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落地如猛虎(侠客已逝江湖已远)
侠客落地如猛虎(侠客已逝江湖已远)贾岛说:“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情怀; 到了唐宋时期,繁荣富足的时代,产生了巅峰璀璨的文化,也赋予侠义的更多浪漫主义的精神。 后来,到了司马太史公的眼里,“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 在他的眼中,能在季布被天下通缉的时候能收留他,在季布飞黄显达的时候又不去依附他的鲁朱家是侠;有“折节为俭,以德报怨,厚施而薄望”行为的郭解是侠;与郭解殊不相识的籍少公,为救郭解宁愿自杀成仁,也不愿意透露其行踪的义举也是侠。大侠郭解
据传,最早的侠义精神,来自于墨家,出自于“兼爱”:“天下之人皆相爱,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傲贱,诈不欺愚,凡天下祸篡怨恨,可使毋起者,以相爱生也,是以仁者誉之。”
于是许多来自于社会底层的墨家传人,在战乱纷争,以强凌弱的战国时代,以能为弱者发音为荣,在争名夺利的年代赴汤蹈火,死不旋踵,把维护公理与道义看作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墨子,也被尊为侠义之祖。
墨子
后来,到了司马太史公的眼里,“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
在他的眼中,能在季布被天下通缉的时候能收留他,在季布飞黄显达的时候又不去依附他的鲁朱家是侠;有“折节为俭,以德报怨,厚施而薄望”行为的郭解是侠;与郭解殊不相识的籍少公,为救郭解宁愿自杀成仁,也不愿意透露其行踪的义举也是侠。
大侠郭解
到了唐宋时期,繁荣富足的时代,产生了巅峰璀璨的文化,也赋予侠义的更多浪漫主义的精神。
贾岛说:“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情怀;
王维说“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挡百万师”,这是以身报国,不顾生死的侠客情怀;
骆宾王说:"少年重英侠,弱岁贱衣冠。”,这时少年好义,重情轻利的情怀;
杜甫说:“安得广厦千万间 大僻天下寒士俱欢颜”,这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宁苦自己也不要苦了天下的情怀。
许多文人墨客,本身就有一腔燕赵凯歌的热血流淌。
陈子昂从小就任侠义气,十七、八岁的时候,也只知道舞刀弄棒,不知读书,后来因为击剑伤人,才弃武从文,慨然立志。
李白自小就喜欢学习纵横术,好击剑,找中国第一剑圣裴旻学剑,“十五学剑术,遍干诸侯”,“虽长不满七尺,而心雄万夫。”喝起酒来也是豪气干云,“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曾经跟好友吴指南四处游历,结果吴指南半路染病,死在洞庭湖畔,李白伤心的哭声引来猛虎,为了保全好友尸体,李白挺剑护卫,与老虎进行拼斗,保全了好朋友的尸首。
剑客李白
少年时期的辛弃疾,年近轻轻就聚集了两千人,参加了由耿京领导的一支声势浩大的起义军,当耿京被叛徒所杀,义军溃散时,便率领五十多人袭击几万人的敌营,把叛徒擒拿带回建康,交给南宋朝廷处决。这本身就是一部侠义英雄的美丽故事。
浪漫的时代,也产生出了许多独来独往、潇洒剑客形象的侠义传奇故事。
红拂女于芸芸众生之中慧眼识珠,半夜前去投奔三原才子李靖,患难相随,帮助李靖完成逢遇明主,立功立事,以取富贵的人生志向;
虬髯客本来打算自己乘着隋朝末年天下纷纷的时机,逐鹿中原,因为遇见李世民,自愧气度不如,便将全部家产赠于李靖夫妇以帮助李世民统一天下。尔后自己南下,在东南海一带自图天下,成为扶馀国主。
还有红线女,在潞州节度使薛嵩和魏博节度使田承嗣冲突的时候,以高超的技艺独创魏博节度使田承嗣府中,偷得其枕旁金盒,让薛嵩送回,一人救两城,“两地保其城池,万人全其性命,使乱臣知惧,烈士安谋”。
风尘三侠
到了明清时代,忠君爱国的思想达到了顶峰,侠义的故事,更与家国难以取舍。
杨涟弹劾魏忠贤,被下狱刑审,历经钢针作刷、铜锤击胸、土袋压身、铁钉贯耳等酷刑,仍“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慨然赴死;
谭嗣同戊戌变法失败,誓要成为为变法而死的第一人,“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引颈受戮。
随之而来的是明清小说的盛行,侠义英雄的故事更加丰富繁荣,如七侠五义里的南侠展昭、北侠欧阳春、小侠艾虎,陷空岛五鼠;又比如《儿女英雄传》里的女侠十三妹等;
南侠展昭剧照
这时候的侠客故事,多是忠于当权者,要为朝廷效力,或者在朝廷里当着一官半职的,倘若不是,即使一开始是替天行道的出场,最终也将沦为不得好死的下场,少了侠客来去自如,天地任我闯荡的豪情。
比如《荡寇志》,把梁山起义的英雄,最终都写成死得很惨;比如有一本《万年青》,一开始洪熙官、方世玉等人,是对抗恶霸强权的豪杰,后来因为扯上了反清复明的关系,最终被忽然反水的五梅师太,携手冯道德和白眉道人等给杀死了。
而后,侠义的精神慢慢演化,渐渐成为了一种精神气概的象征。
武侠武侠,也逐渐从重点描绘各种光彩炫目的武学技艺上,转移到了侠客间的忠肝义胆。
“我辈练功学武,所为何事?行侠仗义、济人困厄固然乃是本份,但这只是侠之小者。江湖上所以尊称我一声‘郭大侠’,实因敬我为国为民、奋不顾身的助守襄阳。然我才力有限,不能为民解困,实在愧当“大侠”两字。你聪明智慧过我十倍,将来成就定然远胜于我,这是不消说的。只盼你心头牢牢记着“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这八个字,日后名扬天下,成为受万民敬仰的真正大侠。”
金庸先生借大侠郭靖的话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练功学武,不过是行侠仗义、为国为民的一种工具而已。
武功的有无强弱,不再是评价侠客的主要标准。连金庸先生自己都说:不会武功的人,也可以有侠气。
所以人们激赏郭靖艺成之后驻守襄阳的壮举,也不会否认他少年时候不出卖哲别的义气;欣赏张无忌化解正邪两道积怨,号令群雄抗元的故事,也不会忘记他小时候,因为恪守诺言,千里迢迢送杨不悔从蝴蝶谷到西域找爸爸的艰难;赞叹令狐冲击杀东方不败,阻止武林动乱的成就,也难以忘怀他伸手重伤时,与蓝凤凰等人磊落相交的洒脱。
也有《神雕侠侣》里,一灯大师的师弟天竺神僧,为解情花之毒,以身试毒,令人起敬;有《射雕英雄传》中的江南七怪之首柯镇恶,打架从来没有赢过,可是气势从来没有输过,连杨过这么高傲的人最终都被他折服;《笑傲江湖》里,华山派的掌门人岳不群武功比他的老婆宁中则强了许多,可是任我行却只认可宁中则,不认可岳不群。
83版射雕英雄传
不仅是金庸小说,在梁羽生的《江湖三女侠》小说中,也有吕四娘的丈夫沈在宽,一点武功都不会,被官府抓捕,折磨致残,却被认为是人中俊杰:“我父亲对他威胁利诱,他一点也不屈服。若然他是像你们一样的侠士倒不出奇,他却只是一个文绉绉的书生呢!”
《大唐双龙传》中,被成为“无武之侠”的史夫人卢梦蝶,在段珪章史逸如两家遭遇变故后,寄身于薛嵩府中,自毁容貌,忍辱负重将女儿养大。为报国恨家仇,十年忍辱负重,苦心孤诣,凭着自己的智慧为安禄山的覆灭掘了一个坟墓,以一个弱女子,做了全天下许多英雄豪杰都做不到的事情。
而今,金庸、古龙、梁羽生等侠客大师都已经离我们远去。大师之后,侠义何存?
江湖再见
或许借用金大侠的一句话,就够了:今天的大陆,有的人很有权力,有的人很有财富,有的人很有知识,有的人很有名气,可他们普遍都没有一样东西:良知。
或许,拥有良知,保有良知,捍卫良知,也是一种侠客精神的体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