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夜住破庙差点丢了命:临终前将财产告诉子孙
民间故事夜住破庙差点丢了命:临终前将财产告诉子孙所以这天单龙溪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之前见百顺机灵能干,所以将生意都交给他经手,倘若哪天我发生了什么不测,那这些账目只有他知道,万一他有心隐瞒,那我的儿、孙到哪里去查账?”单龙溪平素对百顺极好,百顺的吃穿用度都和自己的儿孙一般无二,百顺要是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他都恨不得自己来替他受这份苦。但涉及到家产这件事时,他就要分个彼此、内外了,子孙毕竟是子孙,奴仆毕竟还是奴仆。百顺反驳道:“我前世欠下了债,所以今生来为奴,只有今世替他一生劳碌,将前世的债还清了,来世才有出头之日。如果今世还这么偷偷摸摸地贪墨他的财物,就算赎身后自成一家,那也是债上加债,到哪一世才能还的清?如果主家对我苛刻,我自己受苦不过想要脱身还有些说得过去,但家主对我视如己出,他不曾亏待于我,我怎么能去算计他呢?”劝说他的那个人听完感慨不已,从此越发敬重他了。这天,单龙溪突然觉得自己身体的状态越来越差了,想想自己也已经六旬了,风
壹明朝万历年间,福建泉州有个叫单龙溪的商人,以在本地收购荔枝桂圆再贩卖到苏杭为生。他有两个儿子,长子英年早逝,给他留下一个孙子,取名叫遗生;次子单玉是他人到中年时才出生的。所以,单玉和遗生虽然是叔侄,但年龄却犹如兄弟般相差无几。叔侄俩同窗读书,家中的生意一概不管。
单龙溪还收养了一个义子,名叫百顺。百顺聪明机灵,不仅能识字,更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单龙溪见他聪颖,便常常将他带在身边服侍自己,顺便帮他打打下手。百顺人聪明,学什么都快,跟着单龙溪走了一两趟生意便将门道摸得七七八八了,不熟悉的人都以为他是经商的老手。
百顺为人老实,做生意更是讲诚信,从不偷奸耍滑,所以和他做过生意的商户们都很尊重他。如果单龙溪不在的时候,都和他平起平坐。渐渐地,商户们都不爱和古板的单龙溪往来,反而喜欢和机灵、诚信的百顺来往。单龙溪卖不出去的货,百顺轻易就能脱手;单龙溪讨不回的账,百顺讨回一点都不难。
单龙溪见百顺人缘好,从此便将脱货、讨债的事都交给他经手,他自己则只核对总账。有和百顺相熟的人就在背后劝百顺,让他私下留些银子,将来赎身后也好自己做生意。
百顺反驳道:“我前世欠下了债,所以今生来为奴,只有今世替他一生劳碌,将前世的债还清了,来世才有出头之日。如果今世还这么偷偷摸摸地贪墨他的财物,就算赎身后自成一家,那也是债上加债,到哪一世才能还的清?如果主家对我苛刻,我自己受苦不过想要脱身还有些说得过去,但家主对我视如己出,他不曾亏待于我,我怎么能去算计他呢?”劝说他的那个人听完感慨不已,从此越发敬重他了。
贰这天,单龙溪突然觉得自己身体的状态越来越差了,想想自己也已经六旬了,风烛残年也没多少日子了,便想停了手中的生意,但又担心外面的账目难讨,于是只能将本钱收回三分之二,瞒着家人偷偷挖了个地窖藏了进去,想着等儿子和孙子再大一点再取出来分给他们。
单龙溪用剩下的三分之一的本钱做生意,并告诉那些商户自己准备退休养老,要逐渐收回旧账的事。但商户们之前就有规定,一账搭着一账,后面的货到了才将前一批的货款交付,后面的货没有到,之前的货款就只能拖着了。所以单龙溪想退休养老的想法一直没能实现,只能将生意做下去。
单龙溪平素对百顺极好,百顺的吃穿用度都和自己的儿孙一般无二,百顺要是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他都恨不得自己来替他受这份苦。但涉及到家产这件事时,他就要分个彼此、内外了,子孙毕竟是子孙,奴仆毕竟还是奴仆。
所以这天单龙溪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之前见百顺机灵能干,所以将生意都交给他经手,倘若哪天我发生了什么不测,那这些账目只有他知道,万一他有心隐瞒,那我的儿、孙到哪里去查账?”
有些事不想还好,一旦动了心思,就越想越多,越想越有问题。单龙溪越想越不放心:“不行,我要趁着我还能动,找个机会带儿、孙去认认那些主顾,省得以后我不在了他们赖账。”
打定主意后,单龙溪便趁一次收购好货物后吩咐百顺:“我的生意一向都是你在操心,倒是让两位小官人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性子,将来他们万一没有考取功名反倒是害了他们。所以这次去苏杭出货你就别跟着了,在家好好休息,我带着他们俩去,也让他们体验一番在外做生意的难处,等他们知道钱财难赚了,将来也好用心经营家庭。”
百顺听后连连点头:“老爷说得极有道理。”然后又担忧道:“老爷您年岁已高,这一路没人服侍您起居,两位小官人又不曾出过远门,一直在家养尊处优惯了,只怕反而会让您费心劳力。”
单龙溪怕百顺跟着去,连忙道:“这倒不至于。不管怎么样,先让他俩跑一两趟再说吧。”百顺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叁这边单玉和遗生听说单龙溪让他们不再读书,而是和他一同出去做生意都高兴坏了,整日读那些苦涩难懂的诗经他们早就烦了,他们早就羡慕单龙溪和百顺在外做生意风光的日子。
在他们看来,在外经商就是游山玩水、风花雪月,逍遥自在得很。哪里知道穿着草鞋爬山、背着行囊涉水的艰辛。风不是家里的暖风,而是刺骨的寒风;花不是什么悦目之花,而是断肠之花;雪不是什么瑞兆之雪,而是僵体之雪;月也不是什么赏心之月,而是思乡之月。
俩人急不可耐地收拾好行囊就跟着单龙溪踏上了经商之路,但经商之路何其艰辛,没过多久俩人就耐不住一路地奔波劳碌,一个埋怨爷爷,一个怪罪父亲:“在家待的好好的,干嘛要将我们带出来受这份罪!”单龙溪听了真是有苦说不出。
磨磨蹭蹭到了地头后,俩人又因为水土不服一起病倒了,这个要汤,那个要药的,生生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使唤的头重脚轻起来。单龙溪想起出门前百顺对他说的话,句句都是金石良言,真是悔不当初啊。
好不容易将儿子和孙子的病伺候好了,单龙溪强打精神带他们开始出货。哪里知道,各个店家都嫌货色不好不愿意进货。没办法,单龙溪只能贱价卖了,赔了不少本钱。
接下来就是讨债的事了,谁知店家们却都不认账了,纷纷说:“不是经手的百顺来要,我们也不好给啊。”
单玉和遗生这些日子早就受够了经商的苦楚,就等着债讨到手了好回家继续过以前安逸的生活。这时见店家们耍赖不还债,那就意味着他们还得在这继续耗下去,顿时不干了,仗着自己读过几年书和他们理论起来。众人见他俩啥也不会却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他们的样子越发不搭理他们了,并私下相互约定好分文不给。
这可把单龙溪急得不行,他年岁已高,一路上舟车劳顿,又被一子一孙拖累的身心俱疲,现在又雪上加霜地受了这些气哪里还受得住?单龙溪一下病倒了,卧床不起,请了几个医生也无济于事。
单龙溪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便将儿子单玉和孙子遗生叫到床前吩咐道:“我虽然客死他乡,但幸好有你俩在此替我收殓,其实和在家中过世没什么区别。你们等我死后,就将这次卖货的银子和我的骸骨一起带回家。至于这边的账目料想你们也讨不回来,就不要再和他们欧气了,回去后让百顺亲自来讨要。百顺还是有些良心的,不至于将这笔账贪墨了。”
说完这些,单龙溪已经气喘吁吁,休息了一会又开口道:“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你们千万记好,我将这几年做生意赚的银子分成几份,用坛子埋在祖屋后面那颗大树下,你们回去后挖出来平分,或是置办田地,或是做生意,好好经营,切莫拿去浪费,败坏了家业。”交代完这些后,单龙溪才吩咐他们为自己买棺木、做衣衾,只等无常一来就将自己收殓了。
肆儿子单玉和孙子遗生一听家中还埋着这么一大笔银子,心中就像着了火一样,巴不得单龙溪早点咽了气好收拾回去挖出来花。但事与愿违,单龙溪看着就剩一口气了,但却犹如即将灭掉的烛火般忽明忽暗,就是不肯熄灭。单玉和遗生每天都度日如年,等得心急火燎。
这天,遗生一大早就出门了,临走时对爷爷和叔叔说是要出去再讨一次债,结果天黑后都不见他回来。单龙溪怕他和欠债的商户起冲突出了意外,便拖着病体求人四处寻觅,但仍然不见遗生踪影。
单龙溪这边忧心忡忡,单玉也同样忧心忡忡,不过两个人担心的却不一样。单玉其实早就想找个机会离开老父亲和侄子,趁早回老家将银子挖出来占为己有才是正事,只是一时还没决定下来而已。今天见侄子天黑还没回来,他心里就知道,侄子和他抱着同样的心思,自己这边犹豫了下就被侄子占了先机。
那边单龙溪还在托人寻找遗生,单玉却一声不吭地坐在角落,寻思:“他既然瞒着我们偷偷跑回去,挖了银子肯定不会分给我,到时想和他打官司也没凭证。难道我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让做孙子的得了全部银子,我做儿子的反而只能两手空空不成?”
想到这,单玉越发焦虑了,看了看床上奄奄一息的老父亲,单玉咬咬牙:“不行,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反正父亲的棺椁、衣衾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是断了气,客栈老板也会给他殡殓,何必要我这个儿子亲自送终呢?但如果我和父亲说要回去和侄子抢银子,他必定不同意,不如瞒着他也偷偷赶回去。”打定主意后,单玉第二天一大早对外说是寻找遗生,雇了条快船,日夜兼程地也跑了回去。
单龙溪这边见找了这么久,孙子的影子都没找到,毕竟也是在商场上打滚过的人,此时也反应过来,肯定是因为银子的缘故,心中懊悔不已。叹息道:“孙子和儿子比起来到底是差了一辈,感情没有那么深厚,为了银子居然做出这种事来。幸亏我还带了儿子出来,不然真是死无葬身之地啊!可见天下还是孝子易得,慈孙难求啊!”
谁知单龙溪的感叹还言犹在耳,第二天连儿子都不见了。他这才知道,不仅慈孙难求,孝子也不易得。在单玉和遗生看来,银子才是亲爹、亲祖,就算已经埋进土里了,他们也会急不可耐地赶回去;至于父亲、爷爷,临终没什么用处了,还成为了累赘,就算是要死在旦夕之间,也如同路人般,等不了他咽气后收殓带他回家。
想到这,单龙溪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起来。哭过一阵后,他又思量道:“当初如果听了百顺的话,带着他一同出门,如今哪会一个人躺着等死?自古‘国难见忠臣’,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才知道他的好。如果他现在能飞到面前,我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一番,就算死也瞑目了。”
伍再说百顺这边,自从单龙溪不听劝带着两位小官人出门后,他就一直不放心,每日求签问卜,只怕年岁已高的单龙溪在外面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天,百顺忽然见遗生一人回来了,他心中暗叫不妙,急忙问道:“老爷在外身体好吗?如今在哪里?为什么不一同回来,只有你一人回来?”
遗生心心念念挖银子的事,随口不耐烦道:“在外病危了,如今可能已经咽气了吧。”
百顺大惊:“老爷既然病危了,你怎么不在那边照顾他,准备给他料理后事,反而一个人跑回来?”遗生被问得一时无言,只讷讷道是回家有事,绝口不提藏银的事。
百顺见他言行可疑,回答问题时顾左右而言他,心中十分惊疑。家主病重在异乡,若果然危在旦夕,身边如今只有一个少不更事的儿子在,如何料理得来?他连夜收拾行囊,准备第二天一早就赶去苏杭。
谁知第二天一早,连那少不更事的儿子单玉也急匆匆地回来了。百顺见他一副魂不守舍、若有所失的样子,心中越加惊疑不定了,连忙问单玉缘故,单玉却闭口不谈。直到单玉找不到银子后和遗生争吵起来,百顺这才知道单龙溪藏银的事。他又急又怒,也不通知单玉和遗生,背起行囊就向苏杭赶去。
日夜兼程走了几日,百顺终于赶到地头,所幸单龙溪虽然奄奄一息但还没有咽气。
单龙溪正卧床待毙,忽然见到百顺风尘仆仆地赶来见他,又悲又喜,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第二天,单龙溪将各店家老板都请到床前,将忤逆子孙贪财忘本,先后弃自己逃回老家争家产,而义子闻讯后千里奔丧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对众人说道:“我老家的财产和这边的账目都是百顺这个得力的义子帮我挣来的,如今家中的财产都已经被那虎狼之子、禽兽之孙所得,料想也追讨不回来了,我只当是被强人所劫了。这边的财产虽然在账上,料想诸位绝不会亏欠。我如今写份遗嘱,将这账目上的财产分与孝顺的义子,烦请诸位做个见证。”
众人连连点头应允,百顺更是泣不成声。
单龙溪接着说道:“我死后,诸位帮他在此成家立业,万万不可让他回去。我的骸骨也不必收殓回家,就葬在这边,百顺自然会为我祭扫,省得葬在老家靠那不肖子孙做了无祀之魂。若那两个不孝子孙来找百顺麻烦,烦请诸位拿着我的遗嘱将他俩送去官衙,追究他们今日背祖弃父、死不奔丧之罪。”
众人连声应道:“理当如此。”
百顺连忙跪下磕头,连连拒绝:“百顺是老爷的奴仆,粉身碎骨都是应当的,做的这些小事何足挂齿?若老爷这么做,是开幼主惩仆人之端,害百顺叛主之罪,这不是爱百顺,反而是在害百顺,这如何使得?”
单龙溪已经打定主意,挣扎着坐起来执意要写遗嘱。
众人也在一旁劝道:“你家幼主若刁难你,我们自会为你主持公道。”说罢,拿纸笔的拿纸笔,研磨的研磨,摆在了单龙溪面前。
单龙溪虽然垂死之人,此时感激于百顺的孝心,愤恨于子孙不孝,提起笔后竟然精神勃发,竟像一个无病的人一样写了一大篇遗嘱。前半篇痛斥子孙的不孝,后半篇尽赞百顺的忠义,写完让众人画押后交给了百顺。百顺不忍拒绝病中之人,接过后磕头谢恩。
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天意,单龙溪见到百顺之前奄奄一息,可就是没有咽气;百顺赶到后他交代了一番,写下遗嘱后还没等倒下就绝命了。
百顺号啕大哭,痛不欲生,亲自验过置办的棺椁和衣衾后披麻戴孝,寝苫枕块,犹如亲子般。
陆等七七之后,百顺去各店家讨要欠债,准备带着单龙溪的骸骨回去。众人都不肯,纷纷道:“你家主的临终遗言不可不遵,你若留在此地安家立业我们的账目自然一一还清;你若要装丧回去,将银子交给禽兽虎狼,不但我们不服,就是你家亡主也不甘心。况且那两个幼主对亲生的父、祖尚且如此狠心,你一个下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将来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扫地出门,所以你还是再慎重考虑下吧。”
百顺见众人苦口婆心地劝他,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银子肯定到不了手,只好应承下来:“承蒙诸公好意,我又怎敢不知自爱?但求诸公把账目结清,我买些田地,买所住宅,娶房家小,好在此生活。”众人见他答应下来,便将所欠的账目如数还清。
待百顺将所有账目都讨回来后,他备了几席酒菜宴请众位店家老板,当场拜了三拜,感谢他们的照顾之情,然后才道:“小人奉家主遗命与诸公的好意,令我在此安家立命,这是家主对小人爱惜之心、诸公对我怜悯之意,小人本敬受。只是细思之下,却有些说不通。自古以来只有子承父业,哪有仆受主财?我如今不将家主装丧回去,还将这边的财产占为己有,不但明面上犯了叛主之罪,暗里也犯了昧心大忌。试问,有几个人受了不义之财还能安然享受的?所以我决定拜别诸位,将家主的灵柩互送回去。”
众人见他说的坚决,知道是劝不动他了,便纷纷替他出谋划策:“你既然决心要做个义仆,我们也不好再勉强你,只是你那两个幼主未必像你义父那般恩待你。依我们前些日子和他们打交道来看,你那两个幼主都是一副凶相,你赤胆忠心为他们,他们未必会对你推心置腹。你义父这边的账目都是你经手的,回去后万一他们怀疑你藏私而恩将仇报,到时你怎么办?你的赤胆忠心我们自然知晓,但他们难为你时我们远水也救不了近火。所以你回去后只将银子交给他们,那张遗嘱千万要藏好,切记不可被他们知道后夺走。遗嘱在你身上,他们若为难你,你到时也有个凭据。”
百顺听到这脸色大变:“诸公怎么能说这种话?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哪有奴仆和家主相争的道理?那遗嘱上的话是家主正在气头上才说的,家主若此时还健在也会懊悔。遗嘱内容若是被幼主知道,那家主将情何以堪?如果因为这张遗嘱而使为子者怨父,为孙者恨祖,那是我岂不是伤害了他的骨肉,搅乱了他的伦理吗?主人生前有恩与我,我怎么可以恩将仇报与他?不如当着诸公的面毁了这张遗嘱,免得将来酿成大祸。”说完取出遗嘱,对着单龙溪的牌位拜了三拜,点起火将遗嘱烧为灰烬。
在场的人个个叹服,称百顺是仆人中的圣人,可惜不是做官为吏,不然必定是个托孤寄命之臣。
柒隔天,百顺告别众人,雇了条船,一路烧纸化钱将单龙溪的灵柩装载还乡。不日到了同安县,他将灵柩停在城外,自己入城去请两位幼主出来迎丧。哪知一进家门家中冷冷清清,一点烟火味都没,只见到了两个幼主母,却不见了两位幼主。百顺急忙问两位幼主母,她们还没回答便放声大哭,等哭过才将缘由说了出来。
原来,遗生当初抢先回家挖了银子,等单玉找到他时,遗生却不肯将银子分给他。单玉气不打一处来,和遗生抱打在一起。混乱中,遗生失手打在单玉致命处,单玉当下就呕血而死。遗生为此入了狱,原本是要秋后问斩的,奈何才入狱一个月,狱中就发生了瘟疫,遗生不幸暴病而亡。可悲的是,遗生当初挖掘出来的银子都在打官司中用尽,所以最后遗生和单玉的尸骸都没有银子给他们殡葬。
百顺听后捶胸顿足,痛哭一场后只能找了块福地,将单玉、遗生葬在单龙溪左右。
这天夜里,百顺梦见单龙溪对他破口大骂:“你一向明事理,怎么如今做出如此背理的事来?那两个不孝子孙是我的仇人,你为何将他们葬在我旁边来气我?若不将他们移走,我宁可去其他地方!”
百顺醒来后,知道他们父子、爷孙之间的仇恨到了阴间也还没消逝,只好另外寻了福地,将单玉和遗生迁葬过去。
哪知这天夜里又梦见遗生对他哀求:“叔叔生前是我失手打死的,如今你将我俩葬在一起,他时时刻刻来找我寻仇。求你另寻一处风水福地,将我移过去避开叔叔吧。”
百顺醒来后懊悔不已,单龙溪父子之仇尚且至今未解,更何况叔侄呢?家主托梦与他时,他就应该想到他们叔侄之间的仇。于是又另寻一处福地将遗生迁过去葬了,从此三处的阴魂才得以安息。
单玉和遗生的妻子年纪都还小,丈夫去世后两人都有意再嫁。百顺因为她们都还没子女,也不好劝她们守节,只好为她们各自找了一户人家嫁过去。
单龙溪膝下两个儿子先后去世,连唯一的孙子也不在了,百顺不忍家主绝嗣,便刻了个“先考龙溪公”的牌位供奉在家中,一年四时香火不断。祭祀时,自称“不孝继男百顺”,逢时扫墓,遇忌修斋,虔诚的程度更甚于一般的亲生之子。
后来,百顺家业逐渐兴隆,子孙繁衍,累世大富大贵,人人都说这是百顺的德报。