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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野望插图(唐诗野望为什么备受推崇)

古诗野望插图(唐诗野望为什么备受推崇)这首诗的特点就是够野: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

王绩的《野望》在唐诗的星空中似乎并不耀眼,却是所有唐诗选本的必选之作,也每为文学史家提及,连中学课本现在依然保留着这首诗。

这首诗到底好在哪?其实,作者王绩在标题中就已经说明——“野”!

《野望》

唐·王绩

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

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古诗野望插图(唐诗野望为什么备受推崇)(1)

这首诗的特点就是够野:

一是内容的“野”。

以野人身份写山野的闲居和景物。王绩是隋朝年间生人,虽在隋末、唐初两朝为官,却始终厌恶官场,两度出仕,两度归隐;身在官场,心在醉乡,一生几乎都是在醉乡中消磨的,来求得精神上的解脱。写《野望》时的王绩,已经选择归隐家乡“东皋”,还自号“东皋子”,算是一个彻底的没有一官半职的“野人”了。

二是形式的“野”,以散文的笔调写闲居无聊的心情。

自齐梁以来,崇尚骈俪文风,追求一语之巧,一句之工。而王绩的《野望》以淡雅天然的语言写真实古朴的环境与心情,令人耳目一新。国学家袁行霈先生评价说:“从贵妇堆里走出来,忽然遇见一位荆钗布裙的村姑,她那不施脂粉的朴素美就会产生特别的魅力”。

古诗野望插图(唐诗野望为什么备受推崇)(2)

换句话说就是,大鱼大肉吃腻了,蔬菜野菇便觉得清爽可口;绫罗绸缎穿腻了,布缕麻衣便感到得体合身。

王绩的《野望》好就好在本色、率真、自然、朴素,更难得的是诗中有一股飒爽之气、飘逸之致与疏朗之美,比齐梁间诗多了一份豁达与狂放。

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

读懂第一句,全诗基本明白了一半。

“东皋”,泛指王绩家乡绛州龙门附近的水边高地,借用陶渊明(归去来辞)“登东皋以舒啸”的诗句,暗含诗人归隐之后,尝耕东皋之意,而他自己也称自己为“东皋子”。

“徙倚”,是徘徊的意思。

“欲何依”,化用曹操《短歌行》“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的诗句。

我们不禁可以想象这样一幅画面: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边满是烟霞,诗人独自一人登上东皋极目远望,左右徘徊不已,心里默默念着曹操《短歌行》中的诗句——“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这两句看似平平淡淡的叙述,却把作者矛盾落寞的心绪交代得一清二楚,奠定了整首诗的基调。

古诗野望插图(唐诗野望为什么备受推崇)(3)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全诗最精彩莫过于这两句了,气势阔大,风格遒劲,使人联想起王绩的侄孙王勃的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滕王阁序》)。不得不感慨,老王家人才辈出!

从造句角度分析,“树树”“山山”是全称谓叠加,与“秋色”“落晖”构成一幅秾丽的秋山夕照图,又用“皆”“唯”作无条件排除,大自然的威严君临一切,令人敬畏。

虽然景色想象的挺美,但是遥想一千五百年前,这一带山高树密,地广人稀,王绩到此,彷徨依违,徘徊不安,估计不会有好心情。

古诗野望插图(唐诗野望为什么备受推崇)(4)

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

诗人给我们描绘了一幅乡野之人放牧归来的动态场景:放牛的牧童唱着山歌,欢快地赶着牛儿返回家中,猎人骑着骏马,大声吆喝着,带着猎物满意而归,多么安逸的场景,多么令人陶醉的画面啊。

但是这些热闹是他们的,诗人什么也没有,有的就是寂寞和孤寂。且看下句:

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读到“相顾无相识”,不禁让人联想起贺知章的那首“少小离家老大回”,似乎是同一感慨。王绩选择归隐到老家,应该是十分熟悉的,然而眼前的牧人、村民却没有一个人认识的,眼前的场景似乎是“最熟悉的陌生”。不过区别的是,贺知章是真的归隐,心甘情愿;王绩却是假的归隐,心犹未甘;贺是自我调侃的玩笑口吻,王是生疏孤独的失落心态。

古诗野望插图(唐诗野望为什么备受推崇)(5)

“采薇”二字更有趣!“采薇”引用的是伯夷和叔齐隐居首阳山的典故。伯夷和叔齐本是商国孤竹君的两个儿子,他们都不愿意继承王位,便逃到了周国。由于周国违反礼制伐商,伯夷和叔齐为了保留气节,便不食周粟,并隐居在首阳山上以采薇度日。之后有个村妇对他们说:“你们吃的野菜难道不也是周国的吗?”他们听完之后再也不吃野菜了,最终饿死在首阳山。

古诗野望插图(唐诗野望为什么备受推崇)(6)

王绩难道真的要饿死东皋,以证气节吗?非也!王绩并非真归隐,从诗中徙倚不安、欲何依的状态看,他对仕途颇为留恋,心境是沉重而压抑的。“采薇”云云,只是说说而已。王绩似乎没有陶渊明“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归园田居》)的田园居,也没有“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饮酒》其五)的好心情。

他的“采薇”怀想,只是出于无奈罢了!中国古代的隐士大都不必为生计发愁,否则便与田夫野老无异。王绩既不愿又没有条件做隐士,也不愿做野老,便只好做酒徒,到醉乡去做黑甜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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