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国之事二进宫(杂谈大保国二进宫)
保国之事二进宫(杂谈大保国二进宫)4、 旦角慢板以下必须随老生、花脸的调门定调。“不用你徐杨自为王”一句二黄,可与《二进宫》的“子子孙孙爵禄高”相媲美,而“金镶玉玺朝下打”一句,虽不算嘎调,但是西皮F,或升F的调门就非常高了,都考验旦角的嗓力。3、 与花脸对口的原板、快板,你来我往间不容发,另有一功;从难易程度上来说,《大保国》难于《二进宫》。1、 有标准二黄慢板、三眼、散板、摇板,还有西皮原板、快板、流水等唱功2、 有引子、定场诗,还有大段念白,要念得像样也非一日之功;
杨宝森、张君秋、王泉奎《二进宫》
鲜花但凡是学旦角的,开蒙戏必定有《二进宫》这一出,因其是二黄唱腔的基础,完全是唱,连念白都没有,而身段动作又比较简单,初学者初登舞台可以不必兼顾太多。而一般学戏初成,准备出去搭班,那么《大保国》也是必须要会的,给人家挂个二牌,这个李艳妃虽然又是二黄,又是西皮,多半还得随老生、花脸的调门,旦角非常费劲,但傍角也没有办法。唱不了《大保国 二进宫》,那就够不上青衣的材料。《二进宫》这出戏最早的音响资料可以追溯到1905年,物克多唱片公司灌制的《二进宫》唱片,郭秀华饰李艳妃、双处饰杨波、刘永春饰徐彦昭。在三、四十年代《二进宫》唱得很红,最著名的有尚小云、谭小培、金少山,称为“三巨头”,张君秋起来之后,许多义务戏当中经常派他与谭富英、奚啸伯、杨宝森、金少山、王泉奎、裘盛戎等合作《二进宫》,到了五、六十年代就是谭富英、裘盛戎、张君秋三巨头了。文革以后,只要是唱《大探二》,老生可以各家各派,而青衣和花脸之十有八九是张派和裘派。
原来《大保国》与《二进宫》都是单独作为折子戏演出,后来也有挑班旦角将《大保国》和《二进宫》放在大轴连演,有的也贴成《忠保国》《二进宫》的。将《大保国》、《二进宫》,中间用《探皇陵》串联起来演出是从王泉奎1935年搭谭富英“扶春社”时期开始的,但是因为花脸要连演三折,而一般花脸都不挑班,所以《大探二》连演也只是偶尔为之,大多数的演出还是以折子戏的形式演单折,以后《大探二》才逐渐普遍起来。
从顺序上来说,应该是《大保国 二进宫》,但是《二进宫》的旦角有两段二黄慢板,可以看成是旦角的正戏,而《大保国》旦角虽也有二黄慢板,一般认为还是以老生为主。
从难易程度上来说,《大保国》难于《二进宫》。
1、 有标准二黄慢板、三眼、散板、摇板,还有西皮原板、快板、流水等唱功
2、 有引子、定场诗,还有大段念白,要念得像样也非一日之功;
3、 与花脸对口的原板、快板,你来我往间不容发,另有一功;
4、 旦角慢板以下必须随老生、花脸的调门定调。“不用你徐杨自为王”一句二黄,可与《二进宫》的“子子孙孙爵禄高”相媲美,而“金镶玉玺朝下打”一句,虽不算嘎调,但是西皮F,或升F的调门就非常高了,都考验旦角的嗓力。
按照传统唱法,旦角头场金殿是标准的大慢板:“李艳妃设早朝龙书案下,文站东武列西朝贺哀家”。而张君秋在四大头牌合团之后与谭、裘合作的《大探二》,头场慢板均不唱这两句,直接从“太师爷奏一本令人惊诧”开始了,有时甚至连大过门都不要了,叫起来 “多罗”就开唱。我的老师洪云艳先生当年教我这出戏的时候提出她的见解,认为这个慢板还是应该唱完整,这是李艳妃和观众见面的第一段唱,又是金殿上朝,不能太过简略,不然也太不给这位皇娘排场了。当然张君秋的修改也有他的道理,整个戏的时长有所限制,而后面《二进宫》李艳妃还有慢板,所以牺牲掉前面这两句也是出于全局的考虑。其实1950年,张君秋与杨宝森、王泉奎在香港演出《大探二》,还是有前两句,头一句没有腔,直接转入第二句,这样处理应该是更为恰当的选择。
老生在这一出戏里占据大部分唱工,三个段落的陈述都是二黄三眼,却又有不同的处理。各派老生都各有风采。虽然这一出被认为是老生的正戏,听老生的唱很过瘾,但真正出“戏”的地方却是从杨波奏本被驳回以后开始的。从“杨波奏本气昂昂”的散板开始,场上顿觉活络了许多,场上的四个主要人物都轮番发挥,颇为引人入胜。后面的西皮部分更是给花脸和旦角发挥唱工,杨波、李良表现做工的地方,使这一折凸显高潮。这一折戏里的李良是很重要的一个人物,有点像《算粮登殿》的魏虎,他虽是花脸扮演,却兼有小花脸的功能。既有朝房传旨时的趾高气扬,也有有徐延昭锤击时的狼狈,还有指着徐杨背影骂“这两个大大奸臣”的讽刺,还有“嘻嘻哈来笑呵呵”的自鸣得意,这些都极好地烘托了一出戏的气氛,缺了这一个人物,就少了很多的戏味。
如果说《大保国》是有唱有念、有二黄还有西皮,那么《二进宫》就是一出纯粹的唱功戏,从头唱到尾都是唱,而且都是二黄腔调。
1942年12月27日《新北京》
旦角的两段二黄慢板在节奏上处理略有区别,头段是标准大慢板,二段一般称为“二黄三眼”,其实介于慢板和快三眼之间。这出戏流传几百年,现在听张君秋的“怀抱太子、两泪汪汪、口口声声哭的是先王”的腔也没感觉很古老,还是觉得挺新鲜悦耳的,正所谓:腔无所谓新旧,悦耳为上。从“怀抱着”开始,就进入三个角色的轮唱。张派《二进宫》在原板的部分每一个下句的腔都是不雷同的,“你道他”唱节节高的腔是固定的老腔,而“把话”的腔属于张派的腔。这里还有一个老生的选择,有些老生喜欢在这里加上所谓“四季花”的一段唱,内容无非是说自己怎么样寒窗苦读混到今天,现在为了你们家的江山,我啥都不要了。句子比较多,前面四个“臣要学”,再加“四季”起码8句到10句,据说是言菊朋所创,不知其有什么来头。按京剧戏班的大致规律来说,这样的唱法在老生挑班的班社里,那是没问题的,要是旦角挑班的班社唱《二进宫》,二牌老生就没必要那么卖力了。况且在唱句基本平均的你来我往中间,突然来那么一大段,就听你一个人的,好听不好听暂且不论,戏就有点折。因此,我认为,《二进宫》中唱“四季花”完全是多此一举。
无独有偶,老生自说自话的一段“四季花”又招来花脸的大段。邓沐玮与李维康、耿其昌合作的《二进宫》添出前所未有的长句子达12句之多,与“四季花”平分秋色。小编查阅多种剧本资料以及十数种录音资料,均未找到出处,只有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出版的《戏典》收录的《二进宫》剧本,徐延昭在李艳妃让江山时比现在通行唱词多出四句:“龙国太把话错来讲,臣有一本奏皇娘。臣耳聋听不见朝房鼓响,眼昏花难观那阵头刀枪。老臣两鬓白如霜降,要保国还有那兵部侍郎。”他们俩喋喋不休倒是唱得爽快,把个皇娘晾在一边听戏,真是“恶手招恶手”,卖苦力到家了。
到“自从盘古立帝邦”进入“快原板”节奏更紧,辩论的气氛更紧张,这里有一个传统唱法:咬着唱。实际上就是后一位开口的第一个字要和前一位唱的最后一个字重叠,中间不让过门。这就需要三个行当的演员要彼此熟悉其他人的唱词腔调,节奏感也要过硬。当然,这种咬着唱也不是死扣,既可以在“自从盘古立帝邦”就咬,也可以在“困龙思想长江浪”之后咬,就是先进入“快原板”,而后在“快原板”的基础上再咬,以表达情势的升级,情绪的推进。其实咬不咬全看老生,因为两句快原板的第一句都是花脸的,所以老生起到了提示的作用,他一咬,后面花脸跟着也会不甘示弱咬上去;旦角完全看他俩咬不咬,他们咬我们就咬,他俩不咬,相安无事,我们也不咬。票友演出喜欢唱《二进宫》,快原板“咬着唱”经常没板唱在腰上的很多见,原因就是节奏没有掌握好,对别人的唱词唱腔不是很熟,分心对付别的,一不留神自己就骑在板上了。
《二进宫》对旦角最后一个考验就是最后那一句“子子孙孙爵禄高”的一句,“孙孙”和“高”都有难度。通常《二进宫》随旦角的调门,但是为了照顾到老生和花脸的调门,旦角的调门也要适当提高,起码降E,甚至E调(仅针对男旦而言),那么最后这几个音也需要卯上才成。
说到《二进宫》的调门,也是一个话题。
1940年的《三六九画报》曾经登载过一篇文章,题目是“张君秋说他的《二进宫》原是气出来的”,讲得很有意思。
1940年9月15日《三六九画报》
由于《二进宫》是三个行当的演员共同演唱,那么在调门方面就需要适当相互迁就,而且这种迁就还要不影响大家的正常发挥才算完美。多年前上海搞了一次“乾旦坤生”的合作演出,由于在调门方面不协调,让观众大呼不满。《二进宫》是旦角的正戏,按旦角调门定调并没有错,但是却忽视了老生和花脸两位都是高调门坤角,男旦与坤生的合作让坤生的发挥大受影响,这可能是主办方始料未及的。最近朋友圈传一位梅派演员的视频,大概因为演出《二进宫》不太圆满,于是演出结束时他刻意做了解释,称梅兰芳、张君秋到了他这个岁数都唱不了《二进宫》,他是“豁出去了”云云。作为职业演员对唱与不唱需要有理性的选择,既然“豁出去了”答应,就得有“豁出去”的把握,毕竟观众去戏院看演出是去享受,演员自己绷得那么紧,是不可能有上佳的舞台呈现的。客观地讲,以前旦角多为男性,中年以后的男性用小嗓演唱二黄腔调会有些困扰,这个是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所谓“生怕西皮,旦怕二黄”。成名演员中年以后对于演出剧目的选择需要扬长避短,对《二进宫》这样既是有一定难度的二黄,又需要与其他行当演员进行合作的戏,确实需要谨慎从事。坤旦在调门方面没有问题,所欠缺的是“味儿”,所以在坤旦大行其道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标准版本的《大探二》还得是谭裘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