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以德孝闻名的小镇(那个写出德阳工农村)
德阳以德孝闻名的小镇(那个写出德阳工农村)时已过,境已迁,曾经的荣耀化为惋惜,过去的艰辛成为教导下一代的现身说法,往昔的欢乐成为记忆中闪亮的珍珠,正如普希金诗句“而那过去了的,都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时间之河一路跌宕奔流,四五十年间,工农村的样貌今非昔比,当年热火朝天大干快上的厂子随着企业改制逐渐关停并转,当年声名崛起的地标性建筑灰楼如今杳无踪迹,文化符号是它们存在的延续;当年喧嚣沸腾的厂区如今已门可罗雀,准备打造成工业博物馆。 当读者眼睛离开屏幕,抬起头来叭一口烟,若有所思,在缭绕的烟雾中投出叹息般的目光,头脑里不禁浮现出一个大问号:雁子何许人也?她何以知道这么些陈年往事? “写文章的是同学XX的嫂子”,说辞中透着古道热肠的认可和接纳——她如果不是工农村的“原住民”也必须跟工农村有着紧密的关联,无需动用“六度空间理论”,“一杆子”就能搭上关系。“嫂子”一说也为她能够用文字绘制出一幅“隐秘”地图找到解释的出口。 文章中那些地名仿佛
丁亚玲/文 雁子/编辑
2019年12月02日,伴随《德阳工农村,你何止是一个村》在网络平台上的推出,作者“雁子”之名于坊间流传。
借助互联网信息传播的滚雪球效应,该文阅读量一夜破万,读者甚众。在这个注意力经济的时代,在视频霸权的主导之下,能耐着性子在手机上读完一篇接近万字的长文,读后还要点个赞留个言,殊为不易。
阅读的驱动力源自何处?是作者从历史的陈迹中打捞起来的那些遥远而熟悉的地名?还是自己以及父辈们在这些地方留下的依稀足迹?抑或是对艰苦中夹杂着欢乐的往昔岁月的回忆?总之,文章着实是勾引起了这些“工农村人”的缕缕乡愁。
当读者眼睛离开屏幕,抬起头来叭一口烟,若有所思,在缭绕的烟雾中投出叹息般的目光,头脑里不禁浮现出一个大问号:雁子何许人也?她何以知道这么些陈年往事?
“写文章的是同学XX的嫂子”,说辞中透着古道热肠的认可和接纳——她如果不是工农村的“原住民”也必须跟工农村有着紧密的关联,无需动用“六度空间理论”,“一杆子”就能搭上关系。“嫂子”一说也为她能够用文字绘制出一幅“隐秘”地图找到解释的出口。
文章中那些地名仿佛当年“反特故事片”中地下工作者的接头暗号,“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一旦对上就是自己人,毋庸置疑。这就是工农村,50、60年代生人是“厂二代”的主力军,“批错一个人,错生一代人”,是说由于当时马寅初的人口理论遭受批判导致的结果。
时间之河一路跌宕奔流,四五十年间,工农村的样貌今非昔比,当年热火朝天大干快上的厂子随着企业改制逐渐关停并转,当年声名崛起的地标性建筑灰楼如今杳无踪迹,文化符号是它们存在的延续;当年喧嚣沸腾的厂区如今已门可罗雀,准备打造成工业博物馆。
时已过,境已迁,曾经的荣耀化为惋惜,过去的艰辛成为教导下一代的现身说法,往昔的欢乐成为记忆中闪亮的珍珠,正如普希金诗句“而那过去了的,都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村》文的面世无疑为这一代人集体怀旧提供了恰如其分的契机,为他们回溯与有荣焉的年代感梳理了通道,为他们在庸常的当下抒发逝去的纯真之情找到出口。
而该文作者,雁子何许人也?
一雁子有三重身份,教师,编辑,作家。
作为教师,雁子师范大学物理专业毕业,近年来主授《高等物理》《物理与艺术》。
于我而言,物理课是一座难以攀爬的山峰,高中选择文科也因为担心物理。初中物理课是体育老师上的,强扭的瓜不甜,老师自然是有心无力,遇到学生捣蛋容易起急,一着急就舌謇不能声。
什么物质的比重等于质量和体积之比,什么γ等于V分之G,我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没有开窍,第一次考试得了三十多分,由此产生的心理阴影一直挥之不去,尽管高中时遇到了一位严谨的物理老师。
他不苟言笑,讲课时右手手掌习惯性甩动,每说一两句话鼻子里发出有节奏的“哼哼”,这些并不妨碍他把一个物体在一个坡道上运动时的受力情况——重力、牵引力、摩擦力等各种来头的力——讲得一清二楚,但是,我对物理课不改初衷害怕依旧。
读大学时,室友的老乡是物理系的,她和一个同系女生在学校晚会上表演女生二重唱《纺织姑娘》,歌声纯净优美,如同雪山湖水,我初次见识了理科生的艺术细胞。
领略理科生的文学细胞是通过雁子。
“老师,您究竟是学物理出身,还是文学?”这是在《高等物理》课堂上学生对雁子的提问。物理课上得不像物理课,教物理的老师好像是学文学的,依我和雁子的密切接触来看,雁子教学严谨认真,上课肯定是务正业的。
究其原因,学生的疑惑不仅来自于她在表述物理问题时所使用的修辞方式,比如构成麦克斯韦方程组的积分符号“像一湾河水、不知要流向何方”,微积分“有时像一位风情万种的寂寞女郎,翩翩而来”,真是又感性又性感,化抽象为形象,化枯燥为生动;还来自于她热情洋溢地强调“原来物理学揭示的世界这么美”;更来自于她激发去学生鉴赏科学之美,认识到物理虽然难啃,“但是非常营养,尤其风味绝佳”。
刻板印象中这些与物理课教学用语是疏离甚至是矛盾的,但对雁子而言都是信手拈来。近几年,雁子笔耕不辍,已先后出版散文集《灵魂的维度》《守望》以及尚未结集的诸多篇什。用文学的手段讲物理,是惯性使然,是思考使然,是创作实践使然。
从学生反响可知,他们从中获得了某种力量,“正通过智力的努力,向内心的自由奔去”,取得如此不俗的教学效果应该是得益于雁子作为散文作家的积累和修养。(《当我们谈论物理学时》、《备课碎笔》)
也难怪,物理与文学艺术一边从不同路径昭示天地之大美,宇宙之奥妙,一边又暗通款曲,共同将无尽叩问指向大千世界、广袤宇宙,那么,物理学的文学叙事及审美表达成为其题中应有之义也就不足为怪了。
譬如,量子力学的先驱之一保罗·狄拉克在演讲中宣称“全新的量子力学继承了经典力学(发源于牛顿的工作)的所有的优美特征,并且还把它们的美升华了”(《物理世界的数学奇迹》)话语中明确指出物理学具有美的特征,且量子力学是对经典力学之美的提炼,那么,是否可以说物理学研究过程也即是美的历程呢?
物理学家萨缪尔·古德斯米特也说过,现代物理学可以被比作“一座令人兴奋,充满曲折与危险的现代大都市”,但在20世纪20年代,它更像是“一座小纠纷不断的小村镇,不掺杂桃色事件的佩顿镇”,凝练的比拟、文学的用典,让我们对现代物理学的发展轨迹有了豁然开朗的整体认知。
“在艺术的世界游弋久了,突然意识到必须重新回到那个严谨、逻辑的世界实在有些不习惯”,插一句,雁子是就宏观而言,要说文学领域也有严谨、逻辑的一面,此处存一点异见。雁子在物理教师和散文作家之间来回穿梭,在“开关”与“闭关”之间切换,起头有些不适应,久之渐入佳境。相较而言,雁子开设的另一门课《物理与艺术》,她对物理学理论知识与绘画艺术加以匹配,在二者之间的融通,,,这就更加骋怀了,,,
二学报编辑是雁子的本职,登门造访,总能看到她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组稿,审稿、改稿、校稿、沟通联系、核对清样,成品寄送等等,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他人作嫁衣裳。
作为德阳市散文学会副会长,学会秘书长,雁子在业余时间主编会刊《德阳散文》,这是会员作品展示的重要园地,也是与外界同仁交流的媒介,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她的编辑力得到施展的空间。
试想,杂志作为图书产品到达读者手中,封面、纸张、栏目、稿件,外观、内涵,种种因素决定着成品出来后,读者看到是否有眼缘,拿到手上是否有手感,如果割舍不下,想读它,想拥有,说明编辑的勤劳和才智得到了认可。
“这期封面选用的木刻风格图片,品位还可以吧?”“这期扉页上的老照片怎么样,都是我从XXX那里翻拍来的”“北部新城的前世今生,这个作为栏目标题怎么样?”“为了组稿,找了XXX要到稿子,终于齐活!”雁子津津乐道于对这本会刊的构想和把关,言语之中闪烁着爱的光辉。
若遇到出刊所需资金断炊,雁子和会长外出游走“化缘”,找米下锅。如今《德阳散文》已经出到第28期,在电子阅读严重挤压纸媒生存空间的情势之下,如果不是人文情怀和对文学的执念支撑下的辛劳和付出,这份会刊恐怕也是难以为继的。
在和学生的接触中,雁子对文学苗子有着灵敏的嗅觉。“看看,这篇小说是不是有点味道?”“这首诗写得如何?”雁子间或发来若干学生作品,试图在沉溺于碎片化阅读的学生中发掘到用心于学有志于文学创作的年轻人。
当遇到觉得可造就之才,更是不遗余力地提点和扶持。我想,那个材料系的颜柯,如果将来能成器的话,应该回来拜谢有栽培之恩的李伯乐。
作为编辑的雁子爱才惜才,因为是循循善诱的教师,学生亲其师信其道,在近距离接触中,才有机会发现可资雕琢的学生;因为是作家,才会对有闪光点的文学作品保持一份敏感和热情。三重身份的叠加使得每一份事情总能汇入别样的体悟,产出多重的效果。
雁子早些时候教物理,后来教文科类课程,再后来当学报编辑,期间写散文出文集,在旁人质疑的目光中她也不禁自问,这样不务正业“初衷是什么?结果又是什么?”“初衷只能是兴趣,与功利无关,却与灵魂有关”当一个人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事物中时,会趋于一种澄明的、丰富而深刻的境界,而感受、思维和表达又是生动而活泼的。
“心智会始终处于一种活泼的状态”(《选择人文》)其实,这正是一种悟道的状态,在除去世俗尘埃无遮蔽时所呈现出的充满生机和富有灵性的状态,雁子通过写作体会到了的状态。
三“实物粒子相对应的另一种物质的存在。对处在场中其他物质有力的作用”,这是雁子在《文人的“场”》中对物理学“场”的解释。因为人文的“场”的巨大吸引力,雁子如同“一枚”“实物粒子”在朝着人文的“场”无限接近,以至于最后终于入了“场”。
细究雁子之“入场”,是力的交互作用,是早先存在于她内心的一颗种子,这种子可能一直掩埋着但也一直保持着生机,一直在萌动,当温度湿度适宜,它就“当春乃发生”了。就在担任学报编辑期间,雁子一个转身正式成为一名作家,从此在人文的场域中自在游弋。
散文写作好比聚沙成塔。储备的多寡决定塔的高度,聚沙的方式决定塔的强度。有的聚来聚去还是一盘散沙,有的是虽然勉强聚在了一起,但并未成塔,有的聚成了塔却不够稳固。可见,创作储备和对储备的把握方式对于散文创作是多么重要。
作家的重要创作储备途径是阅读。《东坡志林》记载欧阳修关于读书的说法:“无它术,唯勤读书而多为之,自工。世人患作文字少,又嫩读书,每一篇出,即求过人,如此少有至者。”
袁枚说读书贵在“破其卷”“取其神”,首先要读上万卷,读书广博了,写作才能左右逢源,下笔有神;但是,光是多还不行,还要向蚕、向蜂学习,“蚕食桑而所吐者丝”“蜂采花而酿者蜜”,要取其精髓,增长自己的才情学识。
散文作家的创作储备包括但不限于阅历、阅读、求索、思考,这些都需要以时间换空间,以积累求升华。雁子“染指”写作,是有着相当的储备的。这储备除了来自于她的物理专业素养,还来自于文学类以及文理交叉类书籍的阅读与思索(《维度之阅读》)。
打开雁子的微信读书书架,琳琅满目,《上帝掷骰子吗》《苏东坡传》《张国焘传》《清华西方哲学研究》《另一半中国史》《鲁迅杂文》《西方绘画大师经典佳作》《神雕侠侣》等等,涉及哲学、历史、物理、艺术等领域,当然这不是全部,不过也可以借此推知她阅读的广泛、丰富和量大。
阅读是作家创作生命维系之一端,因为一直有“源头活水”,写作才有得以形塑的托底,创作力才能保持住力度和厚度,雁子以其孜孜不倦的阅读,使其创作之源丰沛而新鲜。纵观雁子创作,也有一时的应景,但整体是厚积薄发、稳扎稳打、不疾不徐的。“匆迫草率”乃为文大忌,一味追求时效而无法再打磨细雕琢,浮于表面,流于粗疏,久之则难精进,对此,她也深以为然。
文体的张力——放与收、厚与薄
散文之趣——物趣、情趣、理趣
一个不想当作家的编辑不是好老师,一个不想当编辑的老师不是好作家,一个不想当老师的作家不是好编辑。话虽拗口,不过对于雁子而言,是贴切的。雁子何许人也?
雁子本名李艳,籍贯四川,生于西宁,学成于西安,师范大学物理专业毕业。开始是物理教师,后来当学报编辑,期间成为一名散文作家,出版文集《灵魂的维度》《守望》,至今笔耕不辍,乐在其中。
丁亚玲
作者简介:丁亚玲,四川工程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德阳市知名评论家,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德阳市散文学会评论部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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