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命在旦夕(诸葛大名何以垂宇宙)
诸葛命在旦夕(诸葛大名何以垂宇宙)【隆中对:三顾频频天下计】要言不烦嘛,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在陈寿的《三国志》里,大致可见到诸葛亮《隆中对》的文献摘要: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
诸葛亮对于先主刘备的三顾之恩可谓终生感戴,在其给刘禅的《出师表》中,忆及此番君臣际遇,几乎是情不自禁而声泪俱下: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一出三顾茅庐,从此成了多少尚未发迹的所谓以卧龙、凤雏而自诩者们的衷心期待啊——“抬头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毛泽东”嘛!刘备,其实也就是孔明的主席呀。
当然,诸葛村夫也绝不含糊,高卧隆中、隐逸风流时,便抛出了自己的《隆中对》以酬先主的三顾之恩。这《隆中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也算是刘备的遵义会议,诸葛亮的此番高论妙筹,可谓直接点亮了当时仍在黑暗中挣扎且尚不知“计将安出”的刘玄德未来的革命前程。
在陈寿的《三国志》里,大致可见到诸葛亮《隆中对》的文献摘要:
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老人家早就教导过我们:“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中国过去的一切革命斗争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因为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诸葛亮能开宗明义,当即开出了扬长避短,连吴抗曹的妙方,也难怪能令先主当时就称善不已,更难怪诸葛村夫此后能在蜀汉集团“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征南北剿博古通今”了——人家可是一面试就向老板提交了一份自己杰出的博士论文啊,别看字少,那可都是干货!老子的《道德经》也就五千多字吧?26岁的爱因斯坦当年向苏黎世大学提交的博士论文,也就30来页而已。
要言不烦嘛,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隆中对:三顾频频天下计】
一策《隆中对》,在刘备眼里,诸葛亮的博士学位是妥妥地拿到手了。“脱手斩得小楼兰”,也无怪京戏《失空斩》里的诸葛亮在向司马懿做自我介绍时是那般的洋洋自得了: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的业鼎足三分……
大约五百多年后,流寓成都、“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的杜甫,回想起诸葛亮当年的那番际遇与功业,依然不能不感慨万千,这才有了那首流传千古的《蜀相》: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郭沫若题匾的“杜甫草堂
【郭沫若题匾的“杜甫草堂”,应该是1950年代末期的手笔,那时由李劼人主持杜甫草堂的大规模修葺。大跃进时期的成都会议期间,老人家曾来草堂游览观光。郭老当时笔迹,与“故宫博物院”的题词气息相近,谁让老杜是“诗圣”呢?但假如在1971年、郭老的大作《李白与杜甫》出版之后,再要求这样的题匾,恐怕也难呢。】
郭沫若题写的“故宫博物院”匾额
【郭沫若题写的“故宫博物院”匾额。世人对郭老书法总存质疑,诚然,与二王、颜柳欧赵等历史上最顶尖的书法大家相比,郭书或许还略逊一筹,但在近代书法家中,其作绝对算是最顶尖的了。启功先生就曾说过:“你们只需要看看故宫博物院的牌子,就知道他的书法水平如何了。”】
寄身于杜甫草堂的杜工部,可能是由于所居距离“汉昭烈庙”较近的缘故,对一代蜀相的孔明感触尤深,此后也颇写了几首吟怀诸葛亮的诗作,比如在公元766年出夔州时写下的那首《八阵图》:
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
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郭沫若题匾的“武侯祠”
【郭沫若题匾的“武侯祠”,相比于“杜甫草堂”四字,其行意更浓了,显然书写得更为轻松、随意。】
这八阵图可不得了,据陈寿的《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记载,乃诸葛亮“推演兵法﹐作八阵图。”而据《晋书•桓温传》所载:“初﹐诸葛亮造八阵图于鱼腹平沙之下﹐累石为八行﹐行相去二丈。温见之﹐谓'此常山蛇势也'。文武皆莫能识之。”
杜甫所能理解的八阵图也就仅此而止吧?但已经叹为观止,留下了诗“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的浩叹。若要根据罗贯中《三国演义》的描述,诸葛亮就仅凭八阵图而得授一工程院院士的头衔,就在当今也是一点也不为过呢。或谓予不信,请略述之:
夷陵之战,刘备被东吴陆逊火烧连营七百里,仓惶逃亡白帝城,陆逊大军追至鱼腹浦,却为诸葛亮入川时既已伏下“十万兵”所阻挡:
却说陆逊大获全功,引得胜之兵,往西追袭。前离夔关不远,逊在马上看见前面临山傍江,一阵杀气,冲天而起;遂勒马回顾众将曰:“前面必有埋伏,三军不可轻进。”即倒退十余里,于地势空阔处,排成阵势,以御敌军;即差哨马前去探视。回报并无军屯在此,逊不信,下马登高望之,杀气复起。逊再令人仔细探视,哨马回报,前面并无一人一骑。逊见日将西沉,杀气越加,心中犹豫,令心腹人再往探看。回报江边止有乱石八九十堆,并无人马。逊大疑,令寻土人问之。须臾,有数人到。逊问曰:“何人将乱石作堆?如何乱石堆中有杀气冲起?”土人曰:“此处地名鱼腹浦。诸葛亮入川之时,驱兵到此,取石排成阵势于沙滩之上。自此常常有气如云,从内而起。”陆逊听罢,上马引数十骑来看石阵,立马于山坡之上,但见四面八方,皆有门有户。逊笑曰:“此乃惑人之术耳,有何益焉!”遂引数骑下山坡来,直入石阵观看。部将曰:“日暮矣,请都督早回。”逊方欲出阵,忽然狂风大作,一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但见怪石嵯峨,槎□似剑;横沙立土,重叠如山;江声浪涌,有如剑鼓之声。逊大惊曰:“吾中诸葛之计也!”急欲回时,无路可出。
显然,就当代学术眼光而言,诸葛亮的八阵图也即彼时的环境风工程也!
所谓风环境,是指室外自然风在城市地形地貌或自然地形地貌影响下形成的受到影响之后的风场。现阶段风环境研究主要集中于建筑设计和城市规划等领域。
1980年代,牟其中曾有妄想:炸开喜马拉雅山,改变其局部风环境,使青藏高原变成青藏江南。其想法不可谓不狂谬,然黄维在功德林研究永动机遭讥时就曾怒怼:“‘四大发明’出现以前,只有死人才不表示疑义!”
够了!杜甫可不是死人,他老人家尽管自己早已是“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了,但对500年前诸葛孔明先生的丰功伟绩,还是不能不敬服不已的。还是在出夔州时,杜甫到了南阳,到了所谓的隆中,曾作《咏怀古迹》一首,再次致敬那位极欲“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一代贤相:
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遗像肃清高。
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
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
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
从来命由天定,岂可浪得虚名?
就杜甫个人而言,此去夔门,也就从此诀别了“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的武侯祠与“风含翠篠娟娟净,雨裛红蕖冉冉香”的“草堂”了。只因为“厚禄故人书断绝”,早已经是“恒饥稚子色凄凉”了。
“闲情需天赐,大名多傥来”呀。就算内心再不怎么愿意去追逐随阳雁吧,可为了不能不为的稻粱谋,杜工部也只得买舟东下了。
【蒋兆和先生笔下的杜甫,满脸的悲天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