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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亚峰发型(儿时麦忙的记忆)

王亚峰发型(儿时麦忙的记忆)“脱麦啦,脱麦啦。”不知是谁大声地喊道。夜晚,打麦场上。皎洁的圆月挂在天空中,周边的电线杆上挂着的灯发出昏黄的光,我和小伙伴们玩“官打捉贼”的游戏,大人们围坐在一堆儿说着闲话,小伙子大姑娘躲到麦垛后面去了,一阵凉风从山道里吹来,人们长长地舒缓着气,乡村的夜晚是这样的静谧。我走进麦田里,满鼻子泥土的气息、成熟的麦香的味道,热烘烘的。向四周望去,麦子黄橙橙,齐整整,一片连着一片,麦浪翻滚,风儿是麦子的催熟剂呀。天空中,远处布谷鸟不停地叫着算黄算割。父亲和大哥喊来邻家,在分界上插好新折的杨树枝,父亲从地的南头笔直地踏向北头,算是划分出和邻家的麦畔。父亲和大哥一组,母亲和大姐一组,统一从南向北割。我见父亲弯下腰去左手按扶住麦梢,左脚紧踢麦根,右手的镰刀飞快地向麦的根部片去,这种割麦的方法父亲叫做“踢割”,用脚踢着割,速度快,一下子过去三四溜子麦。父亲三下五除二,几下下去就是一个麦个子,不大工夫,父

八十年代初,关中南山脚下。

一大早,我被母亲从被窝里拉出来。院子里,大哥蹲在地上磨镰片,镰片发出霍霍的响亮的声响。父亲坐在小方凳上矫正着镰把,旁边的架子车的气打得鼓鼓的。大杏树下的方桌上摆放着两样炒菜:清炒莲花白丝、大葱炒绿辣子,母亲忙招呼大家过来吃饭,姐姐早已端上了几碗面片子,这种在米汤锅里下的面片子即便是在过年都很少吃,只有在特殊的时期才能够吃得上的,这是我记忆中最馋的饭食了。

今天割麦。

王亚峰发型(儿时麦忙的记忆)(1)

这条熟悉的乡间小路平日里还算宽敞,时下显得有些拥挤,下地的人们有的握着镰刀,有的拉着架子车,有的头上扣着草帽,小孩子提着水壶,都是忙忙碌碌,见面也只是嘿嘿地笑一笑,就都疾步向自家麦田里赶去。

我走进麦田里,满鼻子泥土的气息、成熟的麦香的味道,热烘烘的。向四周望去,麦子黄橙橙,齐整整,一片连着一片,麦浪翻滚,风儿是麦子的催熟剂呀。天空中,远处布谷鸟不停地叫着算黄算割。父亲和大哥喊来邻家,在分界上插好新折的杨树枝,父亲从地的南头笔直地踏向北头,算是划分出和邻家的麦畔。父亲和大哥一组,母亲和大姐一组,统一从南向北割。我见父亲弯下腰去左手按扶住麦梢,左脚紧踢麦根,右手的镰刀飞快地向麦的根部片去,这种割麦的方法父亲叫做“踢割”,用脚踢着割,速度快,一下子过去三四溜子麦。父亲三下五除二,几下下去就是一个麦个子,不大工夫,父亲已经远远地割在了最前面,然后回过头来再在麦个子里抽出长一些的,麦头拧到一块儿作为捆麦个子的麦腰,一个一个地捆好,栽到地里。大哥也学着父亲割麦的样子,踢割,但时不时地要站起来,直一直腰。母亲和姐姐不同,她们是先下麦腰,再割麦,割得相对平缓,割好一个,捆好一个,身后的麦地干干净净的。我是家里的老小,提罐子,拿粗瓷布碗,一碗一碗送凉白开水。面向黄土背朝天,如此反复着,头发湿透了,额头上、脸上尽是汗渍和汗水冲下的黄土印,然而他们身后却是干净的麦田和一捆一捆的麦个子。我忽然想起了一个老师给一个城里的学生描述割麦的情形:左手抓住麦子的头部,右手挥动镰刀向其根部猛击。语言很生动,语境很苍白,诠释简直是笑谈。

晌午,太阳直挺挺地晒着,跟来的大白狗爬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几只土土蚂蚱想蹦不想蹦地伏在麦茬上,整个麦田像在砖瓦窑中烘烤一般,没有一丝儿风。我累得很,也饿了,向别人家的麦田望去,人们依旧弯腰割麦,丝毫没有回家的意思。父亲他们也只管闷头向前割。我流鼻血了,自己找块土蛋儿塞进鼻孔,不敢声张。父亲终于站立起来了,用手背擦拭流进眼中的汗水,眼睛扑闪扑闪的,还是睁不开,汗水、黄土、麦叶渣形成父亲的五花脸,敞开的短袖、贴身的背心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大哥也站立起来向别处张望。父亲吩咐母亲和大姐回家做午饭,父亲、大哥和我临回家前再捎上一车麦。依我看小小的架子车装不了几个麦个子的,还是父亲有经验,车后安上仰角,车辕上再横着放上几个,架子车像是套上了一个大的圈,横的竖的摆放,一层一层摞压,小小的架子车装得却如小山,我心里默数,三十多个麦个子呀,用牛皮绳双行抽紧。父亲在前拉,大哥在后掀,我则在车辕根上绑了一条绳子在父亲旁使劲地拽,父子三人合力,才把这座“小山”小心艰难地移出了坑坑洼洼的麦田。

晌午的饭真香,尽管我记不清吃的是什么饭。

夜晚,打麦场上。皎洁的圆月挂在天空中,周边的电线杆上挂着的灯发出昏黄的光,我和小伙伴们玩“官打捉贼”的游戏,大人们围坐在一堆儿说着闲话,小伙子大姑娘躲到麦垛后面去了,一阵凉风从山道里吹来,人们长长地舒缓着气,乡村的夜晚是这样的静谧。

“脱麦啦,脱麦啦。”不知是谁大声地喊道。

王亚峰发型(儿时麦忙的记忆)(2)

脱粒机推到我自家人的麦垛边。也没有人分工,好像不知不觉中已经分好工一样,我们孩子们解开麦个子,再把解好的麦个子抱到脱粒机子旁,人高马大的女人把麦个子接过来熟练地平铺在转动着的运输带上,脱粒机口像是一只巨大的鳄鱼张开血盆大口吞进野鸭或者野兔一样,脱好的颗粒从机子底边流出来,别的女人们便张开准备好的口袋灌进去,麦秸秆从脱粒机的另一头中吐出来,另一头一定有两个能行的男人接住,用木叉抖动着,其余的四、五个男人对面站成两行,麦秸秆在木叉上翻滚着,一路上跳跃着就送到摞麦垛的男人叉上。摞麦垛可是技术活,不是谁都能拿得下来的,摞不好,麦秸秆会溜的,生生地看着人从高高的麦秸垛上摔下来,出了力,还是会落埋怨的。摞麦垛的人不是辈分高就是年龄大,或者打麦场上有经验,摞出的麦秸垛不塌伙,还外形好看,成圆形即圆柱形上戴锥形的帽,或者呈方形即长方体上戴安间帽。主人家请父亲摞麦垛,父亲摞出的圆形麦垛是出了名的。一切都是按照程序在进行着,紧张而愉悦。这种脱粒麦子的办法,往往需要好多人的,一两家无法完成,所以也常常是自家人或关系亲密的几家人互助合作进行的,你给我们家帮忙,我也同样给你们家帮忙,换工的。麦子脱粒完后,稍事休息,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互不认识了。农村人讲都像是“土贼”,原来,脸上只能看到黑的眼白的牙,头发上、衣服上全是土、麦秸屑,浑身抖一抖,便不停地向下坠落。喉咙眼都是呛的,不停地干咳。但人们还有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就是一袋一袋地数一数今年打了多少袋小麦,比去年多了还是比去年少了,无论多少,人们的内心是喜悦的,是长途跋涉口干舌燥的旅者看到绿洲的喜悦,是九死一生凯旋归来的将军回归故里的喜悦,是偏僻山村世代务农的农家孩子考上大学的喜悦。

又是一天的傍晚,起风了,农人们可高兴了,是扬场的好时候。父亲是扬场的把式,父亲把麦子攒到一堆,用木锨撮少半锨试试风向,让我用空口袋片子在周边围成一圈防止麦子撒到远处去。红彤彤的夕阳下,父亲挥动木锨抄起麦粒向空中扬去,麦粒借着木锨的惯性,在空中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雨点般落下来,一会儿,麦场上便形成鱼脊状的麦堆儿,麦粒儿干净饱满,看着打下来的新麦,父亲慈祥的脸也绽开了花,声音拖得长长地清晰地喊道“灌麦喽——”。

王亚峰发型(儿时麦忙的记忆)(3)

如今,已经实现了农业现代化,大规模机械化操作,麦忙不忙。人工割麦、脱麦、扬麦的现象永远地珍藏在我儿时的美好记忆之中。

王亚峰发型(儿时麦忙的记忆)(4)

作者简介

王亚峰,西安长安人,生于“文革”之初,长在秦岭北麓。不只喜欢读书、爬山、品茶、听戏,最好教书。从事教学工作三十余年,仍初心不改。用心写作,记述生活乐趣,曾获长安区“美在长安”散文征文一等奖。

来源:《陕西文谭》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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