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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最沧桑古街(与东四西单齐名的)

北京最沧桑古街(与东四西单齐名的)怎么?住户在起变化。清末的鼓楼前。明建北京城,仍沿用元大都中轴线,只是新宫城的扩建包进了通惠河,改名“玉河”,江南的漕船止步北上,停泊在东南城外的大通桥。积水潭再无昔日万船竞发的宏大场面。鼓楼前的繁荣一度沉寂。清初,顺治为了守护住初建的皇权,令八旗军民分住内城各处,把汉族官民和戏园子、妓院一股脑儿迁到前三门(宣武门、正阳门、崇文门)外,实行“旗汉分居”。这下内城“干净了”“消停了”。可“鼓楼前”比起明朝那会儿,却萌生了新的“起色”。

北京最沧桑古街(与东四西单齐名的)(1)

《北京中轴线文化游典 商街——灯火相接》,杨澄 著,北京出版社2021年10月版。

元代,大都城按照“前朝后市”的原则,把市场建在大内延春阁(今景山)的后面,钟鼓楼的前面。这一带有广场,有宽街,有接连通惠河的万宁桥,还有烟波浩渺的海子积水潭,真个是一身兼具风光绮丽,水陆杂陈的山水市场。

北京最沧桑古街(与东四西单齐名的)(2)

1870年的什刹海。

这一带的市面很繁盛,种种商品物以类聚,按品种、分地区,相对集中。有米市、面市、鹅鸭市、缎子市、皮帽市、珠子市、沙剌市(珊瑚、贝类市场)、铁器市、穷汉市(人力市场)……

明建北京城,仍沿用元大都中轴线,只是新宫城的扩建包进了通惠河,改名“玉河”,江南的漕船止步北上,停泊在东南城外的大通桥。积水潭再无昔日万船竞发的宏大场面。鼓楼前的繁荣一度沉寂。

清初,顺治为了守护住初建的皇权,令八旗军民分住内城各处,把汉族官民和戏园子、妓院一股脑儿迁到前三门(宣武门、正阳门、崇文门)外,实行“旗汉分居”。这下内城“干净了”“消停了”。

可“鼓楼前”比起明朝那会儿,却萌生了新的“起色”。

北京最沧桑古街(与东四西单齐名的)(3)

清末的鼓楼前。

怎么?住户在起变化。

清初,这一带由八旗“上三旗”中的正黄旗和镶黄旗驻守,是皇家眼皮子底下直管的地界。衙署多、房子好、上下朝近便,紧邻什刹海,环境优美,住户多是亲王近臣、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就连退了休的老太监,也舍不得走,在这儿找了个娘娘庙栖身终老。这些住户可都是吃着钱粮、揣着大把银子的阔主儿!

商家眼尖脑子活,认准了这些“财神爷”,争先恐后在鼓楼大街两侧号房开店,一时旗幌招摇翻飞交错,叫卖声不绝于耳。

跟随缕缕行行的人流,走进鼓楼大街,左右张望,那真是俩眼珠儿不够用的。

数来宝唱得好:

打竹板儿进街来,买卖铺子两边排,

也有买的也有卖,货真价实准发财……

茶馆是老北京人的另一个家

行业齐全,不怕竞争,优中选优,给各种不同购买力的顾客充分选购比较的空间,是“鼓楼前”商市的一大特点。

粗略一数,街上绸布店有谦祥益北号、天兴号、通兴长、复兴隆、永通诚;鞋铺有全安斋、乾有斋、聚茂斋、庆荣陞、全顺斋;首饰楼有信远楼、瑞成楼、义泰楼、和丰号;茶庄有吴肇祥、荣源号、汇源号、祥泰号、和丰号;烟叶铺有北豫丰、北益丰;酱菜园子有“大葫芦”宝瑞兴、南洪泰、谦益号、洪兴号;干果海味店有大顺德、新茂魁、聚顺和、聚盛长、乾德号;饭庄饭馆有庆和堂、合义斋、福兴居;大茶馆有天汇轩。此外,还有平易钱庄、照相馆、钟表铺、理发馆和书铺等,应有尽有。

茶馆是老北京人的另一个家。这里就说说名噪京城的天汇轩大茶馆。京城不同凡响,决策着国之大事小情。皇上在,吃皇粮的多,进京求功名办公事的人多,歇闲议事、种种见得见不得人的交易自然也多,这就少不了茶馆这样的似明若暗的公共场所。而专为人上人预备的规模大、气派足的大茶馆,首先占据了京城的要路通衢。

像地安门外的天汇轩,前门大街的天仁轩、天启轩、天全轩,北新桥的天寿轩,阜成门内的天福轩、天德轩、天颐轩,俗称“八大轩”。“轩”的原意是指当朝大夫乘的高架车,以后衍生为围栏、室外平台。名字冠以“天”有独尊之意,也暗指茶为天赐之物。至于中间的嵌字:汇、仁、启、全、寿、福、德、颐,都有祈望期盼的内容。京城人好以“八大”示人,如“八大楼”“八大居”“八大祥”“八大怪”……就连京剧演黄天霸的戏,也有“八大拿”之说。

大茶馆的兴盛与时局休戚相关,衰败前的最后一拨儿,当在清末民初。地安门外的天汇轩还在人们的记忆中留下些淡淡的影子。

天汇轩位于地安门外,鼓楼大街东侧。听老人们说,天汇轩坐东朝西,五间门脸儿,进门是前厅,把门的南面是柜台和灶台,一把硕大的坐水铜壶嗞嗞冒着热气,高悬灶台上。壶中的水一直滚开着,随时准备注入小几号的手提铜壶中,由“茶博士”提着小铜壶冲进顾客的盖碗中。

穿过铺面的前厅是个宽敞明亮的大院子,上搭铁皮罩棚,四围有可以卷放的苇帘,通风透气、明暗可调、冬暖夏凉,比今日的空调还多了一层调光。院子里摆放散座,疏密适当。院子东面是过厅,再往里走又是一进高搭天棚的院子,比前院紧凑,南北两侧是雅致的厢房,遇有三五知己,或谈情,或叙旧,浅吟低唱,此屋幽静,最是佳境。正中的五间正厅是天汇轩顶级所在,陈设华贵,专为达官贵人叙谈私密的用房。

北京最沧桑古街(与东四西单齐名的)(4)

电影《茶馆》剧照。

天微明,已经有人影儿晃动在什刹海边的水雾朦胧中。有喊嗓子拍曲儿的,有提笼架鸟遛早的,有打拳练剑的,也有熟人相约说话的……天大亮,这些遛早的人们不约而同地踱进天汇轩的大门,成了第一拨儿顾客。

老人、老地儿、老一套,不用吩咐,堂倌就会在请安的同时,给客官递过热气腾腾的手巾把儿,让好座儿,给鸟笼子里的水罐儿换水、食罐儿加食,而后挂在前厅梁下的铜钩上。待熟客擦完脸,松松快快落座了,茶也沏好了,一壶香片、一盘烧饼馃子恰到好处地端上桌。这时堂中只听碗碟叮当,伴以人们的咀嚼饮啜之声,就连笼子里的鸟儿也忙着啄食儿,歇了嗓音。这也预示着,天汇轩喧闹的一天开始了。接着,约人说事儿的,吃饱了没事儿可干、泡茶馆耗时候的,陆陆续续、一拨儿接一拨儿地进进出出。天汇轩收拢了忙的、闲的各色人等,牵出一段段有滋有味的故事……

看过老舍的《茶馆》吗?天汇轩大概其就是那个意思。

叫斜街的地方不少,

烟袋斜街有什么特色呢?

从鼓楼大街去什刹海有条近路,踩来踩去,踩出一条斜路;人来人往,路边盖起房子,就成了斜街。北京叫斜街的地方不少,这儿有什么特色呢?抬头一看,东口有几家烟袋铺,挂着大烟袋的幌子,很显眼,就叫“烟袋斜街”吧。

那时候,汉人一般抽旱烟,讲究烟袋是白铜锅、乌木杆儿、翡翠嘴儿,抽关东烟叶。满人闻鼻烟儿,抽水烟袋。斜街里有双盛泰和同和盛两家烟袋铺最有名,既卖各种烟袋,也有修配清洗烟袋的业务。传说宫里慈禧的烟袋就让太监拿到这里来清洗。其实,鼓楼一带旗人多,吃着俸禄,游手好闲,抽烟喝茶泡酒馆,烟袋铺的买卖挺红火。街里还有几处古玩店和挂货店,买卖也好。

清帝逊位之后,旗人断了钱粮,又没本事又没力气,只好变卖家当,把古玩玉器、名人字画拿到街里的古玩店换几个钱儿。古董商坐享其成,贱买贵卖,落得“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斜街东口路北有李福庆开的鑫园浴池,据说他是大太监李连英的后人。斜街中部路北有建于明天顺三年(1459)的广福观。

北京历史上的平民乐园

从一开始就沾了“皇气”

鼓楼与钟楼之间的广场,常有曲艺杂技撂地演出,整日车马不断、游人如织,成了大都城“乐以销忧,流而忘返”的逍遥地。推算起来,它早于外城的天桥,该是中国曲艺、杂技萌生较早的发祥地。有趣的是,北京历史上的平民乐园从一开始就沾了“皇气”,一前一后,位居中轴线北南两端。

元人黄文仲《大都赋》称赞这一带是:

华区锦市,聚万国之珍异;

歌棚舞榭,选九州之秾芬。

明以后,通惠河河道中阻,积水潭上流来水减少,这里虽然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却因什刹海的湖水风光,另有依就,成了一处寺庙林立、名园密集的“都下第一胜区”(明蒋一葵《长安客话》)。北京干旱缺水,唯独这里,到了夏天,红荷接天,绿柳委地,是京城难得的避暑胜地。当时的诗人赞道:

柳塘莲蒲路迢迢,小憩浑然溽暑消;

十里藕花香不断,晚风吹过步粮桥。

那感觉,真是一身清爽,四野生凉,惬意极了。

北京最沧桑古街(与东四西单齐名的)(5)

后海银锭桥。

水多,桥也多。西望,是一脉婀娜多姿的山影— 春青、夏绿、秋红、冬白,怎不撩拨文人诗兴大发?虽然乾隆帝御定的“燕京八景”中未见“银锭观山”,但在民间还是将其列为一景。

原来的荷花市场五月节开市,中元节休市

清末民初,什刹海演变成集消夏、休闲、购物和游逛于一体的“荷花市场”,盛极一时。国人喜爱荷花出污泥而不染的品格,更珍爱它一身是宝:花瓣、莲蓬、盖叶、白藕均是应时的美味,既是鲜果,又可入菜。是故,京城的大小水泡皆有荷花映日红,就连四合院中,也要种几盆红白荷花,朝夕相伴。可以说,荷花融入了北京人夏日的生活,也滋养了北京人性爱洁净、清朗爽快、雅爱奉献的品格。

我喜爱荷花市场那一片浩大的荷花荡。清风徐来,亭亭玉立的红荷随风摇曳,送来阵阵荷香。环岸的茶摊、小吃摊、百货摊、演艺摊,总能如你所愿,绊住你的脚步,使你尽情品尝到别处没有的荷味佳肴,比如鲜藕、菱角、鸡头米、河鱼、河虾、莲子粥、荷叶粥、江米凉糕、桂花凉粉、冰碗儿、冰棍儿、冰激凌、刨冰、果子干、雪花酪、奶酪、酸梅汤……其中,有一种叫“河鲜”的小吃,别有风味。那是去皮儿的鲜核桃仁儿、大扁杏仁儿、鲜菱角米、鲜鸡头米,四者合一,拌上冰碴儿,再撒一层白糖,盛在小青花瓷碗里。用小勺慢慢地品用,清凉香甜,比刨冰、冰激凌更有一番解暑生凉的味道。

北京最沧桑古街(与东四西单齐名的)(6)

清末的荷花市场饮食排档。

虽然荷花市场出现在民国初年,但是由于市场的繁华多样,民间出现了有关慈禧的一段传说:一天慈禧在静心斋西北新盖的叠翠楼吃饭,突然一股浓香从北面的荷花市场徐徐飘来。她连忙叫小太监去市场打听打听,什么吃食这么香?小太监挺机灵,到了荷花市场,挑着拣着,买了几样好吃又好看的小点心,拿荷叶一包,端到了慈禧面前。老佛爷一尝,这个香啊!大不同于宫里“中看不中吃”的御膳,立刻传旨叫御膳房里管事的,到荷花市场把这几样吃食的手艺都学来。从此,御膳里就添了肉末烧饼、小窝头、豌豆黄、芸豆卷……

如此说来,贴近皇家西苑三海的后海倒真成了朝野共有的一片水景花园,尤其到了夏天,四方游客借着一片水域,络绎不绝,纷至沓来,休闲、去暑、购物、找乐儿。

说起当年的荷花市场,金受申先生在《北京通》里有这样的回忆:

前海“集香居”前,满植荷花。……海中有虾菜亭旧址,萑蒲丛生。近西端,长堤横亘南北,堤面宽阔,高柳茂密。民国五年以前,每到夏天,便有人在此设立茶桌,喜享清福的,便可到此品茶闲谈。民国五年以后,开办“荷花市场”,从端阳起,至中元止,招集商人营业,主要为两岸茶棚。茶棚半岸半河,架以木板的谓之“水座”,茶资较昂。此外有临时饭肆,炮烤涮摊、河鲜棚、冷食棚以至果摊、西瓜摊、豆汁灌肠,食物皆备。更以“八宝莲子粥”为应时小吃。售卖零物的,上自古玩摊、书摊、字画摊,以至玩具、草虫和应时的扇摊。娱乐方面,有落子棚、杂耍棚、书场、相声场、把式场,甚至白云鹏、“老倭瓜”、葛恒泉等也来此献艺,各种营业都近于平民化,而且闲游并不收费,所以曾经热闹一时。


冬天的护城河、什刹海,岸旁常放着许多冰床招揽乘客,在新年正月,坐着冰床,驰骋冰上,虽不用足溜,也很有意思。前几年,我每到正二月,常在一溜胡同广庆轩听杨云清说《水浒传》,傍晚散书,由银锭桥到德胜门,坐一个来回冰床,然后地安桥喝上二两白干,也是闲适有趣的。

邓云乡在他的《红楼识小录》里这样描写湖水里产的“菱角”:

几十年前,什刹海、德胜门外鸡头池、菱角坑出产的菱角,并不是极小的,是比江南野菱、小红菱略大一些的两角小菱。生时绿中泛红,煮熟后褐色,吃起来十分鲜嫩,较之江南老菱,一咬满嘴干末子的好吃得多。什刹海荷花市场和会贤堂饭庄卖冰碗和莲子粥,用的鲜菱角,都是这种菱角。

原来的荷花市场自五月初五五月节开市,到七月十五中元节休市,整整一个夏天滋润着北京人溽热的烦躁。

1990年,一度沉寂的荷花市场重张了,更华丽、更气派了,成了中外游人夏日消暑休闲的理想佳地。

如今,荷花市场更红火了。各色各样的餐饮、酒吧布满了海子四周,连附近的胡同也拆改成形形色色的酒吧。灯红酒绿,轻歌曼舞,映衬在什刹海波光潋滟的秀色中,招引得海内外游客纷至沓来。人们坐着三轮车游完胡同、四合院后,再到水边一坐,喝着咖啡、品着花茶,细细地去咂摸老北京的悠悠长韵,那叫一个美。

本文选自《北京中轴线文化游典 商街——灯火相接》,小标题为编者所加,非原文所有。文中所用插图均来自该书。已获得出版社授权刊发。

原文作者/杨澄

摘编/安也

编辑/青青子

导语校对/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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