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以任何东西来怀念你,我从不怀念从前
我不愿以任何东西来怀念你,我从不怀念从前是啊,假如我是真的爱这一行,又怎么会离开新闻业呢,就算当时媒体成了夕阳产业,我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别的国家不是吗?这也是我不太怀念从前的原因,因为当年媒体的辉煌让我迷失了自我,后来媒体的不景气又让我丧失了斗志,从而无法做出一个更清晰的判断为明天做一个更好的规划。想起来,我当年做新闻也并不是有多喜欢,而是一开始报了保险精算,结果分太高了,被调剂到这个专业,最后干记者也并不是真的喜欢,而是当时媒体算是朝阳产业,赚得多,社会地位也高,到哪都有一点指点江山的味道。后来到了几家知名媒体,就更有点飘飘然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并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我所供职的媒体当时比较牛。但这种感悟是在你顺遂的时候无法习得的。疫情开始之前的2019年,我正在展开一场横跨亚洲的旅行,从台北到曼谷,从香港到福冈,那时候野心勃勃,是准备做一个旅行作家的,谁能想到会因为一场疫情,连出国都成了一种奢望了呢?而现在别说出国,连每天能出
文=张江名媛
我是一个很怀旧的人,加之人到中年,就更容易触景伤情。但最近我决定改改这个坏毛病,因为我发现,老是怀念过去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既不会让我回到过去,更不会让我看到未来,对当下更是充满了无限的迷惘,甚至会觉得,我之所以活得这么闹心活得这么不明不白,某种程度上正是因为太过于沉溺于过去所致。
比如前两天我在油管上刷到了之前的金马奖颁奖典礼,越看越着迷,越看越一发不可收。那个时候真好啊,两岸三地的明星齐聚一堂,那个时候的人多真啊,汤唯上台领最佳新人,一脸的无知无畏,章子怡捧着最佳女主的金马,说感谢王家卫在我人生最困难的时候让我遇到了一代宗师,她和王家卫都哭了。
我的眼眶也有点湿润,可能是觉得再也回不去了,也可能是庆幸还曾经有过这样的过去。但这样的感动或是感伤是没有多少意义的。人会变,时代也会变,而且变量越来越多,变化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疫情,战争,自然灾害等等等等。我们之所以无法接受现实,总是沉溺过去,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可能是承平太久了,我们已经忘记了变化动荡可能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轴。
但这种感悟是在你顺遂的时候无法习得的。疫情开始之前的2019年,我正在展开一场横跨亚洲的旅行,从台北到曼谷,从香港到福冈,那时候野心勃勃,是准备做一个旅行作家的,谁能想到会因为一场疫情,连出国都成了一种奢望了呢?而现在别说出国,连每天能出趟门能平平安安地回到家都觉得三生有幸了。
人总是喜欢依据当下甚至过去的处境来判断未来,这是一种本能,但这也是人的宿命所在。2011年我在柏林一个游泳池边的草坪上晒太阳,面前是很多裸体晒日光浴的男女,我当时在想,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这样的吧。因为那一刻我坚信世界是不断往前走的,人类是不断自我反省互相学习的。
那段短暂的游学经历给了我继续做记者的勇气,但只隔了几年,媒体就成了夕阳产业了。我几乎所有的同事都走了,有的去了国外,有的去了大厂做PR。谁能料到呢?现在就连大厂都快成夕阳产业了。兴许不仅仅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而是我们太过于被这繁荣的假象所迷惑,继而永远被它牵着走,而从未想过,你真正喜欢的是什么,你真正想要追求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想起来,我当年做新闻也并不是有多喜欢,而是一开始报了保险精算,结果分太高了,被调剂到这个专业,最后干记者也并不是真的喜欢,而是当时媒体算是朝阳产业,赚得多,社会地位也高,到哪都有一点指点江山的味道。后来到了几家知名媒体,就更有点飘飘然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并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我所供职的媒体当时比较牛。
是啊,假如我是真的爱这一行,又怎么会离开新闻业呢,就算当时媒体成了夕阳产业,我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别的国家不是吗?这也是我不太怀念从前的原因,因为当年媒体的辉煌让我迷失了自我,后来媒体的不景气又让我丧失了斗志,从而无法做出一个更清晰的判断为明天做一个更好的规划。
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是免费的,我所怀念的过去,也是很多人甚至几代人花了很多很多心血付出了很多很多牺牲才争取来的,我当时不过是坐在大树下乘凉罢了。就像我的前半生之所以能够相对顺遂,并不是我有多大能耐,而是我的父辈祖辈挺过了那一个又一个风暴。
这些年,我跟很多过去的小伙伴都断了联系,但偶尔也会去他们的朋友圈看一眼,只静静地看,从不点赞和评论。青春终究有散场的那一天。我感觉自己越来越成了一个不近人情的怪物。以前我是很喜欢那种同学聚会朋友聚会家庭聚会的,但是现在却能推就推。我知道在不确定的时代应该多聚才对,但又觉得当下只有远离过去才能重获新生。
我以前报社有一句话,叫做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今天回想这句话,真的仿佛看到满天繁星。我那些飘散流离世界各地的前同事们朋友们,虽然已经好久好久没联系了,但总能被他们朋友圈的某句话某张图片给感染到给共鸣到。真正有共鸣的人真正有理想的人真正三观很合的人,不一定要经常聚,而是在各地的天地打造出自己属于自己的天空,活出自己的世界,而那个世界不管再小,都会感染到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