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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她系列第二部(芝镇说第二部104她回到炕上摸不着我)

别碰她系列第二部(芝镇说第二部104她回到炕上摸不着我)可姑娘们吃了秤砣铁了心,让那个雪夜定格在历史深处。逃出家门的牛兰丽满脸笑容:“我头天夜里先将板凳放在墙头下,一听枪响就翻身跳墙跑了出来。”李玉珍也抹着眼泪来了:“俺娘好像也知道我要走,夜里不准我吹灯睡觉,老是把我揽在怀里。”这十五岁的姑娘,从没出过芝东村。牛兰芝记得,自己当时是兴奋得大吼了几声的。吼声叫风撕扯成一缕一缕的,歪歪斜斜贴着身子飘。张大嘴巴想吼得再大声些,一股风裹挟着雪花堵住了喉咙眼,噎得她喘不上气。转过身子,背着风,一阵猛咳,总算是缓过劲儿来。曹永涛在身后低声说:“注意隐蔽,小点声。”逃跑前,四个姑娘分头去庄里的天主教徒家借十字架和《圣经》,说是去沂水教会学校上学。扮成修女跑,无论是鬼子、伪军、顽军、杂牌游击队都不会过于无理纠缠。谁料那天下午,牛兰丽先跑来跟牛兰芝告急:“这两天俺爹好像知道咱要跑似的,他咬着牙根对我说,你要是跑,我撵上你先用䦆头砍断你的腿,再砸烂你的狗头!”

别碰她系列第二部(芝镇说第二部104她回到炕上摸不着我)(1)

□逄春阶

第九章 途中(一)

“万一跟着他们干了那个,咱可就犯了杀头之罪啦!”

风卷着雪,雪搅着风,风雪在天地间疯了一般乱打乱斗。田地,山凹,草木,秸堆,全都看不见了。身居其中,迷迷瞪瞪,分不清哪是哪儿。大雪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让风雪裹着,觉得世界变小了,小得你伸手就够得着天上的乌云;可走一会儿,等风小了,又觉得世界变大了,大得你行走在雪地里,就像是可着锅沿儿蒸的白面饼上的一粒芝麻。

牛兰芝记得,自己当时是兴奋得大吼了几声的。吼声叫风撕扯成一缕一缕的,歪歪斜斜贴着身子飘。张大嘴巴想吼得再大声些,一股风裹挟着雪花堵住了喉咙眼,噎得她喘不上气。转过身子,背着风,一阵猛咳,总算是缓过劲儿来。曹永涛在身后低声说:“注意隐蔽,小点声。”

逃跑前,四个姑娘分头去庄里的天主教徒家借十字架和《圣经》,说是去沂水教会学校上学。扮成修女跑,无论是鬼子、伪军、顽军、杂牌游击队都不会过于无理纠缠。

谁料那天下午,牛兰丽先跑来跟牛兰芝告急:“这两天俺爹好像知道咱要跑似的,他咬着牙根对我说,你要是跑,我撵上你先用䦆头砍断你的腿,再砸烂你的狗头!”

李玉珍也抹着眼泪来了:“俺娘好像也知道我要走,夜里不准我吹灯睡觉,老是把我揽在怀里。”这十五岁的姑娘,从没出过芝东村。

可姑娘们吃了秤砣铁了心,让那个雪夜定格在历史深处。逃出家门的牛兰丽满脸笑容:“我头天夜里先将板凳放在墙头下,一听枪响就翻身跳墙跑了出来。”

李玉珍也掩饰不住兴奋,说:“听到枪响,俺娘出门到天井里扒着门缝往歪瞅,我跳下炕,打开后窗跑了。”刚说完,又面带戚色,“谁知道她回到炕上摸不着我,会咋办啊?”

牛兰芝的耳畔被这些声音萦绕着,这是多么惊险的一个场面!在这个虎视眈眈、阴霾压顶的茫茫黑夜,终是插翅飞了。

曹永涛身上背着一个酒篓,酒篓里装着站住花酒,得有五十斤,这是牛二秀才从田雨的烧锅上买的。要碰上人,就说是去贩酒的。还有,路上冷,喝点酒御寒。

走了一夜,等天亮了,才知道并没走出多远,只走到了潍河边。风停了,雪也停了,但是干冷,手伸不出来。

曹永涛站在河崖上一丛冬青前面,他穿着一身商铺老板的咖啡色夹袍,嘴里冒着白气。牛兰丽和李玉珍跑到河下去洗脸了。李玉珍洗完脸,从旗袍小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照着,梳理了一下飘动在前额上的刘海儿。

牛兰芝也想下去抹把脸,刚站上河岸桥头,突然听到牛兰丽“噢”地叫了起来,指着远处喊:“哎呀可不得了了,你看跑来几个人,是不是来抓咱们回去的?”

牛兰芝看到,一个人肩上还好像扛着一把铁锹,在太阳影子里闪闪发光。另一个人提着攮枪子。

李玉珍一下子抱住牛兰芝:“是真的,那个扛着䦆头的像俺爹……”她身子抖着,吓得快要哭了。

曹永涛拨拉开干枯的水柳丛,右手在前额上搭起凉棚,往远处看了看,说:“别慌,赶过来的只要不是日本鬼子汉奸队,我们怎么也能对付他们。先到冬青丛里躲避一下。”

姑娘们麻雀似的,扑啦一声飞进冬青丛里,侧着耳朵听动静,后面的人果真追上来了,前面几个已上了大桥。

只听到大口喘着粗气的一个说:“牛师傅一口咬定,这些妮子是到教会学堂念书去了,念完书就回家,谁知道是真是假?”这是李玉珍爹的声音。

“日本鬼子汉奸队我不怕他们,落到他们手里无非是一条命,可是,我已要了闺女婆家的彩礼啦,到了时候人送不过去,这二百多元的彩礼钱怎么还?”

忽地又起了一阵旋风,谁的话被吹到了半空:“这年头……”

“牛师傅这人倒是不会说什么假话,可就是他的儿子兰竹和那个闺女兰芝,庄上人都说,连骨头渣渣子都叫共产党染红了,要是真出去上学还好,万一跟着他们干了那个,咱可就犯了杀头之罪啦!庄里已经闹开了锅,要是咱们撵不上他们,不把他们追回来,我看,非株连九族不可。公正老实一辈子的牛师傅,也别想活了。”

“不管她出去上学也好,去干那个也好,撵上她,我先砸断她的腿,再砍掉她的小脑袋,要不,我就不姓牛了。”牛兰丽的爹在发狠,“俺这姓牛的,有国民党,也有共产党,素来势不两立,咱跟着他们姓一个姓,真活该倒霉了。”

牛兰丽在冬青丛里,用食指戳着嘴唇舒了一口气,搂着牛兰芝的肩膀,压低着嗓门说:“兰芝姐,你听听,俺爹这个榆木疙瘩的脑袋有多狠。我看他是吃了那个县太爷的迷魂药了,那个人真不要脸,亲口对俺爹说我嗓子好长得又漂亮,到了省政府的宣传队,不光有大钱好拿,将来说不定还做大官夫人呢!他还当着我的面说,‘再过两年咱姓牛的就出了倾城倾国的杨贵妃啦!’”

只听李玉珍的爹扯着破锣嗓子向桥这边走过来的人喊:“前面来的大哥们,你们碰上几个妮子过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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