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有天下从此我们各安天涯下一句(你心有天下从此我们各安天涯)
你心有天下从此我们各安天涯下一句(你心有天下从此我们各安天涯)巧的是,她又看见了林先杨,他的右臂负了伤。兀的枪声响起,惊掉了手中的糖人。姜小宛简直要好奇自己是撞了什么大运,每次都遇上了这样的事。吹糖人的小哥问他,是否像从前一样吹两个糖人。她一个人吃完了一整包的雪花糖。没出息地想起来了他。天色渐昏,小宛拿着手中的两个糖人在街上晃荡,很奇怪。今天人很少,街上连一辆黄包车也看不见。
此文为民国故事︱南有宛香再不见少校,这乱世唱响一曲旷世绝恋的下半部分,没看过上部的点击此处传送门进入。
江城十二月里下了第一场雪
馄饨摊的陈姨问她,和他一同的小伙子怎么不来了。许久不见他给她挑香菜了。
裁缝店的老先生问她。那小伙子有没有学会他的手艺,是否给她做了玫色旗袍。
吹糖人的小哥问他,是否像从前一样吹两个糖人。
她一个人吃完了一整包的雪花糖。没出息地想起来了他。
天色渐昏,小宛拿着手中的两个糖人在街上晃荡,很奇怪。今天人很少,街上连一辆黄包车也看不见。
兀的枪声响起,惊掉了手中的糖人。姜小宛简直要好奇自己是撞了什么大运,每次都遇上了这样的事。
巧的是,她又看见了林先杨,他的右臂负了伤。
明知道靠近他极危险,可姜小宛还是冲上去,将他拉在了身后,拽到了小巷里。那条小巷很绕,是他小时候和于成南玩捉迷藏的地方。除了于成南,没人知道该怎么找到她。而她也借着这条巷子又救了林先杨一命。
“难怪祖父说他欠了你两条命,这辈子也还不清了。”我忍不住插了话。
“不,你祖父不欠我的,他救了我们姜家,一家人的性命。”老人微笑,脸上表情淡得出奇。
日本人将势力插进了江城。一步步,拔掉了所有有权有势的人家。
于大帅一家为了避灾祸赴上了去往英国的轮船。走时,于大帅——他的干伯伯,问他是否要一起走。他笑笑,他虽不如于成南,能上阵杀敌,为国为民。可她心中亦是有国的。
她不肯走,整个姜家便无人愿走。失去了于府的庇护,姜小宛越来越吃力,商界无朋友,昔日因于家而给姜小宛三分薄面的人,如今也因人走茶凉而变本加厉地向姜府施压,江城首富姜家已经霸占太久了。
精明如姜小宛也被人摆了一道,商会的人布出的陷井,令姜小宛防不胜防,那场生意,她赔得倾家荡产。
那日,姜父被上门讨债的商“友”们气得吐了血,姜小宛也气红了双眼,那群人拿着姜家的房契耀武扬威地将他们赶出家门。
林先扬适时的出现,帮她解决了麻烦,替姜父请来了大夫,可姜父还是埋下了病根,从此一病不起,姜母也成了泪美人,日日以泪洗面,生计的重担全压在了姜小宛身上,林先杨愿帮她,可林父不肯,没人会愿意往自己身上揽麻烦。
那日,林先杨在角落里找到了抱着双膝哭到不能自己的她,声音嘶哑地问:“小宛,你嫁我,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知你心上是没我的,可你只能嫁我。”
姜母以死相逼,姜小宛终是应了这门亲事,两家长辈皆大欢喜,没人在乎新娘的心意,她总是梦见于成南,也不知他过得好不好?
只三日,一切便准备妥当,姜小宛成了林先杨的新娘。
成亲当日,林先杨问她可有愿望。她说,三年之后,赠她一封放妻书。
林先杨脸上的喜悦仿佛被水浇灭,他苦笑着说好,抱了床被子躺在地上,这地铺,他一睡就是三年。
昔日,那些耀威扬威的人纷纷上门送上贺礼,祝贺的话一如当初她与于成南订婚时送上的贺词。
她凭着林大少奶奶的身价入了股市,这一次她心狠手辣,不给他人半点喘息的机会,靠着学到的知识与经商的经验重新闯出了一片新的天地,可她除了替姜家人赎回了老宅,供应了原该有的生活需要后,便将财产源源不断地运去了前线。
这是她唯一能替于成南做的事,她想好了三年后,她便去寻他。此情可断万水千山路。
可她引起了日本人的注意,她的财产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给前线带去不可能。
日本人找她交易,要她卖国求荣,那时商人被逼无奈大多会做这样的事。
林先杨劝她答应,这有利于他们获得更多情报。他替苏联人做事,这是不久前姜小宛发现的秘密。
姜小宛“答应”了交易,成了爱国志士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不再捐财去前线,她送去的是冒着生命危险送去的情报,许是她装得太像,日本人并不起疑,在他们眼中她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1940年秋,于成南因伤归来。
姜小宛差点失了分寸。先沉不住气的是当初决绝要走的那人,他站在林家门前一次又一次地敲门,一次又一次地说要见她。
她终是没忍住去见了他,哪怕她知道只要她有半分情绪暴露便会被盯梢的日本人怀疑,万劫不复。
“小宛。”于成南声音嘶哑地可怕:“我来迟了。”
他瘦了,黑了,憔悴地像个落魄诗人。
于成南伸手拥着小宛入怀中,一如从前:“他们都说你嫁人了,还投靠了日本人,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吗?”明明是寻问,听起来却更觉像哀求。
她差一点便告诉了他真相,可她没有,她推开了他,冷笑:“吾已为人妻,还望于先生自重,另外,不知我家破人亡遭欺辱之时,先生在何处?”
她亲手推开了他,结束了这个四十三秒的拥抱,那是他最后一次抱她,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她。
她飞速地回了林宅,生怕满脸泪痕入了日本人的眼,她怕他受伤。
他在楼下站了一夜,她便在楼上看了一夜,失魂又落魄。还有一年半了,她马上就能抛下一切去找他了。
于成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骁勇又有智谋,前线不能没有他。
那天之后,姜小宛再没见过他。
只知那日过后,那北方的战场,出现了个战神,世人都谓他不怕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怕不死,留在这世上看那青梅竹马反目成仇。
1941年,夏,于成南战死前线。
从前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勤务兵送来了他的遗物——一件玫色旗袍和三十二封字条,每上一次战场,他都会留一份遗书给她,每一场他都抱着必死的决心。
小勤务兵走时,眼里满是恨意:“看在少校的面子上我还叫你一声嫂夫人,你可知,他无数次负伤陷入昏迷后都喊着你的名字,明明知道你已为人妇,却一针一线缝制出了玫色旗袍,做毁了无数件,扎伤了自己无数次,可他从未放弃过你,可你,着实让他失望了。”
她可以被曲解被谩骂,可她从未想过他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原谅她了。
三年之约将到,她马上可以去找他了,他怎的就……
七旬老人说着,饱含沧桑的眼里是盈盈的泪,她打开手边木刻的箱子,像是花光了毕生的力气,里面有一件做工极好的玫色旗袍,看得出主人对它的爱惜,已过几十载,却依然崭新,旗袍下一封封泛了黄的信纸,承载了老人半生的自责,似有若无的栀子香撞击着我的心。
“可您散尽家财为国助力,没有人会误解您了,谁都知你在抗日中所为,您应该放下了……”历历在目的故事触动了我,我有些语无伦次。
1945年,江城首富姜公子散尽钱财,她穿着那件玫色旗袍在孤儿院中收.养了那个像极了于成南的孩子……
翻开那些泛黄的纸张,每一封都郑重地写着:家书赠吾妻小宛。
“吾知此时诀别,吾妻必难过万分,然,国将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愿吾以小别之离换江河稳固,吾妻永无落泪之日。届时必十里红妆,娶一娇妻。”
“家国破灭在即,明日,吾将赴战,刀剑无眼,如若死于战场,望父母节哀,吾妻小宛不可追思过度,需得另觅佳人,寻清闲之地,共赴此生。”
“小宛,今日战急,受了小伤,竟格外思你。吾不怕死,只怕死后无缘娶你为妻。”
”小宛,这北方,转秋后冷得极快,唯有思你方得半宿温暖…… “
……
“小宛,勿要嫁他,等我归来,等我……“那日姜林两家联姻之事刚刚传入北方。
……
那日听到家乡传来姜小宛卖国求荣之事,他喝了半宿酒,醉了,却还在喃喃:”不是她,不是她。“
“小宛,你那般正义又岂会做那辱国之事,等我回去还你个公道,小宛……“
“小宛,我见到你了,今日方知何为心死如灰。你变得那般单薄,终究是我负了你,徒留你一人遭了那些无妄之灾。我于成南戎马半生,不负家国,却终是负了你,倘有来世,愿为夫妻,子孙满堂。“
末了,我.擦了擦眼角的泪,耳边又响起了七旬老人的话:“我一小女子,何来抱负。只不过守着未婚夫那半生的夙愿,守着这他宁负我也不愿负的千里江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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