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子百家散文选,百家争鸣下的诸子散文
诸子百家散文选,百家争鸣下的诸子散文不同于儒家希望重回尧舜禹盛世的复古思潮,李耳认为天下的祸乱正是从三代开始的,因此他主张返回更早的远古时期,人们自给自足,“鸡犬相闻”而“老死不相往来”,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纷争的产生。老子有千古不朽之哲学著作《道德经》传世,他大概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希望建构乌托邦式社会的哲人。对后世封建社会产生巨大影响的学说有三家,即道、儒、法家,而在战国时期鼎盛一时的杨朱、墨子学派,在秦统一中国以后,几乎销声匿迹。墨家学派尚有《墨子》一书传世,在清末民初受到众人有识之士的强烈推崇,而杨朱一派,则只遗留下只言片语,散落在先秦的百家著作之中。老子,姓李名耳,字聃,是道家学派创始人,也被后来的中国本土宗教道教奉为道祖,众多道观中主殿所供奉的“三清”像,传说是“老子一气化三清”而诞生。
春秋战国时期,随着士人阶层的崛起,诸子散文应运而生。
诸子散文不仅是阐述自家学说的哲学著作,更是不朽的文学名著,百家哲学的创始人或者其门徒,为了能让当时的人们信奉其学说,苦心孤诣般将一切心血融入他们的文章之中,因此这些哲学文献或汪洋恣肆、或结构严谨、或铺排夸张,使得人们读之便深深为之折服。
诸子的文章,若非超凡脱俗,则不能令人刮目相看,特别是战国时期的百家文章,大多带有雄辩的色彩。
即便是崇尚温柔敦厚的儒家,其亚圣孟子的著作也带着相当的辩论技法,这是因为时代的影响,使得诸子百家的传人不得不如此行文,否则就不能在纷乱的世道中存留其学说。
对后世封建社会产生巨大影响的学说有三家,即道、儒、法家,而在战国时期鼎盛一时的杨朱、墨子学派,在秦统一中国以后,几乎销声匿迹。
墨家学派尚有《墨子》一书传世,在清末民初受到众人有识之士的强烈推崇,而杨朱一派,则只遗留下只言片语,散落在先秦的百家著作之中。
老子,姓李名耳,字聃,是道家学派创始人,也被后来的中国本土宗教道教奉为道祖,众多道观中主殿所供奉的“三清”像,传说是“老子一气化三清”而诞生。
老子有千古不朽之哲学著作《道德经》传世,他大概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希望建构乌托邦式社会的哲人。
不同于儒家希望重回尧舜禹盛世的复古思潮,李耳认为天下的祸乱正是从三代开始的,因此他主张返回更早的远古时期,人们自给自足,“鸡犬相闻”而“老死不相往来”,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纷争的产生。
对于“春秋无义战”的乱世,李耳看不到社会安定的希望,他认为当时的上层统治者都是一群无耻的“强盗匪帮”,在《道德经》五十三章,他批判说:
“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采,带利剑,厌饮食,财货有余,是谓盗竽。”
一方面是底层民众饥寒交迫,一方面是上流社会物欲横飞,这样残酷的社会现实使得他要“绝圣弃智”,注重自身的修行,要“致虚极守静笃”,摒弃外在的过度欲望,使得人们能在乱世中保存自身性命。
李耳摒弃了殷商以来的“天命鬼神说”,提出“道”是宇宙一切事物的本体,但是“道”又是虚无缥缈的,“道”就如同现代的量子学说,既在左又在右,既在上又在下,这也使得后来的道家学派对于“道”的阐述,都各抒己见,莫衷一是。
《道德经》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道德经》八十一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善者不辩,辩者不善。
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予人己愈多。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老子之后,庄周继之而起,其著有《庄子》一书,庄子行文富有想象力,世间万物,信手拈来,若大海汪洋,深不可测。
在庄周笔下,有展翅而飞的鲲鹏,有御风而行的列子,有会说话的骷髅,有绝世出尘的仙子,也有相貌丑陋却道行极高的神人。
庄周被誉为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开山祖师,鲁迅曾在《汉文学史纲要》中赞扬其文:仪态万方,晚周诸子之作,莫能先也。
《庄子》“逍遥游”篇: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
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
……(节选)
孔子,名丘,字仲尼,儒家学派创始人,中国有记载的私人授学第一人,打破了春秋时期统治阶层对知识传授的垄断。
相传孔丘有弟子三千多人,其中有名的七十余人。儒家学派甫一诞生,便成为当时之显学。
孔丘周游列国欲行王道,以失败告终,但由于儒家传人众多,其思想薪火相传。到了西汉武帝之时,皇帝采纳董仲舒的意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此以后,儒学作为朝廷指定的正统思想,影响了中国两千多年的古代史。
孔丘的核心思想曰“仁”,他提出“克己复礼”,认为春秋社会纷乱的根源在于“礼崩乐坏”,他将社会的安定寄托在周礼的复兴,即尊卑长幼有序,但儒家的“仁”已有了“民本”的思想,即“仁者爱人”。
其思想大多保存在弟子编纂的《论语》一书中,如果抛开后世为了封建统治而扭曲注解的版本,在《论语》原书中,孔丘的形象还是十分生动有趣的。
《论语》“先进篇”: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
“求,尔何如?”
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
“赤!尔何如?”
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点,尔何如?”
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三子者出,曾皙后。
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这段小故事在后世也引起了众多学者的争论,人们为孔丘为何赞同曾点之志而各抒己见,有人认为因曾点所言合于古礼,与夫子“克己复礼”的主张暗合,因此才会有“吾与点也”的长叹。
也有一些人认为,曾点所言的暮春出游,乃是“太平世”的缩影,只有在太平世,人们才会优哉游哉的打扮一番,出去春游,因此孔丘在此寄托了一种希冀政治清平的理想。
后世有人因圣人长叹的故事而改名,这便是清代著名文艺评论家金圣叹其名的由来。
承继孔子之道而起的即战国中期儒家代表人物,后世儒者尊为“亚圣”的孟子,名轲。
他早年受学于孔丘之孙子思的门徒,并以其学游说多国诸侯,然而在崇尚利益的战国,孟子的遭遇和孔子一样,并不为人所喜,因此孟子晚年亦退隐和门徒著书立说,传有《孟子》一书。
孟子的文章深受战国时代纵横家的影响,其文具有雄辩色彩,他的散文步步为营,环环相扣,使得人们情不自禁落入文章所设下的结论之中。
孟子继承孔子“仁”的思想,主张推行“仁政”,并且将春秋时期的民本思想进一步扩充,认为“民贵君轻”,在君主实行暴政的时候,人们有权力将其推翻,因此他评论商纣王之死时,说“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这样的思想自然为后世封建君主所不喜,朱元璋就曾因他的民本思想勃然大怒,将其逐出孔庙配享之灵位,还颁行不合于“名教”的《孟子》删节本。
《孟子》“告子”篇:
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辟患而有不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万钟则不辨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为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与?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
战国末期,儒家代表人物荀子的思想已经和之前的孔子、孟子大不相同,他主张“礼法并用”,有《荀子》一书传世。
此时战国七雄中的秦国依靠法家变革成为战国霸主,百家争鸣的局面已经趋于落寞,荀子成为百家思想的集大成者。
因此,他的著作中不再仅限于对于儒家思想的阐述,而是将道家、法家,甚至纵横家的思想融会贯通,希冀为当时的社会构建一种行之有效的政治治理体系。
荀子虽然被归为儒家人物,但他的某些思想与同为儒家的孟子已然大相径庭,比如孟子提出了“性善论”,而荀子则与之相反,主张“性恶论”。
耐人寻味的是,荀子的两位千古扬名的弟子——李斯、韩非子,却都成了法家人物,其中李斯更以“法术”为秦始皇统一中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相传荀子活了九十多岁,这样的寿命放在今天,也属于极为长寿的人,这也让他有机会在战国末期对百家学说兼容并蓄,融会贯通,这大概也是为什么鼎鼎大名的儒者反而教出了两名杰出的法家门徒。
荀子的散文质朴重理,宏伟博大,论点充分,而且他学识渊博,不仅仅善于散文的创作,对于歌谣也有涉及。
荀子也是中国第一个以“赋”为名进行创作的作者,被学界认为是“汉赋”之祖。
《荀子》“成相”篇(节选):
请成相:世之殃,愚暗愚暗堕贤良!人主无贤,如瞽无相何伥伥!请布基,慎圣人,愚而自专事不治。主忌苟胜,群臣莫谏,必逢灾。论臣过,反其施,尊主安国尚贤义。拒谏饰非,愚而上同,国必祸。曷谓罢?国多私,比周还主党与施。远贤近谗,忠臣蔽塞主埶移。曷谓贤?明君臣,上能尊主下爱民。主诚听之,天下为一海内宾。主之孽,谗人达,贤能遁逃国乃蹙。愚以重愚,暗以重暗,成为桀。
世之灾,妒贤能,飞廉知政任恶来。卑其志意,大其园圃高其台。武王怒,师牧野,纣卒易乡启乃下。武王善之,封之于宋立其祖。世之衰,谗人归,比干见刳箕子累。武王诛之,吕尚招麾殷民怀。世之祸,恶贤士,子胥见杀百里徙。穆公任之,强配五伯六卿施。世之愚,恶大儒,逆斥不通孔子拘。展禽三绌,春申道缀,基毕输。请牧基,贤者思,尧在万世如见之。谗人罔极,险陂倾侧此之疑。基必施,辨贤罢,文武之道同伏戏,由之者治,不由者乱,何疑为?
《荀子》“赋”篇:
爰有大物,非丝非帛,文理成章;非日非月,为天下明。生者以寿,死者以葬。城郭以固,三军以强。粹而王,驳而伯,无一焉而亡。臣愚不识,敢请之王?
王曰:此夫文而不采者欤?简然易知,而致有理者欤?君子所敬,而小人所不者欤?性不得则若禽兽,性得之则甚雅似者欤?匹夫隆之则为圣人,诸侯隆之则一四海者欤?致明而约,甚顺而体,请归之礼——礼。
有物于此,生于山阜,处于室堂。无知无巧,善治衣裳。不盗不窃,穿窬而行。日夜合离,以成文章。以能合从,又善连衡。下覆百姓,上饰帝王。功业甚博,不见贤良。时用则存,不用则亡。臣愚不识,敢请之王。
王曰:此夫始生钜,其成功小者邪?长其尾而锐其剽者邪?头铦达而尾赵缭者邪?一往一来,结尾以为事。无羽无翼,反复甚极。尾生而事起,尾邅而事已。簪以为父,管以为母。既以缝表,又以连里:夫是之谓箴理——箴。
荀子的得意门生韩非子,是战国末期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他和秦国丞相李斯是同学,传世著作为《韩非子》。
韩非子因口吃的原因,在那个讲究纵横雄辩的战国时代,于推广自身学术主张是非常不利的。
事实上韩非子学成以后,去游说本国国君就遭到了挫折,这也使得他发愤著书,将毕生心血都用于创作之上。
他所著的文章,在生前就极为流行,秦始皇看了韩非子的著作以后,为了让他为秦国所用,发兵攻打韩国。
韩非子最终来到了秦国,他还未受到秦始皇的重用,昔日同窗李斯因害怕韩非子得势而使自己受到冷落,就进谗言使其入狱,不久后李斯就将他毒死在了狱中。
韩非子生前鼓吹君主专制,自己却死在了波云诡谲的权力争斗中,这也算是自商鞅以后,法家人物典型的“作法自毙”。
战国末期另一位法家代表人物,害死韩非子的李斯,最终也同样死于宫廷政斗,被秦二世腰斩于世。
韩非子在吸收法家先学的精华后,提出了“法、术、势”君主专制思想,为后来秦朝统一中国建立起专权制度奠定了理论基础。
韩非子学识渊博,不仅是法家的集大成者,在其著作《解老》篇中,对于《道德经》的解读,也使得他成为有记载的第一个较为系统的解读老子思想的人。
韩非子行文风格强烈,深刻峻拔,孤高自赏,自有一番看透世情之风味。
《韩非子》“说难”篇:
凡说之难:非吾知之有以说之之难也,又非吾辩之能明吾意之难也,又非吾敢横失而能尽之难也。凡说之难: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所说出于为名高者也,而说之以厚利,则见下节而遇卑贱,必弃远矣。所说出于厚利者也,而说之以名高,则见无心而远事情,必不收矣。所说阴为厚利而显为名高者也,而说之以名高,则阳收其身而实疏之;说之以厚利,则阴用其言显弃其身矣。此不可不察也。
夫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未必其身泄之也,而语及所匿之事,如此者身危。彼显有所出事,而乃以成他故,说者不徒知所出而已矣,又知其所以为,如此者身危。规异事而当,知者揣之外而得之,事泄于外,必以为己也,如此者身危。周泽未渥也,而语极知,说行而有功,则德忘;说不行而有败,则见疑,如此者身危。贵人有过端,而说者明言礼义以挑其恶,如此者身危。贵人或得计而欲自以为功,说者与知焉,如此者身危。强以其所不能为,止以其所不能已,如此者身危。故与之论大人,则以为间己矣;与之论细人,则以为卖重。论其所爱,则以为借资;论其所憎,则以为尝己也,径省其说,则以为不智而拙之;米盐博辩,则以为多而交之。略事陈意,则曰怯懦而不尽;虑事广肆,则曰草野而倨侮。此说之难,不可不知也。
凡说之务,在知饰所说之所矜而灭其所耻。彼有私急也,必以公义示而强之。其意有下也,然而不能已,说者因为之饰其美而少其不为也。其心有高也,而实不能及,说者为之举其过而见其恶,而多其不行也。有欲矜以智能,则为之举异事之同类者,多为之地,使之资说于我,而佯不知也以资其智。欲内相存之言,则必以美名明之,而微见其合于私利也。欲陈危害之事,则显其毁诽而微见其合于私患也。誉异人与同行者,规异事与同计者。有与同污者,则必以大饰其无伤也;有与同败者,则必以明饰其无失也。彼自多其力,则毋以其难概之也;自勇其断,则无以其谪怒之;自智其计,则毋以其败躬之。大意无所拂悟,辞言无所击摩,然后极骋智辩焉。此道所得,亲近不疑而得尽辞也。伊尹为宰,百里奚为虏,皆所以干其上也。此二人者,皆圣人也;然犹不能无役身以进,如此其污也!今以吾言为宰虏,而可以听用而振世,此非能仕之所耻也。夫旷日离久,而周泽既渥,深计而不疑,引争而不罪,则明割利害以致其功,直指是非以饰其身,以此相持,此说之成也。
昔者郑武公欲伐胡,故先以其女妻胡君以娱其意。因问于群臣:"吾欲用兵,谁可伐者?"大夫关其思对曰:"胡可伐。"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国也。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己,遂不备郑。郑人袭胡,取之。宋有富人,天雨墙坏。其子曰:"不筑,必将有盗。"其邻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财。其家甚智其子,而疑邻人之父。此二人说者皆当矣,厚者为戮,薄者见疑,则非知之难也,处知则难也。故绕朝之言当矣,其为圣人于晋,而为戮于秦也,此不可不察。
昔者弥子瑕有宠于卫君。卫国之法:窃驾君车者刖。弥子瑕母病,人间往夜告弥子,弥子矫驾君车以出。君闻而贤之,曰:"教哉!为母之故,亡其刖罪。"异日,与君游于果围,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啖君。君曰:"爱我哉!亡其口味以啖寡人。"及弥子色衰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固尝矫驾吾车,又尝啖我以馀桃。"故弥子之行未变于初也,而以前之所以见贤而后获罪者,爱憎之变也。故有爱于主,则智当而加亲;有赠于主,则智不当见罪而加疏。故谏说谈论之士,不可不察爱憎之主而后说焉。
夫龙之为虫也,柔可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若人有婴之者,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说者能无婴人主之逆鳞,则几矣。
战国时期,中国的散文发展已经臻至高峰,不论是注重哲理的诸子散文,还是记录历史的历史散文,即便是文风鼎盛的唐宋时期,八大家的文章犹不能胜之。
而在散文以外,诗歌文学自《诗经》以后,在中华大地上沉寂了数百年。
而在东方的楚国土地上,一抹靓丽的曙光已然照耀,一种继《诗经》而起的诗歌新声,正在冉冉升起,旷世绝代的楚辞即将诞生。
参考书目:先秦文学史、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