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蕨类植物庭院:是原始和狂野的爱

蕨类植物庭院:是原始和狂野的爱有了采蕨的经历,后来读伯夷、叔齐的故事,也就很容易理解他们在首阳山不食周粟而采薇食蕨的原因了。蕨菜喜阳,多数生长在干净清晰的土地上,所以总是显得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一幅孤傲高洁的样子。我老家寿宁的山野里,有很多野生的蕨菜。特别头一年大火烧过的山地田头,春天一到,遍地都是。可是记忆里,老乡对蕨菜无喜无不喜,仿佛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见与不见,都不会引起心底里的任何波澜。母亲是个例外,她喜欢蕨菜,每年忙完农活,都会带着我们上山采蕨。我们背着竹篓,翻越一座又一座大山,直到满载而归。

蕨类植物庭院:是原始和狂野的爱(1)

江南的春天,始于蕨菜从土地里冒出尖尖的嫩茎。

闽东谚语“二月二,蕨冒地”,讲的就是农历二月初二这一天,蕨菜开始冒出土地,春天来了。

春天来临,山野嫩蔬,河海时鲜,足已让人精神焕发。

我老家寿宁的山野里,有很多野生的蕨菜。特别头一年大火烧过的山地田头,春天一到,遍地都是。

可是记忆里,老乡对蕨菜无喜无不喜,仿佛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见与不见,都不会引起心底里的任何波澜。

母亲是个例外,她喜欢蕨菜,每年忙完农活,都会带着我们上山采蕨。我们背着竹篓,翻越一座又一座大山,直到满载而归。

蕨菜喜阳,多数生长在干净清晰的土地上,所以总是显得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一幅孤傲高洁的样子。

有了采蕨的经历,后来读伯夷、叔齐的故事,也就很容易理解他们在首阳山不食周粟而采薇食蕨的原因了。

蕨与薇都是长在《诗经》里的野菜,《草虫》有诗句:“陟彼南山,言采其蕨”“陟彼南山,言采其薇”,这两种看似平常的植物,不仅挑选向阳的南山生长,而且它们长出地面之后,除了露水,绝不会沾染半点泥土和杂质。

吃了半辈子蕨菜的老乡,一定没有意识到如此平凡的山野之菜,却还有着隐逸与高洁的意境,所以也就没有太待见它了。

蕨类植物庭院:是原始和狂野的爱(2)

蕨菜是蕨科蕨属植物,分布于中国各地,全株均可入药,有驱风湿、利尿、解热的作用。对于平常百姓来说,更看中的是蕨根可以提取蕨粉,幼苗嫩叶可以食用。

蕨菜的吃法,各地多不相同,但都绕不开一个“鲜”字。

最好是现采现吃,一分钟也别耽误。比如就在地里架锅烧火,当场清炒。

这当然不现实,一般都是采完拿回家里再做处理。这个时候,原来鲜嫩的根部已经变老,就得重新摘去,然后马上洗净焯水。

焯水是有诀窍的,必须冷水下锅,大火烧开,约一分钟后捞出放入清水漂洗,这样容易去掉蕨菜里的苦味和粘液。

从清水里捞出,切成段,然后就可以直接下锅了。最好用猪油,配上一段切成丝的葱白和两片蒜头,猪油和葱蒜的香味加上蕨菜的鲜嫩,一口就会吃出一个春天的味道。

鲜蕨菜的煮法很多,有蕨菜肉片、蕨菜鸡丝、蕨菜鳝丝、蕨菜炒蛋,甚至可以用蕨菜炒年糕、烧粉干,闽北人还爱用酒糟红烧蕨菜,并放了许多辣椒。不管作为主料还是配料,吃起来都是清脆鲜嫩,润滑可口。

时光易逝,为了延长时令的美味,中国人算是挖空心思。在蕨菜这件事上,发明了“腌”和“晒”的办法。

腌蕨菜是母亲的拿手好戏。她先将从山上采回来的蕨菜洗尽晾晒,待半干之时收起,放在簸箕上,用盐反复抓匀,然后再打团放入陶瓮,压实,封上瓮口,倒扣在水里,彻底与空气隔绝。两周后,蕨菜腌熟了,取出来,可以直接配稀饭,也可以用来炒肉片之类的。

上好的腌蕨菜干而不塞牙,肥而不腻口,咸淡适中,并不容易制作。相比之下,做蕨菜干就容易多了。先将清洗干净的蕨菜焯水,沥出,放到阳光底下晒干存放即可。吃的时候取出来用水泡发,又回到了原来的形状。

也有将蕨菜干裹上拌了调料的面糊而油炸着吃,这种在油锅里重生的蕨菜,看起来蓬松饱满,吃起来干脆清爽,只是没了原来的新鲜味儿。但这倒符合了蕨菜味道清寡的“百搭”特性。

蕨类植物庭院:是原始和狂野的爱(3)

《诗经》开了蕨菜入诗的好头,秦汉以后,蕨菜一直活跃在诗歌之中。

李白对南阳独山之蕨情有独钟,他说:“昔在南阳城,唯餐独山蕨”。

温庭筠赞美蕨菜说:“蜀山攒黛留晴雪,蓼笋蕨菜萦九折”。

孟郊名落孙山之际,想象到了“野策藤竹轻,山蔬蕨薇新”的隐居生活。

陆游写蕨菜的诗更多,“箭笋蕨芽甜如蜜”“蕨芽珍嫩压春蔬”等等,都是名句。

黄庭坚把笋和蕨作为春天的使者,他写道:“竹笋初生黄犊角,蕨芽已作小儿拳”。

能让唐诗宋词的代表人物李白、温庭筠、孟郊、陆游、黄庭坚等都不惜笔墨的野菜,恐怕也只有蕨菜了。

唐宋之后,甚至到了近当代,文人们仍然孜孜不倦,比如郁达夫把自己的小说集命名为《蕨薇集》,沈从文写下了著名的《采蕨》。

细读之后,发现古今名人写蕨,一直没有走出伯夷、叔齐和《诗经》对蕨菜的定义。

伯夷和叔齐这对难兄难弟,先是互相谦让不继承王位,后来冒死谏阻武王伐纣,最后因不食周粟而在首阳山采蕨薇充饥饿死。这样,蕨薇就成了抱节守志、清高隐逸的意象,后世文人笔下的蕨菜便成为了伯夷和叔齐的象征。

只是不管是伯夷、叔齐,还是后来歌咏蕨薇的李白、孟郊,又有多少不是因为郁郁不得志而对现实百般无奈呢?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草虫》对采蕨的描述:“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我喜欢那位美丽忧伤的采蕨女子,喜欢她在春天里相思的神态,喜欢她偎着思念的人的喜悦情绪,就如我喜欢沈从文《采蕨》里五明与阿黑姐那种原始、狂野的爱情一样。

只是在这飞速远离乡村的时代,还有多少采蕨的女子呢?

没来由的,我又想起了童年母亲带我们上山采蕨的情形了。

蕨类植物庭院:是原始和狂野的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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