(qdaily)》说,“你生活的地域也好、时间也好、整个文化也好,都很难超越。当然,有些人是‘跳出去’了,但‘跳出去’实际上也需要时代给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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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理解喻红笔下人物与时代的关系并不困难。在本次展出的《目击成长》系列中,喻红记录了她个人成长过程中的一个个节点,并在每一幅画作的左侧配上了当年报刊杂志上“社会大事”的影像。比如,“1994 年喻红 28 岁怀孕”的画作边上,挂着的是“《人民日报》1994 年第 1 期第 25 页长江三峡百万大移民”的影印版面。

这实际上是让观众同时观看两种“成长”,在宏观与微观视角的拉扯中体会个体命运的复杂与沉重:有时,她仿佛能置身事外,但终究又无法脱离。

1966 年,喻红出生于西安,之后在北京长大,进入中央美院,改革开放后,成为那批吸引世界关注的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一员。她的成长轨迹踩中了中国社会与当代艺术发展的几乎每一个重音:“文革”爆发,毛主席逝世,1989 年现代艺术大展,艺术家留美潮,当代艺术市场的勃兴。

这种背景给了喻红一个天然的优势,来诠释自己的作品。在此次展出的 VR 作品《半百》中,喻红为展览中的同名绘画补充了背景音:1976 年的哀乐、1980 年代的“靡靡之音”《甜蜜蜜》、崔健的《一无所有》、开放时代的春风,让观众感受到时代气息的扑面而来。

除了个体与时代背景的直白并置,近年来,喻红也尝试在作品中调用宗教元素,构成了本次展览的第一个章节。这些高达数米的大尺幅画作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宗教画,而是融合了宗教题材和世俗形象。5 X 9 米的《愚公还在移山》以中国寓言故事为题,盘踞了来自不同社会阶层的人物,又展现了西西弗斯推石的绝望。《新世纪》戏仿了米开朗基罗描绘的创世场景,给出了对数字时代的一种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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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红,愚公还在移山,布面丙烯,500 x 900 cm,2017。龙美术馆提供。

在喻红看来,这些作品中的“宗教性”只是帮助人们以更宏观的角度去探讨人生,探讨那些“最根本性的问题”。那些低头或是背对观众的疲惫人物,反映的是当代世界施加在个体身上的焦虑状态。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更宏大的元素也标记了喻红创作上的变化:她变得更关心世界,关心那些遥远地方发生的事情,也变得更像一个“国际艺术家”。

《目击成长》系列目前更新至 2018 年,她为这一年选取的代表性历史影像是 G7 峰会上默克尔与特朗普的对峙——一幅极富戏剧性的新闻摄影。谈到最近印象深刻的一条新闻,喻红举出的是 “ISIS 失去最后据点”。

1993 年,喻红和另一位当代艺术家刘小东在纽约举行婚礼。他们的作品早已获得国际收藏市场的承认。他们不再需要证明自己在艺术史上的地位,而是面临另一种挑战:能否抵抗那些经过反复操演、市场反应良好的符号系统与创作手法的诱惑。

“VR” 无疑是喻红此次上海个展的卖点之一,但整个展览的绝大部分都由平面绘画构成。事实上,喻红已经在平面绘画上投入了超过 30 年(她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而且采用的是最具象的形式。和 30 年前相比,这种媒介与风格早已不是当代艺术市场的主流,有时还会因其“陈旧”遭遇批评者的嘲笑——虽然在理论上,艺术应该是一种不太忌讳“古老”的东西。

看起来,喻红并不怎么担心绘画的式微。她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就像她对其他许多问题的回答一样,又回归到个人的经验之上。她不太同意用“坚持”来形容自己的绘画创作,而是觉得绘画“还有好多可能性,还可以再画新的东西,是有乐趣的”。

相较于形式上的刺激或是哲思性的灵感,喻红带给观众的只是细腻的个人表达,以及一种朴素的历史叙述。她的确让自己成为了画面的主角,却也让这个主角和观众一样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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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红,半百 No.9,布面丙烯,120 x 100 cm,2018。龙美术馆提供。

《好奇心日报(qdaily)》还和喻红聊了这些话题。

Q:好奇心日报(qdaily)

Y:喻红

Q:展览的第一个章节画了许多宗教故事,有没有哪个故事是让你特别触动的?

Y:像“天梯”我就觉得挺有意思的。我最早看到“天梯”的时候,只是在一个画册里看到一张小的黑白图片,觉得很有触动,因为梯子是从底下通往天堂,天堂那边像是有太阳,有光,有上帝接引,底下有很多妖魔鬼怪,梯子上修行的人有很多就被小妖怪拉下来,掉到地狱,被吞噬掉。某种程度就是一个人生隐喻:人都是在一条很窄的梯子上走,他的选择受到各方面的限制。我当时就特别有兴趣,画了天梯那张画。

Q:在第一个章节里,很多人物看起来是疲倦的,是背对观众或者低着头的,似乎受到周围世界的巨大压力?

Y:对,现在的世界本身就是迅速变化的,各种政治、经济的因素都在互相角力,互相制约。特别是我们生活的当下,处在一个很重要的转型期,所以它是一个不确定、让个体不安和焦虑的状态。我画的这些人基本上选取的都是一种生活中的状态,而不是摆在那,一个正面的、站着或坐着的人,因为我画的不是那种传统的肖像,而是生活的处境。

Q:有一件作品描绘的是艺术家肖鲁 1989 年在现代艺术大展上开的那一枪。这个形象也被喷在展厅的墙上。它对你来说是何种意义? (注:1989 年 2 月,中国第一场现代艺术大展在北京举办,青年艺术家肖鲁对自己的装置作品连开两枪,导致现场陷入混乱。肖鲁本人被拘留五日,展览不久后亦戛然而止。这是中国当代艺术史上的重要事件)

Y:对于我来说,肖鲁就是一个同学,一个很熟的朋友,一个在美院附中一块长大的、很亲密很自然的朋友。她的艺术作品当然很强烈。对于艺术史来说,那一枪可能有另外的一种理解;但对于我来说,我可能更能体会的是她在开那一枪的过程中的困惑纠结。我可能会从更个人的角度去理解,而不是以历史、世界的一个大的脉络去理解。

肖鲁本身的性格就非常非常强,能够做这种在常人看来比较极端的事情。在特殊的时间点,正好有因缘际会促成到了那一点,她可能就爆发了。当然解读永远都是艺术史的一个问题,我们现在是这样解读,也许 10 年、20 年、50 年后又是另一种解读,但我更愿意从个体的角度去看待。

喻红素描作品100幅欣赏(她的画记录个体的成长经历)(5)

喻红,她——艺术家,布面丙烯、照片,绘画:150 x 300 cm,照片:150 x 68 cm,2005。龙美术馆提供。

Q:关于 1989 年现代艺术大展,你也是那次展览的参与者,到今年刚好过去了 30 年。据你观察,艺术创作的环境和氛围有什么变化?

Y:变化太大了。大概在八十年代之前,中国是一个比较封闭的状态。八十年代以后开放了,各种思潮进来,年轻人有一种特别强烈的对抗、表达的动力。他对学到的西方的一些语言形式可能并不了解,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很好用,我就拿来用,来表达,于是形成了一种很强的爆发力。

现在这个世界的信息更加对称,我们看到的东西不再有那么长的距离和时间差,年轻人获得的资讯更多、更全面。但我觉得,也是因为社会发展之后可能相对更平和,他的爆发力没有那个时候强。不过现在的艺术可能会更多元、更精致——那时候真的是很粗糙,但是是有爆发力而粗糙。

Q:你现在是以国际艺术界熟知的这样一个身份来创作,连同过去 30 年的经历,会不会影响你的创作心态或者关注的问题?

Y:会的。如果说不变的话,我的主要创作脉络基本上还是写实绘画、平面绘画。如果谈到变化的话,八九十年代的时候,我也是生活在那样一个氛围当中,艺术作品表达的更多是个人的、周边一个小的区域环境中人的生存状态。现在,像这次在龙美术馆的展览,除了体量大以外,关注的事情也更多。因为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增加,对于世界有了更多判断;另外也是因为信息更丰富,能够不仅仅关心个体、关心一个小区域——北京、中国,还关心一些更宏大的人类命运。

喻红素描作品100幅欣赏(她的画记录个体的成长经历)(6)

喻红,半百 No.16,布面丙烯,100 x 90 cm,2018。龙美术馆提供。

Q:你经常提到艺术作品的“场”这个概念,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你对它的理解?

Y:我也没有办法做一个学术的界定和探讨,更多是从个人的视觉经验来体会。

比如我上学的时候去敦煌莫高窟,就会有一种特别强的感受,因为沙漠一般是阳光灿烂的,非常亮眼,但你只要进了一个洞窟,马上就变成一个特别黑暗的环境。你其实什么都看不见,然后只能打手电去看,打到哪儿你就看到哪儿。古代人是用油灯、用蜡烛来照明,这种照明本身就是摇曳的,而且不像现在,打完灯画面就整个呈现在你面前。这种观看体验本身就属于一个宗教仪式。大家都有经验,你拿一个蜡烛或一个灯光去看一张画,光区里的某一点会非常强;你再把光挪到另外一个地方,比如一个彩塑,刚才看到的东西马上就消失了。

这种体验特别有意思的是,它有一定的戏剧性,有点像戏剧的舞台,一个灯打过来,你就可以看到这组人物在表演,这边的灯暗下去以后,那边的灯又亮起来,你又看到另一组人。它是通过这种灯光的转移,来引导观众视线、参与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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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最核心、最原始的都是一个东西,都是让观众身临其境,感受到某种气氛,成为气氛的一部分。你可能也去膜拜了,也去舞蹈了,或者其他怎么样,成为它的一部分。这是艺术的一个原点。现在的艺术已经太分门别类了,绘画就是绘画,雕塑就是雕塑,电影就要到电影院去看。我是觉得艺术的原点是不分绘画、戏剧、雕塑、舞蹈的,它就是同一个东西。

我画过很多天顶画,就是平面的用金色背景画跟宗教或者传统经典有关系的这块。然后放在天顶上,形成一种气氛,也是在向过去的那种观看经验回归。这次大厅里有几件比较大尺幅的画,虽然不可能把它整个做成全封闭的,但因为建筑本身就有一种洞穴的仪式感,绘画的尺幅又比较大,就像有一种把观众包在里头的感觉。

Q:很多人会形容你是一个传统的学院派艺术家。你在央美是从画大卫开始为人所知的,也受到苏联现实主义的影响,今天依然坚持平面绘画作为基本形式。包括 VR 作品,底色也还是绘画。但是在当代艺术展上,这种现实主义的架上作品好像越来越少出现了,你如何看待这种趋势?

Y:现在的选择是越来越多元,媒介、观众的兴趣点都发生了很多变化。但是这也不影响绘画存在的意义,因为我觉得绘画是一个基本人性。小孩,你给他一张纸一个笔,他一定会画一个小人,画一个房子。不需要训练,他天生就会了。所以人对于绘画的兴趣是一种基本的心理需求。

很多人说绘画死亡了,绘画消失了,这根本是不用考虑的事情。当然绘画绝对不是一个主流了,不像过去的中国传统文人画、(西方的)宗教绘画是一个主流。现在有更多的媒介、有声光电这些形式,可能绘画就不是最吸引眼球的东西。但这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任何媒体都有由新变老的过程,比如很多影像和新媒体,你看一遍就可以了,你不可能看一辈子,但一幅画挂在那儿,它随时可以接受你目光的凝视。只是,不是每个学艺术的人都适合、擅长某个领域。

我为什么坚持?我也不是坚持,人一说你坚持什么,基本就是你快坚持不住了。我一直这样做下来,就是因为觉得它有意思,它还有好多可能性,还可以再画新的东西,是有乐趣的。如果说我今天坚持、明天坚持,我坚持几天就坚持不住了。

Q:用几个词来形容当代给你的感觉。

Y:那就是快速变化,碎片化,不确定,这样。

展览信息:

喻红:娑婆之境

展期:2019.3.9-2019.5.5

地点: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

策展人:杰罗姆·桑斯

票价:50 元/人

题图由龙美术馆提供,摄影:苏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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