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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回忆农村烧煤球炉子(五十多年前村里的铁匠炉)

童年回忆农村烧煤球炉子(五十多年前村里的铁匠炉)铁匠活也分粗细,打一般的镐头、锄钩、锄板这些东西比较简单,而一些“刃口活”就要技术了,所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过去刀具没有“全钢”的,都是在铁中夹钢的,这需要先将铁块劈开,在中间加上一条钢,再经过锻打成型,出来的刀刃是中间是钢芯,外面包着的是铁皮,这样的刀具易磨,有韧性而又出快。过去有“戗菜刀”这个活计,就是用特制的硬钢“戗子”,铲去表面的包铁,使刀膛变薄,而容易磨刀。“看火候”这个词就出自铁匠炉,烧火要看火候,打铁也要看火候,而且要求速度,这就又出了“趁热打铁”这个词,高温时的铁最软,这时候就需要快打,争取时间,否则凉了铁就硬了,打不动了。“长木匠,短铁匠”这个词是指木匠在“下料”时要稍长一些留有余地,那么铁匠下料就不能长,短一点可以,不够长可以接点。“木匠怕安,铁匠怕粘”这句话是说木匠在最后安装时是最紧张的,如果出错安不上,就太丢脸了,那么铁匠的“粘”就是最关键的技术活,“粘”得好,

上小学的时候,记不清是看的哪部革命历史小说了,说有一个铁匠怎么怎么参加革命的故事,从此铁匠就在我心中竖起了高大的形象,通红的脸庞,有力的胳膊,抡起大锤一副顶天立地的形象,心里想,将来我要是能成为一个铁匠该有多好,但是,我一生也没有遇到这个机会。

没当上铁匠,可我却经常有机会到过铁匠炉。

花岭大队的铁匠炉,坐落在村子的西南下角,距离大道不远,一个大间的屋子十几个平方,靠北侧有一座烧铁的炉子,炉旁左侧紧贴着有一木制的大风箱,用来吹风的,炉前有两墩铁砧子,四周墙上地上摆满了各种打铁的锤子,钳子等工具,靠南窗有一块大磨石,用来磨刀开刃的。屋外院中间有一架捆马桩,一副圆木架子,用来捆牲口挂掌的。

童年回忆农村烧煤球炉子(五十多年前村里的铁匠炉)(1)

铁匠炉有师徒三人,师傅李德军,四、五十岁,是本地一大户李家的人,他的一个儿子是我小学同学,名字我还记得,李万坤。师傅带了两个徒弟,都是本村人,一个姓石,石秀双,一个姓李,李广剑,都是二十几岁,体格都不错。

全花岭大队共有十五个生产队,这生产队的数量在全县恐怕也是没有第二个了(后来的“上沟”五个队从花岭分出去了,又成立了“安家大队”,那是后话),只有这一个铁匠炉,那时候的工具农具大部分都是本地铁匠炉打的,供销社卖的不多。社员们用的镐头,锄头,镰刀等等都是这铁匠炉打的,还要担负十五个生产队全部牛马牲口的挂掌,所以,这个铁匠炉每年的劳动量还是很大的。

铁匠炉也称红火炉,炉子构造简单,直筒的炉子,出风口埋在篦子下面,上面是燃烧的焦炭火,火上面盖着半块碎缸碴片,起拢火作用,再上面是直筒的烟筒将烟和吹起的灰尘排除室外。

干活时,一个徒弟连烧火带拉风箱,过去没有电,没有吹风机,这种风箱是双面吹风的,像手风琴的风箱一样,拉和推都能吹风。烧火有讲究,烧轻了,铁硬,打不动,烧过了,铁会融化而废掉。师傅是“掌钳的”,怎么打都听师傅的,师傅一手掌钳活动铁件,一手拿小锤打铁,一个徒弟打大锤,师傅的小锤到哪,徒弟的大锤就必须到哪,有时候打大件,就需要两个徒弟都上,师徒三人一起打,叮叮当当的锤声,好似一曲优美的音乐。三人必须配合有序,无论怎么快,也不许乱锤,不许打偏,这就需要有多年的默契配合。

“看火候”这个词就出自铁匠炉,烧火要看火候,打铁也要看火候,而且要求速度,这就又出了“趁热打铁”这个词,高温时的铁最软,这时候就需要快打,争取时间,否则凉了铁就硬了,打不动了。“长木匠,短铁匠”这个词是指木匠在“下料”时要稍长一些留有余地,那么铁匠下料就不能长,短一点可以,不够长可以接点。“木匠怕安,铁匠怕粘”这句话是说木匠在最后安装时是最紧张的,如果出错安不上,就太丢脸了,那么铁匠的“粘”就是最关键的技术活,“粘”得好,可以结实不留痕迹,粘不住,“重皮”,“两哈皮”那也是丢脸的事。

铁匠活也分粗细,打一般的镐头、锄钩、锄板这些东西比较简单,而一些“刃口活”就要技术了,所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过去刀具没有“全钢”的,都是在铁中夹钢的,这需要先将铁块劈开,在中间加上一条钢,再经过锻打成型,出来的刀刃是中间是钢芯,外面包着的是铁皮,这样的刀具易磨,有韧性而又出快。过去有“戗菜刀”这个活计,就是用特制的硬钢“戗子”,铲去表面的包铁,使刀膛变薄,而容易磨刀。

铁匠的“粘活”也有学问,要想将两块铁粘在一起,除了必要的高温,还需要一种“粘药”,在两块要粘的铁中间撒上一些粉末,再锻打,这样两块铁就粘到一起了,你知道这“粘药”是什么吗?告诉你,就是普通的黄土面,黄土的化学成份是三氧化二铝,加上它以后,起了化学变化,就使铁粘在了一起,你要是问师傅,他也不懂,他就知道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打铁每烧一次打一次叫做“一火”,而每烧“一火”,铁件的表面都会掉一层皮,叫氧化铁,属于损耗掉的,如果一直烧打,最后整块铁都会成为一堆铁渣子,因此,在打铁中,要尽量减少“一火”的次数。

打好的铁具都是很软的,不抗磨不抗用,这需要另一道工序“淬火”,土话“蘸火”,将最后成型的铁具烧红到一定火候,然后快速地插进凉水里面,使之急速降温,这个过程可以增加铁中的碳含量,而使铁变的坚硬,这个过程的火候一定要把握好,铁烧的温度,入水的停留时间,深度,水温等等都要考虑到,什么叫技术?经验就是技术。蘸火过硬,刃具就会过脆,容易崩碎,掉渣,断裂,蘸火过软,刃口易卷刃不快,这些都是基本常识。所以为什么磨刀的师傅在磨刀时要不断的往磨石上浇凉水,就是防止磨刀产生的热使刀刃“退火”变软,所以郑重提醒朋友们,别用那些用砂轮磨菜刀而不浇凉水的磨刀人,你不知道砂轮干磨菜刀会退火,你的刀会越来越不快的。

我们干活使用的工具磨钝了,就需要的铁匠炉这里来“重尖”,如镐头,铁钎等等,将这些器具重新碾尖后再蘸火,可如新的一样,有些铁具使用短了,可以再加长一些,这叫“杠”,如“杠镐”,“杠䦆头”,“杠锄头”等等。

每个师傅打的铁具都是有印记的,李师傅也不例外,他有一个李字的“印锤”,经他手打制的铁具都会打上他的“印锤”标记,今后出了质量问题,只要一看“印锤”就没说的。

铁匠炉会按照不同的季节而打制不同的农具,还有一个大项的活计,就是花岭这些生产队牛马牲畜每年的“挂掌”。经常干活的牲畜,石质路面会磨损蹄子,而冬季的冰雪路面又非常滑,因此,这些牲畜就必须“挂掌”,“挂掌”可以有效的防止蹄子的磨损,在冬季的冰雪路上可以避免打滑,如同现在户外人冬天穿的“冰爪”一样。

因为经常有人来这里给牲畜挂掌,铁匠炉事先就准备好了打制的牛掌马掌,并且一有时间就打制“掌钉”,所谓的“好铁不捻钉”,打掌钉一般都是用零碎的细铁棍,而不会用大块的好铁的。“捻钉”是将细铁棍在铁砧上轻轻敲打出尖来,再将铁尖插入一个模具中,掐断细铁棍,将头部打成三角的尖状,就成了。

牲畜掌分牛掌和马掌两种,牛蹄子是两瓣的,因此牛掌也是两页钉在两瓣蹄子上,牛掌一般每页是三个钉。马掌是一个近似半圆形整页的,有着大小不同的型号,一般是五个钉的居多。这些马掌,牛掌,掌钉都要平时多储备的。

无论是挂马掌的,还是挂牛掌的,挂掌的时候都需要在捆马桩上捆倒才能挂掌,这些挂掌的活一般就由这两个年轻的徒弟来干。在捆倒牲畜后,确保安全不被踢到,小师傅先要清理蹄子,铲掉残掌和残钉,再用快刀削平蹄子上的角质,要保证非常平整,能够与铁掌吻合,这样牲畜能够走得稳,而铁掌又能挂得牢,削平之后还要用“烙铁”烙一下,这用意可能是能消一下毒吧。

然后钉掌,找出大小合适的掌页,对齐蹄子,然后钉钉,钉钉用的锤子是这种羊角锤,人们习惯称它“掌锤子”,人们通常喜欢说的“掌锤子”,就是根据这个来的。掌钉不是简直钉在蹄子里面的,而是斜着从蹄外2厘米左右出来的,然后用一块厚铁顶住,轻轻敲钉,将钉尖盘成弯曲的一个团,这样可保证钉子不拔出来。

我们生产队非常小,不养活马车,都是使用牛,夏天种地不需要挂掌,但是每年的冬季却是非常需要牛来干活,这里的冬天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冬季雪大,几乎全冬天都是冰雪路面,所以这些牛大部分都需要挂掌,我们队有两辆牛车,八头牛,在进冬后就必须来这里挂掌。当然我这个赶牛车的就是这铁匠炉的常客了。

一般四头牛挂掌需要一个多小时,如果将我们冬天拉牛爬犁的十多头牛都赶来,那需要的时间就更多,这还仅仅是我们最小的一个生产队,如果算上全大队的十五个生产队,那铁匠炉的活就更多了。

每次来挂掌我们都会在这里捡一些用过掌钉,这些个废掌钉是用来钉松动的镰刀,斧头,锄杠的,因为它磨得秃头了,钉上正好,而新钉头太大,反而不好。

在这铁匠炉买铁具,是可以赊账的,都是本地人,不存在赖账的事,秋后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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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热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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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为什么这铁砧上不能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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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没有电时,用的是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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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蹄子是两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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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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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中夹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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蘸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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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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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铁烙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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戗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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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钉

1972年我们家就离开花岭回兰河峪老家了,那么花岭的情况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这个铁匠炉怎样了,一切都成为了过去。虽然后来也见过比这还大的铁匠炉,比如碱厂铁匠炉,那不过都是一过之间,没有太多的印象。时过境迁,今天各地的铁制商品已经到处充斥,各种农机具应有尽有,而且大部分的牲畜已经不是生产上的主力了,没有了需求还何谈生产,那么铁匠炉的大部分停业,就成了必然。

本着写实的手法,啰嗦了这么多,可能没有像写故事那样吸引人,这出于笔者的写作精神和习惯,实事求是,实话实说,是对当年的情景再现,可以作为一个时代的回顾,也算作一点科普吧。

本文图片均源自网络

节外说一个小笑话;说有一个铁匠师傅,带了个徒弟,也有几年了,这时候这个徒弟要求出徒,师傅说,你请我喝一顿,我再告诉你一个行(hang)话,于是徒弟真就请师傅喝了一顿,最后徒弟等着听师傅说行话,这时候师傅说了;“孩子,铁烧热了,千万不要用手去拿!”

这个故事初看,是师傅戏弄了一下徒弟,骗了一顿酒饭,实则是师傅告诉徒弟今后无论做什么,不可逾越事实这个理法,不要出格,就不会出事。

童年回忆农村烧煤球炉子(五十多年前村里的铁匠炉)(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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