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的心意什么时候最容易动摇(我对一个人动了心)
他对你的心意什么时候最容易动摇(我对一个人动了心)应雪堂笑看着他,只是笑,不肯作声。顾怀昭最害怕他此时的目光,像望着池子里的水藻,目光从很远的地方投过来,轻飘飘的。上一辈子的应雪堂也常常这样,别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他游离于人群之外,静观事态,远远看着,目光冰凉如水,又沉淀着满天的星子。在自己罪名压身,最穷途末路的时候,要是能有应师兄出面美言一句……也不至于身首异处。少年负剑,皎如玉树临风,往那一站,简直让人移不开眼。有短短一瞬间,顾怀昭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哪一世,在哪一年;是阳间的人,还是阴曹的鬼。
他本想说,不是我。只是这般田地,辩解也是自取其辱。
若有来生,只希望罪名得昭,活得像应师兄一般,平生如剑。
还有机会再世为人,这是何等的幸事。
对这人的照顾,有七分是情不自禁,还有三分出于锥心刻骨的恐惧。
在自己罪名压身,最穷途末路的时候,要是能有应师兄出面美言一句……也不至于身首异处。
少年负剑,皎如玉树临风,往那一站,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有短短一瞬间,顾怀昭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哪一世,在哪一年;是阳间的人,还是阴曹的鬼。
上一辈子的应雪堂也常常这样,别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他游离于人群之外,静观事态,远远看着,目光冰凉如水,又沉淀着满天的星子。
应雪堂笑看着他,只是笑,不肯作声。顾怀昭最害怕他此时的目光,像望着池子里的水藻,目光从很远的地方投过来,轻飘飘的。
从手把手教剑的过去,到你追我赶的现在。时时刻刻,祈盼被一个人多看一眼。
用满手剑茧,想换一个眼波。
他既有些庆幸师兄并非跟自己一样处处格格不入,又有些不是滋味,仿佛看见白璧沾尘,明珠暗投了。
他心里又快按捺不住,恨不得自己挺身而出,把所有委屈一肩担了。
在这短短一瞬间,顾怀昭甚至忘记去想,这些人他前世巴结奉承还来不及,哪里轮得到他数落。
顾怀昭喃喃自语起来:“应师兄,我一定会对你极好的。我会好好待你。”
他拉着师兄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胡话,说想跟师兄在山上练一辈子的剑,应雪堂在笑。他说自己受尽冷嘲,只有师兄一个人关照过他,应雪堂也在笑。
我想一世偷生,混吃等死就好,可你要几分,老天爷偏偏就喜欢缺斤少两,再少你几分。想做皇上的只许你个王侯,想做富户的只许你个温饱。
因为再世为人,知道应师兄回来日飞黄腾达,所以跟前跟后,嘘寒问暖,换来日生死大劫,沾末微一点光?
因为历经生死,看过冷暖,忘不了那人的种种恩惠,所以投桃报李。
他把所有的赌筹压在应雪堂这一注上,死期越近,越是抱着佛脚供奉香火,一呼一吸都如履薄冰。
他把所有的心意投在应雪堂这一注上,不问死期,为他挡刀挡剑挡伤,挡白衣上可能沾染的尘埃。
那即是他平生最市侩、最贪生惜命的盘算,也是他最滚烫、最舍生忘死的一念。
那是他一双眼睛、整个世界,住进的唯一一个人,是他的最卑微和最不卑微。
江山不夜堂前雪,暂到人间归不得。
“可这条命,师兄如果真想要,拿走……也没什么。”
贪生畏死,却说要把命给他。
这样怕他,却舍不得走。
如毒花一般,盘踞生根,散发出浓郁的甜香,把花开到最艳,来诱捕自己的猎物。
用最芬芳馥郁的香气,把自己最心爱的猎物哄到嘴边。
那种血脉喷张,实在是无法言语。
对眼前这个人,他只想把一颗心掏出来,原原本本地亮在他眼前,用每一寸光鲜、每一处残缺,去换另一颗心管他什么风月无边,两厢情愿,才是快乐事。
“师弟若觉得我交浅言深,随时可以把我推开。”
应雪堂见他点了头,才柔声道:“我对一个人动了心,师弟帮我算算,他心里有我吗?”
连应雪堂身上都有些发抖,他一腔情欲按捺已久,恨不得把眼前人连骨头都拆吃入腹。但就算真压着这人,翻来倒去赴多少次云雨,都比不上短短四个字带来的绝顶愉悦。
“师弟,我是个记仇的人,别人做什么,我总喜欢一一奉还。”
常言世间难事,一是心上人的好心相待,二是好心相待心上人,不像他们一个锱铢必较,一个有恩必报,每多爱那人一分,那人必多爱自己一分。
眼看着暴雨如注,应雪堂立在雨里,朝他扬眉冷笑,顾怀昭恨不得把心剜出来,盛到这人面前。
“我真的……动了真心。我舍不得……最多求求你,求你不要走。”
可他这一世为何会对应雪堂如此心心念念?是了,因为应雪堂从前待他好。
然而他此时此刻才知道,从前都是虚情假意,不料自己当了真。
如果他喜欢,自己怎能让他看到那般凄惨模样?
如果根茎都腐烂的剧毒花朵,连唯一引诱猎物的皮相也毁了,还要怎样留住那人?
当然要极光鲜地……极光鲜地站在那人面前。
“来日山上开了花,酿好了素酒,没人陪我,那可如何是好?”
他在一片黑暗中沉沉浮浮,撞见了许多不相干的闲人,重演了许多事,唯独没撞见应雪堂。眼看着这场梦越做越长,顾怀昭不禁出了一身汗,只觉得梦境太过枯寂无聊,每过一刻都是煎熬。他忽然醒悟过来,这不正是自己的余生吗?
前方是错综复杂的路,有无穷无尽的后手,他只剩一样心诚。
他彻彻底底的拥有一个人,那个人也彻彻底底的拥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