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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刻上的印稿有几种,篆刻大师的印好在哪儿

篆刻上的印稿有几种,篆刻大师的印好在哪儿这方印的边款也很特别,一面是字,写着:“元配章夫人梦中示形刻此作造像观老缶记”;一面是画,画着章夫人衣袂飘飘,乘风归去的身形。(明月前身印蜕和边款)我们已经知道,吴昌硕一生没有忘记章夫人,刻这方印时已经六十六岁,印顶款中有载:“已酉春仲客吴下老缶年六十有六”,这一年春天客居吴下的吴昌硕,因为年迈精力本已欠佳,又加万分悲痛,“刻此印时,吴老悲不可胜,含泪奏刀,多次停刀,最后还是同邑好友陆培之的儿子帮助完成的。”渐刻渐不能,边哭边刻,情深处, 几乎不能运刀,悲痛画面,想想都让人流泪。(吴昌硕纪念馆前的印钮雕像群)今天把重点移到这方印的赏析上来,先看这方印和边款:

提到篆刻大师吴昌硕的代表作品,几乎都会提到“明月前身”这方印,因为这方印,不仅代表了吴昌硕大师的篆刻艺术水准,还凝聚着吴大师高洁的人品。关于这方印的来历,之前写过一方背景故事,详细交待过了,感兴趣可以回看,即《一方明月印,十载不忘情:篆刻大师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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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和他两个夫人画像)

早年看吴昌硕与两位夫人的画像,觉得惊奇。吴昌硕的两位夫人没有妻妾之分(吴昌硕做过县令,因此着官服),这跟吴昌硕墓前的景况一样,两位夫人分列吴昌硕两侧,墓碑上也只记了姓氏。现在猜想原因大抵是吴昌硕的元配章夫人虽是元配名分早定,但并未举行仪式正式圆房,吴昌硕就随父亲出外逃难去了,归来时两人已阴阳相隔,约十年之后,吴昌硕又以正妻之礼娶了施夫人,两位都是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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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与两位夫人的墓)

我们已经知道,吴昌硕一生没有忘记章夫人,刻这方印时已经六十六岁,印顶款中有载:“已酉春仲客吴下老缶年六十有六”,这一年春天客居吴下的吴昌硕,因为年迈精力本已欠佳,又加万分悲痛,“刻此印时,吴老悲不可胜,含泪奏刀,多次停刀,最后还是同邑好友陆培之的儿子帮助完成的。”渐刻渐不能,边哭边刻,情深处, 几乎不能运刀,悲痛画面,想想都让人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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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纪念馆前的印钮雕像群)

今天把重点移到这方印的赏析上来,先看这方印和边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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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前身印蜕和边款)

这方印的边款也很特别,一面是字,写着:“元配章夫人梦中示形刻此作造像观老缶记”;一面是画,画着章夫人衣袂飘飘,乘风归去的身形。

1、章法上的互相呼应与支撑。这方印中的四个字用小篆,并不好刻,因为四个字中几乎没有平直笔画,稍有不慎,印面格局就会失去平衡。而如吴昌硕的艺术观,“一方印章,应如一家人样,团拢一致”甚至“犹如一个人体,四肢躯干必须配置得当,全身血脉精气,尤应贯通无阻。否则,变得畸形呆滞,甚至成了半身不遂的病人了。”这方印中的四个字互相协调,每个字都配以飘逸流转的主线条,使四个字在气韵上是统一的,均为流丽婉转的态势。放大看一下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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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前身)

明字的“日”前向左欹斜,向前字靠拢,而“前”字的下部舟部则依字形态势向右驶去(“前”字的字源甲骨文和金文上部均为止字,代指“足”,下部是一个“舟”字,人登舟,船即行,因为本义就是“前行”的意思)这是这两个字的左右动势上的照应。“明”“月”二字都有“月”部,呼应起来容易此,但吴大师并没有只是简单的同形呼应,而是在同形之外,把两个字之间的界格主动打破,使两个字产生空间上的关联,这是右部两字的联系。左部两字的联系与右部方法基本相同,前字突入身字的空间,身字也长了高头,直接支撑起前字的舟部,两字关系紧密到可以一字观之。最值得一提的是,“月”和“身”两字似乎再无关联,两个字之间硬生生隔着一条界格线,身字的右边,月字的左边也都有较大的空地,这两个字各各独立了吗,没有,因为这两个字都与厚实的底边进行了搭接,它们也联系起来了。

以前说过,刻朱文印,字与字之间的关系没有办法依靠如白文印一样的红地相互关联,容易松散懈怠,元朱文中的搭边与黏边也多为解决支撑与联系问题。吴昌硕在自己的章法理论之下,用杰出的作品证明了这一点。

2、界格的妙用。印章中的界格的用处通常服务于章法和字法,界格不能孤立看待,就像战国古玺与秦印的界格是为了规整字法,使印面更具印章属性一样,后世印章的界格也都其重要的作用。吴大师的这一方印,如果去了界格会是什么效果呢,我们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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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界格与无界格的比较)

如果没有界格,这方印的印中四字地界不清,章法上的联系在视觉效果上已不那么明显,甚至去掉界格的月和身即便再怎么同时搭接在底边上,两字之间的距离终究是太大了,中宫空虚,这方印的印章属性顿时丧失大半。

这方印的界格当然还有大用,就是找平衡,前面说了,这方印的四个字几乎全无水平线与垂直线,因此,这方印是没有平衡基准线的,对于章法要求精严的吴大师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加了界格,水平与垂直基准线都解决了,在调和四个字之间的细节章法之外,这方印的端正与否,全看这平平正正的界格。

3、边框的变化。在篆刻界流行这样的话,“白文难于细,朱文难于粗”可见粗朱文的创作难度。吴昌硕几乎是独创了粗朱文印风,这基于他对石鼓文书法的精深研究,也得益于他对砖瓦、封泥的深入研究,在他的粗朱文之下,他又创造性的开创了印边的粗细变化,这在秦汉印风格之下和元朱文风格之下是难以想象的。但是在吴昌硕手里,他经常将印面底边的边框加粗,而其他三边的边框作细,以呼应他特有的字法与刀法。这样的作品很多,也是吴昌硕印风大成之后的主要特点之一。在这方印里,左、底、右三边边框较粗(左右边框除了给文字找依托外,还有稳定印面的作用),而上边边框几乎全部消失,由此构成的格局是稳重的,厚实的。整个印面,上边是天,清而上扬,下边是地,浊而下沉。四个飘逸的小篆,如果不是以三边厚实的边框框住,很有可能会走向软疲和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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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纪念馆内景)

4、意象美。读吴昌硕和齐白石、赵之谦等这些大画家的印,常常额外还有加上点意象美的思考。这方印是刻给吴大师的夫人的,因此边款中的夫人造像是艺术品的重要组成部分,印面中的四个字在飘逸流转的气质之下,似乎也要飞升仙去一样,这与边款中的女子造像在气质上是一致的。再回忆一下这四个字的出处,似乎更有意境了:如矿出金,如铅出银。超心炼冶,绝爱缁磷。空潭泻春,古镜照神。体素储洁,乘月返真。载瞻星辰,载歌幽人。流水今日,明月前身。司空图《诗品廿四则.洗练》)吴大师在刻这一方印时,他脑海里一定满满都是1860年那个夜晚分别时爱妻的身影吧,要不,他怎么会止不住在亲友之前忍不住老泪纵横。

(【布丁读印】之20,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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