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吸血鬼的(真正的吸血鬼聊聊曾风靡西方数百年的放血)
有关吸血鬼的(真正的吸血鬼聊聊曾风靡西方数百年的放血)血液是不洁的,因此吸血为生的吸血鬼在大多数西方人看来就是邪恶的,按照这个逻辑人要是得了病弄不好也是血液在捣鬼。要不然抓只吸血鬼来吸个血试试?这个操作的难度有点高,不过找个人来给病人吸……放点血就容易得多了。不好这一口的,枉称东北人吸血鬼的传说起源于东欧一带,于是他们的老祖宗德古拉的原型就取材于罗马尼亚大公弗拉德三世。据说这家伙见到鲜血就会发狂,而且喜欢虐杀战俘,因此得到了一个“吸血鬼”的外号。而传说中的吸血鬼这种生物必须要靠吸食血液来维持生命,只能在夜间活动,具有超自然的力量。话说今天的西方人大多矫情得要命,吃个肉都挑三拣四、这不吃那不吃的,却忘了他们的祖先恨不能连猪毛都吞到肚子里去。尤其他们认为动物的血制品是肮脏的(这让俺们东北名菜酸菜白肉炖血肠情何以堪),这个观点倒是跟他们的祖先一以贯之。不好这一口的,枉称东北人
(写了一年多中国史,今天换个口味,聊聊外国史~)
说起好莱坞的吸血鬼电影大家都不陌生,哪怕是像我这样看片不多的也能张口就来数出好几部,比如《黑夜传说》、《惊情四百年》、《暮光之城》、《杀出个黎明》、《刀锋战士》等等。当然令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拍摄于1994的《夜访吸血鬼》,正当盛世美颜的布拉德·皮特和汤姆·克鲁斯双“鬼”搭档,简直可以倾国倾城,要放在今天上映不知得迷晕多少傻妹纸。
现在油腻不堪的皮特和克鲁斯,当年绝对堪称是盛世美颜
现在油腻不堪的皮特和克鲁斯,当年绝对堪称是盛世美颜
吸血鬼的传说起源于东欧一带,于是他们的老祖宗德古拉的原型就取材于罗马尼亚大公弗拉德三世。据说这家伙见到鲜血就会发狂,而且喜欢虐杀战俘,因此得到了一个“吸血鬼”的外号。而传说中的吸血鬼这种生物必须要靠吸食血液来维持生命,只能在夜间活动,具有超自然的力量。
话说今天的西方人大多矫情得要命,吃个肉都挑三拣四、这不吃那不吃的,却忘了他们的祖先恨不能连猪毛都吞到肚子里去。尤其他们认为动物的血制品是肮脏的(这让俺们东北名菜酸菜白肉炖血肠情何以堪),这个观点倒是跟他们的祖先一以贯之。
不好这一口的,枉称东北人
不好这一口的,枉称东北人
血液是不洁的,因此吸血为生的吸血鬼在大多数西方人看来就是邪恶的,按照这个逻辑人要是得了病弄不好也是血液在捣鬼。要不然抓只吸血鬼来吸个血试试?这个操作的难度有点高,不过找个人来给病人吸……放点血就容易得多了。
于是,大名鼎鼎的放血疗法在西方大行其道了数百年,尤其是在中世纪以后更是成了包治百病的良方,不知道坑死了多少人。
号称包治百病的放血,其实就是吞噬了无数病人生命的吸血鬼。
今年是美国的大选年,于是那位追求连任的大统领没少搞出一些大新闻来提高曝光率。比如最近大统领就觉得小小的地球已经容纳不下他的伟大了,想要上天……当然上天的难度大了点,还是上山吧。
上哪座山?当然是拉什莫尔山——这座山又名总统山,最出名的就是在山巅塑有乔治·华盛顿、托马斯·杰斐逊、西奥多·罗斯福和亚伯拉罕·林肯这四位号称美国历史上最伟大总统的头像。大统领觉得自己完全有资格跟这四位前任并列,当然要是把山头推平再覆以大统领的独家大头贴,那就更完美了。
拉什莫尔山最著名的就是这四座头像——说不定最近还能再添一个
这大概就是大统领的梦想吧——祝他成功
呃,俺是历史自媒,讲时事是跨界,而跨界又是可耻的,所以赶紧扯回来。
这四位前大统领的事迹大家应该都很熟悉,尤其是开国的那位乔治·华盛顿老先生。毕竟小学课本里都有嘛,樱桃树的故事不知道曾经感(hu)召(you)过多少曾经的少年。
不过有谁知道老华是怎么没的吗?
公元1799年12月,因为被一场雨夹雪浇了个通透,老华偶感风寒。话说此时距离19世纪也就一年零十几天,再过40年来年西方的坚船利炮即将打开东方古国的国门,想来此时的西方科学技术应该是很进步的。医学方面也应如此——对此类病症,哪怕是在今天经常被黑得一塌糊涂的中医,也早在公元3世纪前后就弄出来了一碗小柴胡汤,基本能保证药到病除,更何况在某些国人口中要先进百倍的西医呢?
一碗小柴胡汤,伤风感冒药到病除,起码在我小时候没少喝
一碗小柴胡汤,伤风感冒药到病除,起码在我小时候没少喝
老华不过是伤风感冒,哪怕他已经67岁了,哪怕抗生素还没发明,想来也会无恙吧?
于是老华的秘书找来三个医生,结果给出了三个截然不同的治疗方案——一曰灌肠,二曰催吐,三曰在嗓子眼抹毒药……
在今天哪怕是对医学知识一无所知的人都会怀疑这仨大夫弄不好是从蒙古拐来的……所以老华被折腾了个死去活来,毛病还是半点也不见好。
没办法,只能放大招了!三个医生(其中一个据说还是美国陆军的医学权威)一碰头,决定给老华放血!
这就是在当时被视为包治百病的放血疗法。那么什么是放血疗法?
放血疗法就是用刀子切开病人的静脉,或者把水蛭(当时称为“医用蛭”)放到皮肤受损处,让水蛭吸食病人的“坏血”:
“比顿(Isabella Beeton)在她的《家政管理》(The Book of Household Management )一书中,教导人们如何在紧急情况下为自己放血:‘大约在肘上方3-4英寸处的手臂绑一条毛巾或棉线带,但不要太紧。’一旦静脉充盈,应该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执柳叶刀,轻轻地用柳叶刀尖刺进静脉。’后面是有关捆绑伤口以及病人昏厥后如何处置的指导,因为病人常常因放血导致昏厥。”(《剑桥插图医学史·第四章·第一节》)
(这种“治疗”方式不仅鬼扯而且十分危险,请勿好奇尝试!)
在今天一次献血不超过400毫升,可在当年放血动辄论升,这谁受得了?
在今天一次献血不得超过400毫升,可当年放血动辄论升,这谁受得了?
当时在波士顿有个叫道格拉斯的医生,他曾经提到在当时医生遇到搞不定的疾病,基本的治疗疗程就是放血、催吐、发疱、用泻药和止痛。如果无效,那就重复上述疗程直至病人死亡,因此道格拉斯心有余悸的写道:
“总之,医学活动在我们殖民地的影响太坏了,以致除了外科手术和一些非常紧急的病例外,最好还是让病人按养生之道自然恢复,而不是信赖医生的忠诚与精明……通常,医生给病人带来的危险超过了犬瘟热(此处似乎是笔误,应该为狂犬病)。”(引用同上)
老华显然没看过道格拉斯医生的书,所以他盲目的相信了那三个医生的鬼话。于是他先后被放了3次血,然后毫无意外的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然而面对垂危的老华,医生却执拗的认为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血放得还不够!
于是老华又被放了第4次血,使得他在短短的12小时内累计失血量达到了惊人的80盎司(大约2300毫升左右)——要知道一个成年男子体内的血液量不过5千毫升左右,一下子没了将近一半哪怕是棒小伙子都受不了,更何况还是个垂危的糟老头子?
老华死得冤呐!
老华死得冤呐!
于是没有任何意外,乔治·华盛顿先生卒于当夜。当然,官方的说法是死于喉头炎和肺炎。
因为这种类似于巫术的放血疗法死于非命的名人,老华并非孤例,相反还大有人在。
比如说倒霉的斯图亚特王朝的查理二世——这位可能是史上死得最惨的英国国王因为被诊断为中风,于是他的御医们先是二话不说就给他放了半品脱血(大约800毫升),然后再用金属锑催吐(这玩意有毒)。放血、催吐和灌肠是当时医生的三大法宝,所以后者当然也不能省略,不过老查理是国王,所以他用的灌肠剂当然要用高级货——茴香、肉桂、豆蔻、紫罗兰、甜菜根、盐……这到底是在灌肠还是卤肉?
这么好的东西当然不能浪费,所以老查理每隔俩小时就被灌一次,一连灌了5天……
然而御医们惊奇的发现,经过他们精心治疗的国王陛下居然还没好(si)!于是再接再厉的他们又剃光了老查理的头发,用烙铁烫出满头的血泡,再把血泡挤掉;再在他的脚底涂满鸽子粪、鼻孔塞进喷嚏粉、全身涂满成分不明的膏药;后来又给他服食了山羊的结石,甚至找来一具尸体、切下头盖骨磨成粉并掺在泻药里当药引子往嘴里灌……可是老查理仍然没有好(gua)转(diao),那就继续放血、一遍又一遍的放血,直至切开颈静脉都没有血再流出为止。
老查理绝对跟御医有仇,否则哪能享受这连满清十大酷刑都甘拜下风的待遇?
查理二世要是还不死,那就成查理大仙了——话说东厂、锦衣卫还有什么满清十大酷刑,跟查理二世的御医团比起来,简直就像娘娘腔!
过了不到100年,同样的坏运气轮到了海峡对面那个英国人的老冤家——法兰西波旁王朝的国王路易十五染上了天花,这在当时几乎就是绝症。为啥用了“几乎”这个词?因为在当时的人们看来有一种先进的医疗技术包治百病,那就是放血。
于是路易十五被放了一遍又一遍的血,直到他翘了辫子。不过这丝毫不能影响放血疗法的良好声誉,大家普遍认为这不是放血的错,而是路易十五那家伙的身体底子不好、不抗造!
有人会说愚蠢的国王死于愚蠢一点也不奇怪,其实这话可有些冤枉。毕竟放血疗法在当时是有着坚实的理论基础的。
路易十五画像。国王挂了无所谓,放血的美誉不能受到丝毫的玷污!
放血疗法起源于古埃及,并被传播到古希腊。被尊为“医学之父”和西方医学奠基人的希波克拉底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四体液说”,认为人体需要四种体液,即血液、粘液、黄胆汁和黑胆汁间的完美平衡,才能实现健康的目的。如果人生病了,就是体液不平衡了,就需要医生进行调节。咋调节?当然是通过发汗、催吐、灌肠、利尿、放血等方法去搞。
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中医强调的阴阳调和、五行相生相克神马的?反正一样的让人不明觉厉。
所以老华他们虽然死得很惨,但在本质上还是相信科学的,只不过当时的科学不怎么着调而已。而像笛卡尔、莫扎特和拜伦这些家伙,就更不可能愚蠢了,但一样是死于失血过多。
勒内·笛卡尔,是享誉世界的思想家、哲学家、数学家和物理学家,被称为现代哲学之父和解析几何之父,是17世纪欧洲科学界的标杆式人物,因此还被称为近代科学的始祖。
笛卡尔显然不可能蠢,否则这个世界还有几个不蠢的?
笛卡尔显然不可能蠢,否则这个世界还有几个不蠢的?
1649年,笛卡尔应邀前往瑞典斯德哥尔摩讲学,不幸罹患感冒并高烧不退。对待这种病症,医生给出的药方理所当然的就是放血,但却被理智的笛卡尔拒绝了。不过在高烧8天以后,这个在墓志铭上被誉为“欧洲文艺复兴以来,第一个为人类争取并保证理性权利的人”,终于丧失了理性并接受了放血,而他得到的唯一收获就是加速了自己死亡的进程。
乔治·戈登·拜伦是19世纪初英国的浪漫主义诗人,代表作品有《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和《唐璜》等。这位诗人勇敢、坚定而且负有主见,所以在1824年当他罹患重病而医生又不出意料的建议他放血时,拜伦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在放血和治疗之间不存在任何联系。
不过随着病情的恶化以及周边人喋喋不休的魔音贯耳,最终拜伦还是接受了3次放血,然后就直接病危了——这是为啥?医生还是觉得血放得不够彻底,又拿出放血利器水蛭加速这一进程,直到拜伦不出意料的……卒。
路易十五死于放血可以说他身体差,可拜伦却很强壮,生前还曾参加过希腊的民族解放斗争,这是什么道理?不过这可难不倒医生:谁让拜伦此前拒绝放血,结果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
天才的莫扎特年仅36岁就被放干血液而死,否则音乐世界会增添多少光彩?
还有莫扎特。这位才华横溢的伟大音乐家,因为生病被放了至少4品脱(大约2300毫升)鲜血最终一命呜呼,终年仅36岁。对于此事,他的小姨子索菲·海贝尔曾记录道:
“他们给他放血,给他的头部冷敷,但随后,他变得虚弱,使不出力气来,而后失去了知觉,再没有醒过来。”(《荒诞医学史·PART03 在刀锋上行走》莉迪亚·康内特·彼得森著)
这是典型的失血过多导致死亡的症状,在战场上几乎司空见惯。话说一部西方史就是一部混战史,几乎无一日不见血,咋就没人觉得这玩意有啥不对劲呢?
聊聊跟放血有关的那点有趣的事。
1540年,英国国王亨利八世批准成立理发师和外科医生联合会——这个机构恐怕会令很多人困惑,“集技术与才华于一身”的托尼老师怎么跟外科医生搞到一块去了,这个跨界跨得有些无厘头了吧?
要是托尼老师还兼职做你的外科及牙科医生,你会作何感想?
要是托尼老师还兼职做你的外科及牙科医生,你会作何感想?
其实这并不奇怪。在中世纪的欧洲理发师除了给人剃须剪发以外,还兼职外科手术,比如剁个胳膊腿、拔个牙、割个瘤子、解剖个尸体啥的。可以说在那个年代,一个不会治病的理发师就不是个好医生……
在当时很流行的放血,当然也需要动刀子,所以这理所当然也是理发师的活计。
即便在今天的理发店门前也经常挂着的那种红白蓝三色灯箱,其实就与此有关——红色象征着动脉血、蓝色象征着静脉血、白色则象征着绷带……如果你再看到这种熟悉的灯箱,会不会觉得有些恐怖?
这种灯箱就是起源于中世纪的欧洲理发店,一般是个圆柱形架子;除此之外还得放俩盆,一盆放着水蛭一盆盛着血(是否为“鲜血”要看这家店生意的好坏);除此之外在店内还得挂上一幅关于如何放血的示意图——以上属于一家“正宗”理发店的标配,非如此不能显示出这家店的专业品质。
再看到这个熟悉的灯箱,会不会觉得毛骨悚然?
直到1745年,乔治二世国王可能是觉得这种不着调的跨界实在有损大英帝国的脸面,才下令成立爱尔兰皇家外科学院,理发师这才在官方的角度跟外科医生这个非常有前途的职业分道扬镳。不过托尼老师们在私下里是否接了私活那就没人管也没人问了,反正据说直到19世纪他们的这个兼职生意还一直挺红火。
前边还说到了水蛭,这玩意在当年可是个奢侈品。比如在1838年有一个叫阿诺德(Richard Arnuld)的医生就在给他朋友的信中写道:
“反过来我要请您帮忙。此地医用蛭可以用50美分一只的高价出售,而且没有人定期提供。医学会曾与一个药剂师签订了合同,合同规定提供给公众的医用蛭不超过25美分一只。他在履行合同之前就出售完了……如果医用蛭不是那么昂贵,更多的人就可能使用。目前,只有富人才能使用。”(《剑桥插图医学史·第四章·第一节》)
19世纪中叶的50美分有多值钱?根据1900年美国制定的《金本位法》1盎司黄金可以兑换20.6美元,按照最近的金价1992.48美元/盎司折算,那时的50美分大约相当于现在的50美元。这种算法当然不怎么科学(谁让俺初中开始数学就不及格),我也没查到当时美国人的收入水平,但在同时期的英国雇佣一个家庭教师只需要50英镑/年,70英镑的年收入就能让人过上比较体面的生活。更重要的是,那时的美国可远没有英国富有。
就是这种可怕的小东西,当年在西方可是种“奢侈品”
就是这种可怕的小东西,当年在西方可是种“奢侈品”
怪不得水蛭都能成为一种奢侈品——就像现在的土豪动辄拿豪宅豪车来炫富,那个年头在美国能用得起水蛭就够了。
而且人们发现欧洲产的水蛭比美国土著品种吸血更猛,于是便大量进口这种“奢侈品”。而在当时还非常有生意头脑的俄国人把握住了这一商机,大量养殖水蛭,从而大赚了一笔。不过即便如此也无法满足日益庞大的放血市场的需要,导致价格不断攀升,“一蛭难求”的情况比比皆是。
写到这里,突然觉得我们的中医高大上了起来——起码在两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