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被谁杀死的:嵇康死在奸雄司马昭的刀下
嵇康被谁杀死的:嵇康死在奸雄司马昭的刀下钟会嵇康旷达狂放,自由懒散,自称是“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养,不能沐也。”那么帅的一个人要是从头发里或者身上摸出个虱子来,您也不要太大惊小怪。对自己是这样,对他看不上的人更是眼角都不肯夹一下。前文中说到的那个钟会,少年得志,深受司马昭重用,当时已经被封为关内侯,肥马轻裘,带着大队随从翩翩而来拜访,但嵇康和向秀在打铁,连正眼都不给他一个,这让钟公子的面子跌到了尘土里,于是,灰溜溜地准备撤,嵇康却还要臊他一句:“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说:“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由此,钟会对嵇康恨之入骨,后来就是他处心积虑把嵇康送上了刑场。“竹林七贤”里的老大哥山涛对嵇康的评价:“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嵇康醒着的时候,像挺拔的孤松傲然独立;要是喝醉了,就像巍峨的玉山将要倾倒。这里不管他喝醉了像什么,能喝酒常喝醉是无可置疑的。阮籍,用“嗜酒如命”来形容
“竹林七贤”里,两个最相似或相近的人,非嵇康(字叔夜)与阮籍(字嗣宗)莫属。
第一,均有非常之貌。都是超级帅哥代表,《晋书》记载,嵇康“身长七尺八寸”、“有风仪”、“人以为龙章凤姿”,帅得无法用普通形容词来表述,人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阮籍也生得堂堂一表人才,“容貌瑰杰”,一个“瑰”字,必是身形魁伟,一个“杰”字,又是雄姿英发。
第二,均能弹琴长啸。嵇康与古琴的故事几乎妇孺皆知,一曲《广陵散》让多少人魂绕梦牵。当时有一位世外高隐叫孙登,精通音律,以“长啸”山林而闻名,是“啸”界的大佬。嵇康曾经师从孙登学习三年,不光学了音律,应该也得到了“啸”的真传。阮籍还上山去叫过板,跟孙登飙了一把,结果似乎大佬更高一筹,但阮籍的啸功也自不俗,《艺文类聚》引东晋袁宏《竹林七贤论》:“阮籍……善啸,声闻数百步。”
据东晋江微《陈留志》(清吴伟业《梅村诗集》卷二《梅村》吴翌凤笺注引):“阮嗣宗善啸,声与琴谐。”这句值得琢磨:长啸不是呐喊狂呼,没准类似于海豚音,可以与乐器如古琴之类相应和。“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怪不得王维也这么玩。阮籍父亲是“建安七子”之一的阮瑀,受其影响,一把瑶琴也弹得龙吟虎啸,落叶缤纷,其《咏怀》诗曰:“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
第三,均是酒中豪客。“竹林七贤”里的老大哥山涛对嵇康的评价:“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嵇康醒着的时候,像挺拔的孤松傲然独立;要是喝醉了,就像巍峨的玉山将要倾倒。这里不管他喝醉了像什么,能喝酒常喝醉是无可置疑的。
阮籍,用“嗜酒如命”来形容最恰当。不仅仅是爱喝,醉酒才是他的独家看门秘笈之一。比如“文帝初欲为武帝求婚于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司马家还想跟他结亲家,他大醉了两个月,中间人简直插不上话,于是这事就黄了。还有那个进了谗言害死嵇康的阴险小人钟会,“数以时事问之,欲因其可否而致之罪,皆以酣醉获免。”专门来给他挖坑上眼药,准备罗织罪名,但阮籍每次都醉得人事不省,钟会也只能悻悻而退。阮籍的一生都跟酒干上了,“胸中垒块,故须酒浇之”《世说新语》这样认为。坊间甚至有一种说法,阮籍和刘伶是醉死在酒窖里的。
第四,均为文坛巨匠。二人是“正始文学”的主将,嵇康“工诗善文,其作品风格清峻”,抒发其高蹈独立之志,厌弃功名之心,文辞壮丽。尤其是四言诗直抒胸臆,成就极高,后世有人认为其水平在陆云和潘岳之上。阮籍则年少成名,诗歌之外,还长于散文和辞赋,著有《咏怀八十二首》、《大人先生传》等,为世所重,他的诗藉古讽今,寄寓情怀,形成了一种“悲愤哀怨,隐晦曲折”的风格,后世影响深远。
第五,均喜放浪形骸。嵇康旷达狂放,自由懒散,自称是“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养,不能沐也。”那么帅的一个人要是从头发里或者身上摸出个虱子来,您也不要太大惊小怪。对自己是这样,对他看不上的人更是眼角都不肯夹一下。前文中说到的那个钟会,少年得志,深受司马昭重用,当时已经被封为关内侯,肥马轻裘,带着大队随从翩翩而来拜访,但嵇康和向秀在打铁,连正眼都不给他一个,这让钟公子的面子跌到了尘土里,于是,灰溜溜地准备撤,嵇康却还要臊他一句:“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说:“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由此,钟会对嵇康恨之入骨,后来就是他处心积虑把嵇康送上了刑场。
钟会
再说阮籍,也是一个很蔑视礼教的人,他写的《大人先生传》极具讽刺能事,说正人君子们和裤裆里的虱子没有什么不同,表面遵守礼法,实际蝇营狗苟,肮脏龌龊,这让那些自以为仁义礼智信的大人先生们情何以堪?阮籍好喝酒,他家旁边酒店的主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阮籍喝醉了就躺在旁边睡大觉,根本不避嫌。可贵的是,人家丈夫并不认为他是轻薄之徒。
一般情况下,朋友之间有一两项共同语言,就可能结成死党。难得嵇阮二人一样的才华横溢,一样的愤世嫉俗,五点共通,一旦相遇,惺惺相惜,火花四溅,必然引为终生知己。聊得投机了,就写诗抒怀;诗写得意了,就喝酒助兴;酒喝到痛快了,就弹琴长啸!这样两个闪着光的人在几千年时光里能碰撞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尽管如此默契,归宿却截然不同。嵇康招来了杀身之祸,死在了司马昭的屠刀之下,阮籍却受到司马氏的青睐。得罪了那么多的“名门正派”,这些人“疾之若仇”,都想弄死他而后快,司马昭却一直保护着他。四十五岁的那年,阮籍甚至还被封为“关内侯”。
总结两人的生平,可以找到阮籍得以保全性命的另一大绝招,就是管住嘴,“装哑巴”。
祸从口出,嵇康不幸又一次证明了这个混世真理。司马家族专权,身为曹操的曾孙女婿,嵇康旗帜鲜明坚决辞官。山涛曾经举荐过他,结果他洋洋洒洒写了一篇《与山巨源绝交书》,把好友的脸都打肿了。就是在这篇雄文中,他认为自己是“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事便发”,生了一幅嫉恶如仇的肠子,看见不平的事就忍不住要直说,很容易得罪人。可紧接着他就写到当官的“手荐鸾刀,漫之膻腥”,都像是臭哄哄的厨子……何苦把事情说破?把别人都说得那么不堪?司马家族和他们的手下都是些什么狠人你难道不知道?他们本就想拿曹系的人马开刀,何况你这个文人领袖?于是就憋着劲儿找茬了。
当年嵇康的老师孙登就表达过他的担忧:“君性烈而才隽,其能免乎!”你这种性子刚烈又才气纵横的人,怎么能免祸呢?嵇康其实也很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幽愤诗》中写道:“惟此褊心,显明臧否”,评价别人长短,闭不上自己的大嘴巴。在绝交书中也写到他和阮籍的差距——“阮嗣宗口不论人过,吾每师之而未能及。”
这里就说到了阮籍得以保全身命的另一大法门:“不论人过”,嵇康说他想学都学不会。
阮籍虽然每天喝得醉醺醺的,但是心里清楚,所谓人情练达。
兖州刺史王昶听说了阮籍的大名,就请他到官署相见。可是阮籍从早到晚,口中不吐一字,王昶对他毫无办法。
司马昭多次和阮籍谈话,想摸他的底,结果也是一无所获。司马昭叹息:“每与之言,言皆玄远,未尝臧否人物”。——此人大概是天底下最谨慎的人了吧?我每次同他谈话,他都讲得玄渺无际,从不评论时事,褒贬人物。反正你要正常聊天,我就胡说八道,你要逼急了,我就喝得颠倒乾坤,总之是既不伤你的面子,也不违我的本心,虚于委蛇,敷衍世事,应变顺和。
他被后人称之为“阮步兵”,因为他听说“步兵校尉”空缺,魏晋时这个职务级别不低,“秩比二千石,领宿卫兵”,与屯骑、越骑、射声、长水并为“五营校尉”,他倒不稀罕俸禄多少,主要是营中藏着美酒,有手下“善酿酒”,于是他特地申请,结果心想事成,据《魏氏春秋》记载他:“遂纵酒昏酣,遗落世事……”
阮籍“卒于寿终”,史书上是这么写的,他活了五十四岁,但个人认为,他并不是正常死亡。
那一年,“会帝让九锡,公卿将劝进,使籍为其辞。”这是司马昭实施其篡权的重要一步,由曹魏傀儡皇帝曹奂下诏加封晋爵,司马氏假意谦让一番,然后再由公卿大臣“劝进”,结果写《劝进表》的不幸工作落到了阮籍的头上。
“籍沈醉忘作,临诣府,使取之,见籍方据案醉眠。使者以告,籍便书案,使写之,无所改窜。”
为司马氏写《劝进表》,阮籍知道这是应命违礼的事,必然是他清白一生的“污点”,但他靠醉酒是混不过关的,不写只有死,派来的人就等在旁边,尽管他还是不肯写在绢帛之上,留下证据,不得已写在了自己的书桌上,让人抄走,但他毕竟是写了。
他甚至还写道:“临沧州而谢支伯,登箕山而辑许由,岂不盛乎?”用意很明白:你司马昭功成名就后,如果能像支伯、许由一样不接受尧的禅让,那才是丰功伟业。但不管怎么绕弯子,也毕竟是《劝进表》,性质是改不了的。
写完《劝进表》之后,仅仅一两个月,阮籍就崩了。这个“崩”字本不适合他,但个人分析他的精神世界应该是崩了,那个“表”让他无法原谅自己。
那是景元四年的冬天,大雪纷落,渐渐覆盖了他的坟墓,白茫茫一片大地暂时干净了。
参考文献:《晋书》《魏氏春秋》《三国志》《世说新语》《艺文类聚》《两晋南北朝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