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源子买煤(晋源方言罗城家卖煤)
农村源子买煤(晋源方言罗城家卖煤)“点一点二六点三说起用拨浪儿推煤,我又想起了小时候哼唱的一首儿歌:另一种情况是这样的,队长派几个人去干一项活儿,也说好是当天必须完成,提前完成可时自由活动,但这些活儿的量太大,人们根本干不完。这时有人就会无奈地说:“日他妈的,伙计们:‘罗城家卖煤——狗呆,早卖完早回’。”说这话时一带“狗呆”二字,就表示这任务是完不成了,没有希望了。而这个歇后语的本意也在这里。下面是我就这个歇后语请教了多位长辈以后,将他们各位不同的表达,经过自己综合,圆溜出来这样一个情节:现在晋源区罗城街办所在地,过去是太原县的罗城村。罗城村背后的西山里,有许多小煤窑,出产优质的煤炭。当地人俗话说“秋花泊的煤,石缋子的炭,蒸下馍馍馏下饭,末叾叾(du)还要下幹面”。罗城村前面的晋源城和过了汾河的小店镇,又都是人口密集的繁华之地,对优质煤炭有很大的需求。罗城村由于有地利之便,当地的一些农民便在农闲时从煤窑上拉上煤炭到晋源和小
作者:张玉虎
说起歇后语来,在太原城南,汾河两岸,早以太原县,后来南郊区,这阵阵小店区和晋源区这一带的地方,还有一个歇后语,也是本地的“土产”,也是只有本地人才会用、会说,本地人才能听懂的独特短语。你若细细地解析这个短语,还能挖掘出一个故事,一段堪与我们的唐代老乡白居易先生的名作《卖炭翁》相似的辛酸往事。这个歇后语,以汾河西岸的晋源人为主角,却是在汾河东岸的小店一带流传较广,这可能是因为其主角是被调侃的缘故吧。
这个歇后语为:“罗城家卖煤——狗呆,早卖完早回”。由于我们方言的独特发音方式,这个歇后语中的“家”字,人们说时往往要拆分为“嘞啊”,有时又会被人听成一个“啦”字。其中的“煤”字,读为mai,“回”字读为huai,这个明显是继承了古音古韵,唐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中的“回”,不就是读huai才押韵,才上口嘛。其中“狗呆”一词中的“狗”字,读如“圪”,是本地旧方言中大人们对小孩子的昵称。过去,老年人在街上遇到叫不来名字的小孩子又想亲昵一下时,就会说“狗呆,你过来”。父母亲爷爷奶奶等自家的长辈们对儿女或孙辈不愿叫名字时,也用“狗呆”来呼之。
这个歇后语在日常有两种用法两重意义,这两重意义的区别,就在于有没有中间的那“狗呆”二字。其一是指对某一项工作或曰任务,不限时长,但必须完成,这是站在分配工作或下达任务的权力一方说的;其二呢,则是指一项难以完成的任务,或者是一个看不到希望的祈盼。集体化劳动的时候,笔者在村里务农,那时这个歇后语的出现频率是非常高的。队长带领社员们下地劳动,或者是薅苗剜谷,或者是锄地割庄稼,那时讲究大寨精神,龙江风格,是不准搞精神刺激,不准干得多了就多给记工分的。为了调动人们的劳动积极性,队长就采取变通的办法,到了地里以后,把本来是五个人干一下午才能完成的活儿,分配给四个人去干,让他们干完以后,就可以自由安排时间,或者回家休息,或者到自留地里去下功夫。这时队长就会对这四个人说:“就是这片地,就是你们四个人,咱们今日是‘罗城嘞啊卖煤——早卖完早回’!”这种情况下,是不用“狗呆”的,因为队长的意思是,他们四个人完成这任务是“松匀班子”,干完后还有剩余时间可支配的。
另一种情况是这样的,队长派几个人去干一项活儿,也说好是当天必须完成,提前完成可时自由活动,但这些活儿的量太大,人们根本干不完。这时有人就会无奈地说:“日他妈的,伙计们:‘罗城家卖煤——狗呆,早卖完早回’。”说这话时一带“狗呆”二字,就表示这任务是完不成了,没有希望了。而这个歇后语的本意也在这里。下面是我就这个歇后语请教了多位长辈以后,将他们各位不同的表达,经过自己综合,圆溜出来这样一个情节:
现在晋源区罗城街办所在地,过去是太原县的罗城村。罗城村背后的西山里,有许多小煤窑,出产优质的煤炭。当地人俗话说“秋花泊的煤,石缋子的炭,蒸下馍馍馏下饭,末叾叾(du)还要下幹面”。罗城村前面的晋源城和过了汾河的小店镇,又都是人口密集的繁华之地,对优质煤炭有很大的需求。罗城村由于有地利之便,当地的一些农民便在农闲时从煤窑上拉上煤炭到晋源和小店等地去卖,凭辛苦挣两个脚程钱。年轻的人们一听说是拉煤,一定会想到是用现在的“拉煤王”拉,或者是小货车拉,小皮卡拉,最少也是嘣嘣车拉。可他们哪知道,当时别说是什么拉煤王、小货车了,就是连拖拉机人们也没有听说过!胶皮马车和尖脚儿的牛车也只是少数人家才有。大部分的人们拉上煤炭去卖,都用的是“拨浪儿”,也就是那种独轮的推车。因此,他们也不说拉煤,而说的是推煤。
旧时独轮车
说起用拨浪儿推煤,我又想起了小时候哼唱的一首儿歌:
“点一点二六点三
点住王八是水蛋
推车的,卖煤的
卟地卟啦吃屎的”
由此也可见,在大几十年以前的农耕时代,边山的农民们推车卖煤的很多,足以构成一个行业,人们对他们也就司空见惯了。
因为推上“拨浪儿”不好走,起头明到窑上推上一笸篮煤下山去卖,近便些儿,顺当些儿能擦黑黑回来也就不赖了,如果遇不上买家,那可就没迟早了。
话说有一年腊月里,罗城村的贫苦农民罗二货(瞎编的)为了挣两个现钱钱过年,头一天黑将(读zuo)来就从煤窑上推下满满地的一笸篮煤放到院里,计划第二天跑得远些,到河东的小店去多卖两个钱。害怕过河走远道一个人揽不下戏来,就想让十三岁的小子赖娃子第二天和他一起去。他捉糊儿子说:“狗呆,咱们早晨(明天)卖了煤,爹给你买得吃个粞坨儿”。二日头明父子两个喝了口稀拌汤,随了圪瘩干旋饼,早早地就起身了。临出发前,二货对赖娃子说:“狗呆,咱们走得快些,早卖完早回。”
父子二人走东西向的老官道,从冰桥上过汾河,到小店的集上去卖这一笸篮煤。一路上磕磕拌拌的辛苦不说,到了集市上口干舌燥的吆喝也不表。单说也许是他们初来诈到当地人不凭信他们,也许是他们不会捉务一车好炭却卖相不好,也许是他们起意起得迟了当地人都备好过年的煤炭了,眼看日头正南大晌午了,一笸篮好煤还无人问津。儿子年幼,早就不耐烦了,这时当爹的拿出干旋饼来打打劝说:“狗呆,不要着急,吃干粮哇,咱们今日是早卖完早回。”
就这样苦等傻等,一来二去,又熬盼了一后晌,眼看的东面面月明上来一杆杆了,西面面日头就要扽山山了,眼看得集市上的人都散摊摊了,眼看的空心子扢捞的絮袄儿,赤脚板板忽踏的烂暖鞋,耗了一天的赖娃子也困得忽蔫蔫了,冻得忽颠颠了,眼里也成了泪湾湾了,拨浪儿上的一笸篮煤还是一笸篮煤。到了这应着番了,二货老汉还不死心,还想望的有急用的人来买他的煤,他虽然万般无奈但还心存侥幸地对小子说:“狗呆,再圪遣圪遣哇,咱早卖完早回……”
“早卖完早回”,到了这时,就成了一句连自己也不相信的哄娃娃的话了。这也就是这个歇后语之所以在我们这一带民间流传的“眼”之所在。
原来,人们用来打趣起哄的这个歇后语的起源,来自于这样一个辛酸的故事。
现在,西山里的煤矿都停采了,罗城里的人也早就不出来卖煤了。说起这个流传多年的歇后语,罗城里的人怕也没几个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