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镇市土话:没了方言的景德镇
景德镇市土话:没了方言的景德镇都说方言是语言的“活化石”,但关键的是,“活”是要有人说的,而有的方言已经近乎没有人说了,像是粤北土话、湘南土话等。随着新生力量队伍的壮大,景德镇本土话是否也会面临相同的危机呢?丁阿姨说自己有个8岁的孙女,从小在景德镇长大,但因为其母亲是外地人,一家三口都说普通话,虽然能听懂方言,但只会很拗口地说几个词,所以孩子几乎不和自己沟通,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学习普通话。市民李佳也主动放弃让孩子说方言,即使自己不说,可面对孩子时,一定会用普通话,因为他们担心方言会影响儿童的语言学习,因此有意避免让孩子接触方言。孩子不学方言 老人在学普通话“这读‘zhen’还是‘zheng’?一把年纪了学普通话真不容易啊。”这些天,丁心阿姨和老伴开始钻研起了普通话,每天戴着老花镜,手捧小学语文课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拼音字母,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孙女不会说景德镇话,哪有小孩学方言,只能我们来学普通话了,可惜学得有点慢。”
你们本地方言怎么念‘好吃’?”“我们大景德镇人可得铿锵有力地说‘好恰’。”方言,是一座城市的灵魂,一样的汉字可以读出上千种地方风味,其魅力用文字是概括不完的。
许多在他乡打拼的年轻人,与父母通电话时,一口浓浓的乡音,连接的不仅是信息,更是乡愁。但越来越多的生活场景需要我们使用普通话,方言开始离我们越来越远,有的方言已经成为非遗一般的存在。你有没有想过,当景德镇话销声匿迹,这座城市会变得有多无聊?景德镇“哇”好有味
“作席子”“钻子头”“土几给”“拨安”……这些都是景德镇人耳熟能详的本土话。市场购物、相互串门,家家户户几乎都能用方言进行交流:“恰的饭啵?”“切做么得?”就连市场响起的贩卖声也是浓浓的瓷都口音。景德镇学院人文学院教授刘坚对江西方言有着很深入的研究,他介绍,中国方言类型多、区别大。根据通俗分法,目前汉语方言分为十类,每一大类方言下可分为次方言,继而又细分为若干个片和方言点,中国人的“南腔北调”非常富有文化趣味。
像在景德镇,有很多来自鄱阳、都昌的移民,其方言主要分为三大类,包括市区(以珠山区为主)、浮梁县(鹅湖镇为主)、乐平市(上乐平语和下乐平语),口音与南昌话最为相近,有着“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调”的特色。例如在市区,“吃”读“恰”、“走”读“切”、“说”读成“哇”。“我个得景德镇哇特别有意思,要四全部哇普通哇,我有点恰不消。”市民李夏接受采访时也用景德镇话与记者交谈起来,她说景德镇话让瓷都变得更有趣味。
孩子不学方言 老人在学普通话
“这读‘zhen’还是‘zheng’?一把年纪了学普通话真不容易啊。”这些天,丁心阿姨和老伴开始钻研起了普通话,每天戴着老花镜,手捧小学语文课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拼音字母,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孙女不会说景德镇话,哪有小孩学方言,只能我们来学普通话了,可惜学得有点慢。”
丁阿姨说自己有个8岁的孙女,从小在景德镇长大,但因为其母亲是外地人,一家三口都说普通话,虽然能听懂方言,但只会很拗口地说几个词,所以孩子几乎不和自己沟通,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学习普通话。市民李佳也主动放弃让孩子说方言,即使自己不说,可面对孩子时,一定会用普通话,因为他们担心方言会影响儿童的语言学习,因此有意避免让孩子接触方言。
都说方言是语言的“活化石”,但关键的是,“活”是要有人说的,而有的方言已经近乎没有人说了,像是粤北土话、湘南土话等。随着新生力量队伍的壮大,景德镇本土话是否也会面临相同的危机呢?
为什么方言使用率下降了?
“方言使用率的下降不外乎有普通话的推广、新城市移民的增多、人口频繁流动等,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理由要求别人学方言。”刘坚表示,义务教育在新一代人中的落地和推行,让普通话的使用场景变得越来越广,一边是学习难度较大的家乡话,一边是学校“学好普通话”的大力号召,部分地区方言开始向边缘化迈进;2018年,中国流动人口规模达到2.41亿,当人口流动频繁,普通话成为了最简单的通用语言,也成为了主要甚至是唯一的生活语言,方言逐渐失去了必要性。
此外,还有一个容易被忽视的原因———家庭语言政策。哪怕是在方言率使用较高的地区,你所看到的本地儿童基本以普通话为生活语言,也出现了“孩子不学方言,老人在学普通话”的现象。而在大学校园,虽开设有《现代汉语方言学》的课程,但也只是一门分支的选修课,只有在研究生阶段,才是一门主课。越来越少人说方言,人们嘴里的方言也越来越像普通话,川普、塑普、景普流行的背后,是否是文化多样性凋零的缩影呢?
方言,作为区域文化传承的一种载体,是一种不可再生资源。2015年,教育部、国家语委下达《关于启动中国语言资源保护工程》的通知,在全国层面开展方言、民族语言抢救保护工作。2017年,刘坚深入鹰潭开展语保工作,耗时3个月才在乡村里“找”到了一位符合要求、会说本土话的农民,让老人用本土方言将字、词、句进行朗读,并以录音录像的方式进行永久保存。而多年来的研究经历,给刘坚最大的感受就是“与其说‘保护’方言不如用‘保存’,保护方言可比推广普通话的难度大多了。”
多地区正在让方言“活”起 尽管方言的使用率在下降,但关注方言的人其实还有很多。在很多地区,都已经开启了方言“抢救”行动,例如襄阳市的部分小学开辟第二课堂,让学生们学习、了解襄阳发音;在杭州,部分学校开办杭州话社团课、开设方言必修课。尤其是近年来,在影视作品中,也添加不少方言的元素,《江湖儿女》中赵涛的太原话、《我爱男闺蜜》中将老北京话的风趣展现得淋漓尽致;运用方言给影视剧配音也受到大众喜爱,就连不少微信表情包也有方言的身影,这些记录的既是文化,也是乡土认同。
如今的流行文化,在涉及方言后,也获得了认可和传播,从《中国有嘻哈》中走出的GAI,让重庆话说唱火遍全国,一首《策长沙》,更唱出老长沙的许多韵味。爱方言的人有很多,他们在抢救,他们在坚守,在他们的意识里,熟悉的乡音才是故乡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