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微博之前注销的可以找回来吗(微博发布逝者账号保护公告)
新浪微博之前注销的可以找回来吗(微博发布逝者账号保护公告)“除了微博,我还看她的QQ空间和朋友圈。她在QQ发的最后一条动态是一封遗书。但是几天后,我就看不见了。因为她的空间设置了‘仅显示三天动态’。看到那个带着锁的页面的时候,我一瞬间就掉了眼泪。我把我们在QQ上的聊天记录一张张截下来,因为不知道哪一天,这些仅存的数据就会消失。”得知年年离开的那几天,郭凡变得很沉默,她说:“我的心每天都在流泪。”每当脑子里冒出年年这个人时,郭凡总是忍不住打开她的微博。但是她的微博里什么都没有,不管是歇斯底里的发泄,还是生活里的美好都已经被删除得一干二净。郭凡和年年的相熟是因为社交网络。有一次,年年在朋友圈发了一些负能量的话,郭凡私聊她安慰了她一番。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起来了。甚至连不愿意告诉一般人的微博,年年也大方地告诉了郭凡。在微博上,年年展现出了她的另一面。“她微博上的文字触目惊心,仅仅是扫过一眼,我就喘不过气来。”郭凡回忆起曾经看到的年年的微博,“看了她的微
郭凡是什么时候会想起那个因抑郁症离开人世的朋友的呢?
例如在十月份,学校的天气很好,阳光洒在身上很舒服。去上课的路上,郭凡看见前面有个高高瘦瘦的女孩,正笑着和同伴说些什么。郭凡突然停了下来,“那一瞬间我感觉又回到了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快乐地笑着。”
郭凡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手机界面,手机界面始终停留在一个女孩的微博主页上。
“我和年年是大学同学。她的QQ空间和朋友圈里有很多照片,她爱拍照,爱跳舞,看起来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
郭凡和年年的相熟是因为社交网络。有一次,年年在朋友圈发了一些负能量的话,郭凡私聊她安慰了她一番。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起来了。甚至连不愿意告诉一般人的微博,年年也大方地告诉了郭凡。
在微博上,年年展现出了她的另一面。“她微博上的文字触目惊心,仅仅是扫过一眼,我就喘不过气来。”郭凡回忆起曾经看到的年年的微博,“看了她的微博我才知道,她其实过得很痛苦。”
虽然知道年年有抑郁的症状,但是郭凡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自杀。郭凡用手指着那个出现在自己微博“经常访问”的账号说:“你看,她走得多有预谋。之前她特别爱发微博,每天能发上好几条,可是有一天她就把全部的微博清空了,再后来,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得知年年离开的那几天,郭凡变得很沉默,她说:“我的心每天都在流泪。”每当脑子里冒出年年这个人时,郭凡总是忍不住打开她的微博。但是她的微博里什么都没有,不管是歇斯底里的发泄,还是生活里的美好都已经被删除得一干二净。
“除了微博,我还看她的QQ空间和朋友圈。她在QQ发的最后一条动态是一封遗书。但是几天后,我就看不见了。因为她的空间设置了‘仅显示三天动态’。看到那个带着锁的页面的时候,我一瞬间就掉了眼泪。我把我们在QQ上的聊天记录一张张截下来,因为不知道哪一天,这些仅存的数据就会消失。”
像郭凡这样的人并不少见。他们在网络里,为那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朋友留下电子墓碑。每一次点击逝者账号,都是一次回忆与祝福。
许多人死在数字的世界里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人们的生活开始与网络紧密连接,也产生了一群网络原住民。根据QuestMobile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7月,90后达到3.62亿,全面超越了80后,成为了移动互联网新的主流人群。作为网络原住民,90后对网络的依赖持续加深,每月上网使用时长超过一万分钟,同比增加了26.6%,人均每天使用时长同比提升24.8%,达到447.7分钟,月人均单日使用时长接近7.5小时。
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的创办人尼葛洛庞蒂曾经预言互联网时代的人越来越将以一种“数字化生存”的状态存在于世。在其中,人们的生产、生活、行动、思维等方式都将以数字化的形式得以重新显现。提到数字化生存,与之相对应的是数字化死亡。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每年全国死亡人口大约890万人,其中非正常死亡人数超过320万,2019年死亡人口达989万人。
和现实世界不同的是,网络中生与死的概念显得更为模糊。一个人已经离开了人世,但他的账号可能会一直更新,仿佛还在网络中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一个人依然在世,但他选择注销自己的社交账号。那么在网络世界中他的永远消失,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死亡。
牛津互联网研究所(Oxford Internet Institute,Oll)的研究者卡尔·奥曼(Carl Öhman)和大卫·沃森(David Watson)使用来自联合国的最新死亡数据以及脸书受众分析工具提供的信息做了一项研究。在这个研究中,他们考察了两种情景。情景A假设从2019年起没有新用户加入脸书,情景B假设脸书继续以目前每年13%的全球增长率扩张。
(在情景 A 中,脸书自 2019 年起停止增加新用户)
在情景A中,到2100年将有14亿脸书用户死亡,期间死亡率稳步增长,并在2077年达到顶峰,届时仅在一年时间内就将有超过2900万用户死亡。在这一假设之下,脸书上的死亡账户数量将在大约50年内超过活着的人数。情景B的结果则显示,每年13%的持续增长率使得脸书上死亡用户的预期数量增加了3.5倍,总计达49亿。到22世纪的头几十年,死亡人数很可能将与活着的人数持平。
(在情景 B 中,脸书的用户增长率保持不变,直到市场饱和。)
这些数据看起来有些不可置信,但它的背后却是数字化死亡与数字遗产的问题。正如研究者奥曼所说:“对我们数字遗产的管理最终将影响到每一个使用社交媒体的人,因为我们总有一天会离开人世,留下我们的数据。”
说到数字遗产的管理,首先我们需要明确数字遗产是什么。
数字遗产指的是公民死亡后以数字编码形式存储在一定载体或网络中的合法资产,它包括但不限于存储在互联网上的信息、照片、账户信息、视频、电子文档、电子邮件和数字应用程序等。
前不久,@微博管理员发布了关于“保护逝者账号”的公告。公告提出,微博将对逝者账号设置保护状态,防止逝者账号被盗。被设置为保护状态的账号不能登录、不能新发内容、不能删除内容、不能更改状态。
其实关于如何处理逝者账号的问题,在国外已有一些相关的保护机制。2013年谷歌成为第一个允许用户指定继承人的网络公司,指定的这位继承人被称为“闲置账户管理员”(inactive account manager),他可以继承过世用户的Gmail、云存储和其他服务。
脸书自2015年开始,允许用户指定一个朋友或者家庭成员作为她们的遗产联系人(legacy contact),该遗产联系人在他们去世后将继续管理他们的脸书账号的部分内容。2019年,脸书又推出了“悼念”(tributes)标签,用于用户已过世但仍然活跃的账号。
无论国内还是国外,这些公司所出台的机制都试图通过对逝者账号的管理,帮助解决其数字遗产归属问题。
除了管理方在行动,用户们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根据一条和未读一起在网上发起的“数字遗产”调查显示,超过一半的受调者表示,如果有一天他们离开了,最想留下的数字遗产是微博和微信。
归根到底,微博和微信都是社交平台。对于每个平凡的人来说,社交账户被封锁和留存后,就仿佛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在网络上有了永生的权力。数字遗产不是简单的信息集合,而是一个人的行为和思想的凝结。
然而根据英国的舆观调查公司(YouGov)的调查显示,只有7%的受访者希望自己去世后社交账号依然保持在线状态。
二十来岁的谢欣在这个问题上表示,非要留下已逝者的社交账号这样的举措并不是缅怀的最优解。她说:“这样的账号其实没有什么价值。(账号)终究只是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的痕迹,而不是他本人。”
在谢欣看来,像微博这样的社交媒体平台根本就在于“社交”二字。“如果是从保留信息的角度来说,这个账号里的内容可以迁移走,换一种保存进储存卡之类的方式再发回给亲友。但是不需要在一个社交平台留下痕迹。社交平台应该是活人的场所。”她认为,微博平台的功能性是非常重要的。“就像人死后应该葬在墓园。过世者的账号应该像别的物质遗物一样,或是埋葬或是封存。”
在一条和未读联合发布的关于“数字遗产”的调查中,有一个问题是“你愿意在离世后,让家人查看你网上的隐私吗?”高达83的受调者选择了“不愿意”,仅有少部分受调者选择“愿意”。一位女生分享了自己的观点。
李睿是一名平时喜爱摄影的大二女生。她的社交媒体上,就有许多自己出游时用各种专业摄像机拍摄的照片。大概是因为对“留存”这件事十分看重,她充分认可保护逝者账号的做法。她说:“如果是我,一定会选择在自己死后保留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她解释道,“人活一世不就是想给这个世界留下一点点痕迹吗?像微博、微信这样的地方就是我们普通人能留下一点什么最方便的所在了吧?”
在李睿看来,自己身边的亲朋如果有一天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一定会希望他们的社交账号能够好好保留下来。“我会时不时地去看一看。这种感觉很温暖。”
她唯一的担心是,“认证逝者的规则能得到好好规范吗?如果有人伪造各种证明恶意认证死者封锁账号怎么办?”
当点开@微博管理员 发布的关于“保护逝者账号”的公告时,底下不少网友都提到了一个ID:走饭。
“走饭”这个账号属于一位已经离开人世的抑郁症患者。生前,她常常在微博上更新一句短短的动态。她时而充满对生活的希望,时而又消沉悲伤。在2011年,那个“网抑云”、“抑郁症”、“焦虑症”还没有被大范围关注,也不像如今这样带着许多负面争议色彩的时代,走饭各种充满想象力和烟火气的句子是一个“写在云端,活在泥泞”的灵魂最好的写照。
她就像是生活中我们身边的任何一个女孩,只不过有了抑郁症的枷锁。她感叹黄日华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青春不再,她看《夏目友人帐》,她好奇吃饭前拍照手机会不会掉进菜里……她真实而又鲜活。
她说:
“作为一个懒人我所说过的最动听的话大概就是’你走开 让我来’”。
“真爱都是手能碰到的东西,床,鼠标,和床,等等”。
她的最后一条微博永远地停留在了2012年3月18日。
这是她在公开场合留给公众的最后一句话。当时光轮转到2020年九月,这一条微博下的评论已经有100多万。
将近八年的时间过去,走饭的微博成为了很多人的树洞。人们在这里卸下疲惫的外壳,向一个永远不会有回应的最佳倾听者述说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有人说着再也活不下去,坚持不了;也有人说一切都会好起来,还有新的明天。她的主页像是一个巨大的车站,聚集再疏散情绪的洪流。
在微博上,我们能找到不少这样成为了树洞的逝者账号。但其实更多的是没有获得关注的账号。他们像风一样消逝在这个网络世界里,只有被吹过的人还记得。
郭凡每次想年年的时候,就反复地看手机里存着的她朋友圈截图,回想着她的样子。有时候,郭凡也会给她发消息,就好像她只是去了一个有点远的地方。
在日剧《人生删除事务所》中有这么一句话:每个人都会死去两次,第一次是肉体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二次是不被世人所记得的时候。
年年下葬的那天,郭凡盯着她朋友圈那张“希望永远快乐”的背景图看了很久。还没来得及去年年长大的地方看看,还没来得及成为知心好友,就这样结束了。在郭凡看来,在某种程度上,自己所留存的年年的社交账号,就是她的电子墓碑。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微博清空了,微信和QQ也再也不更新了。渐渐地再也没有人提起她了,我好怕有一天我也会忘了她,她会彻底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其实,有些人希望自己死后社交媒体账号永远公开,是为了保留自己在这个世界生活过的痕迹。但也有些人离开世界前清空了一切社交账号上的内容,仿佛从来没有来过。死亡这件事是不可避免的,但或许遗忘才是真正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