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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别林幽默自导自演(他是好笑的查理)

卓别林幽默自导自演(他是好笑的查理)1940年公映的《大独裁者》,是卓别林的首部有声电影。影片中他分饰两角,时而是犹太理发师“查理”,时而是虚构国度里妄图称霸世界的暴君,身上鲜明地带着希特勒的印记。由于“查理”与暴君在外貌上毫无差别,他在最后阴差阳错取代了暴君,向世界发出停战的和平宣言,预言了1945年纳粹势力的全面失败,也让当下的观众警惕新民粹主义在世界各地的抬头。不过这种属于社区或说社会层面的“理想照进现实”,在卓别林的作品中难得一见。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以及1930年代全球经济大萧条的卓别林,对人类社会并不信任,他质疑权威抨击所谓的救世主,也毫不客气地指出群体的麻木与盲从。瘦小的“查理”时常头戴破礼帽、蓄着牙膏胡、身穿肥裤子、脚蹬大皮鞋,拿着一根细手杖,迈着鸭子步进入观众视线。他一边与在外形和权力两个方面都“碾压”他的警察、恶霸、老板等人,大玩你追我逃的猫鼠游戏;一边向观众释放信号:偷盗行骗、耍弄别人的行为,属于为了讨口

今年的北京国际电影节“大师回顾”单元,展映了查理·卓别林于上世纪二十年代至五十年代导演、编剧并主演的《淘金记》《城市之光》《凡尔杜先生》《舞台春秋》等八部代表作。这些无声或有声电影,虽然远不能概述卓别林一生的创作(他六十多年的艺术生涯里,主演了八十余部电影,且绝大多数为自编自导),不过足以展现他作为电影巨匠的多面性,以及作品超越时代的根源。他不仅是公认的喜剧大师,更是深刻的制度观察家、尖锐的社会批判家以及严肃的人类预言家。

卓别林幽默自导自演(他是好笑的查理)(1)

“查理”形象的背后

英国导演理查德·阿滕伯勒1992年执导的传记电影《卓别林》中有这样一幕:引领卓别林走上演艺之路的哥哥,针对他1917年执导的短片《移民》样片,发出严重警告。哥哥觉得自由女神像、移民被警察阻拦在隔离区等镜头,涉嫌讽刺美国移民局,会让一部喜剧片变成政治片,影响卓别林冉冉上升的事业。卓别林认为这是他对美国“爱之深责之切”的体现,没有理会哥哥“递来”的“剪刀”。

卓别林早期倾注作者态度、关切社会民生的作品,并非只有一部《移民》。他通过《流浪汉》《从军记》《安乐街》《朝圣者》等默片共同构建的银幕形象“查理”,逗得观众捧腹大笑之余,也在引导他们发现生活中的残酷真相。

瘦小的“查理”时常头戴破礼帽、蓄着牙膏胡、身穿肥裤子、脚蹬大皮鞋,拿着一根细手杖,迈着鸭子步进入观众视线。他一边与在外形和权力两个方面都“碾压”他的警察、恶霸、老板等人,大玩你追我逃的猫鼠游戏;一边向观众释放信号:偷盗行骗、耍弄别人的行为,属于为了讨口饭吃的逼不得已。此种情景,隐喻的不仅是完成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欧美列强内部,逐利的资本对工人阶级的盘剥,还有发达国家对贫弱国度的野蛮侵略或殖民统治。

这让其时世界范围的观众尤其劳工阶层,在对“查理”的同情与喜爱中,也包含一份将他视为自己人的认同。他的一次次冒险之旅,在观众的助推下,被赋予神话色彩。法国新浪潮电影之父安德烈·巴赞谈及“查理”,甚至把他与尤利西斯相提并论。

偶尔,卓别林也会“利用”观众对于“查理”的热爱,提出改良社会的可能性方案。同样是1917年公映的《安乐街》,街头流浪汉“查理”,为了生活,成为一名他在其他影片中避之不及的警察,接下治理充斥暴力与流血事件的安乐街的重任。他巧用智慧将身形硕大的一方恶棍击败,安乐街居民在全新落成的教堂面前重建信仰,生活恢复平静。

不过这种属于社区或说社会层面的“理想照进现实”,在卓别林的作品中难得一见。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以及1930年代全球经济大萧条的卓别林,对人类社会并不信任,他质疑权威抨击所谓的救世主,也毫不客气地指出群体的麻木与盲从。

1940年公映的《大独裁者》,是卓别林的首部有声电影。影片中他分饰两角,时而是犹太理发师“查理”,时而是虚构国度里妄图称霸世界的暴君,身上鲜明地带着希特勒的印记。由于“查理”与暴君在外貌上毫无差别,他在最后阴差阳错取代了暴君,向世界发出停战的和平宣言,预言了1945年纳粹势力的全面失败,也让当下的观众警惕新民粹主义在世界各地的抬头。

但这部影片在美国上映时,遭到了众多观众的愤怒抵制。因为“查理”昔日的“迷弟迷妹”们,已经被希特勒推行的民粹主义成功洗脑,他们正在翘首期盼“意志的胜利”席卷全球。

传记剧情片《卓别林》对这一历史情境的再现,是电影院里的观众对着银幕上正在“污蔑”希特勒的卓别林,发出可怕的诅咒,朝他掷去烂番茄。吊诡之处在于,卓别林在那刻已然化身为希勒特,番茄汁弄脏的,其实是民粹主义者偶像的嘴脸。

卓别林式的冷峻思考

卓别林的前瞻性,在1936年的《摩登时代》中体现得也很明显。流水线上负责拧螺丝的“查理”与工厂、机器设备的关系,映照着当下的“打工人”与公司、电脑手机的关系。“查理”当年在资本家的驱赶下,拧螺丝拧到精神失常;今天“打工人”的近似处境,早已不是新闻。

可堪安慰的是,《摩登时代》里“查理”的生命,一度被闯入他生活中的流浪女孩照亮。两人曾在位于乡间湖边的破旧小木屋里,过了一段物质贫穷精神富足的日子。虽然他们在失业与就业的漩涡中反复打转,可结尾仍令人感动:两人扶携着踏上了“希望在远方”的旅程。

单纯女性对流浪汉的救赎,几乎是卓别林“查理”系列电影的恒定主题之一。原本被警察驱逐、游离于社会之外的“查理”,在女性温柔目光的注视之下,萌生回归人群的念想,将心动化为行动。《安乐街》里沐浴着圣光出场的牧师女儿,让靠偷窃度日的“查理”下定决心改过自新,最终成为守护一方的警察。

《城市之光》更为极致,双目失明的卖花女竟然也拥有这种魔法,“盯”得身无分文的“查理”想方设法筹钱,要让她借助手术重见光明。尾声双眼复明的女孩开了一家花店,并在认出“查理”后主动牵起他的手,是这类电影中较为理想化的一种结局。

而在《淘金记》《狗的生活》《寻子遇仙记》等影片中,“有情人终成眷属”甚至被包装成为礼盒。《淘金记》里,他不仅抱得美人归,还成了百万富翁。《狗的生活》中,他和一个女性以及一条狗,在田园牧歌般的环境里组建了“三口之家”。到了《寻子遇仙记》,狗则被一个小孩取代,男人、女人与孩子虽然不是真正意义的一家人,但千真万确组成了一个家庭。

这些美梦成真的时刻,明显带有乌托邦色彩,就像《寻子遇仙记》中“查理”的梦境,长着天使翅膀的人类,只能在创世纪起初的天国伊甸园和谐相处。由此,卓别林进一步指出,现实社会如果不能良性运转,所谓幸福家庭,只会是空中楼阁。

1947年的《凡尔杜先生》,是卓别林作品序列中较为冷峻的一部。影片中的他虽然也留着小胡子,一身行头以及随身携带的手杖的质地,与邋遢的“查理”有着天壤之别。着装的加持,也让人物的心性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情感专一的“查理”,成了先骗取女性钱财再夺去她们性命的凡尔杜——按巴赞所言,凡尔杜既是到处留情的唐璜,也是杀人不眨眼的蓝胡子。

凡尔杜本来是个踏踏实实在金融机构上班的小职员,可叹经济危机爆发初期,他便成为首批被裁员的对象。为了给残障的妻子和健康的儿子提供充足的生活保障,他铤而走险踏上犯罪的不归路。行骗杀人的生涯里,只有一位念念不忘死去的丈夫的女性,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金融危机全面爆发之后,妻子与儿子的生命,随着凡尔杜消失殆尽的财产,走到尽头。两人是否被他亲手杀死,影片没做交代。毋庸置疑的是,社会难逃其责。他再遇被他放过一马的女孩,发现她已融入社会的染缸,主动向社会及其身后的时代举手投降,接受公众的道德审判。

现实中,卓别林也因这部主旨暧昧的电影,受到美国、法国等国家观众的攻击。观众最不能理解的是,卓别林离“查理”越来越远,甚或成了“查理”的对立面。

“查理”与卓别林的合体

事实上,观众如果结合《流浪汉》《冒险家》《朝圣者》等影片,来看前面提及的卓别林式的“如愿以偿”,能够清晰意识到,卓别林眼中的现实社会一直缺乏温度。这几部电影中,女性只是一道象征性的光芒,短暂出现之后又很快消失,“查理”只能回到远离人群的老路上继续流浪。

《朝圣者》里的美国警察,被放在美国与墨西哥交界处,这一笔触最值得细细咂摸。一边是美国将屡教不改的他驱逐出境,一边是正在上演枪战戏码的墨西哥并不欢迎他入境。

戏中“查理”的左右为难,为戏外卓别林的未来埋下伏笔。美国联邦调查局因为卓别林拍摄了《摩登时代》《大独裁者》《凡尔杜先生》等影片,将他视为共产主义者,秘密调查了多年。1952年,他受麦卡锡主义迫害离开美国。而他英国故乡的同胞,很多年前就曾明确表示,并不欢迎这个躲过战争在美国发大财的“幸运儿”。卓别林最终在瑞士度过余生。

庆幸的是,卓别林于离开美国的当年,在这个成就他电影事业的国度,完成了另一部伟大作品《舞台春秋》的拍摄。这部影片借助衰老的喜剧演员与年轻的芭蕾舞者形象与事业上的强烈对比,通过展现两人之间亦师亦友、是恋人也是父女、既对立又和睦的关系,揭示艺术与生活的真谛。艺术不会跟着小丑演员的死亡烟消云散,而会随着芭蕾舞者的足尖舞动新的传奇。生活,亦要继续。

同时,这部带着自传性质的影片,也说出卓别林对“查理”的情感变化过程。“查理”曾给他带来无数荣誉,不过也因观众把“查理”与他本人完全等同,成为他无法摆脱的梦魇。人近暮年,他正视了“查理”早已与自己合为一体的事实。只不过,他不再在乎有无观众,坦然地将“查理”的表演留给自己欣赏。

(原标题:他是好笑的“查理”,更是严肃的卓别林)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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